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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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破浪脸色阴沉之极,薄单下的身体是赤裸的,他知道,只是,他从没料到乔翌居然会算计他,他也敢。
“被人上果然是疼得不行,不知道你跟萧香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粗鲁?”乔翌垂下眼帘,拒绝看他森冷的表情,皱着眉道:“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肯定不下百种方法想要我彻底消失,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希望你能别插嘴。”顿了顿,他一字一顿道:“沈破浪,我刚入学的时候见过你,还差点跟你打架了,那时候,我讨厌你的狂妄和目中无人,但是又总不知不觉的观察你。我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时常爬到足球场的高位墙上吸烟喝酒,居高临下的对着脚下路过的行人肆意评点;我知道你们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到地下酒吧喝酒泡妞;我知道你和单今夕常去风化街跟那些三教九流玩桌球赌博。我知道你很多很多事情,都是我一点点观察出来的,没一样好的,但是,我的视线还是忍不住跟着你转。”
“说完了?”沈破浪挑起椅子上臭气熏天的异物穿上。
“还没。”乔翌似没看到他的动作,继续说:“做完其实是我故意引诱你的,你醉得分不出谁是谁,以为我是萧香呢,让我占了个大便宜。也许呆会儿我该去跟他说,哥哥,你男人昨晚上了我。你觉得这建议可行么?萧香那么干净的人,能不能容忍你不小心沾上的腥呢?或许我该威胁他离开你,成全我追了你这么多年。”
沈破浪没接口,皱眉弹了弹衣上浓浓的烟酒味。
“听说你们结婚了。你这么本性放荡不羁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他早婚,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了。萧香有什么好呢?懦弱不堪,一揉就碎,除了一身华皮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或是,你本来就是看中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和柔软的身体?要是我也变成那样,你是不是也一并收了?”
“你拿什么跟他比?”沈破浪似笑非笑的嗤一声,“求自己所不能求的,那叫痴心妄想。你又有什么好,空有一副外表,内里脏污不堪,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你连他漂亮的脸蛋和柔软的身体都不可能有。”
“是。”乔翌笑,“可你昨晚不是同样也把我当成他了么?”
“怎么?想跟我谈条件了?”
“是啊,好不容易制造了一点牵连,要我对它视而不见很难,那是我奢望已久的,我得努力为自己争取丁点的可能性。”他轻快道,“沈家二少,这光环下的利益叫人眼红。我只是在普通家庭下生长的花家无足轻重的甚至巴不得弃之的子孙,荣华富贵是我追求的目标,而你,有条件施舍。”
“花家有你,确实不幸。”沈破浪慢条斯理的讥讽,“你想跟我谈条件,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别给自己掘坟墓,我要毁掉你易如反掌,别太把你如今的身份当回事。”
“呵呵……呵……”乔翌笑不可遏,笑得浑身打颤,低低的笑声开始变成“哈哈”的大小声,他双手捂脸伏下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胸口闷疼。许久后,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沈破浪跟前,礼貌的微微一笑,蓦然出手,狠劲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沈破浪迅速反击,一脚将他扫趴地上,利落的把他双手反剪身后,拳头杂乱无章的落在他的颧骨上、后颈上、肋骨上、都是吃疼的地方。
乔翌一张俊脸痛得扭曲,却没有挣扎,也没有还手,任由着他打,心头浓重的让他喘不过气的哀伤随着雨点般的痛击点点散开,他仔细的数着:一,二,三……二十二拳。不够!至少得一千八百拳,把他的心脏打空,恢复到遇见他之前的空荡。
“如你所愿。”沈破浪起身,丢了句话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几分钟后,门再次被打开,花瑜走进来,担忧的把他扶坐起来,去浴室拿了毛巾给他擦掉满脸狼狈的眼泪,撩起衣衫看了看伤势,冷声道:“打成这样你满意了么?你以为他会手下留情么!”
“我不需要他留情。”乔翌摸摸抽疼的颧骨,自我解嘲道:“没打我的脸,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花瑜冷哼,搀着他走出门。
下楼后,乔翌顿步朝叶加的店望去,看见刚才还痛手打他的男人此时正站在门边跟萧香温存的说着话,他迟疑了半分钟,眼见他们就要离去,忙出声叫:“萧香!等一下!”
“你干什么!”花瑜喝斥。(非、凡、txt)
乔翌没理会,又叫了一声,萧香走过来,亮如点漆的黑眸望着他,他忍不住笑了——说得没错,他拿什么跟眼前人比呢?
“这里怎么像伤了?”萧香突然伸手轻抚他颧骨处,“撞哪儿了么?”
“嗯,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疼死了。”他苦着脸说,又赖皮的邀宠:“要不你给我抱一下,我会好的很快的。”
萧香有些吃惊,他的态度转变的有些诡异,现在的言行感觉像十一。乔翌看他没吭声,自动自发的抱了抱他,轻快的调侃道:“萧香,你真好,我以前一直期待你,其实是很喜欢你的,真的。”
萧香抿唇笑,拍拍他便返回,随沈破浪上车离去。
“自导自演了一出荒腔走板的戏,自取其辱的受尽了刻薄的言语攻击,自讨苦吃的挨了一顿毒打。”花瑜淡淡嘲弄,“你死心了么?安心了么?”
“轻松了。”乔翌咝的抽了口气,不以为意的咧嘴:“我现在可以直言告诉你,我嫉妒萧香但也喜欢萧香;我也可以对沈破浪说,嗨,我以前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觉得自己暗恋你,你信不信?”
“我信。”花瑜笑,勾着他肩膀往早餐店走,边疑惑道:“我以为沈破浪是个敏锐的男人呢,他就没发觉你在说谎么?还……”
“怎么会不知道。”乔翌打断他,“行了,这事到此为止,为了感谢你帮我,我请你吃早餐吧。”
“你就这点诚意?早餐值几个钱啊!”
“诚意难求啊。”乔翌仰头望顶上那轮正在加热的骄阳:明天,应该也是一个好天气,或者也应该约个女孩儿一起坐坐,随意聊几句,轻松适意的笑几声。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沈破浪,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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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沈破浪打电话跟已经飞往别地的辛巴道别,通完话接过萧香递过来的水,喝了半瓶,继续咝咝抽气。
“活该!谁交你喝那么多烈酒又抽那么多烟。”萧香斥道,从盒子里拿了个香气四溢的蛋挞,故意咬一口,递过去假惺惺问他要不要吃,还没等人开口就有兜自己嘴里,转问辛巴的事。
胃里的酒精还没化学作用完呢,哪儿来胃口吃这个。沈破浪瞥了他一眼,漫道:“那时候他们刚从乡下出来,还是品性纯良的好青年,到处找场地驻唱,有一天晚上好不容易在州里的MR’酒吧得到了个试唱的机会,几个人在台上兴致高昂的很认真的表演,结果被台下几个青年谩骂,说他们是里德街婊子们养出来的乖乖兔。几个人忍气吞声没理会,那些混蛋越说越兴奋,甚至还站在桌子上做各种下流动作,性急的阿里内怒发冲冠了,率先冲下来揍他们。一场混战打开来,表演是没戏了,连吃饭的家伙都被砸得稀巴烂,还被人赶了出去。我和单令夕在角落里看,觉得这几个家伙挺有骨气的,就一路尾随他们到街角路灯下,看他们拥抱着相互安慰相互鼓励,嗯,那画面挺刺激人的,所以冲动之下我们俩就上去搭讪,还凑钱买了乐器租给他们。”
“我看他们人都很好。不太想玩音乐的人。”萧香把蛋挞盒盖上。
“那是,虽然现在算有点名气了,但骨子里,他们其实还是土鳖。”沈破浪调侃。
“毒嘴!等下先去医院,拔了牙再回去。”闲聊归闲聊,萧香依旧不忘正事,边说边望向窗外,仔细搜索牙医诊所,忽然间觉得有些眼花缭乱,转过头道:“你开慢些,我都快看不清路边有什么了。”
“明天再去。”沈破浪放回原来的车速,“呆会儿回清平山。”
萧香没吭声,依然面朝窗外,车子驰上郁郁葱葱的清平大道时,他专注的盯着道路旁的店面瞧。
回到家,爷爷和兰伯都不在,沈破浪先回房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衫下楼,见他正坐在餐厅里喝粥,眼馋,打开冰箱找冰镇的绿豆粥,遍寻不着,他只能忍耐的喝了点冰水,叫阿姨煮。
萧香放下碗,刻不容缓的拉他出门,口气坚决:“不许找借口,今天一定要去拔了那颗牙!”
“……”沈破浪无语了,快走到大门时才恍然顿住,好笑的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忙跟着端正态度:“我没想找借口,我现在就去,但是,我想一个人去,太阳太猛了,你进屋呆着,我很快就回来,好么?”
“真的?”不太相信的表情。
“保证。”他举手,拉他走回屋里,拿了车钥匙便又出门了。
萧香在屋里转了一圈,见阿姨炒了盘泥鳅端出来,便又坐回餐桌前,吃完后回房洗澡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多,沈破浪不在房里,下楼后也没见人,倒是兰伯正在客厅看电视,他打了个招呼,从冰箱里端了只果盘过去,陪他一同看老套的戏剧节目。
四点钟时,沈破浪拎着袋药回来,嘴里还喊着纱布,语焉不详的解释:“路口那家人太多了,都是些孩子,吵吵闹闹的,我换了几家,在医院牙科拔了。”
“拔个牙要这么长时间么?”萧香伸手戳他微肿的脸颊。
“排队时间长,睡了一觉。”沈破浪懒散的横在长沙发上,“爷爷呢?”
“去公司了。”兰伯笑答。
“这么久,有什么事么?”沈破浪挤上沙发,疑惑的问。老爷子没什么紧急事一般很少露面的,公司如今都是交给年轻一辈打理。
“好像是石城新建的政府办公大楼在招标,你也知道那边一旦有什么大工程,咱们卓越都会去竟建材那一块的标。但现在乘风和扬帆不想参与这项工程,一是厂里刚接下沧淮和南兴地区经销商下的两个大工程的单;二是这月厂里的生产计划已经实施,经销商已经下单订货了,不能断;三是若政府工程选用了低档产品,利润少不说,跟那方打交道也麻烦,其中总少不了牵扯了一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利害关系,费精力人力财力,收尾追款也一波几折的。”兰伯一说起这些,温和的眼神就变得精明,“不过这一次也不好拒绝,咱们卓越在石城也属于地方产业,以前还没发展到现在这规模时,就一直有地方的特殊经济政策扶持,饮水思源,即使没有利润我们也应该接的。”
“姐姐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我倒觉得,虽然利润少,但至少能结紧与政府的关系,不是坏事。”沈破浪随口道。
“卓越其实也就是你外公经营那时候受了政府诸多恩惠,到你爸接手时,早已经能独立随市场经济运作了。这些年,我们给当地很多项大型的政府工程提供了直接的生产平台,耗工期和设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没有什么实际的经济效益,而且各地的经销商常反馈我们的库存货源不足,就这一点,我们就流失了不少客户了。再者在与政府打交道的过程中,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商官相联时,商永远屈于官下。乘风是觉得我们这么明着给政府利用这么久已经够了,现在应该计划抽身了。”
“姐姐考虑的也有道理。”沈破浪深思。他今年刚研究生毕业,一只只是个纯粹的学生,从没亲自参与过公司具体事务,很多细节方面都还一知半解,大多是兄姐告诉他的。
“晚上他们回来,听你爷爷怎么说吧。”兰伯又把目光转回屏幕上。
沈破浪看看表,把萧香拉回房,上床搂着补眠。
萧香此时精神得很,眼珠滴溜溜转着,睡不着,便问他石城卓越的事,沈破浪说的稀稀落落的,他听完后自己组织了一下,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远在石城的卓家素来人丁单薄,到卓荣达这一代也是只育有一女,取名卓兮,也就是沈家三子的母亲。卓兮十九岁那一年,卓荣达到燕城开经销商会议,顺便带这掌上明珠过来游玩。在准备返程的那晚,一个在塑胶行业小有名气的朋友邀请他们参加自家的家庭宴会,两人欣然前往。会上,如空谷幽兰般素雅的卓兮碰到了当时年仅二十一岁的沈嘉陵,两人虽不算一见钟情,但对彼此都很有好感。
于是,在卓荣达的有意逗留撮合下,卓兮在二十岁那年嫁入了沈家,而她所带的嫁妆就是整个卓越建材。事实证明,卓荣达眼光独到,深谋远虑,他不仅为宝贝女儿找了个温柔体贴的好夫婿,还为自己找了个非常合格的继承人。
沈嘉陵性格温和谦逊,但行事却狠厉果决,颇有乃父之风。那时候国内的瓷砖行业还处于小打小闹的粗陋阶段,他狠手笔的购进两台意大利大型的吨位压机,又改造了两条长窑道,专门研究生产工艺瓷砖,做出口,大肆打广告做宣传,以国际品牌自称,卓越就在人们开始崇尚国际时髦的时候一跃成为国际名牌,迅速的从上百家同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