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 作者:厚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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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一样。
这种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可怜的模样,让徐礼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当时那个东西所呈现的状态,就像徐青年一样,只是那个东西不是人,而是他曾经养过的一条小狗。
土狗,不值钱,毛色偏黄,可又不纯。
他们的相遇是在某间午后的餐馆,那时也是冬天,没有雪,干冷。
餐馆的后堂笼子堆在一起,,里面囚着各种毛色的土狗,架在一起,竟然能码开一整面墙。
热情地老板为徐礼介绍着,“白色的没有黑色的好吃,黑色的没有黄色的好吃,后生仔,你信我啦,就这条,不好吃不要钱,我阿发叔在明水街也做了几十年的生意,童叟无欺。”
从笼子里被抓出来的土狗,才三个多月,鼻翼中发出呜呜地哀鸣,小身子抖到抽搐。
因为害怕,还有夹杂在脑海中,对于之前有同伴被抓出去当即就被扒皮抽血的回忆,顷刻间便在阿发叔手里失禁,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吗,可怜地一塌糊涂。
当时它也是这么看着徐礼,眼睛湿湿地,带点绝望,害怕,还有恳切。
徐礼买下它,不是放进锅里,而是带回了家。
徐礼把它包在夹克外套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着,捂了一路,小东西也抖了一路。
到家的时候徐礼先是给他喂了点奶,而后用微波炉热了热前一天吃剩下的叉烧,切碎,拌了满满一小盆子饭。
先前小东西不肯吃,小小的身体缩在床底下,躲在里面不愿意出来。
想来是被人虐待惯了,怕了。
徐礼也不着急,蹲下身拿着饭盆诱它,一大一小围着房间里唯一的床,展开拉锯战。
小东西出奇的耐心,蹲的徐礼脚麻,索性靠在墙上,坐了下来。
点燃一根烟,抽起来,一口又一口。
燃尽的时候,床底下发出微弱的爪子击打地面的声音。
先是用鼻头试探性的往前凑一凑,然后是眼睛,再来是整张脸,最后完全钻了出来,把小盆舔的干干净净,光洁如新。
吃食的时候,小东西有些警惕,吃一口,抬头望一下徐礼,吃着吃着到最后演变成狼吞虎咽,奋不顾身,小脑袋简直都要埋进食盆里了。
小东西上道的不得了,吃完以后也不溜之大吉,而是踱到徐礼身边,伸出湿热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徐礼垂下来的手指,讨好又献媚。
熟悉是个并不漫长的过程。
狗之为物,你对它好,它会体会,然后加倍的回馈你。
尔虞我诈,阴谋诡计都不存在于它们的世界,百分百的信任和依赖,让徐礼觉得窝心。
徐礼是很喜欢它的,甚至还为它起了名字,打算长长久久的养下去,也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一个人太久了,会疲惫,会寂寞,找一个伴,其实想想,那感觉不坏。
可能是几个星期,又可能只有几天,并不是很长的时间……在一天到家之后,徐礼觉察出不同以往的气息,空空荡荡。
没有被撕撤开口的鞋子,也没有零零碎碎洒落遍地的卫生纸,以往只要听见开门声就会摇着尾巴扑过来,拼命往他裤管上蹭的小东西没有了。
小东西不见了。
或许是不习惯这种被束缚的生活,自己跑了;或许是在外面玩的时候又被狗贩子抓走了;又或许是和之前的主人重逢……
不得而知。
那天徐礼站在玄关,沉默了好久。
他没有出去找,也没有问任何人,该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属于他的跑不了,得不到不强求。
像往常一样,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水和喂食。
抹去了逗弄小东西的时间,百无聊赖,看了会儿电视,洗澡,睡觉。
一周后,徐礼再一次回到家中,继而慢慢走进客厅,拿起墙角摆放着的小东西平时吃饭喝水用的小盆小碗,走去下丢掉。
然后上,关门,拖鞋,睡觉。
做了一个快乐的梦,从未有过的开心,出现在他腐朽的人生里,亦震撼过他的冰冷的心。
当快乐结束,冷漠开始,没有原因,不需要任何理由。
没有人反抗,没有人逃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依旧三点一线的或者。
只是在那过后,他一直一个人。
那时候被抛弃的其实是他自己,徐礼这样想。
低下头,青年因为在等候发落,有些紧张,不怎么壮硕的身体微微紧绷,双手抓住被角,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只露出水汪汪地大眼睛。
无限期待的望着徐礼。
徐礼叹气,抬起身,从床边坐起来,迈步往外走。
“礼叔,你要去哪里?”
青年跟着坐起身,声音加着着急。
徐礼没有回头,背对着青年,停住脚步。
“我去隔壁拜托人家,今晚让小芷儿睡一晚。”
不等青年有反应,只留背影的人接着说,“只许这一晚。”
青年傻呆呆的坐着,好半天才“哦”了一声,那一声带着惊喜,带着笑,带着幸福。
如果徐礼回头,就会看见眼眉都笑弯了的青年,脸上红扑扑地显着高兴,手里的被子被绞成了麻花,以此来抑制过大的喜悦,忍住不高呼出声。
傻到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问问同志跟我拼文拼出好处了,现在见天没事干就来践踏年仔的自尊心,为了你们我得多大奉献啊,伤害……
我不咋喜欢忠犬攻= =我觉得这种攻是莫名其妙的存在
对于小源只能说他现在不会强迫徐礼,不代表以后不会
压力环境和另一个人的出现,会催生人的变化。
今天要问问同志更新了,年仔寻思要么我也来一炮,结果要问问同志撒娇非让年仔陪着她,不让更……咳,美人当前,也怪年仔,没把持住= =
不过我有种感觉,她,可能是……爱上我了。
这章是在她睡觉以后赶出来的,宝贝,晚安~爱你呦!
第 47 章
时间,好快,很多东西来不及整理,时间已经把他带入到下一个开始。
有忙碌,也会有麻木。
有开心,也会有难过。
分配床褥子这事儿,让徐礼犯了难。
他只有一床褥子,平时和小芷儿一起搭着盖着,也没多大不好,现在多了青年,让他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小镇的冬天是很冷的,零下数十度的冷空气,是来自南方他和青年都抵御不住的严寒。
打地铺不大可能,太冷,空间也不够,更没有多余的床被。
这时候徐礼忽然生出了些后悔,不应该一时心软应了青年,现在反而不好下台。
挤在一起别扭,不挤又显得侨情。
在经历过季秉恒的一切之后,徐礼是不愿意再和成年男性有过多的肢体接触的,更何况在青年示爱过后。
有些尴尬,小屋里没有人声,土灶上烧着水,咕噜咕噜地翻腾。
徐礼走过去,把盖子揭开,问,“喝不喝水?”
“嗯。”耷拉着腿坐在床边上的青年点头,接着说,“礼叔,我好像有点饿。”说完自己就笑了。
徐礼蹲下身,用钳子朝炭灰堆里探了探,扒拉出之前放进去的地瓜,烤的焦黄,裂开的口子里流出蜜汁,掐到好处的香甜。
用手快速地在烤地瓜上拍了拍,又吹去上面的炭灰和烤焦了的外皮,才放进碗里,加了根调羹,递给青年。
青年真的饿了,被香气吸引,伸手就要接,结果被碗底的热气烫的哇哇叫,被烫的食指捏住耳垂,连喊了好几个“烫”字。
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发现徐礼抿着嘴皱了眉,在看他,青年嘿嘿一笑,神采奕奕,口里嘟嘟囔囔,自然而然地把把手伸过去,“礼叔,你看看,是不是起水泡了?都红了。”
青年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再简单的活儿,只要徐礼一不注意,立马就能把自己搞到受伤,大伤小伤无数,像今天这种烫伤,说不胜数。
徐礼无奈,他背着光,看不清,只好转身换个方向,让青年红肿的手指暴露在湖南地灯光下,他的侧脸不英俊,棱角分明,或许还透着沧桑,但是认真,认真的脸。
在他观察不到的地方,青年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不放,浓情百千。
“没什么大碍,擦点酱油就好了。”
青年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笑得眼眉弯弯。
一个地瓜,青年当成宝贝,吃一口,笑一下。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地瓜。”
青年说着,夸张到不行。
徐礼没多说,青年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解决了自己的那份儿。
徐礼走过去用手试了试温度,土灶上的水还热着,而后拿起盖子上摆着的瓢子舀了满满一木盆的水,端到青年脚下,放好。
碰了碰青年被包裹在绒裤下修长的小腿,徐礼说:“烫烫脚,快睡了,明天我拜托老乡搭你去城里。”
青年捧着小碗儿,有些呆愣,半迷醉,勺子还含在嘴里,讪讪地半响不动。
那场景可笑极了。
可是徐礼笑不出来,他看着青年,青年红着眼,湿润了眼角,也在直直看着他。
青年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还有深深的怀念,眷恋。
这一看,便看进了他的眼里,还有心底。
一阵心悸。
眼波流转。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你……”单音节发音。
然后青年箭一样捂住脸,接着拽过被子,把整张脸脸蒙进被子里。
青年的胸膛起伏着,示意主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情绪不稳定。
徐礼莫名,心却软下去,对着空气吁了口气,叹息,试探性地抽了抽棉被,“快起来,水要凉了。”
青年抓的更紧,闷闷地鼻音从被子里传出,“我没事,我好的很,礼叔不要管我,让我闷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徐礼近身,摇了摇他露在外面的肩膀,失笑,难得的轻快。
这一声笑,带着几许过去的味道。
这人,这景,就象弥漫在他心底曾经幸福的时光,虽遗憾,遥不可及,却只能留在记忆里。可这弥漫着雾气的梦境里,青年也曾静静伫立在下着梨花雨的南方雨巷中,轻踏过,泛起了曾曾涟漪,引出一段段记忆。
当记忆再次慢慢地走过梨花雨的南方雨巷的时候,尽管人渐渐地多了,大多来去匆匆,那透过时间的幕障如约而至的印迹。
透过浮沉,在不住唏嘘的背后,总有一些值得铭记,去回味,去呐喊。
一切恍若隔世。
结痂的疤痕,被反复触摸。
徐礼有些伤感,伤感的美丽。
青年听不见响动,怯怯地探出脑袋。
那是任他痴缠的光景。
执拗着再也不放开。
寂静地的屋子里只余下半清醒的两个人,一个垂着眼,面无表情;一个从侧面痴迷地望着,移不开。
青年知道,就算有一天自己不再是青年了,多年以后,也许他会忘记曾经经历的所有细节,忘记曾经他对他的奋不顾身,岁月流逝。但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日后的他,都不会忘记当初爱他时的心情,和眼前这个真真是徘徊在挣扎边缘的人。
这份爱会长长久久地持续下去。
哪怕爱情本来就是虚妄的。
它有多热烈,就有多寂寞。
这晚,他们睡在了一起。
最后一丝光亮褪去之后,在黑暗的屋子里,青年把下巴搁在徐礼肩上,抱着他的腰,在他耳边呢喃般道:“礼叔,我好想你。”
情不自禁的陷入漩涡,情不自禁念他的好,情不自禁回忆和他一起走过的时光,情不自禁为他做一些事情,情不自禁在乎着他的一切。
紧紧抱着他,心从没有这么近,跟这个人近过。
青年微笑着吐出自己多年来深埋在心底的感情。
徐礼有些浑浊,眨了眨眼,闭上,又睁开。
有一句话:我做错了什么?
是当年他留下青年独自离开的时候,还是少年的青年,流着泪问:“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徐礼带着抱歉,却什么也没说。
那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男人,他即将踏上为男人出生入死的路上,这是他的宿命。
在他反手关门,把少年交给来接他回去的黑衣人之后,徐礼没有回头。
他一个人,在自己世界里游曳,搁浅与徘徊。
他污秽不堪,破败一身,实在无法接受也经历不起青年美好真挚的感情。
他的人生早就被另一个男人,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耗费干净。
不愿赐予青年一场空欢喜,徐礼在黑暗中冷了眉角。
时光的痕迹。
徐礼没有收留青年,但青年却因他留在这里。
徐礼曾经把他赶出去,在冰天雪地的夜里。
青年硬生生受着,不叫也不哼,身着单衣,倚在门口,缩成一团,把头坚定的埋在膝盖里。
远远就能听见他上下牙齿打颤的声音,偏偏还要忍着,撑着,倔着脾气。
徐礼狠下心,不闻不问。
青年是在后半夜被紧急送去镇公所里,那里有小镇最好的医生。
青年浑身就像被火烧着一样的痛苦,身体里有把冰刀在搅动,被驴车颠簸的拖着,翻墙蹈海的晕眩,迷瞪瞪地张开眼,周围围的都是质朴的乡民,没有他熟悉的男人。
青年觉得自己快要难受的死过去。
最痛的时候青年强撑着精神告诫自己不要失去意识,他要等着男人来,来把自己领回去。
青年一直忍着,一秒一秒的数着。
在全部的人都散尽的时候,青年只剩下自己,男人没有来。
难受的窒了呼吸,伤心碎了一地。
能下地的时候,青年趁着没人偷偷拔了输液管,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