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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焦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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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响:“这个吃完用给你反馈吗?”
金贵志嘴角抽搐:“呃…不用!我不是在拿你们做市场调查!”
左宁斥责:“牛儿!不准这么说话!人虫子是觉得咱都是自家人,所以才拿得最好的!怎么能好心当了驴肝肺呢?!”
牛响讪讪地摸摸鼻子,“我就随口一说嘛!哎呀!都是自家人!哪那么多说头啊!是不?老弟!”
金贵志:“虫子?”
左宁:“啊!我给你起的昵称!连名带姓地叫太麻烦了!你名又特殊,总不能叫你龟儿子吧!”
金贵志:“……”怎么从金龟子变龟儿子了?!
牛响打开熟食盒,“我尝尝这个,烧烤的,麻辣的,孜然的!哟!味还挺多呢!”
左宁瘪嘴:“我也想吃~!”
牛响撕开包牛蹄筋,咬了一口,眯着眼睛赞叹:“唉我!太好吃了!”
左宁口水横流:“给我尝一口!就一口!”
牛响美得摇头晃脑:“就不给就不给!馋死你!”
金贵志看左宁可怜巴巴地忍不住求情:“吃一口没事吧!”
牛响:“哼!你不了解他!他咬一口这整袋都没了!”
左宁龇牙:“你等我好的!我,我,我把你卤了!简直禽兽不如!连自己同类都吃!”
牛响:“唉!爱怎么说怎么说!就是不给你!”
金贵志好笑地摇摇头,干咳一声,状似无意地问道:“内个,张思睿没来吗?”
左宁眨眨眼:“来了!”
金贵志喜形于色:“哪呢?怎么不见人啊!”
左宁继续眨眼:“上午来的!”
“哦!”金贵志脸色又黯了下来,掩不住的失望。
牛响皱眉:“你找他干嘛?有事?”
金贵志:“没有!就随便问问!”
左宁挑眉:“是随便问问,还是貌似随便问问?”
金贵志坦然地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他人不错,想和他交个朋友!况且我也不是同性恋啊!”
牛响吃惊道:“你竟然觉得他人不错?你该不会是有感知麻木症吧!他简直是不少错啊!”
金贵志:“……”
左宁:“我劝你最好别打睿睿注意!看在你给我拿这么多大礼的份上,我告诉你个□消息!”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凡是和睿睿好过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傻了,要么…消失了……”
金贵志不信:“怎么可能!”
左宁伸出食指缓缓摇了摇,“哈根达斯,Nothing is impossible!”
牛响吃得满嘴流油,抽空翻个白眼。
金贵志:“呃…什么意思?呵呵,说来惭愧,我英语成绩一向不好,从来没突破过两位数!”
左宁:“这个哈根达斯啊……”
金贵志打断:“这个我知道!雪糕嘛!”
左宁听着有点别扭,但也无从辩驳,只好接着道:“Nothing is impossible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金贵志:“这不是李宁的广告语嘛!”
左宁:“哎呀!反正都一个意思嘛!不过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其实我和李宁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本来我叫左李宁,他叫右李宁,后来他突然发家了,就背弃忘义,和我断绝了兄弟关系,把右字去掉,改名叫李宁了!我一气之下,也割袍断义!去掉了李字,就成了左宁!”
金贵志:“……”他只是英语不好,那也不用把他当白痴啊!
牛响吃饱喝足,拎起礼盒道:“我走了!你们聊吧!肉我也带走了!得放冰箱里!”
左宁:“你去哪啊?”
牛响没好气:“值班呗!”
左宁:“你昨天不刚值完嘛!怎么今天还值啊!”
牛响:“废话!不加班哪来的钱?没钱怎么还贷款?!你不是这个事就那个事的!挣那点工资都不够自己败腾的!还还贷款?拿毛还?把你卖了?一天竟给我没事找事!”
左宁心里暖烘烘的,感动得一塌糊涂,但一想到牛响白天要抽空照顾他,晚上还要加班,心疼道:“说好了我还贷款的嘛!少买两件衣服钱就出来了!你别为了那点钱拼死拼活的!累坏了身子咋办?”一把抱住牛响大腿,“老公~!没有你我活不了啊~!”
牛响笑骂着推开他,“别整那虚头八脑的!虫子!正好你来了!麻烦你护理他一宿,总求人李大夫也不好意思!其实没啥事,就端个尿洗个水果啥的!放心!他一般都早晨起来的时候拉屎!谢了!”
金贵志:“……”真不拿我当外人啊!
左宁依依不舍地伸出俩爪子吭叽:“那你明天早点过来~!我会想你的~!”
牛响见门外没人,飞快地亲了左宁一口,金贵志无语,“你走吧!有我在呢!”
牛响诚心诚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然后对左宁道:“有事就喊他!不用客气!都自家人嘛!我走了!”
金贵志:“……”
左宁冲着牛响的背影喊道,“明天一定要早点过来啊!”
牛响摆了摆手,边向外走边感叹,“天作有灾,人作有祸啊!我这苦命的娃!”
左宁见牛响走没影了,恋恋不舍地表情一收,急猴似的对金贵志道:“虫子!快快!把他扔柜上的袋子给我!看看里边还剩点牛蹄筋没?”
金贵志:“……”拿起袋子一看,果然还剩一块。
左宁如愿以偿地吃到牛蹄筋,眼泪汪汪地哼唧,“我就知道他会给我留一块的!老公~!饿耐你~~!”
金贵志不禁暗叹,牛响对左宁,是真心实意地好!


13。丧事
左宁这一宿表现得很乖,没拉粑儿也没嘘嘘,但毕竟是在医院,金贵志睡得不太好,所以等牛响一早来了后就回家补眠了。
没承想刚下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张思睿神色疲倦地站在角落里,手里把玩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似乎不是新换的,长长的假发凌乱地铺散着。可即使这样,张思睿仍然是一派雍容闲雅,从容不迫,似乎没什么事可以让他勃然变色,惊惶失态。他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就算天塌下来,也能云淡风轻地一笑置之,也许是乐观,也许是洒脱,也许是淡漠。
金贵志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应该不是来看左宁的吧!”
张思睿掀掀眼皮,向不远处哭声震天的急诊室扬扬下巴,“我二姨去世了!”
金贵志吃惊道:“多大年纪啊?怎么去世的?”
张思睿把烟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又吐到垃圾箱里,轻描淡写地道:“58,心梗。”
金贵志扼腕:“心梗这病最要命!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还竟是身体健康平时没病没灾的人爱得这病!
张思睿仍然淡淡的,“这样也好,没遭着罪!”
金贵志见他面无血色,担忧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医院啊?你好像一夜没睡!”
张思睿揉揉眉心,“昨天夜班,今早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我陪你去那边坐着歇会儿吧!一会儿有你忙的!”
张思睿点点头,跟他一起去了休息区。
没坐多久,一个20多岁的男人拉着个3岁左右的小女孩从急诊室向这边走来,张思睿问男人,“里边怎么样了?”
男人眼睛红肿,疲惫地叹息一声,“帮我看一会儿娇娇,她有点被吓到了。”
张思睿抱过小女孩,“行!你去吧!”
男人拍拍他的肩膀,“一会儿你劝劝老姨,谁说都听不进去,可别哭坏了身子!”
“什么时候走?”
“还得一会儿,老姨夫正安排呢!”男人说完又叹了口气,走回急诊室却没有进去。
金贵志问道:“那是你二姨的儿子?”
张思睿捏捏孩子的小手,“嗯,我表哥!”
小女孩抬起头撅嘴问道:“小叔!奶奶怎么了?为什么我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她不要我了吗?”
张思睿柔声道:“没有!奶奶只是去了天国,离娇娇太远了,所以娇娇说话奶奶才会听不到!”
娇娇眨眨大眼睛,“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啊?”
“奶奶飞到天国后上帝把她的翅膀收回了,所以她飞不回来了!”
娇娇稚气地道:“那等我长大赚钱了,我就买个大飞机去把奶奶接回来!”
张思睿宠溺地笑笑,“娇娇真乖!奶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金贵志望着男人落寞忧伤的背影,他觉得男人的天塌了,可他不能倒下,他还要为自己的妻儿撑起另一片天空。
这时,急诊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看眉眼应该是男人的父亲。年轻男人看到自己父亲的一刻,再次失声痛哭,父亲一边轻拍儿子的脊背安抚一边老泪纵横。
金贵志从未体会过失去亲人的切肤之痛,他想,那应该是痛不欲生的。他转头看向张思睿,想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一丝悲痛的情绪,却只听到一声低叹,“都是可怜人!”
仅此而已,都是可怜人。失去母亲的儿子可怜,失去妻子的丈夫可怜,失去奶奶的孙女可怜。张思睿只是在同情惋惜地感叹,却没有一个失去二姨的外甥该有的悲伤。
急诊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哭声更加撕心裂肺。张思睿微微蹙眉,把娇娇交给金贵志,“帮我看一下,我去看看!”
原来殡仪馆的灵车到了,家属们边哭边跟着抬棺的人向医院外走。突然一个中年女人扑倒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连打带抓,破口大骂:“你还有脸来!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克死自个妈又来克死婆婆!我跟你没完!”
大家一哄而上,拉得拉扯得扯,金贵志怀里的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妈妈!”场面顿时乱成一团,金贵志手足无措地把小女孩的头按在胸口,不住地安抚。
张思睿从后死死抱住女人拖了开去,“妈!你别这样!”
另一个中年男人对女人斥道:“这是医院!你干嘛呢?!”
女人挣扎着咆哮:“徐光远!把你媳妇弄走!别让我再看见她!否则我挠死她!她不得好死!”
徐光远神色痛苦地拉着泣不成声的妻子走远了。张妈一下子瘫倒在地,嚎啕大哭:“我的二姐啊!你咋走得这么快呢?!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啊!”
徐光远的父亲和张爸合力把张妈架起来,张思睿头疼地揉揉额角,无奈道:“妈!你悠着点,先缓缓!”
张妈“啪”地甩他一大嘴巴,众人傻眼,张妈狠声道:“你个狼心狗肺的冷血动物!你二姨把你当亲儿子疼!你他妈地连个眼泪瓣都没掉!养不熟的白眼狼!”
张思睿被打得头一偏,也没恼,顶着红肿的半边脸抬起头来,无力道:“我哭不出来能怎么办呢?再说哭也没用啊!哭瞎了眼二姨就能回来了?”
“放你妈的屁!”张妈失心疯似的对张思睿拳打脚踢,撕扯他的假发,“老张家祖上缺德!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好好的男人不做偏要做人妖!你看你像什么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现在你二姨都没了!你还要气死你妈吗?”
张思睿站在那任他妈施展拳脚发泄怒气,被抓得衣衫凌乱披头散发,虽狼狈不堪却也只是微皱眉头,没什么过激反应。
张爸手忙脚乱地制住张妈,暴喝:“够了!在哪撒野呢?发生这种事谁都不好受!你拿孩子撒什么气!”说着连拖带拽地把张妈弄出了医院。
金贵志本想上去拉架的,可碍于怀里有孩子,只好在人走光后才凑过去关切道:“你没事吧?”
张思睿摘掉假发,轻轻摆了摆手,“走吧!”
金贵志跟着张思睿忙活了一整天,困得眼皮打架,哈欠连天。傍晚,张思睿拍拍瘫在椅子上的金贵志,“你回家吧!今天谢谢你了!”
金贵志见他面色憔悴,半边脸没一丝血色,另半边脸却红彤彤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眼下有着淡淡的黑晕,妆容早就洗干净了,栗色的短发柔顺光亮,褶皱的连衣裙换成了T恤仔裤,外面还套了件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如果说女装的张思睿是清丽,那么男装的他就是冷俊,可现在的他就像从棺材里爬出的吸血鬼一样高贵而阴森。
金贵志不禁心里惴惴,“你穿白大褂做什么?”
“一会儿要为二姨做清洁。”
“清洁?”
张思睿淡淡道:“嗯!我是遗体整容师,这家殡仪馆是我家开的!”
金贵志听到自己下巴嘎吱一声,半天才找回声音,“你,你能撑住吗?累了一天夜了!”
“没事!你走吧!”
金贵志踌躇着问:“内个!你脸还疼吗?”
张思睿浅笑道:“不疼!我妈哭得死去活来的没用多少力气!让你见笑了!”
金贵志问完就后悔了,但见张思睿完全没有被人看见家丑的尴尬,也就放下心来!“要不我等你一会儿吧!我家离这不远,你做完了去那休息休息,晚上还得守夜呢!”
张思睿微哂:“不用了!”说完走进处置室。
金贵志想了想,决定回家睡觉,明天再过来,他实在挺不住了!俗话说得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金贵志叹了口气。


14。二姨
张思睿在处置室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处理过不计其数的尸体,小到新出生的婴儿,大到百岁的老人。这一次他做的异常精心细致,因为此时躺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宠他惯他疼他爱他的二姨。
他很想和二姨聊聊天,比任何时候都想。他喜欢同死人讲话,因为他们是最好的倾听者,你可以对他们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他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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