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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瑞鸟的报复-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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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豹翻转刀尖,狠狠地刺入宗海晨的手臂,紧接着,顺势将宗海晨撞向墙边,刀刃直奔心肺而去——

“呃!”

眼瞅着宗海晨即将受伤,可这一声闷哼却是由金钱豹发出的,只见一支飞镖扎入他持刀的手背,可还不等他拔出飞镖,飞镖已因尖锐部分只有三厘米而自动脱落。

趁金钱豹稍显迟疑,宗海晨一拳打向他的眼眶,无暇追击第二拳,急忙抱起站都站不稳的商夏往外跑。

“海晨快放我下来啊!否则你根本跑不——”

话没说完,金钱豹已将二人双双扑倒,他一把揪住商夏的头发,拖拽着她的身体向安全通道里拉,边走边叫嚣:“姓宗的!是爷们你就给我进来!”

“别理他海晨!”商夏抽出一支飞镖狂戳此人大腿,很疼,血也在流,不过这点伤对于金钱豹来说什么都不算,他在出发之前就给自己买好了棺材。

宗海晨岂能眼睁睁看着亡命徒杀害商夏,必然是紧追其后,当安全大门轰隆一声关闭,金钱豹不由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张狂笑声,一把匕首丢在宗海晨脚边,金钱豹狞笑道:“你女人的命就在我手起刀落之间,你可以像个缩头乌龟一般逃跑,或者选择一命换一命。”

锋利的刀尖正对准商夏的心脏,宗海晨蹭了下嘴角的血迹,毫不犹豫地捡起刀。

“别犯傻啊海晨!你就算把自己千刀万剐他也不可能放过我!你走,你为了我这种大骗子值得吗?你给我走!走啊——”紧盯着他高高举起的匕首,眼泪在她眼底如泉水般流淌,见他双手握刀,悠悠地合起双眼,她拼命地摇着头,嘶声裂肺地呐喊:“我算什么东西配换你的命?!不要不要不要啊海晨!——”

她虽然身上纹有凤凰,但根本不是带来吉祥的瑞鸟,而是制造无限灾难的邪神毕方!
  
而宗海晨,其实还没傻到自觉自愿钻入金钱豹的圈套。高举匕首其一、拖延时间;其二,如果亡命徒再次相逼……说实话,他也只能照办。此刻要感谢经他手仔细研究过的千年古尸,令他了解到刀刃在哪种情况下入腹,只会造成看似毙命的伤害却不足以致命。

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不合时宜地笑了,在这意外事件中的意外,让他看清商夏在面临生死时的态度,没白疼她。

“你他妈快动手!不怕告诉你!今天来多少条子老子都不怕!老子就没打算活着出去!”金钱豹本该一刀一个痛痛快快宰了他们,只是没料到这两人都会点功夫。

宗海晨无视金钱豹的鬼吼鬼叫,但猜想很难躲过此劫,他望向泪眼婆娑的商夏,笑着说:“不哭了媳妇儿,宗家三代从军,咱家人都不怕死。”他似乎从没告诉过商夏,除了是鉴定师他还是一名军人。

商夏瞪大双眼,泪眼扑簌簌地洒下脸颊:“你,你叫我什么……”

鲜血顺着宗海晨的手臂上的刀口无声流淌,他却粲然一笑,像午后阳光般明媚。

“再不说恐怕没机会说了……商夏,我爱你。”

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好的,坏的,甚至是与原则相违背的。

他一直不确定是否可以全盘接受她的反面,是否真的可以忽略发生在爱情中的瑕疵。

此刻,终于可以明确地告诉自己,确实爱上了,爱到没有底线。



57、完结
 
警笛声萦绕耳边,金钱豹扯住商夏的头发往楼梯拐角拖拽,粗声粗气地吼道:“宗海晨!我只数到三,如果你还不动手我就一刀宰了这娘们儿!”

形势刻不容缓,宗海晨对准右上腹,肝脏的所在位置,高举匕首,正色道:“我肯定不会跑,你丫如果还算个男人先放了她!”

“少他妈在这儿废话,”金钱豹也缓缓地举起尖刀:“一!”

商夏刚要扬声阻止便被金钱豹死死捂住口鼻,她用手肘使劲撞击对方胸腹,但金钱豹抱着必死的决心纹丝不动。

她用眼泪恳求宗海晨千万别做傻事,可是金钱豹已喊出“二”。

此时,奔向此地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预示着营救大军已抵达现场。

“三!”

宗海晨把心一横,就在将刀尖插入腹部的这一刻,只听迎面传来一轻一重两道喊声,他蓦地睁开眼,堕入视线的一幕令他大喊一声“不!——”

映入眼底的画面甚是惊悚,因为一整支飞镖从金钱豹的耳孔里插了进去!同时,尖刀斜向扎入商夏的心脏,顷刻间,一左一右向地面摔倒。

宗海晨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冲上台阶,弯身抱起商夏,火速与前来支援的警察交错而过,鲜血像开了闸了阀门的洪水般从商夏的心口喷出来,宗海晨边跑边朝驾警员疾声呐喊:“打开车门!去医院!快啊——”

驾驶“依维柯”的警员立刻拉开后车厢门,又在其余几名警员的协助下将商夏送上宽敞的“押送仓”,拉响警笛,疾驰驶出!

“很快到医院,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宗海晨紧盯着插入商夏心脏的尖刀,试图用手指压住顺着刀刃溢出体外的鲜血,但五指瞬间淹没在血海之中。

悠悠地,商夏的手臂从身前滑落,宗海晨慌乱地抓紧她的手,又见一串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淌出来。她的气息非常微弱,翕动着唇,几不可闻地叮嘱道:“海晨,答应我,照顾好,我哥,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不会的……”宗海晨根本不记得泪水从哪一刻开始源源不断的流淌,他急躁又暴戾地敲打后车窗:“人命关天再开快点啊!——”

商夏感觉自己好像几天几夜没休息过的劳工,身躯骤冷骤热,很想睁开眼再看一看宗海晨,眼皮却沉得像压上了石头。

“别睡商夏,别睡,别睡。”宗海晨托起她的手含在齿间轻咬,一缕炙热的泪水滴在商夏的手背上,商夏多想告诉他不要难过,不要哭,男人的眼泪是金子,上哭天神,下哭父母,不要为女人而流。可是真的没力气说话,只能竭尽全力挤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宗海晨抑制着恐慌的情绪,摩挲着她越发冰凉的双手:“醒醒小夏,醒醒,媳妇儿,你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地丢下我们爷俩儿,何况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哪会带孩子,你要真心疼儿子就坚持住。”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默默流淌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嘴角,与鲜血混杂出酸涩的甜味儿。

“我,真的很爱你,没有说谎……”她想用最后的力气交代遗言,可是只有这句话脱口而出,原来在她心里最不放不下的,还是这份感情,这个男人。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俩刚才还在七嘴八舌计划带着孩子去哪旅游,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生死离别了?这到底是tm什么意思?!

宗海晨紧咬着颤抖的唇:“你是真傻还跟我装傻,嗯?……我为什么抱走儿子,为什么迟迟不让你见儿子,你还不明白吗?五年了商夏,五年来我无法谈恋爱,甚至无法与异性正常交流。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很怕你带上孩子再次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那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是我、是我啊!不过,我现在很后悔逼你回到这里……”

如果不爱,他当初不会毅然决然地让她走;如果不爱,他不会把自己关在古墓中没黑天没白天的工作。真想忘记生命中曾出现过这样一个女人,可到头来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商夏吃力地紧了紧手指,试图攥紧相握的十指,宗海晨见她嘴唇在动,立刻将脸贴在唇边,可是等了很久,却只有溢出喉咙的鲜血以及越发孱弱的呼吸,宗海晨仿佛已经听到生命即将终结的危险讯号,他揽过她的头部,不知所措地磨蹭着:“你听好,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活下来,我们一起到老,如果你死了,我孤独终老。”

话音未落,鲜血从商夏的喉咙中呛了出来,她痛苦地闷声喘咳。

“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和孩子,还有你哥,你要是死了我就让你哥坐一辈子牢,你信不信?”宗海晨把能刺激她神经的话都快说尽了,但她毫无反应,非常担心她就这样不省人事。
他抬起拇指帮擦拭着唇边的血,只能想起什么说什么:“我知道你很疼很难受,但是一定要为了我坚持住,我最爱吃你炒的菜,结婚证还没领,婚纱照还没拍,还没听见你喊一声‘老公’,你欠我特多你知道吗?这辈子都还不清了知道吗?哦对了,咱们刚才聊起什么你还记得不?你说等到春节的时候一家三口去逛庙会,你负责套圈、打靶,直奔大奖,让别家小孩儿都羡慕咱儿子。”

他紧锁的眉头一刻不曾舒展,温暖的指尖拂过她冰凉的小脸。伴随他的话语,商夏的脑海中浮现着那一副生动的画面,弯起嘴角,以为自己笃定地“嗯”声,实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原来他早就原谅了自己,只是嘴硬罢了。她也想告诉他,如果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死去,她会毫不犹豫地指向自己。还想告诉他,愿意照顾他一辈子,每天叫他“老公”。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不过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庆幸自己还没断气,可以亲耳听到宗海晨吐露真言。

泪水悄无声息地诉说着绵绵情话,这一串串滚烫又静默的泪,就像她给予宗海晨的关怀,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听觉也渐渐地不再清晰,可是她还想听,听他说:爱她,离不开她,一万遍,一亿遍。

…………

一刻钟后,在警方的全力配合下,商夏在送到医院的第一时间便被火速推进手术室,鲜红的血液洒在疾行而过的通道里,抵达手术室门前,宗海晨立即被护士挡住去路,他气喘吁吁地伫立门前,当两扇门将要阖起的一瞬,一股强大的恐惧感令他不能控制地剧烈颤抖。

“商夏!纵使你所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我还是爱你!我宗海晨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你必须给我活着走出来!——”

他嘹亮的呐喊声贯穿整条回廊,伴随哽咽的尾音,消失在紧闭的手术室门前。

所有人都以为他浑身的血来自商夏,却不知他不仅手臂被亡命徒砍伤,在对方数到三之时,刀尖已然不假思索地刺入腹部。

哐当一声,他带着满心焦虑昏厥在地。

想起他们之前开的玩笑,他说,你自己去死吧。她回,不,要死一起死。

好吧,果然是诅咒;

你又赢了小丫头片子。

…………

两天后,重症室

宗海晨睁开沉重的双眼,吃力着按下呼叫铃,俄顷,护士匆匆而至。

“我老婆怎么样了?”他的声线沙哑且微弱。

“你老婆?是那位做过心脏修复术的女患者吗?”

宗海晨迫切地点点头,不自觉地攥紧床单。

护士没有正面回答,拉开隔离帘,指向他旁边的床位:“喏,你在找她吧?”

宗海晨侧过视线,见商夏正躺在枕边安眠,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你妻子的手术很顺利,不过术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断断续续地呼唤‘宗海晨、宗海晨’扰得其他病患都无法休息,所以护士长特批把她转到你的病床旁边。她五小时前苏醒过几分钟,看到你才终于安静下来。”护士自顾自解说,一抬眼皮发现宗海晨根本没在听他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媳妇儿,眼底流露着满满的笑意。

待护士通知医生替他做过检查之后,病床附近再次恢复安静。

住在重症室的病人多半刚做完手术,所以几乎不会开启大面积的照明灯,昏暗的光线,静谧的环境,劫后余生的感叹,非常适合回忆曾经。

宗海晨本想走下床看看商夏,但刀口因揪扯而疼痛,他闷哼一声摔回枕边,沮丧地叹口气。

余光中似乎有什么在晃动,他看过去,原来是戴着氧气罩的商夏正在小幅度摇晃手指。

商夏见他注意到自己,眼睛笑成月牙。

“别乱动,更别开口,你现在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说,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宗海晨当然是在危言耸听,反正他一讲话伤口便会隐隐作痛。

商夏信以为真,眨动两下眼皮,可以坚持不到五分钟,又忍不住伸长手臂想摸他抱他。这几天她反反复复地痛骂自己是混蛋,她是个贪婪的坏女人,对于爱情,对于亲情,终究还是哪一样都舍不得放手。如果,如果当初她可以再无耻一点伤他再深一点,宗海晨就不会为了救她险些丢掉性命。

两张病床之间的距离足有两米,就算伸脚也未必碰得着,于是,宗海晨偷摸拔掉输液管,调整呼吸,一手按在伤口上,一手抓紧扶手,咬紧牙关,故作轻松地坐起身。然而,虽说只有五步之遥,但是坐到商夏病床旁时已是汗流浃背。

商夏觉察到他的异样,又触摸他手上的汗,欲摘下氧气罩致歉却遭到他的阻止。

“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没事儿。”宗海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商夏心中百感交集,警告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宗海晨担心,但眼泪仍是抑制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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