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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贺熙朝-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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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波涌动。”佘庆想也未想开口答道。
    “我们怎么办?”花恨柳听后先是微愣,对佘庆此时这种斩钉截铁的态度略有惊讶,不过很快便微笑着继续问道。
    “投石、搅浑。”这次回答的更简单了,不过其中的意思花恨柳还是明白的,“投石”便是要将这表面的宁静打破,“搅浑”便是要“平静”的一方和“涌动”的一方发生冲突,把握住机会“摸鱼”。
    “如何做呢?”花恨柳再问。
    “唯有因势利导、顺势而为了。”说这句话时佘庆却没了方才的果断,微微一顿才说出了这几字。
    “因势利导、顺势而为说得好啊!”花恨柳叹口气,苦笑道:“现在就愁去哪里找这个‘势’,‘势’来了以后又应该往哪个方向引导啊!”
    此言不假。正所谓知易行难,嘴上大家可以尽可能地讲一些漂亮的话,但真正落实起来恐怕才是最难的。
    “明日的联合演练说不定就有机会呢……”佘庆微微一笑,低声道。
    “哦?你了解具体是什么内容了么?”听到佘庆主动提起这“联合演练”一事,花恨柳眼前一亮,忙上前问道。
    “我方才在来的路上偶然看到有人半夜里纵马疾驰,想来应该是个重要人物才有这番特权,于是便想法子跟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跟不上了,便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他察觉,待他停下回身检查时从另一侧绕到他前面才一路继续跟了下去……”
    “你跟的那人可是穆塔?”花恨柳听到佘庆说到这事,当即想起来在公孙止意所在的营帐时穆塔说过的一番话——原来并非穆塔将跟踪的人甩掉了,只是佘庆主动泄露踪迹来换得赶上的时间罢了!
    不过,他这一举反而令同样跟踪着的独孤断拿捏不准了,这才没有贸然继续跟下去,只得中途退回来了。
    见佘庆点头,花恨柳不禁一笑:看来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穆塔的行踪到底是被自己一方知道了。
    “他去做什么了?”
    “去见了城外西部的一处小型营帐,大概有四五十人。为了避免被他发现,我没有听到双方讲了什么,不过却在这个名为穆塔的人走后,见那营帐中的人个个收拾了东西出发,跟了穆塔而去。”
    四五十人?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说公孙止意还带了另外一批人马来昆州么?
    想到这里,他当即意识到这种可能并非没有,自己一行人与笛声在东林时遇到的就同样有一批,据笛声推测不就是公孙止意派遣来的么?
    “你觉得他们到了军中是要做什么的?”花恨柳虽然在理论上知道一些,不过却没有一日在军中待过,所以对这个什么“联合演练”到底什么内容、这一批人能在演练中发挥什么作用他都不好妄自猜测,只能问有多年从军经验的佘庆道。
    “一般所谓的‘联合演练’,方式无非两种:第一种,双方合作完成多项任务;第二种,双方以对抗的方式互相取长补短。从眼下的形势来看理应是按照第一种演练才算合乎常理……”说到这里,他又狡黠地一笑道:“不过按照双方如今的关系来看,我觉得还是第二种更靠谱些,莫忘了双方的目的并不相同。”
    双方各是什么目的?正如开始所说,昆州作为笛逊难逃的方案之一,笛声是要尽全力守护好的,而公孙止意与孔仲义等人呢?俱是打算置笛声、笛响于死地,若是有机会坑杀这兄弟二人,他们绝对不会手软——毕竟即使是再有野心的人在强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也应该清醒意识到:越是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所得到的利益就越是稳固、长久。他北狄的拨云大君觊觎中原不假,但此时卷入纷争难免会被拖得筋疲力尽,唯有先将北方的关、饶、留三州巩固好,才能进一步图谋南下。
    此时的昆州,不是他想吞下去的肉——况且这块肉中还有一块又大又硬的难啃骨头呢!
    见花恨柳与独孤断皆点头认可自己的想法,佘庆心中更是充满信心,开口又道:“这对抗也分多种,有小规模的也有大规模的,有一人对一人的也有一军对一军的,内容上更是五花八门了,有打擂,有攻防,有运动竞技,有沙盘推演……”
    “好啦好啦,你就告诉我明天最有可能进行的内容是什么吧!”听佘庆还要有继续说下去的架势,花恨柳慌忙叫停,让佘庆直奔主题说。
    “攻防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只有在这种小规模的攻防中这穆塔联系到的一批人才能混入其中。”佘庆笑道,不过之后他又道:“这也只是猜测,具体的情况还会有其他因素的影响,眼下只能说攻防——小规模的攻防,更加有可能而已。”
    “这就足够了!”花恨柳点点头,他自然也知道明日的联合演练不会单单只是这“攻防”一项,只不过猜测自己与这一项或许关系更紧密一些罢了——莫忘了对方才是主导这次演练的一方,若是非得有需要自己出手的,那也唯有硬着头皮出手啦,毕竟这无论是从取得笛声信任的角度还是激化与公孙止意矛盾的角度都不得不做出的一种姿态。
    “那么既然您心中已经有所准备,我也便先撤了。”见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佘庆告退道。
    “我与你一起去。”花恨柳说着,就要拉着佘庆出门,却不料佘庆却反而不动了。
    “此时还不行。”佘庆摇头道。他自然知道花恨柳要跟着自己去见一见雨晴公主了,不过越是这时候出去,暴露的几率也越大,对于其他人的安全来说危险也就越高。
    “这个……”花恨柳苦笑,此时却是一脸可怜相地看着佘庆,不过见佘庆始终不为所动,只好叹气返回。
    “我明日会想办法到那演练现场,到时候与先生也好有个照应。”话说完,佘庆微微一躬身,又再次隐没于门外漆黑的夜色。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名为群殴的单挑
    花恨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数千兵马。在他的记忆中,最近的一次面对大批人马蜂拥而至是还没进熙州的时候因为一只兔子与广陵王宋季胥发生冲突,与天不怕共同面对他手下张规率领的二十余骑……
    然而此次却是不同,对面奔着自己来的确确实实是不下千人的人马,即使按之前的人均来算,他与天不怕一人“单挑”十余骑,也照着眼前的阵势差了何止百倍!
    上次还有杨军率领着佘庆等人来救,可是这次呢?他向四周回顾,哪里还有其他人在?除了倒在自己四周的鲜血淋淋的尸体,根本再无其他一个活人!
    这难道就是自作聪明的下场么?莫说自己来这昆州行“反间大计”了,此时恐怕便是连“走为上计”也没有机会了——更令他心中惊惧的是,他不知道杨简、独孤断、佘庆在哪里,更不知道那藏在城中的雨晴、黑子等人安危如何!
    为什么会到如此的境地?花恨柳想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此之前的事情没有一丝印象。唯一记得清楚的,是与佘庆见了面,听他分析了联合演练可能会进行的内容……对了,联合演练!莫非现在就是联合演练?
    想到这里,他失神的双眼抬头望向前方,虽然那潮涌一般的人马离自己尚有上百丈远,可花恨柳仍然看得清楚:那冲在最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笛声!在他的左右、身后,分别聚拢着公孙止意、笛响、孔仲义、穆塔、孔雀、藤虎等人……等等!那畏畏缩缩的还有一人不敢看自己,那是谁?
    花恨柳看不到他的正脸,心中不禁暗暗焦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焦急有何用,与其在这里看着被突袭而至的潮流碾作碎肉,不如转身逃跑的机会更大一些吧?他这样问自己,却不明白为何另一个声音明明回答的是“对啊”,脚上却仍是不动分毫。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你听,这“哒——哒哒”的声音,不正是渐近的马蹄声么!
    “快跑!快——”惊喊一声,花恨柳从床上惊坐而起,再看跟前竟是端着铜盆一脸错愕看着自己的杨简。
    “你跑哪儿去了!”劈头盖脸地,他自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抱住杨简,任凭对方慌乱地将半盆温水洒在地上,铜盆“当——啷——”落地的声音在那一瞬间竟显得尤其聒噪。
    “你……你犯病了?”杨简怔怔地看着这抱着自己的男人,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会想起来抱紧自己……虽然,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不可以被他这样紧紧地、勒得喘不过气来地抱着。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离我太远!信不信下次再让我找不到你,我非敲碎你的脑袋!”花恨柳却兀自说着自己的话,也就在刚才他惊醒的时候便已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纵然如此他仍是十分害怕,这才不理杨简的讽刺坚持道。
    “我……我知道!”心中腹诽着“若是找不到我你又如何能敲得碎我脑袋,若是你找到了还要敲碎我脑袋那我还让你找到干嘛”,杨简却仍十分配合地轻声应到。
    “嗯,这就对了……”花恨柳语带欣慰地说道,不过下一瞬他的语气便变得有些惊诧:“咦?不对劲……”
    “怎么了?什么不对劲?”杨简脸上又是一愣,心中也跟着警觉起来。
    “你是不是尿裤子了?怎么下面这么湿……唉哟!”话未说完,花恨柳已经被杨简一脚踹回了床上,“砰”的一声,连人带碎裂的床板皆摔落到地上。
    “作死!”怒哼一声,杨简拾起掉落的铜盆,转身便迎着“哒——哒哒”的敲门声向外走去。
    “哐当——”一声脆响,原本站在门外敲门的独孤断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见两扇门向自己迎面砸来,情急之下他不思有他,唯有条件反射般的脚下一顿,快速向后掠去数丈。
    “砰!”
    再一声响,两扇门哄然落地,只见杨简埋了头朝自己所在客房飞奔而去。
    这个……自己就出去了不过半个时辰,难道就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内容么?他心中略有迟疑,不知道自己此时进去妥不妥,只好傻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好,也只是过了数息工夫,便听屋内说话:“独孤断啊?进来就行,在外面站着算什么啊!”
    轻松一口气,独孤断忙进前,见花恨柳此时早已坐在桌旁,一脸淡然地喝着茶水。
    “怎么了?早晨出去探着什么消息没有?”看了看满脸狐疑的独孤断,花恨柳笑着放下沾也未沾的茶杯道。
    “没……没有……”他虽然出去的早,不过因为已经是白天的缘故,行动并不方面,所以也未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唔……这样啊!”花恨柳不在意地笑道,“既然探不到那便做好准备迎接便是,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民间不是也有句话么,说‘打铁尚需自身硬’,只要咱们实力强,任对方再如何计较也难于下口啊!”
    “是……先……先生……有理。”独孤断笛声应道,心中却在想自己为了说话快一些省去了“说得”二字,不知道这位先生会不会计较呢?
    “怎么?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放下的茶杯端起复放下,花恨柳看着独孤断,不知道他为何一大早上就心事重重的模样。
    “先……先生,”顿了顿,独孤断最终还是决定将话说出来:“您……您今早说……说话的声……声音有点大……大!”
    “哦?我……”
    花恨柳脸上一热,正要装作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却又听独孤断道:“我……我嘴笨,可……可耳朵不……不聋!”
    “咳!咳咳!”花恨柳忙一阵急咳,正思忖该用什么话来应对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正往自己这边赶来,心中暗喜,忙高声招呼:“门外何人,不妨进来说话。”
    也便是话音刚落,果然见门外一人匆匆赶了进来。
    “哦,原来是笛公……”花恨柳看清来人,忙笑脸相迎道。
    “有要紧事,不必客套了!”笛声此时脸上满是阴郁之色,见花恨柳笑着看自己,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你就不要笑了,待会儿听我将话说完,恐怕便有你哭的了!”
    “怎么?是联合演练的事?”花恨柳一听,脸上先是一窘,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问道。
    “不错!”笛声点头道:“我今早才从大哥那里听说,昨晚孔仲义、公孙止意等人专门等到我大哥回去以后找他商量今日演练的内容,并且欺负我大哥势单力薄,抢在知会我之前就将内容定下来了!实在是欺人太甚!”一边说着,他一边端起茶杯便要喝下舒一口气,不过却发现这茶杯中、茶壶里并未有一滴水,不得不失望地放下。
    不过,花恨柳却不觉得真正的情况如笛声这样所说——最起码关于笛响的反应,恐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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