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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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听见。
“嗯?”下不去了?跟钟亦凡一起在楼顶下不去了?江溪又用了好半天才领会了这话的意思,整个人显得无比迟钝。
“怎么傻呼呼的?”两个人挤在门上方那顶多一平方米的檐子下避雨,钟亦凡真不知道这个小学弟怎么还能这么镇定。“帮我抱一下被子。”
不客气的把被子塞到江溪手里,钟亦凡顶着又见加大的雨冲到了楼顶的围栏边,试图呼叫下面的人来帮忙开门。可惜下着这么大的雨,校园里人少得可怜,偶尔有从食堂刚跑出来的学生也都是行色匆匆的一路飞奔,慢条斯理走着的都打着伞,根本不会往乌漆麻黑的宿舍楼顶上瞧。而且广播站的播音还没有结束,基本也不存在有任何人听得见他呼救声的可能性。
“看来要等到晚自习老师发现缺勤来找我们了。”跑回门檐下,钟亦凡的语气里多少有点沮丧。
然而江溪的回答是一个喷嚏。
“冷了吧?”把还让江溪抱着的被子拿过来,钟亦凡展开来往他身上一裹,把江溪包成了个粽子:“现在好点了吧?”
钟亦凡的举动比被子本身带来的温暖更甚,虽然清楚那只是学长对学弟的一种单纯关怀完全没有其它含义在里面,可江溪还是觉得心跳急剧加速。
“这么内向啊?”百无聊赖似地往门上一靠,钟亦凡觉得即使这孩子不爱说话,他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只能跟对方闲聊了:“家是哪个连队的啊?”
当初建设兵团的农场都是以生产连队来划分的,一直也还保留着这种叫法。
“就是场部的。”终于能勉强让自己开始流利的讲话了,江溪的声音里都带着激动的颤音。
“就是场部的还住校?”如果是自己回家住那么近的话,才不会选择住校呢!那样就绝不会发生被人恶意关在楼顶这种事了。
“我住亲戚那,家原来是煤矿的。”
“哦……”钟亦凡拖着长音,表示明白了。他家是造纸厂的,他也听父母说过农场的煤矿倒闭了,很多职工分流到农场里的各个单位,造纸厂也分去了一批。“那你父母都分到哪里了?”
“他们买断工龄去外地自谋出路了。”
江溪这么一说,他在钟亦凡脑海中的形象立刻被幻化成了父母外出讨生活,他被寄养在亲戚家经常要看人冷眼的小猫。再加上江溪那双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湿漉漉的大眼睛,越发像被人遗弃的流浪猫了,让钟亦凡认定这就是他性格有些内向的根源。
江溪也没料到自己给钟亦凡留下的第一印象会是这样。可能面对他跟面对别人时的心态相差太多,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待人接物有礼而疏远,是不易亲近的冷淡型。大概,只有钟亦凡在这个雨夜的傍晚误读了他眼神的含义……
6、第六章 尴尬插曲
晚自习开始后,钟江二人的老师果然发现他们不在,不过因为钟亦凡是学生会成员,活动多的时候的确是会占用晚自习时间开会,他的老师并没有深究。倒是江溪的班主任陈老师见他缺勤后派人去宿舍找了一趟,发现没人后有些不安地去找了年级组长。
管理多严格的学校也没办法百分百杜绝个别学生的违规现象,比如翻院墙潜出学校去游戏机厅之类的事。可那种情况多发生在晚上熄灯之后,还没出现过旷晚自习跑出去的。而且年级组长一听是种子班的学生还是班长后也更加怀疑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不过最后还是叫了体育组的两个男老师,一起打上手电冒雨去学校周围的几个黑游戏机室找人去了。
被锁在楼顶上的两个人此刻心情迥然不同,钟亦凡度日如年地坐在门檐下的那一小块台阶上频频看表,江溪则裹着被子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他。
“才刚过了十分钟,不累么?坐下歇会儿。”
“不了,会把你被子弄脏。”
“反正也淋到雨了,怎么都要拆洗的。没事,坐吧!”
小心翼翼地坐下,江溪把被子都裹在上半身,努力不弄脏被子。不成想钟亦凡使劲往他这边靠了靠,把被子扯过去一半,自己也裹了进来。
“还真冷。”说着话,钟亦凡抬手搭上江溪的肩头,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一瞬间江溪觉得自己血液都燃烧起来了!
多少次,他远远地看着钟亦凡拥着童乐的臂弯,幻想被拥在怀里的那个人可以是自己。。。。。。
而现在,扭头看着那只自自然然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虽然那还只是一只男孩的手,却已经让他激动地想要落泪了。
喜欢,尤其是暗恋,是一种相当微妙的感情。明明没有哪里做错,却可以因为喜欢而让自己变得渺小,进而整个人在面对那个人时都无缘无故地卑微起来。
“还这么冷啊?你在发抖呢!”钟亦凡说着话把拥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
“没有,只是饿了,我没吃晚饭。”找着借口,江溪努力想要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
“这么惨?行了,咱们也算难兄难弟了,一会下了晚自习我请你去吃麻辣烫暖和暖和。”钟亦凡说着收回手在校服口袋里摸出了口香糖来,五条装的里面刚好还剩下两个,就给了江溪一个:“嚼着骗骗嘴吧!”
江溪接口香糖的动作跟慢镜头似的,曾经种亦凡也给过他口香糖,不过是瓶装的而已。他还记得,钟亦凡对薄荷味的口香糖情有独钟。
“对了,还没互相认识一下呢!我叫钟亦凡,你叫什么?”
“江溪。”还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呢,江溪苦笑着报上名字。不管他的感情有多么深沉浓烈,对方,才只刚认识他而已。
“你就是江溪?”字写得很漂亮的一年级新生?写“心悦君兮君不知”那个?
“嗯?你知道我?”江溪转头诧异道。一瞬间想象力爆棚,竟然产生了对方是不是也是重生回来的念头。
两个人都转头看对方,距离太近,钟亦凡吃了个头儿高一些的亏,献吻亲上了江溪的额头。
其实就那么潦草的一下子,与其说亲不如说是撞,但还是给江溪带来了燃烧的感觉。被钟亦凡触碰过的地方蔓延出了相当惊人的热度,一种要沸腾的心情炙烤着他的感官,脸都被烧烫了。
门檐下那盏灯的光线并不算很明亮,不过裹在一床被子里,实在离得太近了,彼此的一个小动作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江溪确定自己失态了,他的眼神中绝对流露出了某些不得体的情愫。甚至,还溢出了超过他现在这个年纪才可能产生的欲望,这让他下意识地并了下双腿。
可能是身为同类人的敏感,钟亦凡的确从江溪眼中阅读到了什么内容,虽然不至于深入到发现他下半身的变化,不过也已经足够多了。
钟亦凡突然不说话了,这让江溪莫名觉得难堪。可能更多的是产生了一种自我鄙视的心情,他没办法忘记自己已经二十七岁的事实,所以很不能原谅自己的“情不自禁”。
雨仍然在下着,两个人之间却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雨水滴落的沙沙声。
江溪懊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喜欢了太久的人,这么近的距离坐着,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考验,藏在身体里的灵魂对于钟亦凡的渴望根本压抑不住。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有变,但钟亦凡却不动声色地收了原本搭在江溪肩头的手臂,把头转一边,尽量不让眼光再跟江溪有接触。
时间就在这种尴尬中慢慢流逝,在那之后的谈话变得极为断续,有点上句接不上下句。不幸得是宿管老师比钟亦凡预期会来的时间还要晚,最后总算在熄灯后检查楼顶的门是否上锁时才发现了他们。这个时间去吃麻辣烫什么的已经不可能了,食堂已经关门了,钟亦凡还要去处理被子,请吃麻辣烫的承诺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个异常不美好的开始让江溪的心情很复杂,回寝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想了很多种关于钟亦凡这种态度的可能性,最后暗自揣测会不会是钟亦凡此刻还没有确认他自己的性向,所以被吓到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江溪天快亮了才不踏实的睡着,第二天上课时免不了想要打盹。班主任陈老师在课间把他叫进了办公室,对昨晚的事进行了一个大概了解,最后安慰了他两句。
江溪是尝过人情冷暖的人,故而对陈老师一直都心存感激。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留守儿童这个词,但他明白老师是因为他父母都不在身边,所以对他格外关心了一些。
“江溪,你唱歌怎么样?”
“唱歌么?”不清楚陈老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江溪还是选择了个比较谦虚的说法:“一般吧。”
“那报名参加学校的十一国庆歌赛吧,得不得奖没有关系,重在参与嘛!”
陈老师是一番好意,江溪在功课上得心应手,就是平时人太安静了点,也不大合群。陈老师是希望他在不耽误成绩的情况下能够通过多参加些学校组织的活动,锻炼得性格开朗些。
无法拒绝陈老师的好意,江溪被迫去报名参加国庆歌赛。刚从音乐老师那里回来,就接到了校广播站的通知,说他被播音组录取了,要他下午放学后去广播站。
前天楼顶上跟钟亦凡那样别扭地分开后,江溪对进播音组的事突然不敢那么期待了,大概是怕被看到更多不完美的心态作祟吧。
心情,有点复杂。
跟钟亦凡的再次见面,是在明亮的广播站里,这一次更加让所有情绪都无所遁形。怕自己泄露太多心事,江溪开始不自然地躲闪起钟亦凡的眼神来。
所幸,对于播音组唯一录取的新成员,钟亦凡公事公办,先给了他一叠关于广播站的管理细则,让他熟悉一下,然后带他进播音室,告诉他简单的播音设备都怎么操作。
“早上能起早么?我先带带你转播早间新闻,早上的工作比较简单,等下周熟悉一些后,再安排你尝试其他时段的节目。”钟亦凡还是挺和善的,但江溪敏感地察觉出对方的和善带上了距离感,不再像楼顶初见时可以轻易的勾肩搭背了。
果然,是吓到他了啊!
想想也是,隐藏在十一二岁孩子身体里的二十七岁的汹涌感情抑不住,在那刻满溢出来造成了泄漏,被吓到也是正常现象吧!
不过江溪并没有气馁,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退去毛头小子的急躁,他有得是耐心循序渐进地慢慢来。
“对了,说起来我还该跟你道个歉呢。”钟亦凡突然的道歉弄得江溪一头雾水:“前天晚上连累你一起挨冻淋雨了。”
“嗯?”什么意思?
“还不知道吧?”钟亦凡不甚在意地一笑:“那晚是因为有人想要报复我,故意把我关在楼顶淋雨,不幸让你跟着吃了瓜落儿。”
“得罪人了么?”本能的,江溪的询问无意间就带出了超出组长和组员关系的关心。
“怎么说呢,算是吧!”看江溪认真地想要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加之对方也算当事人之一,钟亦凡就做了简单的解释。
遭到报复的原因,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私人恩怨。学校最近吸烟现象又见抬头,学生会组成了稽查小组,每天在诸如厕所等学生容易躲着吸烟的场所进行抽查。多次被抓住的学生将被记过和通过广播站全校点名通报批评,钟亦凡作为禁烟稽查组的成员不但参与检查,又是广播组的组长直接播报过对吸烟学生的警告处分,很容易遭人记恨。
说这些的时候,钟亦凡没有胆怯也没有愤怒,就是简单地叙述给江溪听,晶晶亮的眸子里多少还带了一点无所谓的笑意,让江溪觉得他那份淡然从容的讲话神态都分外迷人。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即使对少年时代的钟亦凡是那么陌生,也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欣赏。
“那学校,已经给那人处分了么?”
“嗯,听说已经决定要给了。”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运动手表,钟亦凡站了起来:“都这么晚了,先去食堂吃饭吧,别又跟昨晚似的害你饿肚子。”
把钟亦凡那句饿肚子的话下意识地就理解成了关心,让江溪难得食欲都格外得好了,刚好又打到了喜欢吃的红烧鱼块,吃了分外满足的一餐。
想到明天一早去广播站可以看到钟亦凡,新一天的生活要从跟钟亦凡的见面开始,不免又兴奋得失眠了。
7、第七章 瞬间幻灭
广播站早间播音是从六点半开始,江溪四点半就辗转反侧的在床上耗时间了。
为了给习惯早间预习或者早锻炼的学生提供方便,宿管老师每天五点半准时开寝室楼门。于秉彦每天这个时候起来背单词,江溪不想表现得太特殊,好容易挨到五点半才找到合理借口似地跟着一块儿起了床。
说实话江溪二十七岁突然回炉重新住校真是有点不适应,男生寝室的味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某寝室不堪忍受室友杀伤力极强的球鞋,暂时给驱除到了楼道里荼毒大众,江溪同于秉彦一起下楼路过时不得不虚掩了一下鼻子,那味儿实在太冲了。
不过这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好心情,虽然表面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