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个徒弟来耍耍-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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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不从人愿。柳琉才抱着卢友章拐过一个弯,就看见欧阳诺带着一个俊朗的公子向他走来。
“坏了。”怎么什么坏事都聚在这年头了?!
卢友章听到柳琉这一声低喃,便知出了岔子。“快退回去。”但是柳琉的所思所想显然和他不一样。卢友章眼睛瞎了看不见,可是柳琉却看得一清二楚。那个走在欧阳诺身边的人,不就是自己想偷钱袋却没偷成的那个倒霉货么!要不是他,老子怎么会被沈娇兰发现!这一碰头,不被拆穿才怪!!
对面的欧阳华瞧着柳琉也觉得面熟,他小声地问了句:“这就是嫂子?”而后再看柳琉,谁知那人却抱着手里的少年往回跑掉了。欧阳诺面色一沉,也觉得有点不对。“快追!”
两人飞奔至安置柳琉的院子,就看见院子里躺着个昏了的护卫。“在屋子里!”那屋子门窗紧闭着,欧阳兄弟也不急于冲过去。两人换防而行,几步便到了房门口。欧阳诺使劲一拍,门就“啪”地裂成了几块。烟尘纷飞间,就有一道人影冲着欧阳诺而去。
边上的欧阳华眼疾手快地探手过去,抓住了冲撞过来的柳琉。柳琉身子灵巧,单脚一转,脱了欧阳华的束缚,从两人身边闪身而出。欧阳诺立刻飞身去追,而欧阳华却停在原地没有动。
他信的过自家兄弟,以那个人三脚猫的功夫,自己的老哥一脚趾头就能碾死了。倒是这屋子里的人,他不能让人溜走啊。
“出来吧,小鬼头?”
躲在屏风后头的路由站一愣,最后还是依着墙壁慢慢地走了走来。
他这一露面,倒是叫欧阳华吃了一惊。欧阳华皱着眉头,这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卢友章没听到动静,转头侧耳倾听。欧阳华心细地发现了这个细节,再看卢友章那双眼睛。虽然还是以往的锐利,却又了无生气。
“额……小王爷?”
卢友章一听到欧阳华的声音,马上就将身子站直了。“欧阳华,你到这里来是不是来找粮饷一案的线索的?”
欧阳华感觉到了卢友章的抗拒,想到两人的身份,继而解释道:“杜陵让我来找胡康的。”
“胡康?”
“我到的时候,胡康已死,线索全断了。但是杜陵告诉我,找到您也是可以的。”
欧阳华将事情起因经过全都与卢友章讲了一遍,卢友章虽仍疑他本性,但是却也愿意放手一搏。“你先去救人!刚才是不是你大哥去追和我一道的人了?”他将自己心中的谋划细细和欧阳华说了,最后再一次强调:“千万别伤了柳琉的性命。”
欧阳华这时也想起了柳琉,飞身而出。没跑几个院子,就看见一个女子打扮的人被他大哥打得奄奄一息。欧阳华大喝一声“手下留情!”,扑过去接住了他大哥一掌。柳琉被欧阳华一卷,便被带进了欧阳华的怀里。
柳琉已中了欧阳诺三掌,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手抓着欧阳华的衣襟,半点都不愿松开。对面的欧阳诺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和欧阳华,那阴寒的表情和不久之前那个温柔的人怎么都联系不上。柳琉想,原来欧阳诺之前对他的好都是要用自己的血来还的!
他心里狠狠地将欧阳诺骂了一遍,祖宗十八代都翻起来骂了一遍,才吐了胸口憋着的一口气,对准欧阳华那张俊脸喷了人家一脸的血。他“呵呵”地挑起一双弯眉,就不负责任地晕了过去。
欧阳华手一抹,整个脸上的血就糊一块了。“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他气愤地把柳琉扔在地上,又负气地踹了一脚。
这时,院子里稀稀落落来了几个家丁。那几人手忙脚乱地冲过去,摁着柳琉的双手,将那个已经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人擒在手下。欧阳诺走过去,手下不留情地给了柳琉两个耳刮子。“之前交给你们看守的姑娘如何?”
几个下人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顺着欧阳诺的话往下说:“管家亲自接待,没有怠慢了那位姑娘。”
“嗯。”这欧阳诺的话里听不出喜怒,但是他的动作却带了几分恼怒。
欧阳华站在一边瞧着自己的兄长捏起柳琉略施粉黛的小脸,便凑了过去。“没想到,这一打扮倒像个姑娘。这小脸挺俊的。”说完,还往柳琉的脸上捏了一把,“还挺滑溜的。”
欧阳诺不屑地将柳琉一手甩开。“你为什么要救他?”
“这人现在不能死。”欧阳华痞气十足地和欧阳诺勾肩搭背,“大哥,和你商量个事。”
欧阳诺没接他的话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自你入了朝堂,做的事情便是朝廷的事。我只是一介草莽,江湖中人。若是你以弟弟的身份求我,便应该明白我的规矩。如果你是以在朝廷中的地位来压我,那恕不奉陪。”
“没想到三年没见,哥哥还是这老样子。半点情面都不给我。”
“他的性命你保不住。”
欧阳华一愣,还想继续说,身后便传来一人低沉的声音。只听那人说道:“若是我拿着你娘亲亲授的令牌,要你报恩,你当如何?”
欧阳两兄弟转身,便看见一个小丫鬟扶着卢友章慢慢地由那穿廊小桥上走来。
那小丫鬟扶着卢友章走近了才发现柳琉被人双手押着、头垂在胸口,便惊讶地叫了一声:“沈小姐!”
卢友章别过脑袋,问她:“他怎么了?”
小丫鬟就是被柳琉哄去煎药的那个丫头。她虽然迷糊,但这阵仗不对、气氛不对,她还是能瞧出来的。所以,卢友章这回儿问她话,她却不敢回答了。
卢友章得不到回答,便问欧阳华。欧阳华笑着推开正欲将柳琉捆起来的仆人,把人拦腰抱了起来。“没什么,就是晕了。”他话锋一转,对着欧阳诺说道:“还得麻烦大哥准备一辆马车,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呢。”
卢友章点点头,淡淡地说:“请欧阳先生移步,我们找个地方将事情说清楚。”
院子里的仆人大气都不敢出,各自惴惴不安地看着欧阳诺的脸色。欧阳华三年未归,这一回来就将自家兄长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欧阳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卢友章话里将他亲娘都扯出来了。虽然有柳琉欺骗在前,但是叫欧阳华都不敢怠慢的人,欧阳诺还是决定将事情摆到人后。
他袖子一拂,吩咐众人:“此事不要外传。”便领着卢友章去了自己的书房。欧阳华考虑到待会儿就得带着卢友章并这个小毛贼一块赶路,就抱了柳琉回自己的房间。那个刚离开欧阳府上的老大夫,只好认命,再一次被请上门来给“沈小姐”看病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事情便尘埃落定。
片刻,聚客楼的老板娘就得到消息,说有一架马车从欧阳府中出来,朝着京师方向赶去。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徐青正在磨草药。那个忠厚老实的汉子,将一份信递给了她。徐青没接,看了他一眼。
老实人即刻会意,将信拆了,照着信一字不差地念给徐青听。
听完那份信,徐青手里的相思豆也磨完了。她拍了拍手,怕那东西的粉末留在手上。“江南沈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
“沈娇兰带着沈亚溪去武当山的消息,沈二公子已经和我们交代过了。不久前,沈娇兰在镇子上被一个女人追杀,被欧阳诺给救了回去。镇上人多口杂,把事情传得挺玄乎的。不过,沈娇兰的身份大约不假。”
“沈亚溪瞎了?”
“是的。”
“沈二公子动的手?”
老实人不敢确定。“我想不是。沈二公子吩咐过,不要在路上动手。因为知道沈亚溪去武当的人,只有沈家人。他不想叫人怀疑。”
徐青沉思良久,才说道:“我闲着无事,便去会会这个沈家大小姐吧。”
老实人奇怪地看着她。“你不等老爷了么?”
“我想见,却又不敢见。你说我这个时候,怎么就不敢下决心了呢?”徐青柔弱无骨地靠近了老实人怀里,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看来我也只是说的好听。”
老实人微微一滞,望着桌上那只装满了相思豆粉末的瓷瓶,无声地闭上了眼睛。徐青并没有与他温存多久。这个豪气的女人,除了赵湘舒,谁都不曾看在眼里。 她将桌上的瓶子装进自己腰间的布囊中,便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她矫健的身影落在浅白的阳光里,勾出一抹耀眼的美。老实人站在窗边,只看见她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那茫茫然的无边尽头。
这一日,又要过去了。
谁留下了岁月的无情,却说自己的有情被人视若无物,一切归结不过就是一个字。
孽。
欧阳华驾车飞快地往京师方向奔去,这一路上颠簸得厉害,昏迷的柳琉没多久就被颠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卢友章安静地坐在软垫上,闭目沉思。柳琉看着不停摇晃的车身,只觉得脑瓜子一阵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从欧阳府上逃出来的?
卢友章的眼睛没有睁开,却给了柳琉一个答案。“欧阳华和我相识。”
欧阳华?
柳琉眯着眼睛,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呕了一脸血的人。是他么?“我昏过去多久了?”
“没多久。嗯……我们离开欧阳府的时候吃了些点心,你要是饿的话,包袱里有吃的。”
柳琉现在哪里吃的下,他胸口闷的很。欧阳诺追着他打的时候,招招狠辣。现在他的胸口好像是被开了个洞一样,痛死了。“这里憋得慌,我去外面坐着。”柳琉掀起车帘子,就坐到外面和驾车的人坐在一起。
不过,他没有想到,居然是欧阳华在驾车。
“你怎么跟来了?”
虽然惊讶,但是这小子还是在欧阳华身边坐了下来。
“你们一个伤了眼睛,一个伤了身子,都是伤病者,我怎么放得下让你们独自离开呢?”
柳琉推搡了欧阳华一把,把人从位子上挤了开去。他拉着缰绳,坐在驾车的位子上,嘴上骂咧咧的:“跑这么快干什么,颠死我了。”欧阳华从他身后绕到左边,靠着他坐下。他笑着说:“按着你这速度赶,我们天黑就得露宿山野了。”
柳琉抿着嘴,换了个话题:“既然你和里面的小子认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不过他身上有伤,我带你们去我十三叔那里,先把他的眼睛治好。治伤那段时间,你就呆在他身边陪着他吧。至于那个二皇子的事情……我会按照他说的去做,帮他把消息传到。”
欧阳华不知道卢友章和柳琉有什么约定,便开口问他,只是柳琉死活都不肯告知。欧阳华想,大概是机密要事,待会儿问卢友章也是可以的。
这马车由柳琉驾车便走得极缓。到了晚上,果然如欧阳华所料,他们三人不得不露宿荒野之中了。欧阳华去捡了些木条回来,架了个火堆。车外阴寒,卢友章现在内力真气半点都使不上,便呆在车子里,拥着狐裘小憩。
欧阳华从包袱里拿了些干粮出来,柳琉立马就围了过来。“我也要吃东西,饿了一天了。”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闪亮亮的特好看。这人为了扮作是沈家大小姐,还穿着女人的装束。
欧阳华递了盒芝麻糕给柳琉,借机凑近身子闻了闻柳琉身上的香味。“我说,你身上怎么有股子说不出的香味?”
柳琉“嘿嘿”一笑。“那是我之前在京师的时候偷的香。”说着,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小球。那小铜球镂空雕花,中间好似珐琅夹层一般,托着一个极小的球心。欧阳华瞧着新奇,便从他手中拿过那个小球要把玩一番。“我瞧瞧。”
谁知那小铜球被穿在一根红线之上,挂在柳琉的脖子之上。欧阳华这伸手一拽,拉着柳琉也顺带被他扯了过来。那摆在柳琉膝盖上的芝麻糕就这样撒在了地上。
柳琉原本还眼馋着软糯的白糕,现在全都滚到脏不拉几的草地上去了。“混小子,你不会小心点啊!”柳琉瞪了欧阳华一眼,把他手里的那盘子不知名的五色糕点抢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药膳,用五味药材做的点心。”
柳琉见欧阳华还拿着自己的铜球翻来看去,一爪子呼过去,把铜球握在手心里。这铜球做得极为精致,拳在手掌里也看不出是放了个东西。
欧阳华笑柳琉藏私,柳琉摇头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我娘留给我的。”
“这小东西内里骨架奇特的很。”
柳琉见欧阳华不肯放弃,便将铜球拆了给他看。“其实很简单的。这边有个很小的扣,你看,在这里。”柳琉指着镂空花心出的一粒花蕊,“按着这一点,球就会分开。”
欧阳华试着去按了那点花蕊,果然那小东西“啪”一声裂成了两瓣,中间有一个细丝缠绕使得两瓣半球不得分离。“这个球心里就是放香料的地方么?”
“聪明。这里有个小孔,可以往这里添置香料。”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值钱呢?”
“可别打它注意,我说了这是我娘亲的遗物。”
欧阳华勾着柳琉的肩膀,笑道:“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和你关系还没这么好呢。”柳琉没承欧阳华的情,把人踹开,端着那盒五色糕点就爬上了马车。车子里卢友章眯着眼睛,呼吸的吞吐声十分规律。柳琉晓得他这会儿是睡着了,也不打算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