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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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晓还拿着一束特别包装过的缅栀花,那一朵朵花瓣中央渲染着嫩黄色彩的白色小花,有着淡雅的香味,让夏夜臣一直记得,那是晓第一次送自己的东西……
尉少远慢了一会,才发现门前那人的身份,这也使得他同时知道了这代表着什么意义,随后不禁无奈地对自家老板笑道:“结果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您那枚戒指的涵意啊。”
夏夜臣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和以前一样说他这问题无聊,反而望向了车窗外正往自己方向走近的青年,轻描淡写似的回了一句:“是婚戒。”
“咦?”尉少远惊讶地抬头由后照镜看向后座的男人,只见夏夜臣脸上泛起的浅笑与说弟弟可爱时的宠溺神情不同,格外温柔地说着:
“我结婚了。”
——正文完——
番外一:若真有来世(一)
男人从容优雅地走在当今地下黑市最顶级的拍卖会中,幽暗奢华的回廊沿着玻璃帷幕呈环状无限延伸,然而偌大的空间内却仅有男人与身着艳丽旗袍的会场随行服务员两人,便再无其他人。
与别地的拍卖会不同,此处为严密保护会场内几近有市无价的珍品奇兽,也为了维护前来竞标的顾客隐私,采取了高规格方式,一天只让一名有意参与竞标的人入内审视竞标物并下标,统一于每月最后一天结标。
而这名人选亦得是符合拍卖会严格的竞标资格,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人才有办法参与。
男人身为地下世界中最具权势的王者,自然是这的常客,每个月总会固定过来看是否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只是他偏好收藏珍稀古物,眼光又极高,往往几个月下来连一件能让他稍微留意的竞标品都没有,然而一旦看中那便绝逃不过他手掌心——哪怕是别人手里的,他也会抢过来。
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玻璃帷幕内精致稀有的珍品,男人俊美冷酷的脸庞却始终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连目光都不曾逗留。
看过一眼不要的东西便不会再浪费时间多看一眼,是他一贯的作风,但最后,他的视线却忽然停驻在其中一样他绝不可能出价竞标的东西上面。
那是一只浑身纯白的小虎崽,正窝在精致的提篮里打着盹,丝毫不理会外头的动静。
“你们的格调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却显得清冷,隐隐带着与气质相同的危险及威严。他对动物不感兴趣,只是见这小东西出现在此处实在让他觉得过于突兀。
比白虎更为稀有珍贵的是雪虎,但那仅是对外头的世界而言,这里可不是动物园,若非拥有其他东西相比不上的价值,根本没资格搬上台面。
闻言,随行的服务员立即恭敬回答:“先生,这点请您放心,姑且不论雪虎原就罕见,重点在于其他雪虎都是白身蓝眼,这只小雪虎的眼睛却是绝无仅有的金色。”
“是吗?”这解释仍让男人不屑一顾,冷淡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走。
而他当天再也没为任何事物停留脚步。
内心却总不经意地想起那只小雪虎,莫名得让他只能说服是因为那存在太碍眼,而无法忽视罢了。
下个月男人依旧照常踏入拍卖会场,只是这次已经没看见之前的那只小雪虎,心想大概是被买走的他自然也没多问什么,极具效率地扫视过现场的竞标品后便旋即离开。
但他大概也没料想到,再下个月那只小雪虎竟然又回到原处,和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自顾自睡得天塌不惊,彷佛根本没消失过。
这回男人不禁问了:“这和之前的是同一只?”
“是的,先生。”服务员严谨地照实说道,毕竟他们最忌讳的不是商品标不出去,而是由于隐暪而导致惹毛这些一个都惹不起的狠角色。
“这只小雪虎的个性比较傲,所以和之前的主人不合,又舍不得杀,所以就送回来了。”
傲?分明都在睡。
男人不以为然地回头看向玻璃帷幕内,或许是因为这次他待的时间比较长,那只小雪虎正好睡醒而注意到站在外头的两人,独特的眼瞳随即迎上那视线和男人相视而对,旋后再也移不开凝望的目光。
那是一双清澈漂亮的金色兽眸,但与其说是太阳的光辉,倒不如说是月亮的碎片,潜藏着让人想无尽探究的神秘。
然而那只小雪虎却反像是看见什么不敢相信的东西似地瞪大了眼紧盯着男人不放,忽地就从篮子里跃下台面,跑到玻璃帷幕前拚命又抓又钻地想过去另一边。
先前被直直盯着时,已让男人蓦然感到一种非常不真实的熟悉感,但此刻面对小雪虎这样突然的举动,他却仅是挺拔地站在那冷淡看着,全然地无动于衷。
但事实上理智早告诉自己应该转头就走,不该再继续留在这,可身体抗拒反应的结果却是让他一步也移不了。
为什么?那说到底不过就是只老虎罢了,凭什么这样影响自己!?他不禁暗自为之气恼。
而小雪虎见玻璃帷幕依旧将男人远远地隔离在外,更是激动地改抓为撞,只是任凭他怎么撞,小小的身躯仍对厚重的玻璃造成不了任何损伤。
这一幕却让男人心底像触动了什么,在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在小雪虎前方半跪而下,伸出手并停留在距离玻璃数寸前的地方,他却不晓得自己想做什么。
而小雪虎见男人终于走近,立刻停下撞击改用那带着粉色肉球的小爪子抓得更是拚命,彷佛恨不得破窗抱住那只明明近在眼前的手。
这让男人突然感觉有点意思了,然而指尖才刚碰触到坚硬的外壁,小雪虎却随即停下动作,探出小小的舌尖隔着玻璃舔着他的手。
这只小雪虎还真奇怪。男人不禁这么想着,嘴角却也忍不住上扬了些,但在旋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反应后,他却像被电到似地立刻收回手,冷着脸起身转头就走。
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为一只小老虎……他已经好几年没这么笑过了。
若真有来世(二)
下个月男人破例没有再去拍卖会场。
在那只扰乱自己的小老虎被卖掉前,他不想再踏进那里一步。
不料那“梦魇”却如影随行,无论是他在谈判、杀人或是日常生活中,那只傻到去撞玻璃帷幕的小雪虎总不经意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过了几个礼拜后男人有些忍受不了了,直想尽快将这令他挂心的麻烦解决掉。
但当他播电话去询问对方雪虎究竟被买走了没时,却得到因为后来小雪虎一直安份不下来闹得厉害,再也无法当作商品参与拍卖,最终大会只能将之处理掉的无奈抉择。
听见这消息后男人原本以为自己情绪会好上许多,然而事实却截然不同,他甚至无法理解自己心里莫名的痛是怎么回事。
“所以,那只小雪虎死了?”男人的语气冰冷得让人察觉不出隐藏其中的异样。
对方犹豫了会才回答:“不,因为雪虎还很小,所以那时没有事先特别使用麻醉剂,结果在运送途中被脱逃了。”
“没抓到?”
“是的。”
男人沉默了下,最后淡淡嗯了一声便切断了通话。
后来他并没有让底下的人去寻找那只失踪的小雪虎,即使到了此刻,他仍是没有要眷养宠物的打算,只是心里轻松多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知道他还在某处活蹦乱跳的,这就够了。
然而几个礼拜之后,那麻烦却主动咬住了他。
那一晚他刚要踏进家门就冷不防被扯住裤管,当男人反射性地下一瞬便掏枪瞄准来者时,就看见枪口底下的,是一只脏到像刚从沙坑里滚了一圈出来的小老虎。
体型比最后一次看到他时长大了一点,唯一让他认得出来的,大概就只有那一双望着自己的明亮金瞳了。
即使被枪指着小脏虎倒像是完全不怕,反而亲腻地舔了舔枪口,毫无戒心的模样惹得男人这一枪注定开不下去。
“你究竟是从哪跟来的?”
男人不禁头痛,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小雪虎,最终收起枪做了一件日后都觉得自己肯定是中邪了才会做的事——他弯腰一把拎起小麻烦的后颈就走进屋里,直接往浴室里扔。
只是温热的水才刚从水龙头里流出,坐在浴缸里的小雪虎早已经不安份地趴上边缘,一股脑就兴奋得直想往男人身上扑,却被后者抢先按住而动弹不得。
“麻烦。”
男人暗骂了声,一手压着另一手拿起沐浴乳就直接往小脏虎的身上倒,搓没一几下便起了满身的泡沫,只是下手的力道绝对大到跟温柔丝毫扯不上边。
这辈子还没人有这胆量让他亲自侍浴的!
但全然信任的小雪虎倒是很舒服地随眼前的人帮自己洗澡,有时男人靠得近了,他抬头就是往对方的脸颊上舔,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泡泡会沾湿人家。
……这究竟哪里傲了?
洗到自己也差不多被舔个遍的男人根本不相信眼前这只珍稀动物曾被退货的原因,他看着边被花洒冲去满身泡沫,还硬是要边舔着自己手指的小雪虎,只觉得这未免也太过于黏人。
接着将终于恢复到原有的纯白毛皮、不过也同样湿答答的小雪虎从浴缸里拎起后,他便直接往浴室门口一放,并顺手扔了条宽大的毛巾盖在他头上,接着关门,换自己洗。
虽然门外立刻就传来激烈的抓门声,但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地洗完澡后才开门走回房里。
他全身上下只有在腰间系了条浴巾遮住重要部位,匀称修长的身材让旋即跟上他的小雪虎看直了眼,然而男人却只注意到那一条被遗留在浴室门口的毛巾。
他微皱着眉就习惯性地对小雪虎命令道:“自己咬过来。”
闻言,小雪虎立刻顺着他的视线小跑步至浴室门前,叼着那一条对他而显得过长的毛巾一路拖回来交差。
“倒是挺听话的。”
男人接过毛巾随后就替小雪虎擦拭起那一身湿透的毛,顺手得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这举动究竟有多宠溺。
他看着对自己全然温驯模样的小雪虎,忍不住说道。
“跟着我可是要有随即送命的觉悟的。”
小雪虎根本不以为意,亲腻地低头舔了舔男人的手也就算回答了,这让刚才发问的人不禁觉得自己简直是白问了。
这只小傻虎!
后来男人为了杜绝后患,仍是直接把一笔直逼天价的钱扔给拍卖会,以此算是自己确切买下了金眼雪虎,也免得自己养得不踏实。
而小雪虎也立刻成为随着男人跟进跟出的固定班底,但不是男人想带着他,而是小雪虎实在太黏人,不让跟就会搞得家里天翻地覆,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他四处跑了。
只是当小雪虎逐渐长大,男人才终于觉得带着他是一件好事。
在进行谈判时一只护主的老虎绝对是一个足够威胁的存在,甚至在男人想休息时亦能当靠枕,冬天夜里更是还能替自己暖床。
他想,这么费尽心力地养这只雪虎,值得了。
直到正常老虎三岁成年,他家总算变得沉稳的雪虎却二岁半就开始发情,甚至发情对象还仅限于自己后,舒适的春天才顿时变成男人最痛恨的季节。
这只不只公母不分、连物种都会搞错的白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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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一直只有黑与红这两色。
黑眸、黑发与一袭纯黑合身的军装,让点缀似的红色臂环显得格外耀眼,然而下一瞬他却猛然将那臂环以及左胸口代表自己高阶军官身份的徽章扯下,等那对他不再具有任何意义的两件物品掉落于地面时,更是毫不眷恋地以染满鲜血的军刀将之刺穿钉住。
即使无视凌乱散布四处、身上和自己穿着相同军装的尸体,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依旧挥散不去,男人微微沙哑的嗓音里不禁显得疲惫。
“结果到头来,人心竟然比不过狼坚定。”
谁会想得到,一个简单的利诱威胁,就足以让人群起叛国。
他将军帽取下后旋即开玩笑似地放到始终静静守在自己身边的黑狼头上,嘴角勾起的笑难得的温柔,但却也抹不去其中心疼的意味。
“抱歉,让你替我挨了不少刀。”
黑狼深幽的红眸无声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自己仍在保护不及之下让男人受了伤,这让他心底远比自己受伤更痛,然而却无法以言语去抒发,只能压抑着成为鞭策自己的动力。
他还不够强,他必须要强到能保护男人不再受任何一点伤才行……!
可男人怎有办法知晓黑狼内心里的想法?他仅能轻抚着狼那一身和自己同样溅满了鲜血的纯黑毛皮,柔声问着。
“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黑狼抬头蹭了蹭男人的脸颊,那动作依恋得彷佛情人之间的亲吻一般,只是渐渐变得霸道而温柔,男人的耳被轻啮、舔得发痒,让他只能低笑着避开,伸手给黑狼一个回应的拥抱。
他不禁独自在心中感谢,最后以格外轻柔的声音说道。
“我们走吧。”
一起走。
若真有来世(三)
秋季的午后总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