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 十年不晚-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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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一个深吻降临,用力的像是要从谭凉景的嘴巴里将他的魂魄吸走。
………………
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程七彦平时最爱吃的菜肴,可惜如此美味却受尽冷落,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眼看热气就快飘散殆尽,就像花开一场却无人欣赏一样,哪怕一天水米未进,它们却勾不起程七彦的一点食欲,甚至看也不看一眼。
“尝一口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的……”谭玉染夹起一块豆角,送到程七彦嘴边,可那紧闭的薄唇却没有一点要张开的意思。
程七彦冷冷的看着谭玉染,好像要将谭玉染的身影瞧出一个窟窿似地,他自我保护的本能已经为自己披上了一层刀枪不入的外衣,所有的感情,都被冰封了起来。
“谭玉染,这样很没意思的。”这是程七彦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带着蔑视的口吻。
谭玉染把碗筷放在了桌上,磕碰出来的轻微声响,带着隐忍的怒气,“那你觉得怎样才有意思,你以把我逼的发疯做为乐趣,是吗?”谭玉染追捕着程七彦的目光,而他却别开了脸,带着厌恶的情绪……谭玉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那绞痛心肺的气息压了下去,“你把小汀藏在哪里了?”
还是默不作答。
“她不是病了么,把她接回来好不好……”谭玉染坐了过去,环抱住程七彦,把他圈在自己怀里,紧贴的他的脸庞,在零距离内耳畔厮磨。
耳旁被温热的呼吸濡湿,程七彦的情绪终于起了变化,他眉头紧锁,扭头过来瞪视着谭玉染,“别来这套!我告诉你谭玉染,小汀与你无关。”程七彦忍不住哂笑,“别打她的主意,要是连这点我都想不到,白跟你睡了两年。”
程七彦的眼神里,全是背水一战的决绝,谭玉染想从那里找出一丝迟疑,然而却见到满满的痛恨,哈哈,自己真成了他的敌人,他不共戴天的仇敌,每一步都在做最后的打算。
“小汀的病是假的,对不对?”谭玉染扯住程七彦的衣领,把他压在了沙发靠背上,原来,被骗的滋味那么难受,他一直以为程七彦是那种不屑制造假象的人……
“何止那些……你所能想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是什么时候回忆起了以前的事?”谭玉染红了眼眶,可却忍不住要证实一下。
程七彦很爽快的告诉了他,那些能够给予他痛击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就如同他当初构造的虚假世界一样,事无巨细,都做的那么完美……一句言语,每一个道具,甚至是那些人偶一样的配角,都为他准备齐全。
“在魏斐那里住的半个月……也就是你回美国来拉拢人心的那几天。”程七彦笑的灿烂,那是一种用尽全部悲伤才倾泻出的凄然。
当程七彦在莫冰嫣的墓碑旁边沉睡的时候,是魏斐将他带走的,那侵入骨髓的寒冷让他昏迷了很久很久,那是他看见眼前的假象时步步后退的结果……最终落入了被背叛的深渊,睁开眼睛时,他看见了林施芸,他的母亲……
这些,谭玉染应该想到了,当他顾念到程华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父亲后,没能痛下杀手,却将从战地回来的程华囚禁,那是他的老师,只有他,才能破解自己为程七彦的大脑设下的密码。
记忆如流水,无孔不入,可他却想将其阻断,这本来就是痴人说梦。
不论怎么说,程七彦家破人亡,谭玉染有洗不脱的罪责,而单单将程华囚禁了那么多的一件事,就足以程七彦恨他一辈子。
程华能得以从美国逃回北都,都要归功于谭凉景,他不遗余力的要堆积起程七彦的恨意,而他成功的做到了——谭玉染用尽一切手段阻止程华为程七彦手术,可惜机关算尽,不能掌控的东西有两样……人心和天意……
在魏斐那里的半个月,程七彦接受了手术,接着……世界倒转,轮到他为谭玉染制造假象了。
PS:亲们对大谭和古逸那对有啥感觉米?呜呜·~~我可是好喜欢他们的,非常用心呢!
天呐,快崩溃了!!
第24章:无法愈合
谭玉染能接受程七彦突如其来的恨,哪怕是恨的想杀了自己,毕竟他从最初开始就知道那些错误是无法埋葬的,可是,为什么却不能接受他蓄谋已久的报复呢?
原来如此,从他们和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同床异梦,他们的婚姻是谎言的附属品,朝夕相处的甜蜜是用来掩盖裂痕的工具,没想到,程七彦那么擅长谎言。
“这可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程七彦尖利的讽刺划破了谭玉染的震惊。
他开始重新打量程七彦,这是个怎样的人呢,他从来都忠于自己的感觉,然而,却能够在之前的三个月里与自己痛恨的人缠绵恩爱,用心念欺骗自己的身体,用身体去遮掩自己的噬心之恨——他曾经要了一个承诺,他说他的眼睛里可以揉下沙子,可千万千万不要往他心里捅刀子。
然而,谭玉染多少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一点点浮出水面的往事和被戳穿的谎言,都像一把把利剑刺向程七彦,一次次的摒弃前嫌,不是因为他忘记了痛,而是把痛藏在了心里,隐忍,只为最后的反击。
谭玉染满心的凄凉,他点点头……“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但即使是违逆整个世界,我也只为保留一个你,所以就算错到时间的尽头,我也不允许你只是我生命的里的过客,我不会放你走的,绝不!”
程七彦的身躯微弱的颤抖了一下,他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紧绷,好像被抽去筋骨一样无力的陷在沙发里,谭玉染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捧起他的脸,两抹视线交织在一起,谭玉染无法从他脸上移开目光,就像捧着一颗破碎的心一样,即使碎片会把人割的遍体鳞伤,却也不能舍弃。
一天下来,程七彦水都没有喝一口,润泽的嘴唇已经干裂,谭玉染怜惜的摩挲着紧闭的薄唇。
请在我心内点起一把火,不管爱也好,恨也罢,至少能这样这样照亮在我心里,只有这样才能实实在在的触摸到你。
谭玉染的力道越来越重,有些疯狂的摩挲着那冷漠的嘴角,突然,程七彦一张口,咬住了他的拇指,眼里的冰霜寒意融成了水雾,可却还是带着另可碎裂也不愿软化的坚决,程七彦收紧牙关,将牙齿嵌进谭玉染的皮肉,狠狠的咬住。
谭玉染没有丝毫想要收回手的意思,任凭他的恨意从拇指的伤口注入自己的身体。
鲜血滋润了程七彦干裂的唇,然后凝聚成一股赤红的血流缓缓滴淌到他的下巴,打落在洁白的衬衣上面,而又有多少血倒流在他的嘴里,晕染在心头?
恍惚间,成倍的苦涩蔓延程七彦的舌尖,那是谭玉染的眼泪。
也许是因为太苦,苦的令程七彦瑟缩,他松了口。
谭玉染骤然俯身,含住他微张的嘴唇,深深的吻住了程七彦。
对于逝去的爱,要有多坚决的心才能将其救赎?恐怕,远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或许,是悲伤的洪流已经将视线淹没,除此以外,看不见其他……
谭玉染不会放手,因为他只能想象失去时的悲伤,却不能去感受这一刻的痛苦。
爱可以是一阵清风刮来,而恨却是雷打不动的,程七彦已经撒手放下了,他不想这里待下去,自由……他要自由,程七彦从未这样渴求过一种状态。
两天了,程七彦一直被锁在这个前不久还称之为家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牢笼,他时刻在担心着季迟和小汀,可是现在收不到关于他们的一丁点信息,焦急的心一直处于没有着落的状态。
他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父亲被囚禁了七年,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难道,他想将自己关一辈子?
程七彦侧身蜷缩起来,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中,令他的心不能平静。
自从莫冰嫣不再说话后,程七彦从一开始的努力寻找答案,到后来的放弃,妻子不愿说的事,那挖掘出来也必定是痛苦,所以程七彦愿意和她共同保守那个秘密。
两年的时间,莫冰嫣除了不会说话以外,基本与常人无异,还是一样的温柔美丽,还是一样的信仰他们的婚姻与爱情,不说话……会让她觉得心安,所以她做到了真正的守口如瓶。
但是,在两种情况下她会精神失常,一是见到女儿小汀,再就是见到谭玉染。
发生了那样的事,但谭玉染还是存着侥幸的心理一直待在程七彦工作的医院,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与之形成了比友情更为内敛的情愫,然而在一次偶然下,谭玉染与莫冰嫣碰见了。
恐怖的记忆一下闪现于眼前,莫冰嫣顿时精神失常,像躲避地狱恶鬼一样逃离谭玉染的身边,躲在了程七彦的身后,妻子突如其来的反常必定与谭玉染有关,程七彦留意了她和他的目光,从那时候起,程七彦就开始防备这个与自己走得太近的男人。
为什么妻子看见他就会情绪不稳定,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第二次不幸就已经来临。
那天,程七彦带着莫冰嫣出去散心,他们穿着从商店里新买来的情侣衫,走在大街上,成为了一条明丽的风景线,虽然都带着笑颜,却只有那个俊雅的男人在说话,女人面带微笑沉默着。
可是,他们再次与谭玉染不期而遇,不同的是,地点与上次不一样。
莫冰嫣一声尖叫,甩开了和程七彦相牵的手,发疯般的要逃离这里,而公路那边驶来一辆银色轿车却直直的朝她撞来,没有半点要刹车的意思,那个画面在程七彦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来不及回味发生了什么事,莫冰嫣的身体就被那辆车撞飞,然后被碾压而过……
此后,那一幕永久的印在了程七彦的大脑中,即使用手术刀,也不能切除,就像一把染上了鲜血的钥匙,他要找到自己的记忆,打开那个装满疑惑的盒子。
他驱散人群,冲进血泊中央,搂住妻子的身体。
半分钟……或者是十几秒,莫冰嫣说了生命中最后一句话,确切的说是一个字,就是那个让程七彦纠结一生的谭字。
等鲜血凝固,眼泪冷却时……程七彦回头,看着呆立在路对面的谭玉染,以前那种莫名的好感成为了风雨飘摇的恐惧,也许一直留下来就是最大的错误。
程七彦看见了,朝莫冰嫣撞来的那辆车里,开车的人就是谭玉染的同性恋人,当时已经是国际名模的迪非。
不久后,程七彦收到了那盘录像带,在血库里被墙角上那双不会移动的眼睛记录下来的一切。
杀了他,杀了谭玉染!
当时的程七彦心里只有这个念头,这个目标像一个没有任何束缚的野兽一样,没有理智,甚至已经不知道这个念头源自什么,只有强烈的杀意控制着程七彦。
当心爱的人举刀挥向他的时候,谭玉染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那是一生都有口难辩的事实。他可不可以说自己真的无心伤害?不……不可以,就像一把杀人的刀,它能开口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吗?
刀子一寸寸的逼近谭玉染的胸膛,他握着程七彦的手,两人沉默的较量着,逐渐模糊了,不知那把刀是否已经刺进他的心脏,因为程七彦满含恨意的目光,足以凝聚万剑,刺穿谭玉染的灵魂。
如果谭玉染甘心承认那些是自己的错,那么他会放手,看着程七彦把刀子插到自己的心口中,可是他不甘,他拒绝承认。
谭玉染一翻身,反压到程七彦身上,让开了尖利的刀尖,然后一记手刀砍在程七彦的脖颈上。
程七彦的手立即失去了意识的支使,垂了下去,尖刀掉落,金属与地面砸出撞击人心的声音。
看着昏迷的程七彦,谭玉染长久的喘息不定,为什么会是这样?事情朝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而去,程七彦醒来还是会杀他,还是会恨他,难道……已经没有一点扭转的余地了吗?
忘记,对,忘记是最好的方法,那样就不会有恨,而爱也将会有重生的机会。
有点荒唐,还有点天真的想法,可是如果能做到的话,岂不美好?
仅仅一瞬间,谭玉染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要抹去程七彦的记忆,把这上天愚弄人的三年时光,偷窃走!
就像季蓝临死前说的那样——千万别忘记了,谭玉染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为你做失忆手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是的,谭玉染亲手为程七彦注射了麻醉剂,看着他在滔天恨意中渐渐被睡意侵袭,然后昏厥,去往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如果他的人生没有那三年,绝对会截然不同。
再次醒来,他的身边有一个两岁的女儿,还有自己的母亲,以及一张婚纱照,上面灿烂微笑的一对璧人,他依稀记得,自己与她很恩爱,然后结婚……接着是一片空白,而空白过后是一片猩红,对了,那是她死时的画面……
程七彦突然捂住脑袋,那是他手术留下的后遗症,从此,头痛欲裂的感觉如影随形。
而唯一的迹象是隐藏在头发里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