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谁说寂寞胡杨-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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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气氛似乎不太适合放小剧场,继续偷懒~~~~
、人生得意须尽欢
一路防着金钱帮的明枪暗箭,沈浪和王怜花却并不着急赶路。
金钱帮的虾兵蟹将自然是伤不到他们的。
但烦人的是,这些喽啰总是时不时地在晚间徘徊在他们的屋子外面。
沈浪总想去赶他们走,他做事向来是直奔目标,不喜欢拖泥带水。
但王怜花却道:“别,留着。上官金虹才没那么傻,会以为这几个喽啰能把你我怎样,他想要看到的,必然就是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于是王怜花若是心情好,便两条长腿盘紧了沈浪的腰,笑着把他扭向窗外的脸扳回来,一口咬在他唇上,直到听到他低低的呻吟才肯罢休,然后道:“这种时候还不专心,该打。爱听就让他们听去。人生得意须尽欢。”
王怜花若是心情不够好,那这些喽啰自然就被他当成出气口袋,好一顿折腾。
比如洛阳这一晚。
洛阳,熟悉得就像王怜花自己的影子。
一路上他都在兴奋地说着。
说院子后面的桃树林,现下应该正结着香甜的桃子。
说很小的时候他曾经亲自打理过一棵桃树,可惜到最后就挂了两粒果。还都是绿绿的,就从树上掉了下来。他认真地把那两粒果葬在树下,想着过几年也许就长成大树了呢?也不知现在破土了没有。
说院子里养着一只极其势利的看门狗,不管是谁,只要扔根肉骨头过来,它就会欢快地冲人家摇尾巴。只除了盛夏的时候,因为怕热,就谁都不理了。比如此时,它应该正吐着舌头趴在地上急急地喘气。
车夫听他思乡心切,一下一下急急地抽在马屁股上。
但车行至家门口,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和整齐干净的石阶,王怜花却连车都不下,就匆匆地要车夫离开。
沈浪看着他又变得凌厉冰冷的眼神,知他是触景伤情,想起了母亲,或者,是想起了时日无多的自己。便也只是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吩咐车夫去洛阳最好的客栈。
是夜,王怜花冰冷的手指死死扣着沈浪的肩膀,喃喃道:“怎么办?沈浪,我不想死。”
沈浪心痛,只能以密密的吻回应,他的唇火热,一点点暖热王怜花冰冷的身体,白皙的皮肤在他的亲吻啃噬之下泛起阵阵潮红。
恨不得把他融进身体里。
王怜花忘情感受他的唇,耳边都是沈浪喃喃的细语:“怜花,怜花。”
听着听着,那声音便如千里之外传来的魔声一般,穿破时空,直入脑海。
他闭着眼,尽情地接纳他的驰骋,肆意地绽放他的华丽。
他想,若人生真的只有这么短,不如就这样,溺死在彼此怀里。
巅峰是极乐,巅峰却不是极致。
不够,不够。
沈浪抱着刚刚释放过后的王怜花,温柔地去吻他的唇。分明是那么迷离的时刻,他的目光却充满虔诚,犹如最伟大的收藏家,看着掌心中最稀世的珍宝。
唇舌相依,辗转纠缠。突然口中一咸。
沈浪像品尝到最美的甘露一般,沿着那咸咸的味道一路追去,直到压上王怜花鸦黑的睫毛。
双眸颤动,水珠晶莹。
沈浪辗转到那玲珑的耳侧,细细描摹着舌下的轮廓,半晌,才叹息道:“怜花公子竟然哭了。”
王怜花猛一翻身,把沈浪死死压在身下。他目光变的清冷,声音也变得飘忽,他说:“沈浪,沈浪。我真的很怕死。我怎么可以死?费了那么大劲才骗你到手,我怎么能舍得死?沈浪,我要你。”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沈浪睁眼看着,嘴唇微翘,渐渐放松了身体。
原来王怜花的主动,是这么的销魂。
他的手指,分明带着最精纯的三昧真火,所到之处,轻松燎原,不由分说。
他的嘴唇,分明含着最撩人的合欢,蜻蜓点水,便瞬间沉沦。
沈浪道:“怜花,你竟忍心如此待我。”
王怜花自然是懂得他的意思,但他不答。他只是步步紧逼,攻城略地。沈浪只能连连后退,丢盔弃甲。
城池一座座被攻陷,沈浪的意识越来越迷离。直到进入云端,才听得他道:“就是要你上瘾。”
窗外窸窸窣窣。
若不是这客栈已被他二人包下来,第二日洛阳城必定会传遍:悦来客栈的院子里,几个浑身赤裸的汉子被人挂在树上整整一夜,就连私处,也五花大绑。
晨星已落,天光亮起。
门外传来小二笃笃的敲门声,想是送早餐进来了。
但王怜花睡眼惺忪,将醒未醒,蹭了半天也只是把脑袋往沈浪的肩窝里又靠了靠。
沈浪被他搂紧了不放,无奈只好假作没有听到。
一觉睡到中午,王怜花才揉揉眼睛醒了,然后手脚利索地下床洗漱。
所有的不快似乎都已经被抛到脑后,现在要紧的是,他饿了。
沈浪揉揉发麻的手臂,不满道:“为什么还是你枕着我睡?”
王怜花这才想起昨日他威风凛凛,沈浪也乖乖就范,不禁心情更好。
二人洗漱完毕来到大堂。正是午饭的时候,最好的酒楼自然是门庭若市。
王怜花拉着沈浪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就那么大剌剌地看着正吃得过瘾的两个汉子。
沈浪微微一笑,就着他的手稍稍转换一下方向,十指紧扣。
两个汉子终于被盯得发毛,像看见鬼一样看着眼前极好看的两个少年,扔下银钱结账走人。
王怜花展颜一笑,落落大方地坐下,道:“他们家的羊肉汤,是最好吃的。”
果然,热气腾腾的羊汤,远远地就飘来诱人的香气。
沈浪笑道:“果然来到洛阳便可以吃穿不愁。”说着凑上汤碗,刚要吹开绿绿的葱花,眼前的碗却长腿了一般,急急向后退。
沈浪不解地抬头,便看到王怜花咬牙切齿的样子。
肚子咕咕叫。却不能吃东西。
即使是刚刚检查过无毒的水无毒的肉无毒的调料,眼睁睁看着厨子做出来,银针一插,还是瞬间变黑。
即使是同一个锅里出来的两碗饭,上了别人桌子的一碗被吃了个干净,吃饭的人什么事儿都没有,他们手里的这一碗却依然吃不得。
王怜花连连赞叹,说这上官金虹的御毒之术竟如此高明,不能为己所用真真可惜。
沈浪站在一旁,觉得好气又好笑,道:“怜花公子左一个上官金虹,右一个上官金虹,不若……”
王怜花猛回头,纤长的手指指着沈浪的鼻子,冷冷道:“你说出来试试!”
沈浪确实是想说“不若咱们找他解了毒来,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可他又怎会真的说?他怎会不知,王怜花怕死,可有样东西他比怕死还怕,那就是怕丢了骄傲。
王怜花却是一脸的严肃,指着沈浪的手指微微的颤栗,看得出来气得不轻。
沈浪忙软语哄道:“我只是吃个醋,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王怜花却不肯顺着台阶下,一双眼睛要瞪出水来,道:“沈浪你给我听好,这件事情,你若是再敢想,我定要你后悔一辈子。我王怜花对天起誓!”
沈浪伸手握了他的手指,紧紧地攥在自己掌心,道:“对不起,是我错。怜花公子要怎么罚?”
王怜花定定地看着,直到确信他的认错是诚恳的,才眉眼一弯,笑道:“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饱餐一顿,罚你想个法子,找点儿能吃的东西出来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真心痛苦。若是被虐到,请轻一点儿抽打~~若是被公子反攻雷到,还是,请轻一点儿抽打~~~小鞭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小玉搬小凳子趴好先~~~
、山穷水复疑无路
六月流火季节,本就燥热难当。换了是谁,整整一天滴水未进,都会发疯。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洛阳花市往城外飞奔。
想要躲过无处不在的毒,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找活水。
活水是无法下毒的。
马车里,绯衣的俊美男子勾着青衫的俊朗少年的脖子,恋恋不舍地离开那近在咫尺的嘴唇,道:“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沈浪,你说,这个是不是就叫做相濡以沫?”
沈浪道:“怜花公子若是鱼,得有多少蚯蚓争相做那鱼饵?”
王怜花笑道:“沈大侠原来会说好听的话呀?”
说着把头埋到他肩窝里,喃喃道:“没有听够怎么办?”
洛阳城外不过三里地,就有一条涓涓细流。
然而,细流旁边,却站着个花花绿绿的侏儒。
他满脸皱纹,显然不再是个孩子。
但他的头却几乎要与身子一样大,或者说他的身子几乎要与他的头一样小。
江湖上本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因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几乎都已经死了。
马车骤然停住。
那神骏的枣红色宝驹,方才还踩在得得的马蹄奏鸣里,突然仰天嘶鸣一声,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来。
那总是憨憨笑着的赶车少年,方才还沉浸在洛阳城外的满眼绿意当中,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抹去,便永远定格在那里。
王怜花笑道:“我早该想到,上官金虹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原来是援兵到了。”
他突然变得神采奕奕。
沈浪却是皱了眉头。
不管怎样,他还是不喜欢看到无辜的人惨死的。虽然那车夫死的并不算惨。
王怜花跳下车,负手道:“五毒童子?”
那五彩侏儒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王怜花!只可惜,这样俊采风流的人物,竟然也要死了。”他声音尖利,让人听了直感觉有一千条虫子在全身上下爬,就像他的人让人看了就想要呕吐一样。
王怜花也哈哈回应,道:“临死前,能见到传说中使毒天下第一的五毒童子,怜花也算不枉此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五毒童子作为一个丑八怪,被人如此赞美还是第一次。
他大脑袋晃晃,几乎一个不留神就会晃得掉下来。
王怜花却又道:“只是,怜花却想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能让童子这样遗世独立的人物甘愿被人当刀使?”
这话却是说得一半一半。
一个人就算是再狗屁不通,也听得出这话里的讽刺。
五毒童子却是毫不在意。
这世上本就已经有太多的人看不起他,也不多王怜花一个。
但这世上明知他是谁,却还敢当面看不起他的,王怜花却也是第一个。
上官金虹的眼光,果然还是不错的。
王怜花道:“好狗不挡道,童子还是让一让,在下要去喝水。”
他正面对的这个人,一路上断他们的水断他们的粮,现在站在他面前,他却还能说“在下要去喝水”,这简直让五毒童子超级没有成就感。
五毒童子一生气,方圆十里的蜈蚣蝎子都要抖一抖。
好在这里不是深山,倒也没那许多毒物。
王怜花看他不答也不动,施施然从他身边绕过。全身的神经紧绷,嗅觉味觉调至最灵敏。
五毒童子道:“你也不用激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钱能使鬼推磨,洛阳公子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王怜花冁然一笑,道:“却不知上官金虹出得起什么价钱?”
五毒童子道:“洛阳公子富可敌国,我也不是不知道。只可惜,货已售出,不卖二价。公子的红线,该是已经到肘部尺泽穴了吧?”
王怜花心道果然这“一线牵”也是出自他的手。
转念间,身形已动。
五毒童子双手向上平举,一双掌心乌黑发亮。便是听者闻风丧胆的五毒掌。
却没想到王怜花会生生以掌相对。
没有人敢对五毒童子的掌。
所以没有人知道五毒童子整个人只有内力与他的身体大小相衬。
但王怜花的手,竟也是乌黑。
纤长白皙的手指,隐藏在乌黑的山羊皮手套中。
五毒童子使毒,但他却忘了王怜花也使毒。
双掌对过,五毒童子身体轻飘飘扬起,空气中有刺鼻的味道,王怜花也不以为惧,笑道:“怜花浸淫毒物也有些年头,童子这些雕虫小技还是少拿出来的好。”
原来五毒童子以下毒手段独步天下,是以沈王二人不管怎样防备,也寻不出可以吃的东西。
但奇毒难制,纵使五毒童子这样的人,也断不会时不时把奇毒用在不必要的地方。
他太自负。
而这正是王怜花希望看到的。
他出言恭维,早看出了这奇形怪状的怪物的软肋。
一柄袖剑抵着喉咙,五毒童子目光恶毒地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年,道:“好。江山代有才人出,竟真的有人会不怕我的毒。”
沈浪早出了马车,一支细细的树枝抛过来,王怜花反手接了,点上五毒童子几处大穴,扭头便走。
一声呼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几个彪形大汉,竟是个个手中拿着铁锹,像是要下地干活,却绝不是农人打扮。
为首的一个对王怜花稍一躬身,便来到五毒童子身边,铁锹铲下,身旁的泥土便开始变得松软。
五毒童子眼睛瞪得奇大,惊道:“你要埋我?”
王怜花也学着他的表情,一双桃花眼瞪着,道:“你要杀我?”
没有人真的不怕死。
若有人是为了钱而做一件事,那他多半更不愿意为这件事去死。
所谓“人为财死”,多半是这人不以为自己会死。可却偏偏会死。
比如现在。
五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