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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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理由劝阻奕豪，铁兰只好苦笑着向夫君点点头，而静雨却拉住了他，并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套西服来劝奕豪换上——这本来是考虑到可能出席什么正式场合而替奕豪特地准备的，而在这种时候就正好派上用场，毕竟暗黑工会的成员无一例外是欧洲的古老豪门，就以刚刚那身便服出去的话，身为妻子的妖狐可无法允许丈夫因这种理由而被人轻视。
“呃，这模样……”奕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一点就以为又看到魔人了。当然，两人在容貌上是截然不同的，然而换上正式礼服的奕豪却同样散发出一股子邪气，而且和达克里斯偏向优雅的气质不同，奕豪的气质明显要偏向狂野，现在他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位正要出去巡视领地的君王。
“算了，也不错啦……”奕豪耸耸肩膀，接受了自己的新形象，随即在三女的相送下走出酒店，而卡米拉早一步在下面准备好了轿车。
“你们俩，有什么事听铁兰姐的，可不要给我惹祸啊……”
在坐进车前，奕豪还特地向着静雨和布伦希尔德嘱咐了一句，然后跟着卡米拉前往暗黑工会的根据地。
……
卡米拉载着奕豪驱车前往那座中世纪以来便被暗黑工会占据的古堡，因为和度假地距离相当远的缘故，在路上花了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奕豪在这期间向卡米拉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也完成了扮演达克里斯的心理准备。
达克里斯是中世纪的天才炼金术士，和地狱之王撒旦缔结契约，并得到了撒旦之女莉莉丝的爱恋。以无比执着探究世界本源的达克里斯，在炼金术上取得了空前绝后的成就，无论是“无中生有”的至高炼金，还是“有而归无”的破灭之技，就算在数世纪后的现代，也是始终是炼金术上的最高位阶。
奕豪最初把达克里斯当作邪恶的化身，而拒绝接受他的影响，但现在他可以确认了。达克里斯并非邪恶，当然也不是正义。事实上和正邪无关，他只是奉行自我的理念，以绝对理智的态度对待世界万物。邪恶的诱惑无法使他堕落，善良的感召也难以让他动摇，从这意义上来说，他的精神状态或许要比任何人都更接近“神”的领域。
直到现在，奕豪也无法赞同他把莉莉丝和阿亚当作工具使用的行为，但却已理解了他的观点，相比起无穷无尽的时空来说，个体的生命和思想确实太微不足道了，而知晓这一切，却还想着以微不足道的生命去挑战那无限法则的人……奕豪不得不对这份执着至上由衷的敬意，当然绝对不会仿效就是了。
走下车的奕豪，身上散发出难以描述的威仪，隐隐可见漆黑的魔气在周围流转，他缓步走近古堡前，抬头打量着那两扇紧闭的铁门，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卡米拉确认着。“卡米拉，就是这里吗？”
“……是的。”卡米拉低头应答道。“老爷，从两公里前我们就一直处在对方的监视下，现在他们紧闭大门，很明显是不欢迎我们过来。倘若我们随便行动的话，里面的小姐……”
“不必担心，艾妮卡有加百列守护着，单论武力的话，那两人共神后就算地狱七君王前来也奈何不得。”奕豪随口安慰着卡米拉，目光却在城堡上扫视着。这座雄伟威严的古堡，在他眼中却排列成无数咒符的模样，这些咒符大概是历代炼金术士的手笔，无数蕴含着魔力的咒符在城堡上构起了极其坚固的屏障，奕豪相信，就算一发核弹头轰在上面，估计也只是摇晃两三下而已。
“强度勉强算合格好了，不过契合度就太差了……”奕豪摇摇头。因为赋予魔力是不同时刻的关系，炼金术士间并没有办法协调彼此的魔力，因此也就只是一股脑地把自身魔力重叠在对方的上面，这也造成了魔力屏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坚固无比，但在达克里斯这类宗师眼中却破绽百出的场面。
“总之，就先来一个见面礼好了……”奕豪在嘴角拉出一抹邪笑，右掌中随即浮现出一进巧的魔法阵，他把手按到大门上，那魔法阵也随即融入城堡整体的无数咒符中，吞噬遇到的咒符，然后开始分裂，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就仿佛不断增殖的细胞，很快就把整个城堡笼罩其中。
而下一瞬间，这座雄伟的古堡整个颤抖起来！
……
当奕豪在外面动作的时候，艾妮卡正接收着这些天来的第五次问讯……不，或者与其说是问讯，还不如说是审判更恰当一点。因为巴鲁米娜家有着最纯正的炼金术士血脉，因此长期以来都独占着暗黑工会主席的位置，所以早就引来了其它家族的窥视，凯撒的行动则成为他们发难的最好借口，而元老们的目的也相当明确，尽可能打压巴鲁米娜家的势力，让其一蹶不振，永远无法问鼎主席的宝座。
艾妮卡就在这交织的恶意下苦苦坚持着，尽一切努力替巴鲁米娜家争取最小的损失。面对元老们那如潮水般涌来、反复不断的质问，艾妮卡在前四次的问讯中已然精疲力竭，不过幸好圣莫里茨湖突然爆发的霜巨人事件，暂时转移了元老们的注意力，而她也因此有了一段小小的休憩，不过却被禁锢在私室内未曾外出，自然也就无法知晓奕豪等人活跃的事情。
在这段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突然休息后，现在艾妮卡又被带到了那间漆黑无关的小屋，面对着那些在黑暗中显现的阴影，重复着毫无新意，却令人疲劳不堪的问题。
“巴鲁米娜家的女儿，你说不知道凯撒的行动……可是据我等调查，你曾和某国军火商有过一笔数百万美元的军火交易，而凯撒在袭击狩魔协会时使用的潜艇，也是由该国提供，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实在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关于这件事，相关的资料早已呈给诸位元老，相信你们也早已看过。”艾妮卡看着发言的阴影，加强语气强调着。“资料可以清楚除证明，我购买的只是本国的枪械，而并非来自那国家。关于那艘潜艇，或许兄长确实和该国政府有所交易，但这件事巴鲁米娜家是毫不知情的，否则……今天绝不会让自身置于如此境地！”
“就算你这样说，但我等实在很难相信啊……”阴影中的一人发出淫亵的笑声。“据我所知，巴鲁米娜家为延续那所谓的纯正血脉，有过不少次兄妹通婚的先例，想必你和凯撒也是顺从这样惯例吧？这样的你竟然还说不知道凯撒在背地里作的事情……啧啧，巴鲁米娜家还真是特别啊！”
接下来许多阴影附和他着大笑出来，艾妮卡则在原地紧紧咬住嘴唇。那些元老们并没有察觉，在她紧握的右手中正酝酿着恐怖的神威风暴，这风暴只要稍稍泄露出来，便足以将他们撕成碎片！
“可恶……”
一缕鲜血自艾妮卡的嘴角滑下，她无法容许别人侮辱巴鲁米娜家的名誉，然而如果在此刻出手的话，那就正好给这些家伙裁决巴鲁米娜家的口实，巴鲁米娜家会陷入孤立而逐渐衰亡……若真这样的话，那就算把眼前的家伙全部杀掉也弥补不了巴鲁米娜家的损害，因此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忍下去才行！
艾妮卡如此决定着，然而就在那些元老笑得肆无忌惮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却突然一阵猛烈摇晃，似乎连城堡整体都在剧烈晃动着，空气中也充斥着混乱的魔力波动，众人顿时惊惶起来。
“怎……怎么回事？地震吗？”有人慌慌张张地问着。
“不可能！就算是八级地震也无法动摇这座‘永恒之堡’！等等，除非是……天使军团的来袭！”有人作出如此的猜测，却使得众人陷入更深一层的混乱。
“混帐！天使军团怎么可能过来！几百年来我们都始终没有被发现过，怎么突然间……唔，还没有掌握外面的情况吗！”就像领导似的某人大声吼着。
“不知道！根本就看不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包围着城堡，施加的魔力都给反射了回来！是神域！是天使的神域！”发言者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叫出来。
“冷静点，仔细看，那只不过是封绝魔法阵而已。”有人冷静地指出来。
“封绝魔法阵？怎么可能！如此大规模的……”有人试图反驳。
“当然可能，把无数细小的封绝魔法阵组合起来，就会是现在这模样。”还是先前那声音，冷静地质问着。“魔法阵的组合可是炼金术中相当基础的技术，你连这都忘了啊？”
“可……可是，如此庞大的魔力究竟从什么地方……”众人似乎稍稍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条理了。
“那里，只需要在封绝魔法阵上重叠上另一个负责吸收及复制的魔法阵，就可以很简单地把附在这座城堡的魔法屏障转换成极大的封绝魔法阵，根本就不需要消耗多大魔力。”那声音依旧冷静地分析着，然而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人能回得上话。
就算是再愚钝的人也该发现了，这声音绝对有古怪！
“多了一个！”突然有人惊叫起来，听声音似乎是女性元老，她指着周围的阴影，歇斯底里地惊叫了出来。
“原来是十三个的！现在多了一个！”
那一瞬间，众人立刻感到毛骨悚然！
第十三章 祖师
暗黑工会一共有十三位元老，然而此刻在黑暗空间却摇曳着十四个身影！因为每个阴影看起来都差不多的缘故，因此根本无法分辨何者才是那诡异声音的源头！顷刻间，元老们陷入人人自危的困境，惊惶失措地朝左右张望。不是没有人想逃走，然而笼罩着城堡的封绝魔法阵却成为无法逾越的囚笼，只要其持续运转的一天，这座城堡就永远与世隔绝。
恐惧和惊惶在黑暗空间迅速弥漫，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让人窒息。然而，那居心不良的介入者，却也抱着恶魔似的愉快在十四人中沉默不语，从而让恐惧持续蔓延下去。精神上承受着难以言喻的重压，元老们的呼吸声逐渐沉重，并且开始混浊，大概再继续一段时间的话，这无形的压力就彻底摧垮他们的精神。
虽然在这里废掉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考虑到巴鲁米娜家的立场，那人还是稍稍收敛了分寸。黑暗中响其一声清脆的响指，光辉自虚无中渐渐泛出，很快就把黑暗驱逐殆尽。
这里原来是一间差不多有歌剧院般宽敞的房间，由上到下都是清一色的纯白，阴影化身的元老们就站在前方高高的台阶上，此刻正满脸凝固着骇然，而让他们如此恐惧的男子，则正翘着腿悠然坐在虚空之上，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他们，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神情简直就像恶魔的化身。
在目睹那微笑的瞬间，由恐惧凝成的冰刃滑过元老们的背后，无需特别说明，任何人都能领悟到这恶魔似的男子正掌握着一切的事实，无论是这座古堡，还是他们的性命……
搞不清他的意图所在，也不敢随便拿生命冒险，所有人都紧张无比地看着那男子，喉头蠕动着，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艾妮卡，她几乎在一开始就察觉到那再熟悉不过的魔力波动，而那人的声音对他来说也同样熟悉。
艾妮卡抬头仰望着那男子，看着他恶意地沉默着，持续在元老们的心中播洒着恐惧，轻轻摇着头。“真是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卡米拉告诉他的消息。本来在收到那份结婚请帖的时候，艾妮卡就打定主意不再让这些事去打扰他的生活，然而，命中注定的因缘却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切断的东西，最后他还是过来了！就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最强有力的臂膀！
“为什么要过来啊……笨蛋……”
艾妮卡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情，前一刻还存在着的不安和委屈就像谎言似的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带着淡淡的酸楚，却令人心醉神迷的温暖，艾妮卡似乎就要流下泪来。
“喂喂，不要哭啊！”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看着她的表现，声音因不知所措而显得紧张。
“……不，我就要哭……”艾妮卡瘪瘪嘴，然后干脆低头饮泣起来，一滴滴滚烫的泪水落到地上，飞溅起细碎的晶莹。在懂事以来的记忆中，就算再悲伤再委屈，她也总是习惯以坚强面对，然而那份悄悄在心中蔓延开的温暖，却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活到这么大，艾妮卡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悦也同样会使人流泪的事实。
“喂！为什么哭起来啊？这可是一点都不适合你啊！”那人似乎愈加慌张。
（我也知道啊，这还不都是你害的……）艾妮卡捂着脸，在心里反驳着。
“唔，我知道了！是那些家伙欺负你了吧？”他如此说着。
（我才不会因为这些家伙而哭呢，惹我哭的人是你……）艾妮卡依旧在心里反驳着，然而那人却擅自认定了缘由，身上腾起漆黑的魔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