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闷骚遭遇傲娇-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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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肥猪,”他的哭腔几乎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在狂风暴雨的当下,他就是无依无靠的小幼苗,怎么躲得过风雨的摧折,“你怎么能死?”
“你说过要带我回家,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你竟然撒手就走了,你是骗子吗?”
“家在哪里?我根本找不到!你倒是给我指路啊,我该往哪里去——”
最后,是无限凄哀悲苦的一声:“你他妈的,也太混蛋了。”
之所以吐出最后的话语,是因为,他的伞落了。
手空了,背空了,伞落了,他不在了。
他化作灰了。海风一吹,就把他的骨灰和红伞一起,带去了大海。
暴雨劈头盖脸,安纳斯看着那鲜红的纸伞顺着海浪起起伏伏,沉沉落落,逐渐远去,就像一朵燃烧的花,也像一盏中秋许愿的花灯,因为太过光明鲜亮,被黑色的大海拥入了怀中、再不放开,再不现于人前、世间、自己面前。
他走了,他的伞也是。
再没人为他撑伞,再没人牵住他的手,带他踏上回家的路。
周遭黑暗,眼前黑暗,安纳斯塔西亚,在空无一人的浩淼黑暗中,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
哭成泪人也再无安慰,再无希望。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哽咽得几乎窒息,他在母亲离去时,都没有这么多的眼泪。
他突然就踉跄了一下,但马上,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踏进黑邃凄迷的大海。
被海浪殴打,被暴风逼退,却一直前进。
追着鲜红的纸伞,追着他的灰烬而去,安纳斯踏进大海,任由海水漫过他的脚踝,腰部,胸口,最后将他完全淹没。
所有的水都压上来,他往下沉去,迷迷茫茫的,闭上了眼睛。
——小猪仔,莫悱——
——我不会放你走的。
Salome’s Destination; normal end
作者有话要说:认为悲剧绝壁是真爱的您,请不要看下一章啦。毕竟这也是end呐
、Soul 0 莎乐美的起点
迎着海风与清新的晨光,立于悬崖之巅,俯视雨后澄清而碧蓝的大海。
风与光都在安纳斯塔西亚白发上掠过,他短短的刘海被掀起,露出他黑得不透光的右眼和水蓝色的左眼。
白衣白裤的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戴白色公主裙与白色礼帽的白发少女。
她就像他的孪生妹妹,虽然个头很矮一些、身高只达他的胸口,但猫儿眼、小脸蛋、尖下巴、蓝黑异色的双瞳却是丝毫不差,更带着他平时那暗带讥嘲的、轻松而狡黠的表情。
安纳斯的右手,捏着莫悱的黑色手机。开机密码是一个汉字:安。
莫悱有及时清理短信箱的习惯,收信箱里保留着的,只有父母的,“humor”党的,安纳斯的短信。其中,又因为安纳斯中文名的汉语拼音首字母为A,他的短信排在最前头。
莫悱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的时间,是昨天。
那是,莫悱用光晃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他做出的口型与手机屏幕。
现在,知道了。白发白裙的少女说,他说的是“看上你”。
不是看上你的刀,亦或你的枪,看上的是你。
她不告知莫悱的手机密码,安纳斯只试了一次,就破解了他的开机保护程序。
他发送出的最后一条短信的内容是:我爱你。
想来,他也真是闷骚到爆了。区区三个字,自己说出来不就好了?干嘛这么处心积虑、等着别人想破脑壳也还是糊里糊涂?
安纳斯捏紧手机。他很长一段时间,只想着一个问题:什么是爱?
莫悱“爱”自己,就是丢下自己,一个人化成灰、散于天地,无处可寻了吗?
——蠢猪。
——死肥猪。
——笨蛋猪仔。
他妈的个混蛋,爱个屁,你凭什么谈爱情,明明连牵手的时间都没有,还矫情着说爱。
天光海影一色,海鸥呼啸过空,通体白色的两人,谁也不说话。
直到,白色的少女,轻启她毫无血色的唇——
“啊啦,知道莎乐美吗?”
“想想你也不知道吧,见识浅薄的小笨蛋哟~”
“那个女人呢,因为得不到神的信徒,干脆杀掉了他,再亲吻他的嘴唇哦~”
“即嘻嘻嘻嘻~~~你到最后,也会这样吧。”
“这次是杀掉了小烬,下次再杀掉谁呢?不过,无论杀掉谁,你都得不到他呢~”
“无忧无虑的小笨蛋哟!你啊,也会成为莎乐美,只能靠着杀掉他、拥有他咯!呵呵、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白色的少女,刚开始是险恶的轻笑,现在却是癫狂的大笑,好像看透了一切,却又看不透一切,有种深深的,在希望与绝望的缝隙间,癫笑并挣扎着的大痛大悲大喜大乐。
“他的终局就是这样啦!你呢,不想就这样结束,我很清楚呢!嘿、额呵呵,向我许愿,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啦!毕竟,我可是——”
“你啊。”
发出“咯咯咯咯”的嘲笑声,白色的魔女恶意的眯起异色的双眼,轻快无比,轻松无比,娇俏道:“无论想重复几次,都没问题呢!我,希望与绝望的魔女·安娜莉卡特娅,绝对让你如愿以偿~~~”
“你就带着希望,经历无数的绝望吧!我的痛苦,你一定要尝个遍啊,无忧无虑的小笨蛋哟~即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呵、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最后、最后,呵哈哈,你也会放弃一切,化作我吧。”
“我相当的,期待那一天呐!”
白色的少女弯下腰,带着恶质的微笑,眯眼去看安纳斯的表情。
白色的少年给她的,只是一个鄙夷的、冷讽的、高傲的眼神:“我才不是你,懦夫。”
“谁都可能,我不会绝望。”
“我会找到他,和他一起。”
“所以——”也勾起嘴角,对她,展现出冷冷的、充满了讥讽的微笑,“别白日做梦了,蠢女人。”
仿佛龙凤胎,安纳斯塔西亚和安娜莉卡特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别无二致的,讥嘲的笑着。
他笑她软弱,她笑他天真。
但是,他的希望,她曾经的希望,却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经历过无数绝望的世界后,她晋升希望与绝望的魔女,永远在希望与绝望的夹缝中,嘲笑着世人、打发着无聊。
那么,他呢?
她在终点,而他还在起点。
莎乐美说,爱的神秘比死亡的神秘更伟大。
她历经所有的死亡与新生,早已突破宇宙第二的神秘,唯独没有突破第一。
那么,他呢?
他能明白爱,抓住爱,守护爱吗?
这世间最伟大的神秘,他能否领悟?
看看他手中,他的黑色手机,再看看他脸上,不甘不屈、倔气傲然的表情,白色魔女的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
喜悦。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快来吧!
我的无聊,都靠你排解啦!
曾经的,那个绕着绝望走的我哟!你终究会懂的,希望只有与绝望同存,才能显现于世~
我期待着,你给我带来的下一盘棋局,安纳斯塔西亚——嘻,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啊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我真期待呐
安纳斯在踏上只属于自己的时空旅途前,去了莫悱家。
曾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地方,空无一人。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说父母去环球旅行了,恐怕,也不是真的。
他们,应该是被消去记忆了。毕竟莫悱在某方面的残忍远胜于自己,他做得出来。
被消去记忆,搬离了这里吧。再也没有一个名为莫悱的儿子,再也没有三个人曾经欢笑的家,再也没有父亲的唠叨与母亲的慈爱与儿子的沉静。
谁都不在了,只剩自己,徒徒追忆,那些无痕的过往。
安纳斯走过了莫悱家的每一个角落,手指触摸他和他的母亲曾经用过的菜刀,他和他的家人一起用过的碗筷,他和他看过的电视、喝过的茶杯、触摸过的一切。
坐在沙发上,拾起茶几上摆放着的厚黑皮的相册,像不久前带着捉弄的坏念头翻看它一样,翻开它,阅读它。
莫悱的岁月仿佛就在自己手指间流逝,看着他从小肥猪长成大肥猪,从阴沉的胖子变为沉稳的胖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本相册,不会再被加进新的照片了。莫悱的人生被生生砍断,被魔女,被祈月烬,被以为能救他、却加速他死亡的自己。
谁都有错,自己的错误最大。泪已流尽,接下来的只是挽回不可挽回的一切。
白魔女给莫悱的手机里安装了一个名为“轮转”的应用,只要点开应用图标,在万年历中输入时间,无论回到过去的哪一天,都可以。
安纳斯看向相册旁,那泛黄的报纸。
那是新华夏民国97年6月27日的报纸,报道了6月26日的海难事故。
想来,今天正是6月26日。莫悱的生日,他所说的,出高考成绩的日子。
安纳斯偷偷记过莫悱的准考证号,他用手机上网,查看了莫悱的分数,再瞧了一眼网上预估的,大中华联邦第一高校——国立江夏大学的最低分数线。
找的是最保守的、也就是估分最高的最低分数线,发现莫悱玄乎乎的,却是恰好踩线。
——哈,真是瞎猪碰上死耗子,碰着了也吃不成——他死啦。
但已有了决定。便起身,去找能让自己随身携带的、能当作他遗物的东西。
走过他家的每一寸,碰碰摸摸几乎所有的东西。
将他的家细致描摹,装进心灵房间的相框,摆在自己和母亲的家的相框旁。
空气静静流动,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他的气息。
就当做有了吧!神的呼吸化为风,你也坐地成佛,善哉善哉啦。
打开了每一个柜子,每一个抽屉,倒像是个摸索别人十七年人生的好奇小儿,只能借助死的物,去追忆他曾经鲜活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的音容与笑貌。
最后,找到的是,那个他在夜市里,耍手段与自己交换的,臭着个脸的猫头手机挂坠。
安纳斯当时是很鄙视莫悱瞧上个脏兮兮没人要的玩偶的眼光的。可是现在看那供关公般供在书架上的玩偶,已然洗好晾好、剪去线头、重新上色,变得到猫模猫样了。
虽说还板着个大脸盘,却透出了几分死倔死倔的可爱。
安纳斯打开书柜的玻璃门,拿出大脸猫玩偶的手机挂坠,扯过猫头上的红绳,穿进莫悱手机的挂坠专用孔,再牢牢系好。
关上书柜门,就是关上一段记忆,他走出书房。
他躺在莫悱的床上,想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与白色的飘窗,却又像什么都没映入眼中。
已经决定好了,要回到三年前。白魔女说过,由她来抹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所以不担心会发生自己对上自己的脸、瞠目结舌对上目瞪口呆的情况。
三年前,自己不知还在哪里漂泊。
两年前,遇见施哀央。
一年前,来到枫羽市。
一月前,和他相遇。
那么,回到三年前吧。那时他还是个阴沉的胖子,跟着父母坐游轮去下洋玩,结果遇上了暴风雨,船翻,他落海。
就去三年前,6月26日的下洋港,勉为其难的英雄救猪好了。
拿出手机,大脸猫的玩偶碰上自己的手,板着脸,却仍依偎。
设定好时间,等待着,预备在6月26日完结、6月27日开始的0:00,按下确认键。
躺在他的床上,将手机置于心口,闭上眼睛,等待启程时分的到来。
和自己拥有同样的脸的白魔女曾说,自己终会放弃而绝望而化为她——
放他妈的狗屁。老子可是安纳斯塔西亚,字典里一有“放弃”就干脆丢进火堆、重新再写一本的牛人。
不会绝望,不会松开手,不管前方有多少个轮回,不管要经历多少个陌生的世界,自己,一定要找到他,抓住他的手,再不放开。
——蠢猪。
——死肥猪。
——笨蛋猪仔。
我呢,比起什么“我爱你”,最喜欢的话只是一句,所以你也记好了。
我决不、决不、决不放弃。
——温斯顿丘吉尔,于牛津大学的演讲,1948。
Salome’s Destination; true end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百合情节,小心食用!!!
、Soul ∞魔女们的棋盘
带着山羊头面具的高等恶魔纷纷向她鞠躬行礼,白色的魔女自带一派优哉游哉的表情,走过下仆齐齐排开的迎宾道,露出标志性的冷讽笑意。
没有什么能阻拦她,也没有什么敢。
因为播撒希望而受人尊敬与爱戴的她,想看的其实不是人们心怀希望、在泪光中灼灼生亮的脸,而是,人们从希望堕入绝望时崩溃疯狂、错乱颠傻的表情。
因为生生剜出人们心中的希望、代之以绝望的恶种,她被人们深深畏惧与憎恶着。
不过,渺小人类的悲欢喜乐、聚散离合又与她何干呢。
希望与绝望的魔女,安娜莉卡特娅,只是想排遣永无尽头的无聊罢了。
棋子有给她乐子的价值,她就笑着拾起、摆弄摆弄;一旦她觉得无趣了,就随手丢掉,再不看第二眼。
她晋升为魔女的后的资历相比很多魔女,短暂得仿若一眨眼。
可她现在,已是魔女元老院的座上客,不仅被冠以“大安娜莉卡特娅卿”的尊号,更被大魔女们大加赞赏;她年纪轻轻就被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