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轴 作者:风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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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袖。
“大师哥。”二人不由得微微一鄂,原来师父让他们等的人便是白霜天。沐叶岚却是毫不吃惊,只见他指尖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三个名字,三人似了然一般,只片刻的功夫三人便消失在眼前。
沐叶岚看了一眼桌案,那上面的水渍还未干,只见他将杯中未喝完的茶水倒在桌面上,却是唤来了小二,擦净了桌面,叫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仿佛在等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赠送一篇古蛋仙侠,版权归风华所有
碧玺是一条蛇精,原本并应该在山间游曳,逍遥的渡过妖生,不知是不是上天格外眷顾它,一日,正当他在后山盘成烙饼大的绿叶晒太阳时,忽然一阵阴风四起,自此碧玺离开了生活了近五百年的碧玺山碧玺洞。
再睁开绿豆大的翡翠眼,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周遭仙气袅袅,树木盎然,甚至有许多不曾见过的奇花异果。碧玺霎时间来了精神,昂着个脑袋,眨巴着绿豆大的小眼四处打量,看着一颗颗垂悬于枝头的紫色果实,牙根一咧,锃亮夺目的紧兼之口水四溢。
缠在枝桠上的身体一曲一折蹭上树顶,吃得翠色的肚皮鼓成一口麻袋,猛然被一只手捏住了脖子,碧玺瞪着两只圆咕咕的绿豆眼直叹妖生短暂,即将头尾分离,忽然间脖子上的手松了开来,接着一阵天璇地转,一只手将它倒提起来,碧玺不由自主张开嘴巴,将之前吃的果子一股脑吐了出来。
“这琼浆果吃一颗长一千年功力,你这吃了五十颗是不想活命了么。”
一只手顺势将碧玺绕到腕上,啧啧,这手腕凉凉的,舒服的紧,打个瞌睡真是个好去处。捡了个舒服的姿势,碧玺牙口一开,睡了过去。丝毫不觉方才犯了多大的错。不知过了多久才睁开眼缝,原本睡意迷蒙的眼一瞬间精神了起来,上瞅瞅,下瞅瞅,把眼前的人瞅了个遍,顿时觉得蛇腰也不疼了,蛇胃也通畅了。
纵观五百年妖生,碧玺见过的最接地气的美人就是碧玺山隔壁洞里的九尾银狐,那银丝,比白霜还渗,那身段,比他碧玺的腰还软,凹凸有致,绝不含糊。现下和眼前这位比起来,简直就是白菜和灵芝的差别。
那黑发,长及脚踝,仅用一根发簪别住,就连那一身长衫都是黑色,若不是他皮肤白皙,恐怕都要与这黑色融为一体了。当然,这并非重点,一双眼冰蓝如海,掩映在眉睫下,高鼻薄唇,这五官轮廓用天姿仪容形容都不为过。碧玺脑壳死机了十秒,发呆了七秒,回过神来用了八秒。
哪知行动比大脑快,等碧玺回过神来,已经攀上了那人的脖子。什么叫绿豆对宝石,说的就是现下的情景。碧玺的第一个反应是,靠,有喉结,是个男人!什么叫瞠目结蛇,说的就是碧玺。
仅仅零点五秒,碧玺就败下阵来,开始流口水。还为等蛇涎流下来,一只手顺势一勾,将碧玺的小身段绕在指尖,碧玺愣是一口唾沫咽到了蛇口——差点呛死。
“没想到,竟还有一颗朱红。”肚皮被翻了过来,七寸被捏在手中,碧玺在心中叫苦不叠,仅有的唯二瑕疵竟然在第一面就被发现了,蛇脸何堪。
说来话长,据说,碧玺它娘怀着它的时候,吃多了红豆瘦肉粥,以至碧玺自出生起就带着颗朱砂印章,曾经在碧玺山掀起了狂澜巨波,风靡一时,成了相思诉情之必备良品。
“只可惜,至今不曾化形。”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肝胆俱碎,都不足以形容碧玺此刻的心情,这唯一的不算缺陷的缺陷,竟然被一语中的!身为一条蛇妖,而且是一条五百年的蛇妖,竟然不会化形!竟然一直在光溜溜的山石上爬上了五百年!竟然被除了他爹他娘他贴身小厮钟情于他的三岁小母蛇啊花之外的第一个外人揭穿!
青青,你每一日抱着我去给我顶包,没了你真是寸步难行啊。。。那一日老子晒太阳时你竟然偷偷背着我去和我心爱的啊花约会!唉,蛇生可叹,啊青你若是想坐洞主的位置怎不直接与我说。
虽说蛇生坎坷,但碧玺毕竟是蛇,不是条蚯蚓,而且是条连蛇都惧怕的蛇,不为其他,只为两颗锃亮的毒牙。可惜无人知晓,碧玺生来晕血,从来只吃素。单从蛇相来说,通体碧翠,荧荧如光,细如拇指,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条品貌极佳的蛇,只是五百年来,个头不见长,净长一尺再短两寸。
碧玺的蛇胆还在翻滚中,那人一抬手将它放在玉案上。碧玺绕在狼毫上,伸长了脖子,活像个猴子爬杆。玉案上放了一张宣纸,两角用镇纸压着,右上角摆着一块砚台,不知是什么墨香,竟比莲香还清透。
随后便见那人执起一旁的砚台,开始研墨,左三下右三下,每一根指头都修长,骨节分明。碧玺再一次以行动证明了它非凡的身手,盘在砚台上再不肯下来。
狼毫沾上宣纸,晕染了开来,碧玺看不懂这字,只觉得那动作分外优美,行云流水一般。淡淡的墨香飘散开来,夹杂一些比墨香更为心旷神怡的气息。
可叹碧玺自打出生起,除了睡觉之外,从未静坐超过半刻钟。现下脖子僵了,眼也花了,腰也不灵活了,终于如愿以偿的掉进墨池子喝了几口,果然比啊青做的苦瓜香多了。
“你这蛇儿,倒是不安分。”清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执着笔的手却不曾停下,宣纸上点上了一片桃瓣,接着是几点花蕊,五片桃瓣跃然纸上,仿佛现下正飘香四溢。碧玺一瘸一拐的扭到玉案上,周身焦黑如炭,唯有两只绿豆眼精神的很,活像条烤菜青虫。
碧玺两只眼跟着那只手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转了个遍。只见几笔勾勒,山水的轮廓逐渐显现,再一晕一染,一颗大石呈现在山后。碧玺一阵蛇泪盈眶,自从来到这里,已有整整一天没抱着它在后山晒太阳了!这一刹那,忽然生出一丝丝回到碧玺洞的念头,一丝丝而已,恩。
落笔无声,后山上最高的山峰上,一个石洞跃然纸上,上面题了几个字,只是这蝇头小楷着实小的紧,任碧玺眼珠子瞪出了眶都不曾看清是哪几个字。这下碧玺再也按捺不住蛇性,爬上宣纸,昂首挺胸伸长了脖子,五百年来,它肚子里的墨水绝对超过十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另外三个字就是“碧玺洞”!
惊喜随之而来的是震惊,碧玺只觉得一道闪电从蛇头霹到了蛇尾,通体酥麻的紧,一草一木,甚至连他碧玺洞外爬的小强都长的一模一样。我靠,敢情这阵阴风是你刮的!此刻,碧玺正盘在“山石”上看着美人冲它挑唇一笑,只觉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水,清润透顶。
“命格星君,你来了。”碧玺的牙口还没拢上,就被定在玉案上,接着一只狼毫放入口中,距离蛇牙仅半厘。
“衡清,多日不见,你仿佛瘦了些。”碧玺两只绿豆眼左边靠右,右边靠左,瞅着来人,靠,白衫白玉带白玉冠,不光是个男人,还是他最讨厌的小白脸类型!想当年啊青抱着它顶包,虽然修炼了整整五百年,但啊青不愧是啊青,穿青衫浑然天成,穿白衫病入膏肓,吓跑了一串又一串母蛇,故而只能日日抹面粉。自此他也顶了个青脸洞主的名号,别以为背地里的话他都听不到。
“不知命格星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衡清淡淡道,将命格星君让与桌前。
“衡清不必客气,唤我明之即可。”命格星君笑吟吟道,临坐前瞥了一眼玉案上的蛇形笔龛,“这笔龛倒是精妙的很。”
碧玺瞪着这位白萝卜,嘴角开始抽搐,碧玺瞧见衡清冲它一笑,忽然感觉一道佛光自顶而来:“明之若是喜欢,送给你倒是无妨。”佛光褪去,原来是阎罗掌灯 。之后二人再说些什么,碧玺却不知了。
再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却是绕在了衡清的指尖。衡清倚在榻上,翻着手中的书卷,碧玺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就在蛇尾滑出门框一寸之时,只听书卷又轻轻翻过一页。
“若是不想活命,尽管去碰那些草木。”碧玺蛇足一僵,倒着爬了回去,再规规矩矩盘回衡清的手腕,蛇目楚楚可怜,终于挤出了两滴芝麻大的眼泪。
只见那长袖一挥,衡清手中像变戏法似的出现一串红得似火的果子,衡清一只手捧着书卷,一只手捏起一颗,眼睛虽不离书卷,却准确无误的送入碧玺的口中。碧玺早已蛇口大开,垂涎三尺,每每想要咬上玉指一口,总被恰到好处的避开。可叹九九八十一下,毎一下都差半厘。
“方才我与你说的话都忘了。”书卷又翻过一页,衡青语气依旧清清淡淡,碧玺喉头一紧,闭紧蛇口眨巴着小眼。衡清俊眉一挑,碧玺万分心痛的张开口吐出一颗。衡清的眼角微微一敛,碧玺咕的一声将多吃的十颗红果全部吐了出来。
自打这日起,碧玺过起了青灯古佛的日子,日日吃灵果,夜夜吸灵气。白天鉴赏琴棋书画,夜晚怀抱美人热炕头。没有蚊子和小强的陪伴,都快长出了青苔。数数鳞片,已经过了整整一百日。
、流水无情
沐叶岚看了一眼桌案;那上面的水渍还未干,只见他将杯中未喝完的茶水倒在桌面上,却是唤来了小二,擦净了桌面;叫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仿佛在等什么人。
正在这时,只见一道翩跹的人影跨入门扉,沐叶岚的目中微微一亮,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仅仅隔了两日,眼前人似乎便得有些不一样了;见到凤翎的一刹那,沐叶岚竟有一瞬间的失神。那道身影似乎变得更加光华万千,就算只是看着背影;都让人觉得多了几分风情,而那眉宇之间,似乎更添了几分神韵。沐叶岚不由得想到一句诗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极少看见凤翎穿着白衣。今日却见他着了一件刺梅的流纹衫,一双眼如雾含霜,凭添了几分仙气。
凤翎刚入内,便引得蔚神宫的两名女弟子侧目,就连那蝴蝶岛的弟子都不由得抬目相望。只是人们见到凤翎面孔的一刹那,不由得一阵失望,沐叶岚不由得轻哼一声,如今凤翎面上仍涂着药水,并未用真面目示人。只见他在沐叶岚身侧坐下,仿佛并不觉得周围人的目光。
只见那蝴蝶岛的男子道:“赤焰门的门主被杀,据说在现场留下了木阑花。”
“看来,是魔音宫的人干的。”
“得罪凤翎的人如今不是死便是伤,不知下次遭殃的便是谁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只见蔚神宫的两名女弟子握紧了手中的剑,神色一凌,谁都知道花冽源的六十岁生辰,蔚神宫大护法悦阑西遇到一名男子,那人极有可能是凤翎。四人剑拔弩张,似乎一触即发。
沐叶岚瞥了一眼女子,便将目光移向眼前之人,只见凤翎端着碧落春,轻触唇边,眸光濯濯,墨发垂在耳后。衣领下是弧度优美的脖颈,挡住了留下的痕迹,看到此处,沐叶岚不由得喉头一紧,想到这具美好的身体被别人享用,便心痛的移开了目光,
“这位姑娘,小师弟口无遮拦,还请姑娘勿要放在心上。”只见年长的那位男子抱拳一揖,两名女子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剑。只见那橙衣女子道:
“我看那凤翎,竟被个男人迷得团团转,不知他与那个男宠,谁才是下面那个 。”
沐叶岚手中不由得一顿,目中已是有了杀意。只见凤翎执起茶盏,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发倾泻在身侧,一双微挑的双目掩映在眉睫下,只这一眼,便让沐叶岚移不开双目。
正说话间,只见那华衣女子痛呼一声,惊恐的看着杯中倒映出的面孔,只见她的面上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师姐,你怎么。” 说话间,只见另一名女子捂住了嘴,只见她的唇变成深绿色,肿胀不已很是骇人。叶岚瞥了一眼二人,似是毫不吃惊,二人中的是“绿柳飘絮”,正是方才离开之时,绿袖与梨落下的毒。
这时只见凤翎抬头看着眼前人,怡然道:“白皑峰,血王。”
十日之期已到,只是去赴约的不是别人,却是沐叶岚。沐叶岚点点头,并未有多大的意外,只见他目中有微微的闪烁,似有些不舍,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只见他握紧了手中的洛神剑,转身离开的一刹那,脚步迟疑了一下,终是回过头来,跪在凤翎脚边,只见他握住凤翎的手,吻了上去。
茶馆中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凤翎不禁眉头微蹙,将手抽开,沐叶岚清楚的明白,只怕这一去,凶多吉少。
洛神剑,是他的贴身佩剑,凡是习武之人都明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若是我回不来,帮我带回它。”说罢抚了抚腰间的佩剑,说完这句话沐叶岚便毫不犹豫的跨了出去。直到此刻,凤翎才站起身来,流纹的白衣轻扬,待走到门口的一刹那,那女子突然睁大了双目:“你,你。。。是。” 话未毕,便断了气。
两只深蓝的蝴蝶无声的飞落,在秋风中缱绻旋转。
客栈中,是无声落下的人影,凤翎取出手中的衡情剑,嘴角扬起一抹笑靥。只要到了今日晚上,便可回去了。桌案上,放着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