金陵新传-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谀弦蚓优上涤肴ɡ恢庇氤鲁喜缓汀O衷诔鲁洗笕ㄔ谖眨丛拔奕ㄔ獾来螅岵换嵩獾匠碌谋ǜ茨兀�
台湾朝野上下也都关注着“弹胡案”的进展与结果:胡宗南会不会成为“李延年第二”呢?
“立委”与“监委”对战对胡宗南的弹劾案传开后,台湾各界议论不一,有赞成者,也有反对者,还有更多的默然静观者。这是中国政坛官场多年一贯的老例。而弹劾的最终能否成功,在zhuanzhi政治的条件下,关键是最高独裁者的态度。
但蒋介石一开始是不便于立即表态的。“弹胡案”也必须经过例行的法定程序,哪怕它是一种虚假的装饰。
胡宗南由于他的身份与性格,面对弹劾案,也强作镇静,摆出一副高姿态。当他的好友与部属提出招待记者、制造反击舆论或联名上书蒋介石“辨明是非”时,胡却表示不赞同。他说:“事实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不用我去答辩。目下,我们不必和人家争论长短,打笔墨官司。我只求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人。对任何毁谤或责难,我既不生气,也不介怀。”胡宗南在那些日子里,在台北确也深居简出,未尝公开出面活动或辩解。识者谓之保持了应有的“大将风度”。
这段期间,有位姓卜的记者与胡宗南两次会谈后,如此透露胡当时心境:在一座教堂背后,车子刚停在一座洋房前,大门便打开了,这是汤恩伯的台北寓所,汤那时正住在远离台北叫做莺歌的一个乡下,这房子便借给胡用了。我走进会客室,没有坐定,胡非常亲切地把我和另两位陪客邀进餐厅。灯光不太亮,但餐厅有十张宴席桌大,蓝布窗帘拉得紧紧的。胡有一张红得发光的胖脸,厚实,浓眉而两角上翘,发不茂密,一个属于短小的身躯。白衬衫,下面是一条军服裤子。
“我不喝酒的,今天也敬先生一杯!”说着衬衫袖子卷着的粗胳膊向后一倾,他的肥手中的玻璃杯已一饮而空了。
酒是白兰地,菜很简单。谈话的主题,集中在他的挥军从西安到成都,双流撒退,以及功罪问题。
他承认从大陆上撤退是一种失败,各方缺少配合也是造成这种失败重要原因之一,但他自信对中共作战有权宝贵的经验,还是有把握的。他很激动的眼眶中闪着泪光,说:“我当然要负责,失地战败,一个军人只有以死谢国,我决心不出来了。我的部下,我的参谋长对我说:即使你死了,对国家有什么益处,这是最愚蠢的行动,使敌人哈哈笑的行动;留得有用之身,再谋报效国家,以赎前愆,这是最正确也是最贤明的一条路。我来负责,代替你在这里收残部,徐图再起,你可放心罢!他们甚至用自杀来劝我上飞机。我仔细寻思,他们的话很有道理,我悲怆地离开了他们。”
他抢着要替一个客人盛饭,客人固辞着,侍役走来接过碗去。
“一个当事人,是不应该考虑到功罪问题的,这个问题该留给同时代的人议论,留给历史家去做定评。当事人不只问他能不能作最善的努力?有没有作最善的努力!”
他的眉毛攒挤在一起,显示出他的倔强而睥睨一切的性格。
“历史上的功罪,往往也不尽可靠,今天我们不是还读到许多翻案文章吗?了解那个时代背景,客观环境,才足以臧否人物,衡断是非。不过近代由于新闻事业的发达,真实的报道,可以直接诉诸于大众,功罪不难有一个准绳,较诸过去之寻求信史方便而又翔实得多。”
这次餐叙,胡的目的很简单:使人明白他转战千里而又不得不只身出走的原委,一也;听听人们的意见(对各方面的),二也;他无需人替他的行径来一篇辩白,因为他无论如何固执地相信一般舆论不会影响他的未来,更不致伤害到他。
胡宗南说得冠冕堂皇,事实却不尽然如此。胡本人虽未公开出面活动与辩解,胡的许多友好僚属却为之分头奔走。他们的第一种方法就是想釜底抽薪,劝促李梦彪等人撤销原案。当时刚从大陆逃来台湾的“监察院”,条件简陋,在台北博爱路植物园附近,借了某机关一幢平房,暂供部分监委住宿。72岁的李梦彪与他的儿子分住其中的两间小屋,一向门庭冷落。可是自弹胡案一出,李梦彪的住宅顿时热闹起来。胡宗南的友好僚属通过各种办法,请动一些与李梦彪能扯上关系的大小人物,都来李处奔走说项。但李梦彪不为所动,且不胜烦,就写了一张纸条,贴在进门的墙上,上书:“贵客光临,如有为胡宗南作说客者,请缄尊口,以免鄙人开罪。”这样一来,胡宗南那些友人僚属想釜底抽薪、撤销原案的路子便没有走通。
于是,胡宗南的友人与僚属便走第二条路子。他们企图以民意代表对民意代表,发动“国大代表”与“立法委员”,联名上书“总统”蒋介石与“行政院长”陈诚,为胡宗南申辩洗刷开脱,以抵销监察院的弹劾效力。经过一番活动,他们没有能说动“国大代表’’,却说动了一些“立法委员”。结果,在1950年5月底6月初,由一位颇有声誉的上海滩上著名的律师江一平领衔,声称有张鸿烈、刘暨、许绍棣、旺楚克、白如初等108位“立法委员”署名,联合上书蒋介石与陈诚,反驳李梦彪等弹劾文中对胡宗南的指责,为胡宗南申辩,为胡宗南评功摆好。
江一平,系浙江余杭县人,胡宗南的同乡,早年先后在上海圣约翰大学、复旦大学、东吴大学求学,毕业后长期在上海执行律师职务。在1925年“五卅”运动中,他曾为被捕爱国学生辩护,赢得声誉。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江成为中国法学界的著名人士,除执行律师职务外,还任各大学法律系教授。抗战期间任国民参政会参议员,1948年又当选为南京国民政府的立法委员,1949年初他曾被指定任冈村宁次的辩护律师,不久去台湾。江一平既有“社会声望”,又懂得法律,能言善辩,由他领衔上书,确是恰当的人选。
江一平等人的联合陈情书,针对李梦彪弹劾文中对胡宗南的种种指责,备言胡宗南一生革命、苦心孤诣、“忠党忠国”、“拥护领袖”等功劳,尤其重点列数了胡宗南在1949年5月弃守西安后转战陕南、撤军川康的艰难与业绩:胡氏以孤军四应,转战数省,仍遵命令,扼守陕南。原拟加以整编,即顺江南下,直捣武汉荆宜,予匪以心脏打击;使此策果行,则胜败之数,仍未可知。乃因华中弃守,匪氛四溢,川湘各省,迭失名城,川滇将领,复多携贰,彼时钧座亲莅成渝,力谋挽救,政府遂有调胡部援川之令。胡师忠国忠党,是其天性,拥护领袖,尤出至诚,此时遂不得不移江汉之师,赶成渝之急。。凛凛大义,甘蹈危机。律以郭汾阳浑鹬爻ⅲ乐椅湮猥d之倡导忠义,其心其志,未可以成败之迹论之。。。陈情书为胡宗南鸣冤叫屈:。。其间失地丧师,叛国降匪者,何可胜数?在全国鼎沸之日,大陆糜烂之中,独以数千里赴援之胡宗南部,则责以制胜出奇,全师保地,揆之情势,宁有可能?。。陈情书最后要求台湾当局:为国家爱惜人才,为将士树立风气,如胡宗南者,实宜仰荷体察,力于培成,免其议处,并畀以新命,责这是一篇妙文。它妙就妙在将胡宗南这个败军之将,美化成一员忠勇奋发、功勋卓著的有功之臣。它对胡宗南在近一年间,从西安败退汉中,从汉中败退四川,从四川又败退西昌,最后只身狼狈逃回台湾的历史,作了概括的叙述,其中,战功是虚假的,甚至是捏造的,而将胡宗南比之郭子仪、岳飞等历史名人,更是不伦不类;但所说胡宗南对蒋介石的忠心,在失败形势下的拼命挣扎与不可避免的最终失败,倒是真实的。
据说,江一平等人的这篇陈情书,出自胡宗南的密友与部属赵龙文的手笔。撇开内容不议,仅从文字角度看,却也写得生动有力,因而在台湾也传诵一时。
但不久人们就发现,这篇江一平领衔的陈情书,声称有108位“立法委员”联署,声势超过了李梦彪弹劾文署名的46人。可是在报刊上登出来的名字却只有37位。接着就有列名其中的彭善承、莫萱元、骆启运、赵公鲁、龚舜恒、徐君佩、李天民、白如初等8位“立法委员”投书报刊,公开声明,否认列名。据说尚有碍于情面,不便公开发表者。
获蒋介石起用江一平等人为胡宗南辩护的陈情书在台湾报刊上公开发表后,随即引起李梦彪与江一平的一番公开论战。双方舌枪唇剑,各擅胜场。最后李梦彪撰文讥讽江一平说:“我根据法律立言,江先主不以法律答复。。为爱护江先生起见,不愿闻人呼江先生为海派律师也。”寥寥数语,颇形挖苦,并触摸到了江一平的痛处。江一平无语以对,戛然而止,论战遂告结束。
在江一平与李梦彪论战期间,胡宗南本人也在旧日僚属盛文、罗絮人等的参助下,草拟了一篇详细的自辩书,于1950年8月16日提交台湾“国防部”。
台湾“国防部军法处”自1950年6月开始,对弹胡案进行司法询查。他们传讯了在台的胡宗南旧部的有关人员以及陕西、甘肃、四川逃来台湾的一些官吏士绅,对有关事项进行核实对证与分析。这些被询查人员出于各种原因,多提供了有利于胡宗南的证词。
但决定弹胡案最后结果的关键,是蒋介石的态度。在弹胡案发生后,蒋介石一方面气愤,憎恨胡宗南的丧师失地有辱所命,但同时又感到胡宗南跟随自己20余年,无比的忠顺,征战西北,苦多于甜。。现在台湾正是多事之时,像胡宗南这样兵败逃台的将领不在少数,对他们需安抚才能安定军心,稳定局面。经权衡利弊,蒋介石最后决定放胡宗南过关。不久“国防部军法处”就弹胡案作出判决,宣布“李梦彪弹劾胡宗南各项,均与事实相反,不能成立,认定胡“自无若何刑责,足资论究。。。应予不付军法会审。”
在这同时,“司法院公务员惩诫委员会”也申复:认为胡宗南从西安撤至四川,再撤至西昌,“历经战斗,并未处置乖方,应免议处。”
轰动一时的弹胡案乃告落幕。
胡宗南以败军之将,不但逃过了一场政治风波,不久还得到蒋介石的再一次重用。
1951年9月18日,即蒋介石召见后的第二天,胡宗南便奉蒋委员长的旨意,把浙江沿海诸岛的杂牌军纳入突击大队和一个海上游击纵队,并从台湾先后增调四个军官战斗团和几艘军舰。总兵力达12000多人。
为了给浙江沿海诸岛守军打气,胡宗南亲自拟发了一份电各驻岛国军同仁:悉共军近日有攻打我浙江沿海诸岛之意图,望众官兵齐心协力,同守自己之世界。为党国效劳。坚守者,将大赏。
胡宗南9月19日胡宗南不愧为是一名反共的老手,上任伊始,他与副官钟常青亲临浙江沿海诸岛巡视,犒劳守岛官兵。有的士兵手捧着胡宗南从蒋介石那里“特批”的大洋,感激涕零地喊:“胡主席万岁!”
胡宗南听了,心里比吃蜜还甜。
白沙岛首次失败1952年春天,大陆上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三反”运动,部队也进行了大规模的整编。蒋介石认为共产党被政治问题搞得晕头转向,自顾不暇,正是“光复大陆”的难得良机,于是秘密电告“胡主席”:抓住战机,寻隙出击,严惩共军,为党国效力。
蒋中正3月20日胡宗南得到蒋委员长的如此器重,不觉精神大振,连夜召开了守岛敌军头目会议,部署秘密的“袭共”计划。3月28日,黑沉沉的夜幕把大海遮盖得严严实实,天上下着毛毛细雨,这正是隐蔽出击的好时机。胡宗南命令吕谓洋、王枢两位上校指挥官,率领1000多名“反共救国军”,在夜幕的掩护下分乘23艘机帆船、9艘海军舰艇,向我海门镇东北岸10余里的白沙山岛守军发起突然袭击。
我守军警卫连3排哨兵吕洪书听到头门山方向有马达声,迅速向值班排长徐忠报告。徐忠听到敌情报告后,立即命令7班加强巡逻,9班进入阵地,同时,立即向连长顾展宏请示处置。此时,大海正在涨潮,敌海军舰船趁涨潮之机向我阵地疯狂地开火射击,顿时,白沙山岛上火光四起,土石飞迸。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敌人像一群发了疯的野兽,声嘶力竭地叫喊声,从一艘艘舰船上涌下来,纷纷登上岛岸,向我守岛部队开枪射击。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7班大部伤亡,其中一个江苏籍的战士身上中了30多发子弹。排长徐忠在与敌人抵近射击中,一连打死3个敌人后,头部中弹壮烈牺牲。
登陆之敌见我防御阵地失去抵抗能力,又集中兵力向纵深攻击。连长顾展宏立即命令2排投入战斗,激战半个小时,渐渐感到力量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