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贪官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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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错归于臣下等人。然而臣下所委派的人,有的到任才两个月,如果计算他们侵吞了共有一千一百锭,以他们管理的四年时间比较起来,又应该是多少呢?现在设立提举司,不到三月又加以裁撤,难道不是害怕他们非法的弊病败露,所以抢先自己奏请以消灭痕迹吗?应当下令让御史合派遣能干的人一起去,凡是有违法的行为,一条条据实奏报。”世祖说:“阿合马所说是对的,命令御史台选择人员前去查办。如果自己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这样才能责备别人。”阿合马曾经上奏应当设立大宗正府。世祖说:“这件事难道是你们这些人所应当说的,这是朕的事情。然而宗正这个名称,朕还是没有听说过,你的话很对,要想一想。”阿合马要清理计算江淮行省平章阿里伯、右丞帖木儿设立行省以来所有的钱粮数字,上奏派遣不鲁合答几、刘思愈等前去清查,查到了他们擅自调换朝廷任命的官员八百人,擅自分设左右司官以及铸造铜印等等事情,上奏。世祖说:“阿里伯等人用什么理由来解释?”阿合马说:“他说行省过去就曾要铸造官印了。臣以为过去因为江南没有平定,所以能根据情况自己处置,现在和过去情况已经不同。他们又擅自支付粮食四十七万石,上奏裁撤宣课提举司。等到中书省派遣官员清理计算,征得纸币一万二千锭挂零。”阿里伯、燕帖木儿两个人最后竟因此被杀。当时阿合马在位时间很久,更加肆意贪婪骄横,拉扯提拔奸党郝祯、耿仁,一下子迁升到和自己同在中书省任职,阴谋勾结,专门从事蒙蔽皇帝,积欠的赋税不加免除,百姓们逃亡迁移,京兆等路每年收入赋税达到五万四千锭,还是认为不是实际情况。百姓有近郊的良田,就抢夺据为己有。暗地里接受贿赂,表面上做得执法严明,朝中百官互相用眼神表示不满,但没有人敢于明白议论。有一个值宿禁卫的秦长卿,激昂慷慨地上书揭发他的种种邪恶,竟然被阿合马所谋害,在监狱里把他弄死。事情见于《秦长卿》传。至元十九年三月,世祖在上都,皇太子随从。有个益都千户叫王著的人,一向疾恶如仇,由于人心对阿合马愤怒怨恨,就秘密铸造了一把大钢钅追,自己发誓愿意击碎阿合马的脑袋。当时有一个妖僧高和尚,自称有秘密法术在军中行使,但毫无效果而逃走,假装身死,杀了一名徒弟,把尸首欺骗大众,自己又逃走,使人也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王著就和他一起谋划,在戊寅那一天假称皇太子回京师参加佛事,集结了八十多人,夜里进入京城。早晨派遣两个僧人到中书省去,让中书省购买供奉神佛的用品。中书省的人员怀疑,对他们加以讯问,他们不肯伏罪。等到中午,王著又派遣崔总管假传皇太子的旨意,让枢密副使张易发兵若干人,在这天夜里会集在东宫前面,张易没有察觉其中有假,就命令指挥使颜义领兵一起前去。王著自己骑马去见阿合马,诈称太子将要来到,命令中书省的官员全部都在东宫前等候。阿合马派遣右司郎中脱欢察儿等几个人骑马出关,往北走了十几里,碰上了王著的一伙人。伪装太子的人责备他们无礼,把他们全都杀了,夺取了他们的马匹,往南进入建德门。夜里二更,没有人敢问什么,到了东门前面,他们一伙都下了马,惟独伪装太子的人坐在马上指挥,呼喊中书省长官来到马前,责骂了阿合马几句话,王著就把阿合马牵去,用袖子里藏着的铜髓砸碎他的脑袋,阿合马立刻毙命。接着喊中书左丞郝祯来到,杀了他;囚禁了右丞张惠。枢密院、御史台和留守司的官员都远远看着,没有人能推测究竟是什么缘故。尚书张九思在宫中大声喊叫,认为这是个骗局;留守司的达鲁花赤传敦就手持木棒冲向前面,把骑在马上的人击倒坠地。弓箭乱发,这伙人奔逃溃散,大多被逮住。高和尚逃走,王著挺身而出要求把自己囚禁。御史中丞也先帖木儿飞马上奏世祖。世祖当时正驻在察罕脑儿,听到以后大为震怒,当天就起驾到上都。命令枢密副使孛罗、司徒和礼霍弥、参政阿里等按驿站飞驰到大都,讨伐作乱的人。庚辰日,在高梁河抓住了高和尚。辛已日,孛罗等人到达大都。壬午日,把王著、高和尚在市上诛杀,剁成肉酱,同时又杀了张易。王著临刑前大喊说:“王著为天下除害,现在死了,将来一定有人为我写下这件事的!”阿合马死后,世祖还不详细了解他的种种邪恶,命令中书省不要追查他的妻子儿子。等到询问孛罗,就全部知道了阿合马的罪恶,这才大怒说:“王著把他杀了,的确是对的。”于是下令掘墓开棺,在通玄门外斩戮尸体,听任狗去吃他的肉。朝廷百官和士人百姓,聚在一起观看拍手称快。阿合马的子侄都被诛杀,把他的家属和财产没收入官。他的小妾中有一个叫引住的,查抄她的物品,在柜子里得到两张熟的人皮,两只耳朵都保存完好,有一个阉人专门掌握这个柜子的钥匙,讯问他们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的人皮,只说:“诅咒的时候,把神座放在这上边,应验很快。”又用两幅绢,画上穿戴盔甲的骑兵好几层,包围守在一座有帷幕的殿前,兵士都拉开了弓弦挺着刃向里边,好像在向里进攻那样。画图画的人姓陈。又有一个叫曹震圭的,曾经推算过阿合马的生辰八字;有一个叫王台判的,胡乱引用图谶,所说的都涉及谋反的事。事情上奏,世祖下令剥这四个人的皮当众宣示。(沈玉成 译)
'原文'
阿合马,回回人也。不知其所由进。世祖中统三年,始命领中书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专以财赋之任委之。阿合马奏降条画,宣谕各路运司。明年,以河南钧、徐等州俱有铁冶,请给授宣牌,以兴鼓铸之利。世祖升开平府为上都,又以阿合马同知开平府事,领左右部如故。阿合马奏以礼部尚书马月合乃兼领已括户三千,兴煽铁冶,岁输铁一百三万七千斤,就铸农器二十万事,易粟输官者凡四万石。至元元年正月,阿合马言:“太原民煮小盐,越境贩卖,民贪其价廉,竞买食之,解盐以故不售,岁入课银止七千五百两。请自今岁增五千两,无问僧道军匠等户,钧出其赋,其民间通用小盐从便。”是年秋八月,罢领中书左右部,并入中书,超拜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进阶荣禄大夫。三年正月,立制国用使司,阿合马又以平章政事兼领使职。久之,制国用使司奏:“以东京岁课布疏恶不堪用者,就以市羊于彼。真定、顺天金银不中程者,宜改铸。别怯赤山出石绒,织为布,火不能然,请遣官采取。”又言:“国家费用浩繁,今岁自车驾至都,已支钞四千锭,恐来岁度支不足,宜量节经用。”十一月,制国用使司奏:“桓州峪所采银矿,已十六万斤,百斤可得银三两、锡二十五斤。采矿所需,鬻锡以给之。”悉从其请。七年正月,立尚书省,罢制国用使司,又以阿合马平章尚书省事。阿合马为人多智巧言,以功利成效自负,众咸称其能。世祖急于富国,试以行事,颇有成绩。又见其与丞相纟泉真、史天泽等争辨,屡有以诎之,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无不从,而不知其专愎益甚矣。丞相安童含容久之,言于世祖曰:“臣近言尚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宜各循常制奏事,其大者从臣等议定奏闻,已有旨俞允。今尚书省一切以闻,似违前奏。”世祖曰:“汝所言是。岂阿合马以朕颇信用,敢如是耶!其不与卿议非是,宜如卿所言。”又言:“阿合马所用部官,左丞许衡以为多非其人,然已得旨咨请宣付,如不与,恐异日有辞。宜试其能否,久当自见。”世祖然之。五月,尚书省奏括天下户口,既而御史台言,所在捕蝗,百姓劳扰,括户事宜少缓。遂止。初立尚书省时,有旨:“凡铨选各官,吏部拟定资品,呈尚书省,由尚书咨中书闻奏。”至是,阿合马擢用私人,不由部拟,不咨中书。丞相安童以为言,世祖令问阿合马。阿合马言:“事无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择。”安童因请:“自今唯重刑及迁上路总管,始属之臣,余事并付阿合马,庶事体明白。”世祖俱从之。八年三月,尚书省再以阅实户口事,奏条画诏谕天下。是岁,奏增太原盐课,以千锭为常额,仍令本路兼领。九年,并尚书省入中书省,又以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明年,又以其子忽辛为大都路总管,兼大兴府尹。右丞相安童见阿合马擅权日甚,欲救其弊,乃奏大都路总管以次多不称职,乞选人代之。寻又奏:“阿合马、张惠,挟宰相权,为商贾以网罗天下大利,厚毒黎民,困无所诉。”阿合马曰:“谁为此言?臣等当与廷辩。”安童进曰:“省左司都事周祥,中木取利,罪状明白。”世祖曰:“若此者,征毕当显黜之。”既而枢密院奏以忽辛同佥枢密院事,世祖不允曰:“彼贾胡事犹不知,况可责以机务耶!”十二年,伯颜帅师伐宋,既渡江,捷报日至。世祖命阿合马与姚枢、徒单公履、张文谦、陈汉归、杨诚等,议行盐、钞法于江南,及贸易药材事。阿合马奏:“枢云:‘江南交会不行,必致小民失所。’公履云:‘伯颜已尝榜谕交会不换,今亟行之,失信于民。’文谦谓‘可行与否,当询伯颜’。汉归及诚皆言:‘以中统钞易其交会,保难之有。’”世祖曰:“枢与公履,不识事机。朕尝以此问陈岩,岩亦以宋交会速宜更换。今议已定,当依汝言行之。”又奏:“北盐药材,枢与公履皆言可使百姓从便贩鬻。臣等以为此事若小民为之,恐紊乱不一。拟于南京、卫辉等路,籍括药材,蔡州发盐十二万斤,禁诸人私相贸易。”世祖曰:“善,其行之。”十二年,阿合马又言:“比因军兴之后,减免编民征税,又罢转运司官,令各路总管府兼领课程,以致国用不足。臣以为莫若验户数多寡,远以就近,立都转运司,量增旧额,选廉干官分理其事。应公私铁鼓铸,官为局卖,仍禁诸人毋私造铜器。如此,则民力不屈,而国用充矣。”乃奏立诸路转运司,以亦必烈金、札马剌丁、张暠、富珪、蔡德润、纥石烈亨、阿里和者、完颜迪、姜毅、阿老瓦丁、倒剌沙等为使。有亦马都丁者,以负官银得罪而罢,既死,而所负尚多,中书省奏议裁处。世祖曰:“此财谷事,其与阿合马议之。”十五年正月,世祖以西京饥,发粟万石赈之。又谕阿合马宜广贮积,以备阙乏。阿合马奏:“自今御史台非白省,毋擅召仓库吏,亦毋究索钱谷数。及集议中书不至者,罪之。”其沮抑台察如此。四月,中书左丞崔斌奏曰:“先以江南官冗,委任非人,遂命阿里等澄汰之。今已显有征验,蔽不以闻,是为罔上。杭州地大,委寄非轻,阿合马溺于私爱,乃以不肖子抹速忽充达鲁花赤,佩虎符,此岂量才授任之道?”又言:“阿合马先自陈乞免其子弟之任,乃今身为平章,而子若侄或为行省参政,或为礼部尚书、将作院达鲁花赤、领会同馆,一门悉处要津,自背前言,有亏公道。”有旨并罢黜之。然终不以是为阿合马罪。世祖尝谓淮西宣慰使昂吉兒曰:“夫宰相者,明天道,察地理,尽人事,兼此三者,乃为称职。阿里海牙、麦术丁等,亦未可为相,回回人中,阿合马才任宰相。”其为上所称道如此。十六年四月,中书奏立江西榷茶运司,及诸路转运盐使司、宣课提举司。未几,以忽辛为中书右丞。明年,中书省奏:“阿塔海、阿里言,今立宣课提举司,官吏至五百余员。左丞陈岩、范文虎等言其扰民,且侵盗官钱。乞罢之。”阿合马奏:“昨有旨籍江南粮数,屡移文取索,不以实上。遂与枢密院、御史台及廷臣诸老集议,谓设立运司,官多俸重,宜诸路立提举司,都省、行省各委一人任其事。今行省未尝委人,即请罢之,乃归咎臣等。然臣所委人,有至者仅两月,计其侵用凡千一百锭,以彼所管四年较之,又当几何?今立提举司,未及三月而罢,岂非恐彼奸弊呈露,故先自言以绝迹耶?宜令御史台遣能臣同往,凡有非法,具以实闻。”世祖曰:“阿合马所言是,其令台中选人以往。若己能自白,方可责人。”阿合马尝奏宜立大宗正府。世祖曰:“此事岂卿辈所宜言,乃朕事也。然宗正之名,朕未之知,汝言良是,其思之。”阿合马欲理算江淮行省平章阿里伯、右丞燕帖木兒立行省以来一切钱谷,奏遣不鲁合答兒、刘思愈等往检核之,得其擅易命官八百员,自分左右司官,及铸造铜印等事,以闻。世祖曰:“阿里伯等何以为辞?”阿合马曰:“彼谓行省昔尝铸印矣。臣谓昔以江南未定,故便宜行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