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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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在心中,读不读经又有何意义。”和尚垂首,随手将那几本佛经扔进了瀑布冲击下来而汇聚的水潭中。
“空余,莫要放肆!”无声人胖了些,对人也总是乐呵呵,可脾气却一直不好,眼见和尚将经书扔了,自然是要大发雷霆。
“无声,你莫要动怒。”无色拦住无声,对着和尚也唯有叹息一番,道:“空余,这佛你比谁都看得透,却为何还是如此?”
“是,我比谁看得都透。人生在世,不过几尘几劫,到头来终究一场空,即是空,我何必又要执着,又何必——去念什么佛书呢?”和尚抬头去看四位高僧,却笑了起来。
和尚一直都是笑的温和,对何人都是如此,所以别人尊称他一声空余大师。
“四位师公若也真真正正的参透了佛法,就不会来救空余,只需要让空余自生自灭就好。所以,你们为什么来救我?”和尚双目的神情高深莫测,似乎猜到了所有。
“受人所托。”无根虽说不苟言笑,却从来不会隐瞒。
和尚的温和笑却变成了冷笑,他神情带着些许落寞,他动了动四肢,知道自己定是昏迷了很久,也知道自己几次走火入魔都是四位高僧用内力为他化解,否则他早已经经脉尽断。可是四位高僧的武功早已经冠绝天下,又怎么会让他武功尽失呢?
不过,他变成如今的这幅模样,除了自作自受,还有就是被人暗算。
“怕是受人所迫吧。”和尚开了口,这一句话撕破了四位高僧脸上的面皮,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自己也曾有肮脏的部分。
四位高僧垂下了头,既然和尚已经看破,他们又能说些什么?想他们混迹江湖少数也已经六七十年,个个也都是耄耋的年纪。
和尚没有再把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他中了毒,失去理智从而走火入魔,这毒是他的恩师善缘大师下的。他不想再去深究,他怕到最后弄出,他如今武功尽失是因为四位高僧在为他输入内力时做了手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会用秦央(和尚已决心还俗,自此之后,作者也会改变称呼。)
“我想我应该下山了,麻烦四位大师替我和唐苦告别一下。”和尚必须离开,他被四位高僧带到这里,无非就是有人想让他永远呆在这里,不许他下山。
他在山上,经常是处于昏迷状态,他甚至不敢想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因为他处于在那个黑暗的梦境中的时间很长。
“你如今下山,是直接送死。”无根说的是实话,毕竟和尚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我不过是武功尽失,哪那么容易就会死了。四位大师,秦央告辞,自今而后,世界再无空余这个人。”和尚说的决绝,他没有收拾衣物,两袖空空直接走了。
眼见和尚下了山,无声急得直跺脚,他们若这样就把和尚放走,怕是会有麻烦。况且和尚的身体状况如此之糟糕,山下的那些个武林人士可是恨不得能将他杀死的。
“罢了,生死有命,随他去吧。”无色合掌,拂了衣袖转身上了山去。
沿着山脚,和尚并没有匆匆离开,而是去了蛇竹与宁远的坟前。这座合坟,是唐苦托了四位高僧修的,和尚一直醒醒睡睡,一次都未曾到的坟前拜祭一下。
黑暗中的那个声音,说的就是坟前。
和尚只是瞬间想到梦境中的黑暗,他在坟前站了些许时间,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墓碑前的东西惊了一跳。
墓碑前没有祭品,却有大量的冥纸灰,况空气中仿佛飘荡着冥纸的银屑。银屑在空中飘着,落在和尚的肩头,和尚离开一步,那银屑就紧跟一步。
和尚朝四周望去,并未发现有人,但他还是十分的坚定一定有人在跟踪他。他也不再去管其他,蹲下身将那冥纸灰拨开。
『雪山』
纸灰下的泥土上被人用树枝写了两个字,只有两个。和尚再想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一阵莫名的风起,将那纸灰吹散,险些扑了和尚一脸。地上已空无一物,连同『雪山』那两个字。
和尚猛然回身,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只是那速度太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轻功的路数怕是他即便是在最鼎盛时期,也没有这样快,仿若不是人类能拥有的速度。
和尚静下心,只是两个字也不能说明什么,况且这世界有许多的山都会被称之为雪山,这两个字代表的地方,他不可能直接就知道。
山脚下有一片竹林,傍着竹林的有一个村落,和尚决定先去这村子里歇一下脚,把身上的僧袍换了。
“放手!”竹林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和尚一愣,循着声音过去。
四个年轻男子正在调戏一个女子,那四个男子看身上的装扮只是乡绅的儿子,十足的地痞流氓。
那女子虽说只是穿了一身的粗衣,但模样神韵并不像是出身贫寒的。女子后退了些许,那四名年轻男子却不依不饶的调戏,甚至开始撕扯女子的衣服。
“小娘子,何必装清纯呢。”一个男子如此说着,伸手勾过女子的白嫩的下巴。
女子已经尽量的想要掩饰自己的容貌,头发故意披散在脸前,头垂得甚低。
和尚只是站在一处看着,并未上前阻止。因为那个女子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那女子口中虽然说着住手,看似很是害怕,可双眼中投射出的光,似乎可以一招就将人杀死。
“不好。”和尚反应过来时,忙走上前去,那女子的手中已经多了把匕首,匕首猛然前递,就要捅进面前一个青年的心脏处。
和尚伸手抓住女子的手,女子力气并不小,看样子是个练家子,匕首侧了过去,刺在青年的左手臂上。
青年初始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大吼着哭嚎了起来。
“臭□!找死!”其余三个人身上也都是带着家伙的,说着拿了匕首就猛劲的刺过来。
和尚一一挡了回去,虽说他武功尽失,但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武功招数的,所以对付这几个地痞流氓,也不是难事。
女子似乎对于四个年轻男子的骂声极其的厌恶,她手中的匕首攥的紧紧的,双眼中带了杀气。
和尚如今毕竟比不了从前,不可能一心多用,虽然知道女子如今身上的杀气甚重,却一时也分不开身去拦着她。
女子的手开始在发抖,她拿着匕首走到了一个被和尚放倒的男子身边,抬起匕首就要刺下。
“舞衣?舞衣……舞衣你没事吧?”
竹林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乡下的青年手里举着根棍子奔跑着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举着农具的村民。
青年一个箭步冲上来,举着手中的棍子就给了那女子要杀的青年几棍,打的那青年哇哇乱叫。四个青年眼见人如此的多,立刻弃了和尚抱头鼠窜。
“舞衣?”乡下的青年,一张憨厚的脸上有一双憨厚的眼睛,他将有些失神的舞衣扶起来,自己几乎要哭起来,说:“都是我不好,又让你被欺负了。”
“没事就好,黑崽子,你快别哭了,让舞衣姑娘笑话。”村民中一个大妈抱着双臂笑得开心,其余人也乐呵呵的跟着笑起来。
“我没事。”舞衣笑的勉强,放开黎黑的手,径直走到和尚的身前,向和尚表示感谢:“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我已还俗,不是什么大师。”和尚微微笑了笑,这舞衣眉眼间都带着愁苦,可在对着那个黎黑的时候,却是尽量让自己笑出来。
和尚心中也只能叹气一番,红尘路艰辛,谁人心中都藏着苦楚。
“那不知道如何称呼先生。”舞衣只是随口问问,和尚却是看得出这舞衣怕是不简单,况且这女子像是在红尘中混迹的久了的,身上带着风尘的味道。
“叫我秦央就好。”和尚已经决心要和少林寺脱离关系,他朝人群中看去,见到一个老人,瘦小却也还精神,眼神中的精明劲儿是那些个村民比不上的。
秦央(和尚已决心还俗,自此之后,作者也会改变称呼。)走到那老人面前,恭敬的向老人道:“敢问老人家可是村长吗?在下想在贵村略作几日叨扰。”
“可以的,你救了舞衣,就去我家吧。”黎黑笑的憨厚,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秦央也知村民们虽然热情,但心中仍旧是很排斥外来人,况且是一事不做的人。
“在下略懂些医术,不会白白住下的,只为了能讨一身行头。”秦央与村民说好条件,况且他也只是要求讨一些衣服和吃的。
秦央也就暂时住在了黎黑的家中,他只停留三日,一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二是他必须换一个装扮,三是这里的村民确实质朴,他想多享受几日没有杀戮的世界。
、第二十九章
这些时日,秦央在村庄里免费为村民瞧病,干干农活,惹得村民们都不大好意思。那个舞衣姑娘没干过农活,经常是抱了琵琶到茶馆里卖唱。
这舞衣是被黎黑救起来的,当时舞衣浑身是伤,而且穿的一身衣裳看样子就不像是良家的姑娘,所以村里人初始也都议论纷纷。
只是后来舞衣一直在村子里住着,前些年村里闹瘟疫,舞衣一个人走了,别人都当她忘恩负义。可是时隔十日,舞衣又再次回来,带了药和许多银两,这场瘟疫虽说死了不少人,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活了下来。
那黎黑是个自小没爹没娘的孩子,跟着村里的老村长长大,因为他家里穷,没有谁家的爹娘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受罪,所以也就一直单着。
秦央已经呆了三日,讨了几身布衣和一件蓑衣,包裹里也放了一些吃食。他在这里停留,时间不能太久,他如今没了内力,没办法再抑制身体内的毒,他怕自己随时都会毒发身亡,所以只能早早的赶路,他在这里停留,除了稍作休息,其实还是在等一个人,等他的师父——善缘方丈。
毕竟师徒一场,秦央知道善缘定会再来见他一面,那时他与少林寺便是恩断义绝之时。
秦央拿了包裹没有向谁辞行。
“先生您再多住几日吧,我和舞衣——姑娘,就快成亲了,您留下来喝个喜酒吧。”秦央走出房屋,掩上门,黎黑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怀里抱着一个竹篮,里面装满了大红的枣子。
“多谢美意,在下还有要事,怕是不能留下来了。”秦央如此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摸进自己的衣袍,那支竹笛宁远已经还给他,他就一直贴身放在了衣袍中,反正这支竹笛对他而言也没什么用,不如就送给他们这对新人。
“听说舞衣姑娘能歌善舞,对于各种乐器都是行家,在下这里有一支竹笛,若你不嫌弃,就送给你们……”秦央话还未说完,不远处却听到砰地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笛子?”舞衣本是才从茶馆回来,怀中抱着的琵琶竟是摔落在地,只见她似乎连站都站不稳,蹒跚着走了过来。
她手颤着将和尚手中的竹笛拿了过去,嘴唇竟也是在发颤。她看着那笛子竟是无声流下了泪,似乎这笛子让她想起了什么痛心的往事。
“他人呢?”舞衣双手拿着笛子,似乎是在小心翼翼的捧着爱人送给她的信物,她泪眼婆娑来看秦央:“你见过焦尾?他,他和孩子……”
“他死了,是和蛇竹一起,你是?”秦央蹙着眉头,舞衣似乎和宁远有很深的关系。
“他的坟在哪儿?”舞衣双眼中只剩下无神,以及对生的无所谓,似是飞舞在花丛中的蝶,猛然花朵变成了食蝶的魔,吃光了所有的飞蝶,却只余她一人。
“沿着竹林一直往上的山脚上,只有一座坟。”
“先生可否为小女子带下路。”舞衣说完这话,转身去望黎黑道:“我不能嫁你,就此之后,我们别过吧。”
“为什么?舞衣,我们明明马上就要成亲了。”黎黑显然没反应过来,他也不知舞衣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对舞衣很好,舞衣也没有嫌弃过他。
“我曾经是个风尘女子,还有个七岁大的孩子,你还要娶我吗?”舞衣抬头去看黎黑有些呆笨的双眼,这乡下青年显然是被舞衣的话吓呆了。
黎黑不知说什么话,显然他没想到舞衣有过这样的故事,即便先前有人说舞衣长得太过漂亮,才来时穿的那身衣服就能看出她是个风尘女子。但黎黑仍旧是对舞衣痴迷一片,说是不在乎舞衣的脸,他自己也不信,他第一眼确实是被舞衣的美貌惊住了的,觉得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美的女子,所以自今而后他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
说不在乎舞衣曾经是风尘女子,这根本不可能,所以一时之间黎黑不知道如何回答舞衣的话,才想伸手去抓舞衣的衣袖,舞衣已经跟着秦央走了。
舞衣曾经是青衣楼的头牌,暗地里为蛇竹打理阎门教的事务,她的武功对付江湖上的那些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是绰绰有余,虽说她是卖身,但也终究是个女子,对男子也有情爱,所以最后才会暗通白虎镖局总镖头赵天一的独子赵景对青衣楼不利。
那赵天一虽然长得寒碜,可有幸娶得了当时江湖上的第一美人——燕暮雪为妻,这燕暮雪乃是武林盟主的坐下护法,只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