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我是库洛洛的儿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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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被暖光覆盖，他也依旧没感到对方因为环境的衬托而变得暖柔光明起来，那时候他只感觉到了男人身上纯粹的黑；不掺合一点杂色的干净。当时西蒙需要高高的抬起头才可以看清库洛洛的脸庞，而现在他只需要稍稍扬起下颚；就可以与对方对视。
初次见面时的西蒙弱到库洛洛用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的程度；经过四年时光洗礼的他也依旧没有超过对方。从某刻开始就不断的追逐对方永远不会回头的身影，这仿佛已经成为了西蒙人生中的最重要一部分，永远无法分割。
西蒙的瞳孔闪了一下，下一刻他就垂下头用刘海挡住他的眼睛：“你来这里想做什么？为了给芬克斯凑齐人数这种借口就别用来说了，从他那里很容易知道我也在游戏里吧。”
知道我在游戏你还来，原因是什么不言而喻。西蒙眼底滑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亮，心底的感觉有些奇怪，但不是不能接受。
也似乎是就在那一瞬，库洛洛的嘴角好像往上勾了勾，带着一股冰凉的冷意。
“借口？这不是借口。”他收回视线，从西蒙身边走向前，没再看对方一眼，“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
“嗯？”
“更何况，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吧。”库洛洛直直的从西蒙身边走过，这种突然疏离起来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分明起来，显得有些刺人，“在那之后还答应飞坦和侠客的你是怎么想的呢，再和旅团团员接触，是为了什么。”
库洛洛突然停下脚步，他侧过头看着怔了一下的西蒙，表情淡淡的。
“和飞坦侠客一接触就该抱着迟早会被我知道的这个觉悟吧，我并不认为你连这个都没有考虑到……那么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男人微微的笑了笑，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那种笑在西蒙的眼里甚至有些嘲弄的意味：“就是抱着想要我知道的想法进来的吧，就算不是主要的一环，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少年毫无表情的脸，但现在只要有人碰一下他就可以感受到西蒙此刻紧绷的身体。
他在强装着镇定。
库洛洛转过身，朝着西蒙的方向走了几步，“现在我如你所愿进来了，你有想要对我说什么吗？”
西蒙没有说话。
他紧握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下，又颓然的松开。
库洛洛静静的看了他一会，那段时间里少年的视线一直是笔直的看向前面，没有偏转。西蒙的一举一动里有着什么样的含义都无法逃过对方的眼睛，他实在是太了解他了，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库洛洛就懂得那其中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永远不要后悔，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再有反悔的余地了，我很早就这么告诉你的吧。”话语又缓缓传入西蒙的耳里，被戳中内心想要拼命隐藏的一部分，那种羞辱感一瞬间将他完全淹没：“你又后悔了吗？”
“我这次进入游戏是因为我对这个启动这个游戏的念的构造很有兴趣。玩了两局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这款游戏和贪婪之岛最大的不同并不是游戏的规则和血腥度，而是发起的条件不一样。这是一款完全用念发动的游戏。”
之后男人的款款而谈，西蒙根本没听进去几句，他现在脑子里只是拼命不断的回响着那句话：
你又后悔了吗？
和你遇上才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西蒙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
提高实力才进入游戏，或是无聊的要死才想进来玩一玩，拖着还没有痊愈的身体来玩这个玩命游戏，上面那种的话才是真正的借口吧。他都不大愿意承认他真的是有着，他进入游戏后库洛洛也会进入游戏，西蒙甚至觉得当日库洛洛的那种说法不过是一句远处观察的托词罢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低估了对方的果决性。
这几年以来对方过于温和的态度已经让西蒙习惯了，习惯既是自然，索取和索求就开始往上升级了一步。他到现在为止都不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的，即便有些后悔，可初衷依然不变。若是不能争取到同样的高度位置，那么还不如什么都不要。
所以他真的不要了，而现在库洛洛他也不要了。
对方永远比他干脆的多，扔掉的垃圾，他不会再回头捡回来。
理智不断的告诉他，不能够做对方的附庸，要有自我，要和他站在同一平面上。而感情上在不断的妥协，没关系，没关系，就这样也无所谓，能够在一起就很好。
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情，可事情的结局却没有预料般的那么完美。
库洛洛总是能够非常理智的说出或是做出一些让西蒙感到绝望的话语和行动，底线是被一步一步的逼着退后的，直到完全消失。
西蒙微微低下头，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下再睁开，脑子里仅仅只出现了半刻的空白。
破碎的表里已经修复不回来了，那么至少让他保持着外表的完整吧。
轻微抽动的右手，已经抽刀时并不连贯的动作，十分实力只露出了六分。这些全都不是西蒙的故意隐藏实力，而是他现在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库洛洛从一开始就看出了这些，西蒙对他的掩饰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他懒得拆穿。
两个人的矛盾不用与西蒙和小杰的那种那般的单纯，西蒙如今的色调就算不算是全部的黑，也至少是极深的灰。激化矛盾的是西蒙，终结这一切的是库洛洛。
之后的旅程里一直是库洛洛打头走前面，西蒙跟在后面，两个人再无对话。明明之间的距离近的不过触手可及，但在西蒙看来却宛如隔了一个世界一般。库洛洛按照他原有的节奏，在他的世界里稳妥的走下去，即便世界里全是黑色，他也不会停下他的脚步。
制作出这款游戏的初衷是什么，有什么目的，这对库洛洛而言都不重要。他甚至对着那些所谓的最强和秘宝都没有兴趣，最为有趣的是这个游戏的本身。究竟要依靠什么，或是凭借着什么样的念能力才能够支撑这样游戏完美的运行。
未知的一切才有值得人探究的价值，剖析的过程是享受的时间，得到答案不过一秒钟的事情，而兴趣也会随之戛然而止。
在出神的西蒙自然是没有看到库洛洛不经意间瞥他一眼的视线，他一直很清楚对方的弱点和缺陷。西蒙在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时，处理不了后，他最先想到的是逃避。好比和奇犽说出那些话时一样，逼走身边的人本身就是因为改变或是克制不了自己的一种逃避。内心脆弱，容易动摇。
这样的性格让他平时接触起来远比库洛洛温柔而真实的多，可事情一旦发生，在逆境里他就非常容易走极端。
而库洛洛的兴趣之一就是把西蒙逼上绝路。
过于安静的隧道在平静的同时难免会给人带来不安，很多人会在安全行走很长一段距离后陷入‘为什么这么平静，会不会是有陷阱，还是我已经进入陷阱了’的猜想。特别是在最开始经历那么残酷的关卡后，这样隐隐的不安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大。
这样的心理战术对库洛洛来说没什么用，对于西蒙来说一样也没有。前者是因为不在意，后者是因为心里装着其他心事而懒得想这些。不得不说，只要库洛洛在，西蒙总觉得不会出很大的事情。
对对方强大的印象已经刻入了身体里，如果是作为同伴，库洛洛的确是给人一种相当靠得住的感觉。
这也就让他忽略了致命的一点，只要是人都是有疏忽的时候，只要是人都会有个弱点，即便那再小，甚至算不上是弱点的一点。库洛洛也不例外，他也是如此。
只不过西蒙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还没有意识到的另外一点是，想要超过对方那么心理上就不能有着库洛洛是绝对强大的这种想法，这种硬性的观念让他在最开始就从心理上退却了。
不过没有关系，很快他就可以了解到这一点。这一次的平静的确是危险的铺垫，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第二十八幕
两个人的脚程都不慢，在穿到另外一个隧道时西蒙就做好了会遇上新的玩家的心理准备。按照库洛洛的猜测；隧道的终点是更深的底层。就像一个巨型圆锥；等到了最后一关时；就到了地下的最底端，而那里就很可能藏着这款游戏发动的秘密。
不过走了好一会；西蒙除了在拐弯的地方看到一面镜子后其他就什么都没有看见。库洛洛没有理会镜子，他甚至没看一眼。西蒙有点奇怪的凑上前观察，在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几秒后，他也没发现这面镜子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可直觉里的违和感却一点都没有减弱，照镜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感觉镜子里的镜子会是另外一个人，这就有点怪异了。
西蒙心里有些毛毛的；也没再逗留立刻跟上库洛洛。
阴森冰冷的石隧道只用着火光点亮；里面安静的似乎只剩下呼吸声，在这种环境里下只要一定点声音就会引起人的高度警惕。一路上除了那面奇怪的镜子外只碰到了两个人的尸体，看着尸体的额头上插着张好像扑克牌的纸片，这让西蒙有点无语揉了揉头发。
从扑克牌来判断，前面的人会是谁显而易见。
如果西索和库洛洛单独碰上，会撞出什么样的火光是显而易见的。西蒙似乎都可以想象到西索带着怎么样的笑，然后热情似火的朝库洛洛扑过去。
库洛洛的视线在尸体上停留了一下，脚步没停的继续向前。西蒙也只是匆匆看了尸体两眼就跟着对方往前，从库洛洛一点都没有减速的步伐来看，他似乎并不在意前面有个西索的存在。
尸体只有两具，那么应该还剩下了另外一个人。可惜的是，尸体上只有扑克牌的伤痕，其他的一概都没看出。库洛洛对西索贯彻的态度和西蒙如出一辙，说是玩捉迷藏都不为过，比起和人打一架把身体搞的破破烂烂的，他更喜欢洽意的喝着咖啡看着书，平静的渡过一个下午。
视野里是千篇一律的隧道以及库洛洛的后背，这样的旅程漫长的让人感觉有些枯燥，这甚至让西蒙感到了有些厌烦。所以在他看到一个久违的分叉口时，他才觉得事情走上了正轨。
几乎都没有思考的，他转身就随便选了一个道走进去，在西蒙现在的思维里，他和库洛洛一人一个道才是正常的。
后领突然被拎住，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把他拉扯到另外一边，而身边带过的冷风像是实体化了般带着股刀割了力道直直的刺在墙上。石墙因为巨大的风的力道跟纸片一样破碎了一地，这种攻击西蒙并不陌生，甚至他非常非常的熟悉。
——这是念刃。
错愕也只是一瞬而过的功夫，库洛洛没给他思考的功夫，直接把他扔向了一边使他躲过了这隐秘的一击。西蒙的反应很快，在站稳脚跟后他就朝着攻击的方向看过去，却在敌人的出现时猛然瞪大双眼。
库洛洛也在看清来者后微眯了眼睛一下，西蒙被他扔到了后面，此刻他的角度正好是站在对方的前面。
黑发黑眼，脸上表情冷峻而无情绪，但从外观上看他和现在的西蒙是一模一样的存在，就跟双胞胎一。他的视线无感情的在库洛洛脸上停留了一下，又瞥向了后面的西蒙，像是在确认着对手。
这种大变活人的招数肯定不是魔术，西蒙看着突然出现的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觉得有些棘手。那记念刃的强度是西蒙在正常状态下才可能发出的招数，按照现在他的恢复情况，想要做到这种强度并没有那么容易。
自己看着自己的感觉很奇妙，而且对方也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自己。跟看镜子不同，对方是个活生生的整体，是另外一个人。
事情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在另一个路口出现了另外一个和现在库洛洛样貌打扮完全相符的‘库洛洛’，对方的视线落到了库洛洛的身上，只是单纯的注视而已，并没有要立刻动手的意思。
想要通过隧道的途径已经完全明了，和‘自己’对决就成了这个隧道的主要戏码。这其实是一件无比麻烦的事情，很多时候人最难超越的就是自己。
可这次不同，他们有两个人。
西蒙对上‘西蒙’很可能会迎上一次恶斗，可如果是库洛洛对上‘西蒙’的话，事情就简单的很多了。西蒙vs‘库洛洛’的胜算先不说，但在库洛洛解决掉‘西蒙’后，两个人再对上一个人又会增加胜算。
这些都是西蒙一个人的想法，他和库洛洛并没有沟通，两方同时出手而对方是选择了‘西蒙’后，就说明了这个想法是互通的。
缓缓的走上几步后消失在原地，库洛洛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细心的观察只能够看到他身影闪过时留下的残影。攻击向‘西蒙’的时候他的动作并未有任何一丝犹豫，两个西蒙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就算是西蒙本人都无法辨认出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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