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朵野花戴头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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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我就派人打听过,朝廷似乎并没有派人来围剿我们,或许……跟传言中失踪的安王有关系。”
“你是说,是安王想铲除我们?”寨主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似乎对整件事有了一定线索。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背后的黑手,他们作案后留下的印记确实是我蓬勃寨内独有的青蛇印,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用这样的方法来陷害我们呢?”寨主摸着下巴,认真思索着。
水生道:“寨子内估计是有了内鬼,不是那个白凌坤就是莫公子。青蛇印我们会留是没错,但是从来不会留下青蛇镖。从事发的村子里,王大武找到了数十把青蛇镖,也就是说,他们是故意杀人,然后让官兵们以为咱们蓬勃寨对这次围剿产生了愤怒,借机报复之类的。朝廷就有理由派官兵来正式围剿,到时候……就不像昨天那么简单了。”
花振与寨主同时点头,三人在室内商量了半天才各自提出了拟定计划,直到孟云清拉着博墨沁一脸愤怒地喊三人吃饭这才作罢。
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被官兵围剿过后的土匪们都安静地呆在寨子里,几乎没有人出去过,而就在所有人都在寨子内的情况下,蓬勃山西面的怀庆村上下三百五十几口人全部遭到杀害,杀人者不仅杀光了村子里的人,更是将村子内值钱的东西全部抢走,杀人者在村子入口的牌匾上留有青蛇印,死者身上还有蓬勃寨内独有的飞镖。
在以往的二十余年中,蓬勃寨虽然抢劫,却从不伤人,每次抢劫时都会在村镇显眼的地方留下青蛇印,所以,一般村民看见了这样的印记都会将值钱的东西埋藏起来。而蓬勃寨每次也只是抢一些粮食与日用,有时候甚至只是象征性的抢几袋粮食,几乎不费什么人力。
而怀庆村内被抢劫的时候,村口并没有显眼的青蛇印,王大武与一帮子元老们看过那青蛇印之后纷纷说那是伪造的。
首先,蓬勃寨的青蛇印会以蛇头在下,蛇尾在上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牌匾或门屋上,这是每个蓬勃寨的土匪们都知道的一个习惯,原因在于寨主说那样比较有个性;其次,青蛇印总是会在抢劫的前两天印上去,而村子内出现的青蛇印用手碰还是湿濡的,说明印上去的时间不长,蓬勃寨之所以会提前两天,纯属是为了让村民们有时间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
再来王大武曾进去过村子内,村口几家人的死相最是斯文,为何斯文,只因那些人几乎都是被飞镖射中要害而死,到了村子后面几乎都是被宽背大刀砍死的。屋子内乱得无法下步,就连屋舍内养的鸡狗都被杀死。
、32。危机层层'2' (1756字)
由此可见,的确是有人想要借助这次事件将蓬勃寨一次性铲除,而蓬勃寨这次确实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一整天里,蓬勃寨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阴沉气息中,所有人都仿佛如临大敌,面对身边的人都是谨慎小心,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消息透露出去。
孟云清无法忍受这样的低气压,拉着博墨沁就往后面池塘去掰莲藕去了。
博墨沁站在水中,学着孟云清弯腰挖藕,只是手无论再多用力,都无法成功挖一根藕上来。
后来孟云清看不过去了,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说道:“荷叶下必定有藕,我们可以用脚去拱,拱到了硬物肯定就是藕了,然后再用手去挖会比较好挖。”
博墨沁被他点拨后上手很快,不消片刻就挖出一个七连结,很是得意地朝孟云清挥手。孟云清见他挖的藕够多,小脸上的笑容洋溢开来,就着波光粼粼地水面,他的笑容都闪闪发光。
博墨沁看得呆了,他总是笑得如此纯粹,毫无虚假,那颗心内总是阳光明媚,照耀着身边的人,带动这别人的阴霾也一扫而空,相反,看向自己,除了虚假、冷漠、无情,又有什么?原来是他不配呆在这样的人身边,他有何资格对他说一句喜欢?就让一切回到初识那天。
何必相识,何必交心,何必叹无知己?
“我喜欢把藕片晒干再用磨将藕片磨成粉,然后可以在其他季节做成藕糕,今晚做菜后一定能多出很多,到时候我给你晒一点,然后留在身边。”孟云清用池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他的脸型滑落,洁白如瓷的肌肤好像经不得阳光的炙烤,红晕一片又一片,嘴角的笑始终不曾淡过。
博墨沁趟着池水,摸索着走到他的身边,修长的手拉过他的手,抽出上衣上别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手上的淤泥,眼神却是复杂异常。
不知不觉地想要靠近,不知不觉地想将他控制在身边,甚至于想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他怕这是梦,一个易碎的梦,怕眼前的人如同幻影一般消散,只有握住他带着体温的手,他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博墨沁遇见了那个让他心动的人。虽然不能说出来让他明白。
回到厨房的时候,博墨沁自觉的给孟云清打下手,两人也算是配合的比较默契,屋内燥热,博墨沁站在他身后帮他扇风,见着他的小手拿着刀,飞快地切着藕片,清晰,入锅,放调料,一切都井然有序。
博墨沁吃过不少美食,但是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在短短两天内吃到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美好味道。
孟云清是第一人。
或许是由于寨子内出了事情,土匪们都很安静,孟云清自然是发现了不对头,晚饭过后趁着博墨沁在洗澡的时间,他偷偷溜去了水生那里。
水生正坐在屋内用蒲扇扇风,屋外的知了还是没完没了的叫嚣着,天色也暗淡了下来,他靠着窗而坐,光着膀子陷入自己的思想中。
“水叔叔是不打算告诉我寨子内出了什么事情吗?”孟云清在水生背后说道。
孟云清突然出声,将水生吓了一跳,嘴里怪他没有声息,其实他也明白,是自己走神了。
水生招呼他坐下,脸色复杂,开口说道:“小清儿,我想我要说得话你可能接受不了,所以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你。”
孟云清看向他,说道:“水叔叔只管说吧,小清儿能受得了。”
水生知道孟云清是那种外柔内刚的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他说:“外面有人冒充咱们山寨,杀了西边怀庆村上下三百余口人,我跟你祝叔叔商讨过,我们一致认为,是寨子里出了内鬼。而那个内鬼……”
“怀疑是莫公子吗?”孟云清主动接口,脸色明显白了白。
“我也知道你对莫公子有好感,他长得好看,又待你温柔,人也是稳重可靠型的,但是你要知道,人都是有一层虚假的皮囊,或许,我们所看见的根本就是他的假象,当然,莫公子也许并不是内鬼,可你也知道,寨子接二连三在他出现后就不停地出事。”水生说得有理,让孟云清听得眉头打结,虽不明白其中关系,却也知道水生这是为了寨子好。
孟云清道:“莫公子不会有皮囊,他人很好,只是性格孤单了点,他身边没有朋友,若是我也会如此。”
“小清儿,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比较费解,你一直被我关在寨子内,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人,更不会知道人心险恶。为了目的,不惜背叛亲人,人都如此。”水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皱得很深,眼瞳里上了一层雾气。
、33。客自故乡来'1'1更 (1130字)
所谓真人不露相,要叹这个真人,必定是水生了。
水生曾经武功高深,若不是二十年前答应过寨主从此再不动武,如此算来,必定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
只可惜,远年的高手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土匪的内人。
水生他向来都是藏不住话,被人陷害更是会将内心的愤怒全部昭然放在脸上显示清楚。
孟云清是第一次见到一脸骄傲的水生显出如此悲伤的表情。上前安慰了一番后,又将话题引回去接着说:“那有没有可能是小白呢?”
水生收拾起心情,挽起头发,用发带栓在头顶,认真的摇着头道:“我和阿祝会认为是莫公子,原因有两点,第一点,他会武功,深不可测的武功;第二点,他那天不废半点力气就将上千官兵给打发走了。我们一直没有想过,为什么他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将人打发走,后来想了想,如果不是他有深厚的背景,就是他是内鬼。”
孟云清道:“可小白也是有可能的啊,他从一开始就是无缘无故地出现的,莫公子是被王大武给掳来的。”说完,孟云清忙遮住嘴巴,一脸的复杂神情!
水生惊得站起,怒目瞪着孟云清,道:“你不是说他是被人误抢回来的吗?怎么又是王大武掳来的?”
孟云清自然知道话已经说出去,就不能再继续编造谎言,只能直说:“那天去德镇的时候,我也去了,阿玉将我丢在原地后也去帮忙了,我一个人躲在屋檐下,然后就见到王大武扛着一个大被子,被子里裹着的是莫公子。”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水生显然是对孟云清恨得牙痒痒了。
孟云清道:“当时水叔叔正在生病,而且,王大武是喝醉了才把人家当粮食给扛回来的,事后,我也问过他,他完全不记得当晚的事情,后来寨主问我莫公子的来历,我就如实说了是被土匪们不小心掳来的,寨主也没有多说什么。”
水生道:“你们两个啊,真是糊涂啊,莫公子既然会武功,又怎么会被掳走,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事情的过程,如果他是安王派来的人,那整个寨子就要遇到大灾难了啊。”
窗外知了的叫声突然停止了,屋外刮起了大风,这天说变就变,就像是整个寨子的现状,以为身处安全之处,却不知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孟云清有些委屈,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害得水生愁眉不展,说话也不由地软软地带着讨好:“水叔叔不要生气了,小清儿知道错了。”
水生看了他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是我太冲,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我们会想办法的。”
当夜,孟云清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屋内大床上的博墨沁自然知道他睡不着,也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发呆。香炉内燃着檀香,虚无缥缈在月色之下,博墨沁看了眼窗外,翻了个身侧枕着手臂看窗外月光。
、34。客自故乡来'2'2更 (1375字)
凉床上再度传来翻身的声音,他开口喊道:“你睡不着吗?”
凉床上的人明显愣了愣,然后翻过身,小心翼翼地抬头,朝内屋看去,然后又奄奄地垂下头,趴在枕头上,说:“吵到你了吗?”
博墨沁道:“没有,只是也突然睡不着,你是不是心里装了太多的心事,很想找人说。”
很快,凉床上传来动静,透过月光,博墨沁看见孟云清一手抱着竹枕,光着脚丫子扶着门框,那样子很委屈,又很可怜。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博墨沁自觉往里面退了退,流出一半宽敞的大床,朝着他笑得异常美艳。
孟云清爬上床,又拿起桌上的扇子,放好枕头后,乖乖躺直,手里的扇子轻轻地摇着,凉爽的微风便就送到了他与博墨沁的身上。
“你有心事?不如说出来吧。”博墨沁抽出头下手臂,侧枕着头说。
“恩。”
“是什么事情?”
“我想起了八岁的时候的事情了,想着想着就不能睡着了。”孟云清声音很轻,随着风轻轻落进博墨沁的耳中,字字清晰。
“八岁的时候?那是什么事情让你想到就不能睡着呢?”博墨沁寻寻诱导,希望他能将内心的话说出来,那样或许会好过些。
孟云清久久没有答话,一双眼眸在黑暗中隐隐有亮光,他的思绪突然飞过千山万水,飞到了十二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8岁大的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依赖家人的孩子。
“会很长,你真的要听吗?”
“恩。”
博墨沁轻声回答,声音很是温柔。
孟云清其实吃过很多苦头,那些苦痛说起来已经很多年了,但是每次他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而现实就是梦醒,便再也不会难过,也不会无助。
十二年前,年关。
孟云清从很小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一直是娘亲带着长大,到自己五岁的时候,娘亲又给他生了个弟弟,可是他还是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他的娘亲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是,他们兄弟二人都是自己的娘亲待字闺中的时候生出来的,弟弟是个早产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大夫都说这个孩子活不久,说这个孩子天生体热,过不得夏天,在太阳下晒一会就有可能丧命,而他出生时,正是炎炎夏日。
孟云清抢过奶妈手中的弟弟,将他保护在身边,每天带着他去泡泉水,自己动手给弟弟熬小米粥,一口、一口地喂活了过来。孟玉郅一直到了一岁多,体热的这个情况才稍稍变得好点。
五岁的小孩子,竟然会如此懂事,似乎已经明白,这个弟弟将会是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亲人。那时候孟家还没有打算将这两个孩子公布出去,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孟家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