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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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一起过的那一个夜晚,他说的话不多,但只有一句,四位守护使时刻都记在心里。
“我可以将你们当做至交好友,但这并不代表什么,生死关头,或许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们。如果有了这个觉悟还愿意留下,他日再想离开可就要看你们有命没命了。”
冷酷的话语让他们呆立当场,没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的卑劣普光于光天化日之下。然而,偏偏,他们却碰上了。
察觉到寒意时,四人却都没有走。至少说这些代表着信任。当然也可能有另一层意思,话都说开了,不答应便是死。无论是哪种,他们愿意效忠宫城殷,愿意成为他的属下。这或许也是一种奇怪的执念。
从椅子上站起身,文宣提议:“不如趁着大乱未起,一边部署一边出门逍遥一番啊。”
“看尽山河日月,歌遍江湖寰宇。”手叉着腰豪情万丈的说完,众人不免有些好笑。就连最不喜说话的段飞都忍不住插嘴:“你这是要卖唱呐?”
文宣气恼:“这叫意境,意境懂不懂?”
宫城殷脸上带着开怀的笑,看着文宣说:“好吧,就让本座向往一番你的意境吧。”
“文绉绉的,到底胡扯些什么啊。”艳秋蝉捂着嘴笑的惑人。
明明只是平凡到无趣的对话,但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笑了。
、第四十四章 酒楼偶听书
已有许久不曾见到邬卿雪与宫城耀了,宫城殷也有些想念儿子那张可爱的脸。于是,安排了教中事务后便出了黑檀山。
经过山脚不远处的小镇时,思绪似乎又突然飘到了那个好似久远的夜晚。那是他们之间相处最平和的时刻,也是最舒心的时候,走在热闹的人群中,迈着缓慢的步子,眼神却坚定地看着前方,终有一日,那日的的遗憾他会弥补回来。
鲜亮的水蓝色长袍随着他的走动摇曳生辉,乌发以同色系的缎带松松系着,身姿如同天边之云,不可沾染。
与之擦肩而过的女子视线无不随着他移动,那样广受瞩目的情形,宫城殷却似没有看见,脚步不急不缓,依着初时的步骤慢慢远去。
另一边,九逍山庄渐渐成了卫单常去的地方。沈迟夙推辞了几次后,卫单倒也不生气,仍旧常常与沈迟夙一同喝酒聊天,亦或切磋武艺。
沈迟夙不明白沈谦的打算,也没有触及到九逍山庄任何权利,但是他总不能在一个陌生人眼前说沈谦所做一切只是做戏。
“沈兄整日呆在山庄不无聊吗?”看着沈迟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卫单不由哈哈笑着说道。
回过神,沈迟夙说:“于我而言,都没什么差别。”
“既然如此,不如我带沈兄去个好去处?”
“不必了,卫兄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并不想与卫单有过多的接触,即便他是九逍山庄名义上的少庄主,却不能代替九逍山庄做决定。
何况,对付宫城殷,他真的做得到吗?
拳头紧了紧,神色也显得冷了些。
卫单却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搂住沈迟夙的脖子,亲热的低语:“虽然我是江湖人推举出来的说客,但是我本人对此倒是无所谓。兴亡成败,与别人无关,自身不努力,结果可想而知。你便将我当做一般至交好友便是,这么多日为了此事忙碌,我已经有些厌烦了,今日什么都不想,出门走走岂不快哉?”
若说相信卫单只是单纯的想要邀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明知不该前往,但他却的确有些烦躁,因而只是稍作犹豫便随同卫单出了门。
沈迟夙前脚刚离开,沈谦那边便得到了消息。
想了想,沈谦对王伯说:“去安排人跟着他们,回来了再细禀。”
“是,老奴这就去办。”王伯弯腰行了一礼,利索的转身出了门。
视线落到面前站着的女子身上,沈谦颔首,“以后有何信息记得立刻禀告我。”
之后,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盒子,寄给女子,“这支朱钗你拿去吧。”
“谢庄主!”女子盈盈拜谢,随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随着卫单出门的沈迟夙眼神在任何地方似乎都不会停留,卫单玩笑道:“‘冷剑公子’名头倒与沈兄性子极为相似,这么冷冰冰的与人相处,可能会讨不到娘子的哦。”
“那便不讨。”
卫单微一迟疑,有些尴尬的打量着沈迟夙,“莫非沈兄真的如传言,是断袖不成?”
半打趣半探究的模样,分外惹人不舒服。
站定脚步,沈迟夙说:“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卫某随口乱说罢了,沈兄莫要动怒。”看了看前面,卫单说,“到了。”
沈迟夙抬眼看去,几个朱红大字龙飞凤舞的写在牌匾上。
春芳楼,闽城有名的青楼。
站在门口的几个姑娘看到卫单与沈迟夙连忙走过来殷勤的招揽:“公子里面请。”
看着半边酥胸都蹭在胳膊上的女人,浓烈的脂粉味让沈迟夙忍不住皱眉。
微一用力,脱离了女人的钳制,沈迟夙侧身看着卫单,神色波澜不惊,“你想带我来得就是这种地方?”
“这里可是男人的极乐世界啊,沈兄何必那么刻薄自己?”脸上露出一个男人间会心的笑,卫单便要拉着沈迟夙往里走,本想挥开的手却不知为何突然顿住。
也许,他只是因为没有好好和女人相处过,所以才会对宫城殷生出奇怪的心思。
心念一动,沈迟夙本想拒绝的话便滞在了咽喉。
春芳楼果然是一片春色芳菲,里面形形色色的女人,与形形色色的男人混在一起,带着一股不舒服的气息。
带他们到了一座房间后,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便摇着团扇走了进来。
“是卫大侠啊,您可是多日不曾过来了,可有想念奴家?”美丽妖冶的容貌让这个女人在春芳楼中成为了一支高贵不可攀折的娇花,她走到卫单身边后,视线投到对面坐着的男人身上。
神色陡然一变,春芳楼的头牌美人风荷怔怔看着沈迟夙许久,喃喃道:“好美的男人!”
话落,一声冷哼乍然响在耳边,使得风荷心头一紧。她心知失言,连忙走到沈迟夙身边赔罪:“公子实在是拥有天人之姿,风荷一时失态,还望公子见谅。”
“那风荷姑娘要怎么赔罪呢?”坏笑着眨眨眼,卫单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经常出入烟花巷的登徒子,此刻的他哪还有往日在外的冷静睿智。
沈迟夙倒了杯酒正要饮下,风荷突然伸手拦住,“如此喝闷酒未免无趣。”
“哦?”沈迟夙放下酒杯看着她,眼神中依旧带着冷漠。
风荷不知为何心下升起一丝怯意,下意识的看了卫单一眼,扭头狠下心说:“公子若不嫌弃……”
风荷仰头饮尽杯中酒,朝着沈迟夙的唇吻去。
微一侧身,风荷一愣之下,猛的将口中酒夜吞了下去,呛得她好一阵咳嗽。
起身看了卫单一眼,沈迟夙说:“恕沈某失陪,突然想起还有些私事要办,便先行离开了,卫兄尽情玩个痛快便是。”
卫单一举酒杯揶揄道:“竟不知沈兄如此纯情。”
“这种玩笑,不开也罢。”面无表情的抱拳,沈迟夙便走了出去。
见人走远了,风荷挪到卫单身边靠在他身上说:“说不定,那个人真是个断袖,比起女人,说不准你送他几个男人他更欢喜欢。”
推开风荷,卫单脸上带着冷意,“你以为堂堂冷剑公子会和你们这些女人一样没脑子?即便再多找几个男人来,他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
“为什么?”毫不介意卫单的话,风荷饶有兴致的问道。
钳住风荷的下巴,卫单沉着眼,眸中光彩滟涟,“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从春芳楼出去后,沈迟夙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空荡荡的难受。他本不是断袖,可现在,他还能如此问心无愧的说出来吗?
明明想要随便找个女人,就像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那样只沉迷于欲望,然而似乎也是不行的,难道是因为还没有清除蛊毒的缘故吗?
虽说从青楼出来,却并不想直接回山庄。
走了许久,实在受不了周围那些灼热的视线,沈迟夙皱眉进了一座酒楼。此时酒楼里人并不多,零零星星的几人听一个说书先生说书。
靠着角落找了一张空桌,小二过去招呼,沈迟夙点了一壶酒,几个下酒菜便了无事事的听那说书先生说故事。
是个关于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事,书生爱上了一位富户人家的小姐,为了得到小姐的芳心,书生签了卖身契进了那户人家。然而小姐不是一个下人能够轻易见到的,那书生日日思念,夜夜难眠。春去秋来,几度岁月变迁,书生见到过小姐几次,然而每次却都没有与那小姐搭上话。后来,小姐的家人为那小姐寻了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小姐死活不愿意,她爹问她为何,她说她早有心上人。开明的当家同意女儿找到那个当日令她动心的男人,然而却久寻未果。书生后来听了此事想到他们初次相遇的事。雨后初晴的亭子里,他看着长空吟诗,末了,转身便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亭子中的小姐顿时一惊,小姐抿唇轻笑,如雨后芙蓉印入心海。后来,再次见面时,书生问那小姐:“小姐可还记得在下?”那小姐掩唇笑道:“这不是我们府上的家丁吗?”“当日雨后亭中相见小姐可还记得?”书生不放弃的追问。然而那小姐却淡然笑道:“今日的你还是当日的你吗?我所记挂着的是那个风采过人的才子,你却又是何人?”不多久,小姐含泪出嫁。
故事到这里还没结束了,听众们却已有些不满:“为何最终却没有选择痴情书生呢?那书生不是为了他放弃前途签了卖身契吗?”
说书先生笑着摇头,“感情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东西,没有任何保证。”
闷头饮了杯酒,沈迟夙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真是无聊的爱情故事。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实在是愚不可耐,所谓的感情能够持续多久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可能持续到入土为安?
可悲的男人,依存着本就不能得到保障的希望,结局悲惨也无可奈何。
沈迟夙正心中嘲讽,那边,有人已经问出来:“那个书生后来怎么样了,难不成一辈子都呆在那个没有爱人的人家?”
合上折扇,说书先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书生想到当日的梦想,顿觉惭愧不已,于是恳求那户当家放他去进京赶考,他日高中之时必然报答。书生并未受到任何阻挠,甚至得了一些盘缠上京赶考。一年后书生高中榜首,待他回去谢那户人家时,却听说那位小姐一年前便自杀了。后来他才知晓,那位小姐早已认出他,对他的感情也并不曾变,只是不愿他为她委曲求全,因而为了成全他,嫁作他人妇。然而心底的思念却让女子没有办法与另一个男人生活,于是,女子便自杀了。”
“竟然有如此执着的感情,只是可惜了。”人人皆叹,不过一顿茶酒,事后能有几人记住这个故事。
看那说书先生又开始说另一个故事,沈迟夙冷笑,嘴角带了一抹讽刺,即便深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结局都是一样。
、第四十五章 措手不及
时间越久,江湖便越不平静。卫单所在的沉风门也算得上是一流大派,虽说比不得原本的五大门派与九逍山庄,但也是不容忽视的宗派。何况因为年轻一辈高手卫单的存在,沉风门声势比曾经更甚。五大门派如今掌门未归,他们又不敢轻易有所动作,但看着江湖中威望全让九逍山庄占尽他们也是不甘心的。因此,沈谦如今便是敌不动我不动,不能取得最有利的机会,他绝不会轻易将自己推到危险之地。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而那个不知何时被安置的契机却是致命的。至少,对于沈迟夙而言,犹如灭顶之灾。
那是一封信,平平凡凡却引起轩然大波的信件。
信的内容很简单:请赴九峰山共商灭黑檀之大计。落款:五大门派的印信。
各门派收到信后都是大吃一惊,难道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回来了?沈谦同样脸色不好,沈迟夙询问沈谦的意思,却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回答。看着紧闭的门扉,沈迟夙心中的担忧再次涌现,难道正如九方长溪所言,他明知道失落城有去无回却故意看着他们前去?只是,为何五大门派掌门会如此轻率,难道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在那里?
自从去过失落城后,他的身体里似乎便被埋下了一颗种子,时不时的触碰他的心灵。
第二日,一大早沈谦便叫了沈迟夙过去,再见时,脸色已经没有丝毫烦躁,沈谦心情极好的说:“为父考虑了一夜,如今最好的结果便是让你前去。此时我九逍山庄周围恐怕早已遍布他派眼线,我若离开山庄,恐会给人可趁之机。”
“如今江湖,人人自危,何谈对我山庄不利?”这样的理由实在无法说服沈迟夙。
然而,沈谦却似早有准备,他语重心长的叹道:“你以为那卫单为何这么殷勤的请我九逍山庄出头?”看着沈迟夙不解的目光,沈谦解释道,“沉风门有卫单,掌门也是早年成名人物,若我九逍山庄再有何差池,那不就是他们沉风门独霸武林?”
移开视线,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