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江湖-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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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娘娘心底一惊,心想:“老身如果心绪被扶渠琴的琴音所控制,哪里还能全神以真力催动毒龙火阵呢?”一旦没有本身真力催阵,这毒龙火阵岂不要不攻自破了吗?”
一念及此,毒娘娘不能不屏去杂念,准备应付成如岑的琴声。
慧日所言不虚,从成如岑平日指下所弹出的琴音,修忽之间,变得极为轻松悦耳,美妙舒畅。
在场的人聆听之下,胸臆之间,顿时涌起一阵快意,这阵快意且迅即扩大,顷刻间便塞满了心中。
琴声转为明快流畅,宛若百风和鸣,仙女齐唱,令人一听之下忍不住要手舞足蹈起来。
银二姑。赛统、周丹都喜形于色,就是怒尊者的怒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而定力最高的毒娘娘,皱脸上扯紧的眉结,这时也松了下来。
紧接着琴声转为急促,听起来有如群丑献唱,热闹得很,毒娘娘渐渐笑了起来。
场中一时笑声呵呵,闹作一团,尤其那高大的周丹,居然笑得捧腹弯腰,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这时又传来慧日的声音,道:“你们笑够了没有?”
除了毒娘娘闻声忍住笑声之外,其他的人仍然随着琴声的变化,尽情地笑着,仿佛要将心中的快意,完完全全宣泄出来似的。
慧日又道:“接下去可要你们欲哭无泪,此刻你们尽情地笑吧!”
除了毒娘娘之外,似乎没有人理会慧日的警告,他们仍然笑作一团,你拉我扯,就像一群无忧无愁的顽童似地。
毒娘娘见状心中大为凛惕,忖道:“成如岑的琴艺已登峰造极,出神入化,老身虽拼命以真力抗拒,居然还不免心绪被控制。”
她正在筹思破除琴音之法,成如岑指法一变,琴声由急而缓,由明快而呆滞,最后奏出来的显然是一首哀怨凄凉的曲子。
场中的人在爆笑之后,一听见这首琴曲,莫不停止笑声,愕然四顾。
他们表情奇特,配上那笑出来的泪水,使人有突梯滑稽之感。
怒尊者突然开口骂道:“妈的!贫僧已有数十年未曾如此开心了,成姑娘何故又改了调子?”
赛统亦道:“是啊,成姑娘不是要大家笑个够吗?改弹这种哀伤调子,多伤感情。”
银二姑道:“噫!这调子虽然闻之炫然,可是别有一番韵味,也蛮动听的呀!”
周丹嚷道:“谁管了那么许多,反正成姑娘的琴声有如天池曲,咱们静下来欣赏不就得了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争论不休,已浑然忘了他们所处的境地,就像是专程来大鹏湾聆听成如岑弹奏扶渠琴一样。
那琴音随风飘送,初听之时,有如置身一处广无边际的大漠之中,不觉泛起孤独落漠之感。
渐渐地,琴声高远清越,圆润明朗,宛若松风送爽,白鹤清唤,大家莫不兴起一种遗世独立的感受。
毒娘娘也像其他人一样,全已忘怯了警惕之心,她一受琴声感染,立刻运动抗拒,将心念集中。
她深知一旦心意被琴声所袭,真力必然无法提聚,那时想以本身真力催通毒龙火阵烧死成如岑和慧日,将大有问题。
因此毒娘娘很快的屏弃杂念,将心境完全集中在如何催使毒龙火阵一事之上。
可是她的抗拒企图越大,琴声的侵袭仿佛有增无止,也越发强大。
毒娘娘但觉心绪一荡。整个意念居然都浸沉在琴声之中。
意念随着琴声飘荡,毒娘娘心念之中,开始浮现出往日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
她的感受早已神驰,她的心绪再也无法自行控制,思念在回忆中奔跑,想要抹去存在心中的那一些残存的记忆,已经不可能。
过去那些让她蚀骨怀念,让她缠绵排侧的遭遇,就像万马奔腾,一幕一离重现在她的眼前,使她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
她记得三十七年前的某一天夜晚,那年她二十五岁,她的名字不叫毒娘娘,叫火儿。
火儿是当年毒火教始祖毒火魔君的独生女儿,幼年丧母,因此从小百般受毒火魔君的呵护。
人不但长得娇艳异常,而且尽得其父嫡传武功。
这一年,她仍是待嫁之身,因为从没有一位男子被她所喜爱,时光耽误到二十五岁,火儿早已是一名热情似火的美女。
这一天晚上,火儿在四名近身传女的陪伴之下,瞒着父亲离开了毒火敦总坛,想来一次雪夜游历。
她们打算尽一晚的工夫,骑马冒雪奔行百里路。
不为什么,只为好玩。
五个人五匹马,天一暗便出发。
她们往东而行,打算到开封城吃羊肉,然后再折回。
雪下得奇大,是近年少见的,因此前行不到十里,火儿的一名近身女侍便央求道:“小姐,雪下得如此之大,夜深前咱们恐怕到不了开封城,羊肉恐怕没得吃了……”
火儿拉住马头,说道:“喜儿!你若是胆怯了,何不明言,何必编造那些理由呢、’那名叫喜儿的女侍道:“小姐,事实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吃一顿羊肉,咱们何必受这趟苦呢?”
另外三名女侍闻言莫不点头,火地却道:“咱们出发之前,不是都已经讲好了吗?这一趟出门纯是为了尝一尝雪夜纵骑的滋味,吃不吃羊肉倒在其次,对也不对?”
喜地面有难色地道:“可是——”
火儿摇手示意,阻止喜地说话,道:“别再多说了,噶!你们看!难得今晚雪光如此之亮,附近一草一木都如此清新动人,这种雪景到哪里去找?走!咱们赶路吧!”
她说完话,发觉她的四名女侍,均面有难色,怔了一怔道:“你们怎么了?”
喜儿道:“不瞒小姐,咱们这一路来,小婢等不知怎地,一直瑞揣不安,好像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火儿道:“哦?你们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喜儿道:“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心中不安!”
火儿嗤一笑,美丽已极,道:“你们还不是怕回去被我爹责罚,对也不对?”
喜儿道:“不是!不是!教生深爱小姐,何况小姐已亲口保证担当一切责任,我们回去了不起受一顿训斥而已,不会如此瑞惴不安!”
火儿道:“这就怪了!难道咱们这一趟出门,真会碰上什么事不成?”
说罢她的黛眉微蹩,满脸不悦之色。
但是神态仍然甚是动人,不要说寻常男子看了会因之倾倒,就是贵胄产弟,看到她这种似嗔似怒的表情,也会看得发呆。
只听火儿歇了一会儿,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头似乎也有种不祥的感觉……”
喜儿骇了一跳,道:“小姐有什么不祥的感觉?”
火儿忽然很快朝右首路旁望去,冷冷道:“喜儿!咱们已被人暗中盯上了……”
喜儿她们是久经战阵的能手,闻言不约而同地抽出背后长剑。
只听喜儿道:“想不到有人竟敢盯住咱们……”
她语音才落,道旁忽然响起一串长长桀笑,只惊得夜眠的山鸡四处乱飞。
长笑声中,雪白的野地上,平白冒出五名全身雪白的高大人影,迅速欺近火儿她们五人之旁边。
那五名穿白袍的人,看来都极为年轻英俊,尤其那名为首之人,年纪约在三十上下,外表斯文,眉目清秀,使人乍见之下,大有好感。
他们五人一现身之后,立刻将火儿她们五人五骑团团围住,一个个色迷迷地前她们打量。
火儿哼了一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领头之人道:“喷!喷!这寒夜之中,荒野之上,居然冒出五位美人儿来,嘿!”
他“嘿”了一声,转向他的同伴道:“嘿!弟兄!这不是天赐良机,天作之合吗?”
他那四名同伴闻言立刻爆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火儿心中明白他们五人的来意,不免微微紧张,但她表面上却极为镇定,道:“你们是哪一道上的朋友、’
那为首三人指着火儿道:“这雌儿见了咱们兄弟五个在一起,居然还出言询问咱们是哪个道上的朋友,这,兄弟!你们说,她们嫩不嫩?”
另一名汉子道:“这一带咱们开封五义的名字,道上的朋友大人不识,就算毒火教毒火魔君,也不敢小看我们兄弟五人2”
火儿恍然道:“原来你们五人是恶名昭彰的淫贼,谁是白文印?”
那为首的人浮笑道:“区区便是白文印!”
火儿吟了一声,道:“你们胆子也真大,居然敢踩本姑娘的盘,你们可知道本姑娘是何来历吗?”
白文印道:“你是毒火教的大儿,咱们兄弟早已仰慕多年,今晚我们兄弟是专程来此等候芳驾的!”
火儿闻言一惊,因为由白文印的口气听来,他们五人是冲着自己而来,那么若想以毒火教的名气压制他们,是绝无可能的,
她缓缓抽出佩剑,道:“你们与本教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最好不要扯下脸来,否则……”
白文印笑着打断火儿的话,道:“否则怎么样?想吃了我们不成?哈……所谓来者不善,姑娘!你们还是乖乖地陪我们兄弟走一趟!”
喜儿叱道:“你们竟敢如此无礼!还不滚开!”
白文印道:“滚?那得等咱们兄弟乐过了之后!”
他转向他的同伴,道:“兄弟!一人一个!咱们用硬的来,抓了人好带回去乐一乐,大家上啊!”
他声音才落,人便已疾扑火儿,将火儿的坐骑.惊得扬起前蹄.长啸后退。
火儿被这骤然举动,震下马来。
她虽然没有受伤,可是白文印右手已拦腰抱了过来。
火儿心头又惊又急,长剑迅即掣出,赶忙将娇躯站稳,左掌配合右手剑决,攻向白文印的手腕。
白文印动作奇怪,修地侧身闪过正面,人滴溜溜地转到火儿的背面,伸手想抱住火儿的腰肢。
火儿剑式泼辣,她虽然被白文印的调戏动作激起了怒火;但长剑自然凌厉异常,一招“柳暗花明”的反手式,右封左掌并出,朝白文印胸腹要害攻去。
白文印迅即后退,心中大为凛惕,因为他已看出火儿的剑法纯熟凌厉,而且别具一格,相当厉害,绝不能大意。
是以他以退为进,故意让火儿改守为攻,人抢到上风的地方站好,道:“火儿姑娘!你的功夫也不错,人美武功俊,哈,哈哈……正适合在我们白家庄当夫人……”
火儿问声不响,举剑便刺,将那白文印逼到一旁。
但是白文印不论如何,总是占住上风的地方,火儿攻了几次,白文印宁可一退再退,也不愿出手还击。
火儿不禁大觉奇怪,心想:“白文印占在上风之处,莫非暗中想搞什么把戏?”
她人本冰雪聪明,而且又出身黑道世家,转念之间,便想起白文印的目的,不禁停创哼道:“白文印!你想对本姑娘施出下三滥的迷药,对也不对?”
白文印暗吃一惊,心想火儿念头转得如此之快,居然猜出他的心意,不由得怔住。
只听火儿又道:“此刻风势正好施毒!白文印,你何不试试看呀?”
白文印打了个哈哈,道:“姑娘果然聪明得很,一眼就看出本人站在上风之处的用意,佩服佩服!”
他顿了一顿,又道:“可是本人用毒手法与众不同,就算是你看出本人的心意,你仍然无法防范,只不知姑娘信也不信、’
火地道:“你何不试试看?”
白文印道:“不用试了,你已中了本人的七步迷香……”
火地花容失色,道:“你是说你已暗中作了手脚?”
白文印道:“不错!我在咱们谈话的当口,本人就已施出七步迷香,姑娘虽然冰雪聪明,可是却忽略了这一点,哈……还是本人的手段高吧?”
火儿又惊又急,暗骂白文印卑鄙,提起长剑,转身就跑。
可是她只走了两。三步远,却感到一阵晕眩,顷刻之间,人便失去了知觉。
白文印一个箭步冲至,哈哈长笑,一伸手便将火儿抱住,道:“你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呀!哈……”
这时喜儿她们一见火儿被擒,立刻舍下白文印的同伴,冲来搭救。
但是她们只一提气,便觉不妙,几个人东倒西歪地倒在雪地上,惹得白氏五义拍手大笑。
白文印道:“兄弟!人已到手,咱们回去吧!”
五个人挟着五个美女;一声哄笑,纷纷上马而去,一路兴冲冲地赶回白家庄。
白家庄在开封道上,是有名的富户,寻常百姓都以为白氏五义是规规矩矩的商人,殊不知他们是黑道上大大有名的淫贼。
白文印将火地趁夜带回,却不带进任内,朝庄外一家尼姑庵疾驰而去。
他们推开庵门,揭开佛座挟着人走进地道,来到一处设备豪华的地下室,不由得笑逐颜开。
白文印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