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现实爱十年允在-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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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朴有天突然走过来，脸上表现出的疲倦半真半假：“休息一会吧，反正下面也没几个镜头了，时间还早。”
其实朴有天私底下并不喜欢对朋友撒娇，不过现在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是晃了晃金在中的胳膊，然后不等他答应，就率先往休息区走。
男主角都带了头，其他人自然乐的休息。金在中和郑允浩在酒吧的卡座里坐着，郑允浩手里拿着剧本，虽然翻开到正在演的那一幕，但他目光投到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看剧本。
金在中已经意识到这个话题非常敏感，所以他刚刚才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和郑允浩沟通，但好像事情并不朝他想的那个方向发展。郑允浩的脾气很倔，不像金在中那样光明正大的倔强，他喜欢隐藏自己，就连那股倔强都要埋藏在心底。
就是因为郑允浩这个臭脾气，金在中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那么直接的把话说出来。
金在中的脚在桌子底下轻轻的碰了碰郑允浩的鞋子，郑允浩抬起头看他，他就用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不是说你演得不好。”
同样是笑，可郑允浩的笑容就僵硬很多，明显就是一个特官方的版本，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把手附在金在中的手面上：“我知道。”
金在中最讨厌郑允浩用这种官方的态度和他说话，他忍不住就会去想刚开始拍《旧事曲》的时候，郑允浩就是这么可恶的对待他。
他知道郑允浩这些都是习惯，并不只是针对他，可他和郑允浩关系毕竟不同。在人前该怎么样他都会配合，可是私底下，这样该死的官方实在让他很恼火，甚至会有些伤心。
他们明明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但是现实还是会这么强大的挡在他们面前，有些东西注定不会改变。即使他不喜欢，可是这就是郑允浩，他又能怎么样。
金在中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说什么，朴有天有心给他们时间把话说开，可面对这样的郑允浩，金在中又觉得很无奈。他甚至不知道郑允浩现在的心思，他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但是谁都能感觉出他现在的心情很低落。
“你怎么了？”
想来想去，金在中还是这么问出来。
他的手还被郑允浩抓在手里，明明手心里的温度那么真实，可他却一点都不想抬头去看手的主人：“我是导演，你是演员，偶尔有个交流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其实是他不明白，郑允浩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以他对待工作的认真程度，就算是被导演在片场破口大骂估计都不会有半点改色。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郑允浩一个都没有察觉到，或者说从刚刚到现在，周围的人和事他都没有注意，而是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金在中这样问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于是赶紧用手拍了拍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我没事。”
金在中把手抽回来，站起来就要走。
郑允浩突然拉住他：“等等。”
金在中立在那里，微低着头看着郑允浩。为了谈话所以才特意选的很偏僻的角落，昏暗的灯光中金在中背光而站，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除了他的眼睛，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是因为，”郑允浩的声音很轻，话到这里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才接着往下说：“你说的很对，我的情绪没有把握到，演的不是冯俊奇。”
“不是就不是，你现在这是干嘛？”
“对不起。”
郑允浩突然这么说，他的神情真挚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确实对不起金在中，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又突然提这个。金在中不是那种喜欢揪着过去不放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原谅，就不会再怪他。
“已经过去了。”金在中重新坐下来，郑允浩没有松开他的手，他也没有再挣开。
郑允浩抿着嘴巴，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郑允浩摇摇头：“不是胡思乱想，我刚刚。。。。。。看到有天趴在那里，我看着他，我突然想当年你是不是就是这样，那么的。。。。。。无助。”最后两个字他说的非常辛苦，停顿了很久才从喉咙里卡出来。
“我知道我这样很不专业，给我点时间，让我冷静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其实他还是没有全都告诉金在中，自从《半生寂》开拍以来，他几乎天天都沉寂在这个灰冷色调的故事里。他完全可以体会到故事里两个主人公的所有感触，可是他却要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朴有天演绎着那个最熟悉的人。那是段他不该错过的时光，可他却偏偏错过。
金在中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让郑允浩来客串。
每个人都有无法遗忘的过去，可是过去了就应该揭过去，面对痛苦的回忆谁都会触景生情。金在中好像明白了他和郑允浩的差别到底是在哪里，郑允浩太现实，所以没办法用虚假的感情欺骗自己。痛苦就是痛苦，即使不表现出来，也痛得异常清醒。
“要不今天不拍了，先收工。”
郑允浩摇摇头：“不用，不要因为我一个人拖累进度。我过一会就好了。”他很勉强的对金在中笑笑，声音里带着点哄劝：“你可是导演，因为我徇私会被人说闲话。”
金在中看着他：“我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也不怕。”
金在中挑眉，他这话说的丝毫没有立场，明明刚说过怕被人说闲话。
郑允浩把头压低了一些，沉着声音道：“可是金导演一丝不苟的样子太吸引我了，已经被你迷住，不要轻易改变。”
恋爱中的人都是莫名其妙，金在中突然被他正经气质下的乱来搞得嘴角忍不住上扬。刚刚还因为内疚那么痛苦，一转眼又耍嘴皮子。
郑允浩见他笑了，终于松了口气，坦白道：“你的过去我同样感同身受，我不想回避，我想知道我都错过了什么，那些没有我在的日子里你所有的痛苦我都想知道。。。。。。在中，你可以放下过去原谅我，可是我还不能原谅我自己，你给我一点时间。”
金在中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坦白，他有些诧异的看着郑允浩，似乎觉得这一刻很不真实。
最后金在中还是点点头。
这样的气氛稍稍有点别扭，因为郑允浩一直看着金在中微笑的样子，而变得更加别扭。金在中这么多年还是改不掉容易害羞的毛病，即使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会经常脸红。
他伸手在剧本上用力一拍，正色道：“一会知道怎么演了吗？”
郑允浩也跟着他正色起来：“嗯，朋友。”
“争取一条过，早点收工还可以出去吃晚饭。”
郑允浩看着他：“那你想吃什么？”
“还没想到，一会你们拍戏的时候我慢慢想。”
郑允浩把剧本收好，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就拍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打算勤快一些~~！
、亲亲啦！
69。
按照原先的计划，在美国的拍摄计划是一个月，电影的开头和结局都是在美国发生。拍完开头和结尾的部分，金在中突然决定要把结局重新拍过，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是领工资干活的，导演说怎么拍那就怎么拍，倒是监制有些微词。
毕竟拍电影要考虑资金问题，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不管是工作人员的机票还是食宿都需要钱，关键还有场景的租借演员的档期等等，前前后后加一起又是一笔大数字。
监制和金在中的私教还不错，回国之前就找去找他谈，可是金在中坚持要改结局，而《半生寂》的结局本来就很复杂，一时半会也改不好。这事一下子就让监制犯了难，他犯难金在中也不会好过，特别是美国的投资公司也一直在跟进这个片子，一时间陷入僵局。
“结局我一定要改。”金在中点一根烟，夹在指尖却不去吸，他仰头望着站在窗边的监制，不做丝毫退让：“你再和他们说说。”
“我能帮的我都会帮，这点交情我跟你还是有的，但问题是这个数目很大，这本来就不是一部大片，资金到这个数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再多。”监制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下。
“多多少？”
监制转身去看窗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金在中把烟送到嘴边抽了一口，他好久没有抽烟了，突然来一口就连嗓子都觉得不舒服。
过了半晌。
“说啊，多少总该有个数吧。”金在中把烟扔到烟灰缸里，右手扶在喉咙那里，勉强忍耐不适。
监制转过头来看着他：“九十万美金，你半个月能拍完的话。”
“这么多？”
“你也当过监制，你又不是不知道剧组花钱如流水，机票吃住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算在一起，剧组上下还有几十号人呢。”
金在中皱着眉，沉默的看着烟灰缸里的火星。
那根烟燃到一半，金在中突然抬手倒了半杯水进去，仿佛大水冲刷了小岛烟头瞬间被熄灭。
金在中站起来，伸手去拿外套：“我考虑一下。”
监制也不和他客气：“几天？”
“明天晚上给你答复。”
金在中说完转身就走。
·
他们住的这家酒店周围有很多酒吧，几年前金在中就经常光顾这里，附近的大小街道他都很熟悉。
大概是这几年当导演之后曝光率瞬减的缘故，他几乎都是正大光明的在街上走动。其实媒体记者还是比较喜欢跟艺人的花边新闻，导演这类人倒是很少去碰。
金在中把围巾扒下来挽了两道在手上拿着，脖子没了保护立刻被寒风侵袭，这种寒冷的感觉让金在中觉得特别爽，头脑也清醒很多。
他进了一家常去的酒吧，不过老板已经换了人，他点了一杯然后就侧身靠在吧台上看酒吧里的男男女女。
其实来酒吧的人未必就是真的喜欢夜生活，有些人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有些人却是因为寂寞，恰巧热情奔放的人群可以缓解这些负面情绪。所以越是成熟的城市就越是需要这些地方，在茫茫人海中给人予安慰。
台上的歌手唱了三首歌，金在中就喝了三杯酒，手中的酒杯被他晃了几下重新搁到吧台上。
调酒师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小帅哥，他大概是认出了金在中，一直都很主动的跟他搭话：“先生，需要再来一杯吗？”
金在中的头刚点到一半，耳边却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他不用了，谢谢。”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金在中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抬头，然后就看到郑允浩站在那里，表情倒不是很难看。
“对不起，我又喝酒了。”金在中很坦白，他答应过郑允浩以后都不喝酒的，可是他今天很想喝。
郑允浩在他身边坐下，摸摸他的脸又摸摸额头，手心处并没有传来异常热度，这才松一口气：“幸好没有发烧，我一直跟在你后面，看见你把围巾拿下来了。”
“你一直跟着我？”金在中把围巾从旁边的凳子拿过来递给他，郑允浩拿过来放在手上，酒吧里开着暖气，很温暖。
“我看到你从酒店出来，怎么了？”
金在中静静的看着他，一声不吭。
郑允浩把手放在他的腿上，用力按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金在中还是没说话，看到调酒师送来的热水，伸手去拿。
“在中。”
“你要不要？”金在中碰了他的手，把杯子递给他：“剩下半杯给你。”
郑允浩加重语气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在中。”
金在中对他笑笑，不过笑的很勉强。大家都是演技派，郑允浩当然看得出他心里有事，而且像他这种性格的人，金在中越是不说他就越担心。
他把杯子塞到金在中手里，然后再包住他的双手，透过玻璃杯中的热水温暖了金在中的掌心，暖流再通过他的手心流入心脏：“你说过，在一起的两个人无论发生了任何事，都应该告诉对方，因为不想让对方担心。这句话你当年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忘了吗？”
郑允浩看着金在中的眼睛，金在中却在躲闪，他的动作不大有时甚至只是把目光移开，生怕碰撞到郑允浩的目光。
这样僵持了一会，金在中终于妥协，他把头转过来，用力吸一口气：“我想把剧本的结局改掉重新拍，但是费用很高，投资方不愿意出这笔钱，．．．．．．而且如果要重新拍结局演员的档期也很麻烦。”
说到这里，就连金在中自己都觉得很强人所难。毕竟之前那个结局非常棒，剪辑师看过之后都大呼过瘾，突然说要重新拍，不光是工作人员不理解，投资方更觉得荒唐。
“所以我现在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重新拍。”
郑允浩一直都听得很认真，整个《半生寂》的结局拍摄过程他都看过，虽然事实上这个结局写的实在很戳人心，可是带上他的私人感情去看就觉得很刺眼。每一句台词和画面都仿佛是一个可怕的诅咒，郑允浩没有告诉过金在中，拍结局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做噩梦。明明从不相信鬼神的他，却在那一刻变得脆弱善变。
有些东西不可能真的不相信，即使从来都是靠自己掌管人生的郑允浩也一样。他就算是再强大，也还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一旦牵扯到他最在乎的人和事，不安的内心依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