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传说]泠梦-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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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绫又惊又怒：“你这死丫头胡言乱语些什么！难道我们还亏待了你！”
“看她这情形，若说你们善待她，恐怕任谁都不信吧！”泠讥讽道。
霜绫气咻咻地还待再说，却被冰罗死死拉住：“泠殿下若是喜欢，把莫娜领走就是。只是莫娜出了鲛人部落的门，就再不是族中一员，以后也不许回来——莫娜，你可想好了？”
莫娜忙不迭点头，生怕冰罗反悔，她认得这两个人是首领的儿女，他们这样的人讲的话，应该是作数的。
“那么，莫娜带我去澜音院，你们两个就回叔叔那去好了。”泠觉得敖雷身边无人跟着不妥，蓦地又问霜绫道：“那澜音院，出入可需要什么表记？”
霜绫扔出一颗珠子给莫娜：“她懂怎么用！”转身就往宴会上跑。
冰罗向泠行了大礼致歉：“殿下，舍妹无知，还请宽宥！”
“尔等为叔叔之臣，一举一动皆代表雷堂叔的颜面…”泠点到即止，不再与他多说，让莫娜领路，不多时就到了一片象牙色的建筑群，莫娜向门口的鲛人守卫出示了珠子，对方虽然满腹疑虑，但辨认珠子无误，仍放他们进去了。
“莫娜，你是鲛人吗？”泠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这小丫头闲话，泠本想牵着她走快些，但莫娜觉得此非为仆之道，坚辞不肯，泠也没办法，只好先顺着这个倔脾气的小姑娘了。
莫娜困惑道：“我也不清楚…他们都说我是怪胎，没有鱼尾在这里很受歧视。”她盯着泠的腿很羡慕，为什么大家都是两条腿，龙族的殿下就不会被当怪物呢。
泠被她盯得好不自在：“这个只是幻化的形态，实际上我长的是爪子，而且我的尾巴比他们的鱼尾漂亮…”说到后来泠也不知自己在说啥…明明是想安慰这个小丫头的…
莫娜却莫名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满脸遗憾：“莫娜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看来不讨人喜欢也算正常~就算莫娜也会织鲛绡，也永远不会被认同为鲛人的一员。”
“嗯？你会织鲛绡？”泠觉得不可思议：“你才多大？”
“莫娜已经200岁了！”小姑娘气鼓鼓地挺胸：“不是小孩子！”
泠微微一愣，鲛人如果没有修炼至地界，一般也就千年左右的寿元，如果莫娜是一般的鲛人，明显不该这般年幼，但她又会织鲛绡，这三界里，还没有非鲛人一族可以做到这一点。哪怕是跟着鲛人学习他们的手法，用相同的材料，外族永远织造不了鲛绡，否则鲛绡也不会声名在外，千金难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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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厉害嘛，居然会织鲛绡！”泠暂时放下对莫娜身份的疑问，想到了日后安置她的好去处：“莫娜，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身边，等我回西海，送你去我七姨母那！”
莫娜十分失望，但是这位殿下的态度，已经比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鲛人和善很多了，而且也没有说不带她离开，只是把她交给自己的姨母，她不能也不该贪心地奢求其他了：“莫娜但凭殿下吩咐。”
泠见莫娜语气消沉，觉得她肯定想岔了，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姨母乃是善织的天女，所以我觉得送你去她身边比较适合。”
“善织？殿下的姨母也会织鲛绡？”莫娜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我姨母又不是鲛人，怎可能会~”泠解释道：“不过看样子，莫娜你很喜欢纺织一类的手艺吧？”
莫娜点点头：“原本是因为做得好久能少挨打挨骂，换东西吃，后来就真的喜欢上了。”
莫娜的回答让泠不由停住脚步，轻轻捧起莫娜的手，果然在这小丫头的手上，可以摸到好几颗薄薄的茧子，配上这看起来像是纸糊一般的小身板，令人感到有点心酸，他两世为人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做得比牛多，吃得比鸡少的日子，实在难以想象，鲛人为何这般对待一个小孩子，难道是莫娜的父母种下的因果？
【父债子还最可恶了~】泠眼眸微微一黯，对着莫娜说话的声音不禁更柔了几分：“以后莫娜不喜欢的事，尽可以不做。”
“这可不成，殿下好心让莫娜得到离开的机会，莫娜自然要竭尽所能，报答殿下的厚恩！”
“话说回来，莫娜你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呢——难道这些年来过的外人，就只有我和雷叔叔？”
“莫娜是听说殿下来自西海，又见殿下看起来和善，这才大着胆子冲了出来…我想远远地离开南海，再不回来。”
泠望着莫娜倔强又伤感的表情，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终究化作一声低叹，揉揉她的脑袋：“小小年纪，心事太重可不好！”
“我知道了！”莫娜的回答并没有取信泠，他自己应对家人的时候，也常常采用类似避重就轻的态度，看看莫娜的表现，泠反省了一下，愧疚地发现，自己恐怕从来就没让父亲、爹爹、爷爷奶奶还有师傅他们放心过，实在太不应该。
“殿下，澜音院到了。”莫娜糯糯的童音惊回了他的思绪，泠随口问道：“这里平时做什么用？”
“是温泉，好像和什么海底火山有关~”莫娜将珠子嵌入门上的空洞里，汉白玉的大门自动向内滑行打开，二人步入其中，乃是同样材质搭建的平房，莫娜引着泠进入房中，脸红红地问道：“公子可要宽衣泡泡海底温泉？”
【你真的够了…】泠努力地绷着脸：“不必了，我就想躺一会松快松快，莫娜去铺床吧。”虽然让童工铺床这事很挑战泠的三观，不过总比小丫头为他宽衣要正气凛然多了~
莫娜熟练地放好枕头，打开被褥叠好，转身失望地发现泠殿下已经自己把外衣折好放在一边，泠被她盯得无奈：“一个时辰后记得喊我。”本来只是个借口，不过泠现在真想躺一会，养足精神好继续应付莫娜这个“麻烦”的小孩。
察觉泠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悠长，莫娜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泠确定她是真的离开后霍然睁眼，心里很是不齿自己已经沦落到需要装睡骗小孩的地步。
【嗯。】泠放出神识查看莫娜的现状，发现她正偷偷摸摸地向外走，心里不禁犯了嘀咕：【莫非有诈？】
说实话，他不想怀疑莫娜，她还那么小，给人的感觉那么单纯，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没犹豫多久，泠就用衣物幻化了一个假的自己在床上呼呼大睡，本人隐匿身形，缀在了一无所觉的莫娜的身后。
莫娜越走越偏僻，路边的房子简陋颓败，颜色灰扑扑的，一望就是某种贫民聚居的区域，莫娜毫不犹豫地走入其中最角落、最破烂，几乎无法称为房子的一间中。
泠走进发现，这间破屋连门也失踪不见，只有墙壁在和莫娜差不多高一块上，歪歪扭扭地刻着“莫那”二字，算是表明了居住者的身份。
、第 204 章
泠望着破屋，心下隐约升起一丝怜惜，他默不作声地走到里面，看见莫娜正忙着收拾家中的“行李”。
屋里唯一完整的东西是架织机；一块大石板垫着两块小些的石块，充作桌子；桌子上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石碗和一个同样简陋的石勺，而莫娜正跪在一个小箱子前，大概那里是她仅有的一点宝贵的东西了。
泠想看看莫娜的宝贝，刚抬脚，门外忽然传来霜绫那个讨厌女人的声音：“什么破地方，叫我好找！”
莫娜也听到了她的声音，慌乱地想把箱子里的东西藏到自己腰上围着的裙子下，泠看得真想用袖里乾坤帮她都装下算了。
“这算哪门子的房屋，根本就是一堆垃圾！”霜绫厌恶地瞥了眼破破烂烂的房间，等扫到莫娜时，目光更是轻蔑高傲：“你这个小怪物，真不知交了什么华盖运，居然被西海的泠殿下看中带走，连爹爹也要我送东西给你作为程仪，算是全了你与鲛人一族的情分。哼，其实就是你等同于被驱逐出族的意思，即以后泠殿下不要你，你也回不来，所以少得意了！”
莫娜垂着头，唯唯应声，这懦弱的样子看得霜绫很不屑，那泠殿下大概也就是一时新鲜、打抱不平，过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把这丫头片子抛在脑后，不过以后她能有怎样的遭遇，已经和他们鲛人无关了，能够摆脱这个难以启齿的污点，许多鲛人都会松了一口气，其中自然包括霜绫。
莫娜其实算是霜绫和冰罗的表妹——莫娜的母亲是泉先越歌的妹妹，但谁也不知道她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人，很多年以前曾经有外族与鲛人部落发生小规模的战争，那时的外族还觉得只要抓住一个鲛人，就能弄明白鲛绡的制作方法，鲛人在南海龙宫的支援下，最后惨胜，但是很多善战的鲛人勇士和善于织绩的鲛人女子被外族掳走，其中包括莫娜的母亲。
但是在两百多年前，莫娜的母亲忽然大腹便便地回来了，然后她生下了莫娜，一个长着两条腿的孩子，引起了鲛人一族极大的惊恐，鲛人一族封闭守旧，严格遵从祖先最初定下的不与外族通婚的族规，据说和外族所生的孩子必将给鲛人一族招来灾祸，如今莫娜这般模样，族中长老咬定，是和外族所生才会与众不同，坚持要了结莫娜的小命，但莫娜的母亲不惜以己命代之，只求族里能容莫娜一条生路，泉先越歌本来作为首领的势力能稳稳压过长老们一头，但是为了妹妹最后的请求，他力排众议，把莫娜留下，因此损失了族中部分势力的支持，和长老们的势力变得不相伯仲，互相牵制，在族里行事平白多了几分掣肘。那时冰罗和霜绫已经懂事，自然对莫娜喜欢不起来。
虽然莫娜在织鲛绡方面有着异乎寻常的天赋似乎可以证实她并无外族血脉，但鲛人一般百岁成年，而莫娜200岁了，看起来仍是与幼儿无异，如此违和，照样让人避如蛇蝎，因此除了缴纳自己每月应该纺织出的鲛绡换取份例，莫娜很少有能与人交往的机会，只有过去照顾过她，教会她如何纺织鲛绡的老婆婆可怜她，偶尔族里有需要大量人手帮忙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捎带上她，因为200年来，她并没有带来什么灾祸，所以渐渐的，鲛人们习惯漠视不长鱼尾的她，而不是害怕她，更不至于主动想要她的命。
“爹爹说你既然要走了，鲛人部落也不亏待你，这个荷包里装的是一些金玉首饰，既能戴，不方便的时候也能用来换其他的东西，拿着吧！”
莫娜一手提着海草裙，小心翼翼地靠近霜绫，霜绫面上尽是不耐之色：“磨磨蹭蹭，搞什么鬼！”
泠恶狠狠地瞪了霜绫一眼，若不是怕贸然现身会让莫娜觉得自己不信任她而难过，泠现在就跳出来要她好看！
莫娜又要护着塞在衣服里的东西，又要走快点免得霜绫生疑，十分辛苦。只是她没想到，霜绫早在被泉先越歌下令到澜音院送东西给莫娜，发现莫娜却鬼鬼祟祟地离开时便生出了疑心，只是她怕被莫娜察觉跟踪，躲在一边，泠和莫娜离开了好远才出发，所以泠才忽略这个“尾巴”。此刻见莫娜磨磨蹭蹭，立刻上前抓着那小女孩用力地一摇！
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呤当啷的声响，霜绫的目光掠过在他看来不值多少钱的碎布，彩贝壳、珊瑚残枝等一类孩子才喜欢的东西，突然定格在一块紫色的玉牌上：“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你，你这个小贼！一定是你偷的！”
莫娜平日里见到霜绫等人都像畏缩得像个小耗子，但这一刻却强硬起来：“你胡说，这是我阿妈的东西，是我阿妈留给我的！”
“这是我爹爹的东西，是我们泉先家的祖传之宝！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霜绫推搡起莫娜来：“我在我爹爹那儿看到过，你好大的胆子，连首领的东西都敢偷！”
“我不是小偷，这是我阿妈的遗物！”莫娜挣扎着，一口咬向霜绫的手腕，霜绫又惊又怒：“你敢！”一掌向莫娜头顶劈下。
“你敢！”泠同样生气地一挥衣袖，把霜绫弹到房间的另一头，扶起莫娜：“小丫头，没受伤吧？”
“泠殿下怎会在此？”莫娜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泠方才注意到她有一对漂亮的紫罗兰色的双眸，刮了下她的鼻尖俏皮道：“本殿下能掐会算，知道莫娜要被人欺负了，所以飞奔而来英雄救美！”
莫娜脸红了：“殿下说笑了~”
泠弯下腰把莫娜的宝贝都捡了起来，不知何故，他下意识地避开那块紫玉牌，先检查了下霜绫带来的储物荷包，确认里面没有可疑的东西，荷包本身也没被人动过手脚，把东西放了进去，方才犹豫地捡起那块紫玉牌。
这块紫玉牌有泠半个手掌宽，摸起来手感温润，十分舒服，可以看出上面刻了三个字，但泠一个都不认得，换个人来看，恐怕只会以为这些弯弯曲曲的花纹是装饰或者符箓，不过泠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三个很古老、甚至本身就具有强大力量的文字。
“这东西，有什么用啊？”不知不觉，泠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莫娜摇摇头：“玉牌是照顾我的古努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