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难求-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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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白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他活了四十年,要是看不出这俩小孩是故意在他面前秀甜蜜玩肉麻,那他就算白活了!可明白他俩在装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遇到到他之前景初是直的,又或者更精准的说,景初的性取向是双的。这小姑娘咋眼一看非常浮夸,可若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她不是浮夸而是非常灵气。他敢打包票,这年头百分之**十的男孩都喜欢跟这样女孩性格谈恋爱,她聪明但不精明能干,她懂得什么时候在男人面前示弱和撒娇,而且性子活泼不沉闷,重要的是她足够年轻和漂亮。
简白相信要不是景初先遇着他,小孩儿一定会爱上这小姑娘——而且这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该做的事,找这样的女孩谈恋爱,然后一起长大,结婚,生子。
简白有些自嘲,笑了笑不再说话。
于是这天早上吃完早餐,景初和姜喜从酒店出来坐公交车回学校的时候,两人一路上笑个不停,引得周围的人都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盯着这俩疯子。
可是笑着笑着,两人都莫名觉得心里很空虚,毕竟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过去的终究没法再回来。于是恹恹地靠在一块儿,彼此沉默。
景初说:“今天怎么那么有兴致打扮起来了?你平时不是说最恨往脸上扑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粉啊乳液的么?”
“那必须的啊,”姜喜翻了翻白眼,“我皮肤本来是挺好的,要抹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不把我的脸弄毁了,化学的东西终究不靠谱!可我今早起来一说我这是要去会情敌,宿舍的姐妹们蹬时看不出去了啊,说什么也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赛过西施,以免在那小妖精面前排不上档次。”
景初:“……”要是她们宿舍的那群发现所谓的“小妖精”竟然是一四十岁的老男人,估计三观都得崩坏了吧?
姜喜于是又得瑟说:“怎样,姐今天帮你狠狠地刺激了那老男人,痛快不?”
“要今天不是简白换做你家那学长,我这样做你痛快不?”景初没好气地反问。
“不痛快。”姜喜回答得很干脆。
说到底,他俩不过都是感情上的惨败者。当初不顾一切付出了那么多,终究是被辜负。刺激了对方又怎样,你敢打包票你这样做对方真的会在意?就算对方真的在意,你仍旧逃不脱惨败者的下场。因为这些年你付出了最多却没有任何回报,因为这些年你以一种自残自伤的方式对对方念念不忘到头来不过空梦一场,因为最终的最终你只是希望遇到那可以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奢侈的梦想。
那么,还有什么好痛快的?
姜喜幽幽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景初见状于是安慰她道:“你不要这样,说不定你家那学长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鄙夷自己当初竟然不知道珍惜这样的你呢?你能遇到更好的。”
姜喜没有回答,但是景初感觉到对方靠在自己的那块肩膀上,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地砸在他的衣襟上,有一小片布料都被那潮湿的东西晕染开来,冰冰凉凉地紧贴自己的皮肤。
他和姜喜很早以前就认识,不过大家都坦白了自己的取向,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好朋友的关系。前几个月金教授见他孤家寡人那么久,也就联合别的学院的教授给他们这群单身研究生弄了个相亲会。他,花澈和姜喜都有幸参加。不过狗血的是他和姜喜竟然被分配在了一桌,那时候两人都心意寥落,觉得与其这样折腾不如就这样凑合凑合堵住教授那张嘴,于是就在一块儿了。
只是他们都知道,像这样的恋爱,都他妈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还只是朋友。
良久过后,姜喜哑着嗓子说:“他这段时间的确又跑回来撩拨我了,不过被我骂回去了。”
“……”景初默默汗颜,“他要敢再出现在我们学校,我一定帮你去狠狠揍他!”
“那你呢,”姜喜忽然直起身子,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看他对你也没你说的那样绝情,当初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景初回答:“我不知道。”
、第五章 你知不知道
景初只要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就觉得浑身都难受,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经历一遍的过往。
当年他和简白,仅仅是因为一堂校级公选课而已。
那时候他还年少,碰上像简白这样年轻英俊学识渊博上课风格又幽默风趣的教授,立马一见倾心。不过不止他一个人被简白的气质和才学吸引到了,他记得当年那节课下课后,容纳了三百多人的教室,里边大约两百多的女生都跟他一样看见简白两眼都放光了。
后来为了接近简白,景初逃了不少自己的专业课跑去旁听他的课,混脸熟后又顺理成章地每天跟简白一起跑步周末一起去球馆打羽毛球。那个时候他也只敢偷偷地暗恋简白,毕竟简教授是有家室的。他极力隐藏自己的小心思,用一种将近卑微虔诚地接近他,一边痛苦纠结一边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地犯贱。
直到有一天他才知道简教授和他的妻子已经分居好几年了,两人因为各自家庭的关系都没法去办理离婚手续,但他们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再后来又听说简白在结婚以前有一个同性的恋人,他俩将近十年的感情,不过那恋人后来出了国还跟一男孩在那边登记结了婚。景初蹬时跟鸡血似的跑去表白,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块儿。
只是再然后,他发现简白一直念念不忘那恋人,甚至有时候在梦呓的时候,简白嘴里说出的也是“陈昔”这个名字。景初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那个叫陈昔的人已经在国外,已经跟别的人结了婚,简白这辈子是不可能跟那个人再在一块儿了。可又怎么可能不在意,有谁能忍受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嘴里念叨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后来他跟温和混熟了,就经常缠着温和说简白当年的事情。于是温和就会耐心地说起当年,说的最多的还是简白当年为官时跟江乔勾心斗角各自陷害的奇闻异事,不过后来两人怎么冰释前嫌成为朋友却一直是个谜;温和偶尔也会谈及简白和陈昔当年的事情,但提的不多,而压死景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温和说,其实当年简白和陈昔只是缘分太浅,两人都有太多的误会。这些误会简白是有机会跟陈昔解释的,可那个时候陈昔已经和那个小男孩在一起了,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景初这才明白为什么简白要这样念念不忘,因为误会而莫名错过,像简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释怀,何况当年他们有十年的感情。
人常说这个社会最难得的就是一个人的深情,简白是个长情的人,只可惜对象不是他。
景初不是圣母白莲花,不可能像个小媳妇那样守在简白身边,用那圣母高洁温暖的光芒去感化简白等他有一天能忘掉陈昔接受自己。他承认他是个非常自私小气的男人,他这样心甘情愿给简白压在身下付出那么多也只是希望他能爱自己多一点,既然简白忘不掉,那也没必要继续耗下去。
所以他下定决心逃离芒城,一个人在全然陌生的城市,用各种新鲜涌入的人和事填补心里那块没有了简白的空缺。
他很相信一句话,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离不开谁,The matter of question is time。
但原来这世上若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就真的忘不掉。时间唯一能解决的事情,也仅仅是淡化曾经的感觉和痛。但所爱的那个人会一直一直烙印在心底,即使爱上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永远不会在心底消失。
有人曾说宿命给我们的结局只是让我们摊开手心,可那人也只是说要摊开手心,并不是彻底忘记。
原来人一旦爱上了,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
在景初和姜喜回学校的路途中,简白和温和则相对无言地坐在酒店的床上。
江乔的声音通过电话免提功能被放大在房间内:
“我说简白你他娘的现在怎么没了当年跟我斗得你死我活的那股气势?小男孩么,你抓回来【哗—哗—】有什么误会不就都在床上解释清楚了?你真是太太太让我失望了,白白浪费了昨晚我媳妇帮你下的药!”
“闭嘴!”温和忍无可忍,心想自己跟江乔在一块儿真心不是往下掉一两个档次的问题,而是尼玛跟他在一块外人都会认为他和他一样是没有下限的物种。
昨晚上温和偷偷在景初的红酒里下了点安眠药,可那完全是为了把小孩留下来好让简白和他好好谈谈,有什么误会都一块儿摊开,不是让简白趁景初睡着的时候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像【哗——】这样的事情,也就只有江乔那种粗俗的犯罪分子才会做得出来!
江乔一听见自家媳妇发怒,立马乖乖地垂下尾巴,嗷呜一声就差没蹭到温和脚下求宽恕。他急忙解释道:“媳妇,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遭罪的还是你自己。我不说了,我闭嘴!”
简白听着听着忽然想起两年前的一件乐事,那阵子温和对江乔拿酒瓶砸他顾客脑袋的事情忍无可忍好几天不理睬对方,江乔连忙围在温和屁股后边讨好解释。小孩看着好玩,跑上去添乱把江乔赶出门外,说他今天要跟温和简白玩3P,闲人非礼勿视。
江乔从来不怕景初和温和滚到床上,但有简白就另当别论。于是如忠犬护食般一提溜把小孩扔出酒吧,顺道也把他赶出去,然后两人不知道在酒吧里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第二天就和好如初了。
小孩很是好奇他俩究竟发生了神马,于是开口问。结果江乔刚想喜滋滋地开口,却被温和气势汹汹地怒吼一句闭嘴,再然后江乔就如现在这般。
可是简白不是江乔,他没法像对方那样整天没脸没皮地跟在温和后边求喂肉求蹭脸,像江乔这种什么事都在床上解决的行径更做不出来。他托各种关系找了小孩两年,好不容易找到他铁定是不会放手,就算小孩是真心不想再继续下去,他也得问清当年的原因。
温和转向简白,语气没那么僵硬了,说道:“你也别介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阿初和那小姑娘不是情侣,真正的情侣没必要在人前那么肉麻恶心,正常人都不这么干的。”
江乔觉得自己无辜中枪,在电话那头嚷嚷道:“媳妇,话不能这么说。我整天跟在你背后不停地砸糖衣炮弹那是因为我爱你啊,我绝壁是正常人!”
温和一听条件反射地想要扭头瞪对方一眼,忽然意识到江乔现在不在身边,只得揉揉已经突起的太阳穴,低声威胁一句:“江乔你他妈再敢说一个字我回去就把你的舌头剁下来!”
电话那头立即传出嘟嘟的声音,显然江乔一惊吓把电话挂了,
简白很是感慨当年那个把自己弄出车祸差点挂了的主谋如今竟然变成这样脑残忠犬胆小的样子,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
简白淡淡一笑,说道:“温和你早点回去睡吧,明天一早你还得赶飞机回芒城呢。”
“那你呢?”
“等一会儿另一学校的领导就过来接我,我得带着这群小兔崽子继续巡讲。”
、第六章 随风而逝(上)
简白的出现恍如一个梦,亦如一颗小石子投入湖中,明明在心里激起千万层巨浪,却在梦醒过后,一切了然无痕。当天晚上景初拉上花澈和姜喜在学校附近的KTV包了间包房,这对“小情侣”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俩人各自一副霜打茄子的哭丧模样,豪气冲天地点了三打啤酒,然后一边抱着麦克风一边抱着大瓶啤酒窝在沙发的两头撕心裂肺地吼歌。
花澈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一个囧字来形容了,这俩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俩吼歌的架势,声波能把天花板上的灰尘给震得纷纷扬扬地落下啊喂!
花澈逃难似的冲出包厢大门,耳边依旧充斥这震耳欲聋的嘶喊,他想直接逃回学校可又怕这俩一时想不开做点什么冲动的事情,只能蹲在门旁边的墙边唉声叹气地抽烟。
认识这俩奇葩还真算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不过最让花澈无法忍受的是,这俩魂淡竟然在包厢里反复地唱夏炎的《火海》!尤其当他听到里边歇斯底里地唱“我爱得葬身火海,你爱得置身事外”的时候,整儿个被整疯了。
——尼玛这货不是正常人!尼玛你俩不就吵个架咩?!尼玛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玩这种折磨身边的人咩?!尼玛还爱得葬身火海,当文艺小青年在发羊癫疯咩?!
花澈在听第十五遍的时候,忍无可忍的他背后终于熊熊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他刷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把烟头恶狠狠地掐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磨刀霍霍地拉开包厢的大门,仿佛每走进去一步,脚底都能燃烧出一团怒火来。
“你俩TM的就不能好好在一起,非得爱得死去活来?!”花澈对正在沙发上蹦跶的俩疯子怒吼道,声音之大,竟然盖过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景初和姜喜闻言放下话筒齐齐转头,即便在包厢昏暗的光线下,花澈也能看出这两人脸上满脸的泪痕。
墙壁巨大的屏幕上只剩下夏炎一脸忧伤,字幕上出现一行字: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