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客栈-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了想,高飞挠头道:“也不是什么高尚的理由,不过是为了家人不受委屈,自己也活的有尊严一点罢了。”言罢,他有些自嘲的道:“我应试还真没什么造福一方的打算,说起来,要是真给我个一官半爵,我倒要无所适从了。”
高飞的答案显然超出了洛疏毓的预料,只见他愣了半晌才道:“你倒是个直言不讳的,跟他们都不一样。”
高飞不知他们是谁,趁洛疏毓感慨间,适时的道:“那你又为何而读书呢?”
“当然是为了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答案似是在脑中回旋了千百遍,刚一被问到,洛疏毓便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字字铿锵,气势无匹。
洛疏毓的回答道没怎么让高飞吃惊,毕竟古代书生多少都会有些家国梦想,只不过洛疏毓执念更深一点罢了,心下如此想,高飞面上也是一片淡漠。
但高飞这种不以为意的态度,却是让洛疏毓不满起来,只见他略一挑眉,冷然道:“怎么,你不信?”
高飞闻言连忙否认:“厄,当然不是。”言罢,他忙不迭的道:“你的想法很好,我就没你那么大的志向。”
洛疏毓却是冷嗤了一声,不在意的道:“罢了,你信与不信又与我何干,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便是了。”说到这儿,洛疏毓又有些遗憾的冲高飞道:“你倒是个好的,可惜你我道不同!”
言罢,洛疏毓似是也失了聊天的兴致,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制钱往桌上一甩,便起身朝酒馆外面走去,那清瘦的身影显得既孤傲又萧索。
直到洛疏毓走了好一会儿,高飞才回过神来,对方临走之前那句‘道不同’让他颇有几分感触。
说起来,学成文武艺,货予帝王家,怕是大部分学子进学应举的初衷,高飞当然也不例外。当然,高飞的目标更小一些,入阁拜相的豪情他是一丝都没有,能某个小吏,甚至只是一个高人一等的身份就让他很满足了。
但洛疏毓却明显不同,最起码,在高飞看来,对方眼中没有太多对权利的狂热,反而是一种单纯的报国情怀更加突出一些。他想要造福苍生,蒙阴一方,想到对方眼中那一片赤诚坦然,高飞暗自对洛疏毓做了评价。
其实,高飞还是很羡慕这一类人的,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单纯却又崇高的目标,在确立了目标后,能够努力的为自己制定计划,并且矢志不渝,一丝不苟的去践行它们。
这是高飞如何都做不到的,倒不是因为他毅力不够,只是单纯的志不在此,因为高飞私心里把自己的小家看的更重一些,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最大的责任就是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伤害,那种治国、平天下的宏愿他不可能会有,更别提去实现它们了。
此点想通了,高飞长心下一松,但一种似有若无的失落感还是让高飞很不舒服。摇摇头,把一系列负面情绪摇掉,高飞起身朝酒楼外面走去。
状元红的后劲儿还是很足的,高飞刚走了几步,便感到了一波波的晕眩感。强忍着不适,高飞好容易走出酒楼,一阵冷风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恍惚间,高飞想起,自己似乎跟某个人有过一个约定,对方说有话要告诉他。刚刚他从酒局中跑出来,也是为了赴这个约。
但看着四周熙来攘往的人流,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高飞不由摇头苦笑,他居然没有问清究竟在哪里会面,这让他从何找起。
在如织的人潮中,高飞皱眉四顾起来,莫名的他心下有了一丝惶然,张伯行,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可你现在在哪里?
忽的,高飞的视线定在了某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人流的另一端,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仿佛刚到不多时,又仿佛已近枯等了很久。见高飞转眼看过来,他也似有所觉的抬眼看过来,四目相交间,高飞那愕然的表情,让他愉悦的轻笑起来,看到高飞定定的看着他,他表情也有了几分不同,缓缓收了笑,他缓缓的穿过人群,朝高飞这边走来。
68
68、第68章 。。。
张伯行的突然出现,让高飞吃了一惊,一时间倒不知该作何反应,不由得呆立在那里。直到对方走到他身边,高飞还维持着半张着嘴的惊讶模样。
“这是怎么了?”高飞呆愣的样子让张伯行困惑之余又觉得很有趣,轻笑着询问了一句,说话间,很是自然的抬手,将高飞耳边一缕没有束好的发丝别到了耳后,动作是那么熟稔,仿佛做过千百遍那样,指尖缓过那腮边时,动作轻缓极了,无限留恋一般。
高飞先是一呆,随后,飞快的倒退了一步,刚刚他感觉仿佛是一团火擦过他侧脸的肌肤带,这灼痛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朝后躲,但看到对方伸出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那里,他又莫名有些过意不去,抱歉的看了对方一眼,高飞呐呐的道:“不,刚才,我……”他思绪有些混乱,说出来的词句也愈发没有成法。眼看着越说越乱,高飞心下一阵发窘,脸上也有些泛红。
缓缓的收回手,张伯行倒是面色如常,打断了高飞词不达意的诉说,淡声道:“不妨,刚刚是我唐突了。”言罢,他仔细的看了高飞几眼,笑着道:“喝多了。”
“对,对,喝多了。”高飞闻言,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忙不迭的应和道。他太需要一个理由解释他脸上突然出现的可疑红晕了。
张伯行闻言有些遗憾的道:“那就没法与你痛饮了。”说着,将手边的酒壶亮了亮,很是可惜的样子。
“厄,如果只是几杯也不是不行。”看着一脸遗憾的张伯行,高飞不由自主的道。
“算了,”张伯行把酒壶一收不在意的道,言罢,他皱眉看了看四周穿行不息的人流,缓声道:“这里太挤,我们先出去。”
高飞闻言下意识的要点头,但紧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截口道:“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张伯行闻言笑道:“难为你还记得。”语气中带着些埋怨。
没留意张伯行语气中的异样,高飞一扯他的衣角,指了指身后的酒楼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
“又不喝酒,进那里做什么。”打断高飞的话,张伯行截口道。
见自己的提议被否决,高飞面上有些讪讪,不由得道:“那咱们去哪儿。”
张伯行闻言有些神秘的道:“我倒是知道个好去处。”言罢,他也不给高飞拒绝的机会,顺势拉起他的手,引着他往前走去。
一开始,高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比起搂搂抱抱这类侵略性很强的举动,牵个手就平常的多了,也不会伤到他那点儿男性自尊,和张伯行牵着手在街上走,他没什么反感,相反,还会有一些莫名的愉悦。但走了一会儿,高飞不那么平和了,行走间,四周偶尔投注过来的视线,让他开始有些有些不自在。
一股异样的情绪开始浮现,慢慢的,高飞开始不自觉的垂下眼帘不去与周围的人对视,头也低了下来,原本只出现在脸颊上的红晕,也慢慢向脖颈出延伸……
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的高飞不由的开始疑惑的自问……我这是怎么了?
理智的分析着心底这莫名出现的,带着些黏糊劲儿的腻腻歪歪的情绪,最终,高飞的出了一个结论,这……应该是害羞吧,等等,害羞?他怎么会害羞!!
这个突兀的词汇把高飞惊着了,说起来,他上辈子出名的会玩儿脸皮厚,特别是纵情声、色那几年,什么没玩儿过。yu海沉浮多年,无数的男男女女成为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过客,没有人能真正的进入到他的生活里,甚至进入到他心底,那时的他当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这也是让高飞万分不解的地方,想他一个千锤百炼的骨灰级玩家,跟别人拉个手居然会……害羞?!
不,这是错觉!不管脑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高飞迅速的下了定论,随后,他有些激动的耍开张伯行的手,也不理会对方投过来的惊讶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往旁边退开了一小步,这样,他们虽然拉开了一点儿距离,但还是维持着并肩而行的状态。
张伯行见状略一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不管张伯行究竟如何想,高飞一边闷着头向前走,一边暗自纠结,他觉得这诡异的情绪绕的他有点儿乱,他需要捋一捋。
不过,今夜的高飞,注定是理不清这烦乱的思绪了,没走进步,他只觉的一阵头昏,却是上涌的酒劲儿带来的晕眩感,一时间,高飞的脚步变得踉跄起来。
要维持身体的平衡,要闪避四周的人、流,还要跟上身边人的脚步,这让高飞很是狼狈。
将高飞的情状看在眼里,张伯行轻叹一声,伸手扶住了他的肩,在高飞抗议的目光中,将他带进了怀里,想要护着他向前走。
这场景太过熟悉了,一时间两人都愣了愣,张伯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脸上带出了几许笑意,高飞却是一脸尴尬,看着一脸欢畅的张伯行,不由面上一怒,张伯行见状,知机的收了笑,也不理会一脸别扭的高飞,带着他大步从人群中穿过。
被对方半搂着前进,抗议无果的高飞为了缓解心中的不自在,开始努力找话题,想了想,他出言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这让高飞很是疑惑。
张伯行闻言先是沉吟了片刻,随后便云淡风清的道:“没什么,不过是凑巧而已。”
“哦。”高飞虚应了一声,随后,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很是不信的样子。也难怪高飞不信,毕竟,这定安府这么大,酒楼这么多,要说这都能碰上,那也太凑巧了点而儿。
一定有什么隐情,高飞在心底猜测道。
看出高飞眼中的疑色,张伯行却不愿多做解释,事情当然不可能凑巧道这种地步,但让他承认自己昨天就兴冲冲的买了酒,考试还未结束就巴巴的等在考场外面,结果被被人捷足先登,不得不一直等到现在……那也太难为他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向前走,直到走出这片酒楼店铺林立的街道,他们才从那密集的人潮中解脱出来。周围的人变少了,高飞也自在了许多。
一阵冷风拂过,高飞自觉清醒了很多,头也不那么晕了,便想着挣脱张伯行钳制,当然,在悬殊的力量对比先,这种挣扎是没有结果的,折腾了半天,高飞颓然的选择了放弃,扭头恨恨的看了一眼一脸自得的张伯行,高飞有些气闷的道:“究竟要去哪儿啊,怎么还没到?”
察觉道高飞的情绪不对,张伯行连忙安抚道:“莫急。”
69
69、第69章 。。。
古代文人多少都有点而登高抒怀的情节,仿佛只有站到那视野最开阔的地方,才能吐尽胸中的郁结一般。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想来,那早已作古的李诗仙,能想到这夸张至极的诗句,必定是正在极高之处,傲然的俯视那变得无比渺小的苍生万物。
此时,站在定安府的最高处——西城瞭望塔楼的房檐上,张伯行便被那目之所及的旷阔感激起了豪气,只见他负手而立,迎猎猎长风,衣袂飘然,长发飞扬,颇有些雄视寰宇的昂然气度。
但浪漫的情怀毕竟不是谁都会有的,高飞明显就是那一众煞风景的人群中的一员,颤巍巍的站在房檐之上,高飞心下,除了满腔的愤懑,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怨念了,他太大意了,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张伯行那厮!
起初,高飞跟在张伯行身边一路走过,眼看这地角越来越偏,人烟越来越少,他心下还是有些迟疑的,但一想到对方曾经带自己去过乌龙岭那么漂亮的地方,高飞那刚出现的几丝怀疑便马上消散无踪。
但残酷的事实证明,经验主义是要不得的,果然,转然间,对方就给他来了个巨大的‘惊喜’,他只是一晃眼,便被带到了城墙一侧的塔楼上!
如今已经是九月末,眼看就到十月初了,七月中旬登个山倒也没什么,毕竟那时晚上还不算冷,但九月末站在高楼上夜观星象,那就非常脑残了,要知道,苍州的秋夜出名的寒凉多风。
此刻,‘享受’着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寒风,高飞一边打哆嗦,一边在心底不断的碎碎念,以后绝对不能问都不问就随便跟着人乱走了,今天的教训太深刻了……
起初,高飞还想咆哮出声,以充分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话还没出口,一阵冷风呼啸而过,高飞只觉得一团寒凉之气顺着口腔纵贯而下,于是,那满腔的愤怨瞬间便被浇灭殆尽……真是清清亮,透心凉啊。
张伯行见他这边动静不小,扭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告诫道:“别出声,想让那些城防守备听到吗?”。
于是……于是,还没从刚刚那悲情的奇妙体验中,恢复过来的高飞,就这样彻底歇菜了。闭了闭眼,高飞暗道,md,我今天句舍命陪君子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张伯行一直在观察守备的动向,也没太留意高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