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是最美好的时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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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说起。倒是纪博殊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先开了口:“宣熙?”
听到喊声,凌宣熙缓缓地抬起脑袋,她的眼里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凌宣熙想起了Bruis来北京的那天,她开车去故宫的路上看到的那个男人,怪不得他当时那么行色匆匆,八成是急着去医院化验吧。
事后凌宣熙一直对自己说是那时眼花,世界上容貌相似的人不少,毕竟她从未在那个人眼里看到过如此慌张的神情,更何况听说他后来去了国外。
七年,除去没有记忆的幼婴时期,凌宣熙在他眼里看到过的除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之外,就只剩下满满的不耐烦。唯一一次看到他眼中的喜悦,还是因为完成了一幅画了将近三个月的油画。
她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也会着急担忧,只不过他担心的对象从来都不会是自己和母亲。勉强扯起嘴角,凌宣熙放下材料苦笑道:“博殊,我居然真的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没有太多的惊讶,纪博殊在电话那头听到凌宣熙说起宣叶的时候就隐约有过一些想法。轻轻地覆上她的手背,冰冰凉凉的温度让纪博殊心疼,他问:“宣叶来找过你?”
摇了摇头,凌宣熙将材料推上前了一些,“就宣叶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估计没法儿来找我,不过她的母亲倒是来过工作室,希望我能够去做骨髓的配对化验。”
简单地浏览了一下手上的内容,纪博殊问道:“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凌宣熙老实回答,她看向窗外的骄阳,心情纠结复杂,“我还没有答应下来,但是从良心道义上讲,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个测试比对,毕竟那是一条生命。”她转回头,看着纪博殊的眼睛加重了说话语气,“可是博殊,一想到我妈就是因为她们母女两人而从来都没有被她心爱的男人在意过,我就开始犹豫。你还记不记的那次我们在S市的医院碰面,我就是去看得了重度抑郁症的母亲,她在那个地方已经待了十九年,或许哪一天就永远睡了过去。”
“我再去证实一下资料里面的内容,要是她们在医院有人的话,报告也可能作假,”纪博殊想了想,说:“这件事来得有点巧。”
坦白说凌宣熙也希望这件事情是假的,可是她相信纪博殊找的人做事足够谨慎,更何况假如撇开所有的主观因素,叶茹本身给她的印象并不差。那是一个第一眼看上去就能让人想要呵护珍惜的女人,娇小的身材,偏白的肤色下有一张清秀的脸庞,虽然已过中年,可是她眼中的温柔依旧清晰可见。只不过那天凌宣熙看到更多的是她着急的神情罢了。
微微叹了口气,她说:“我答应三天之内给她回复。”
“今天是第一天?”
“今天是第一天。”
“好,我明天晚上之前给你回复。”
凌宣熙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晚饭过后。”
“不回纪家了?”
“嗯,没事不常回去。”
简单地吃了晚饭,纪博殊把凌宣熙送到家简单地叮嘱了些事情后就直接回了部队。
这会儿,凌宣熙缩在没有开灯的客厅沙发上,脑中思绪万千。
她想到了叶茹,想到了那个从未见过却等待她帮助的姐姐,想到了在医院郁郁寡欢的母亲,也想到了上午被她一把推开却没有丝毫失望埋怨的纪博殊……
夜风透过窗子吹得她心烦意乱。紧接着脑袋上的一阵阵抽搐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偏头痛复发,可是偏偏就在她起身去卧室找药的时候手机不安份地震动起来。以为是纪博殊的来电,凌宣熙直接接起电话,“喂?”
“喂?是宣熙吗?我是叶茹,小宣的情况忽然恶化,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同仁医院。”
电话那头的叶茹说话语气非常急促,背后有匆匆忙忙来回赶的脚步声,似乎还有宣铭跟医生的对话,凌宣熙听不真切。左手紧紧地按住太阳穴,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叶茹就带着哭腔说:“宣熙,我求求你了。”
“我现在过去。”凌宣熙一说完便挂了电话,她讨厌这样的对话模式。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对自己说至少那是一条生命,现在的情况也已容不得犹豫。
以近乎违反交规的速度赶到医院,凌宣熙直奔宣叶的病房。在门口看到宣铭的刹那,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下来,虽然凌宣熙出发之前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十九年后以这样的姿态再次见到他,心里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而这个男人,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下。
不带任何表情也没想打招呼,凌宣熙越过他的身子直接走入房内。宣叶的情况似乎得到了暂时的稳定,叶茹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泪水。
听到响动,叶茹转过头,挤出了一抹疲惫的微笑,“你来了。”
凌宣熙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她看着病床上不知是睡着还是被镇定剂麻醉的宣叶,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这个人与自己的血缘关系。这样看去,她们长得不算太像,却还是有一些细节上的接近。只不过一次化疗后的不良反应让眼前的女人毫无血色,比自己更加瘦上几分。
收起心思,凌宣熙看向叶茹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12第十一章 意外连连
在见过宣叶的第二天早上,凌宣熙到医院做了骨髓配对。
她整晚没睡,看着窗外寥寥无几的路灯想了很多。凌宣熙自问对别人没有太多的怜悯和同情,却也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愿意接受检查,她没有把这个决定告诉任何人。直到抽完血、按着棉球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凌宣熙似乎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会后悔吗?万一骨髓匹配,要捐献吗?心里面其实仍然是矛盾的,可不容她多想,便接到了纪博殊打来的电话。
“喂?宣熙,你在工作室吗?颜嫣意外流产,穆黎现在很不理智,我走不开,怕他把事情闹大,你去医院看看吧。”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似乎怕凌宣熙被自己刚才的态度吓到,稍微放缓了一些语气,“你也别太担心,总的来说还不算太糟。哦,对了,宣叶的事是实情。”
“你把小嫣的医院和病房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随手把止血棉球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凌宣熙皱着眉头,心里大惊。自从两个月前的绑架事件后,她和颜嫣就没有再联系,凌宣熙虽然知道穆母一直都反对颜嫣跟穆黎的交往,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怎么就流产了呢?
一路猜测,待她赶至病房后,看到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的穆母和站在病床旁边一脸阴沉的穆黎时,微微失神,随后想起纪博殊电话里提到穆黎对穆母的怀疑。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笑着向穆母点头,然后走到穆黎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还没听到回答,颜嫣的助理紧接着敲门进来,而颜嫣也在这时转醒。
随着门外之人的惊呼,穆黎上前一步,紧张地询问颜嫣的情况,谁知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穆母口气凌厉地打断。他不悦地看向他的继母,两人发生了短暂的口角,后者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拽起手提包离开病房。
还真是复杂的一家子,凌宣熙没理会他们。她倒了杯温水,跟颜嫣的助理一起走到床边,微微摇起床头。
一时之间,屋内变得异常安静,穆母高跟鞋踏地的声音越来越远,余音不见。大概又过了一两分钟,颜嫣才对着她的助理一点一点地嘱咐接下去的行程安排,然后将人赶回了舞蹈室。
沉默地站在旁边,凌宣熙看着一脸憔悴却故作镇定的颜嫣,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原本经常哭哭啼啼的女人,刚刚仔细吩咐安排着工作上的事情;她在努力掩饰自己心中的疑惑,可当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立刻就跟丢了魂似的;她耐心地听着自己遇到的事,脸色越来越苍白,神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样入微的观察让凌宣熙难受,她像是能够体会到颜嫣心中的痛苦似的,冲着穆黎上了情绪。
“穆总,能拜托您先把工作处理完,好好调解长辈间的关系,然后再来找小嫣吗?”她的语气不好,也没有给出好看的脸色。
“不行,我现在怎么能离开小嫣。”
“阿黎……”颜嫣觉得乏力,她轻轻地拽了拽穆黎的衣角,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想要我更难堪吗?”
穆黎一愣,随即明白颜嫣话中的意思。他虽不愿,却也想要早点把事情解决,这种意外,绝不能再经历一次。
那天过后,凌宣熙肩负起了照顾颜嫣的工作。医院和工作室,她每天来回奔波几次。终是,倦意渐升。
然而,颜嫣出院的前一天,凌宣熙却因为突遇意外而赶一早的飞机去了法国。
原本谈妥的一家模特公司,忽然通知说不能安排秋冬季服装秀的模特。双方合作快满一年,期间没有发生过任何分歧,原本打算在秋冬季的走秀后就续签,合同早已拟好,只差一字签名。凌宣熙实在想不到什么原因可以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宁愿偿付一大笔违约金也不肯提供模特。
她致电那边的负责人询问情况,对方却是吱吱唔唔地只说抱歉。无奈之下,她只好要求进行一次面对面的谈话,态度坚决。
工作室里,知道消息的只有几个部门的组长,而为数不多的这些人都露出了明显的愁容。秋冬季走秀的服装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原本再过几天就会有部分设计人员到法国给模特们试穿,包括进行走秀前的彩排。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意味着所有衣服的尺寸都可能变得不再合适,即便再重新找模特公司,也将花上更多的时间、精力,以及金钱。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不等其他人的签证下来,凌宣熙便独自去了对方的总公司。
可惜事与愿违,无论她和律师再怎么争取,长达三个小时的商谈仍然以失败告终。
结局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不过对方倒是不小心说漏嘴,由于他们公司不久前刚被收购,是董事会的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无奈一笑,她不再勉强。
极度压抑的负面情绪可以带来极度精确的正向思考,努力无果的凌宣熙现在已经能够冷静地分析问题。她谢别了律师后就开始回想这段时间的工作状态,前一场春夏季的米兰走秀非常成功,说实话,名声已经打响,也有很多厂商都想要跟她合作,只不过凌宣熙一直认为择新不如稳固已有的。
既然种下了因,就要接受它带来的果。
早前没有犹豫的拒绝让凌宣熙明白即将面对的商谈不会太顺利,可是她还不肯放弃,所以凌宣熙此刻正在候机室等待飞往德国的航班,带着她最好的诚意。
她忽然想起三天未用的国内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除去Doris每天对工作室情况的汇报外,还有两条季铭发来的消息。
短信里说纪博殊在督查练器材的新兵时,替其中一人挡住因故障掉下的器材而肌肉损伤。随后又补充了一条说情况并不严重,只是暂时不能做任何体力活罢了。
不严重到底是有多严重?凌宣熙不清楚却知道季铭亲自来联系的事情不可能微不足道。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沉到井底的那颗心上灌进来越来越多的冰水,巨大的压强和寒冷使心脏到达爆裂前的至高点。
毫不犹豫地打电话给Doris;让她帮忙订一张最近的从德国飞回北京的机票。模特可以没有,走秀可以取消,纪博殊的情况却是凌宣熙唯一想要亲自去确定的事情。
外面的阳光透过候机室的玻璃照到她的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温热。五月明明该是一个充满阳光、花香和温暖的季节,可是为什么除了人祸以外,就只剩下了无穷的压抑、黑暗,还有彷徨?
飞机在柏林的机场降落,凌宣熙取出行李又重新打印登机牌托运入关,她找到新的闸道口,要在候机室安静地等待五个小时才能飞回北京。
片刻的心里斗争,凌宣熙最终还是拨通了Bruis的电话。
Bruis似乎很意外会接到她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Cynthie?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有些人,不等你开口,他就仿佛能够触及到你心底的抑郁深渊般,语气温柔得如同一抹春风,能够抚平所有的委屈。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差点落下泪来,不过也只是停顿了两三秒,然后颇为自嘲地说:“神通广大的Bruis,我遇到了一点儿麻烦,现在的位置离你不远,但是马上就要回国,所以此刻急需向您寻求帮助。”
“哦?出什么事了?”
Bruis的口吻很轻松,似乎天塌下来都不要紧的样子。凌宣熙简单地讲了一下工作室遇到的问题,希望他帮忙联络别的模特公司。Bruis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回复:“你放心回国,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想太多,女人容易老。”
多日紧绷的心弦因为Bruis轻松地调笑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