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禁欲少年的自我拯救史-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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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半年；柏原杉的胸口疼痛又发作了几次；最后还是草摩慊人拍板拉来了不破尚，柏原杉心里纵然有些不愿意，可惜那会儿他昏迷着；就算有意见也没法发表。

可是不破尚却和草摩慊人死缠烂打的风格不同。柏原杉自醒来时便没有看到他的脸，等到几天后他想查一下不破尚的消息时；才听说他去北欧旅游了。整个半年之中；不破尚都保持着同样的状态；打电话给他也不是不接，只是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根本没有依靠着诅咒和柏原杉在一起的意图。前一秒中还在爱尔兰，下一刻便飞到了法国，柏原杉只有在娱乐新闻中，才能看到有关不破尚消息的只言片语。

他也不是不回日本，只是柏原杉很少遇见他而已。

除了他之外，另外一个人就是真田弦一郎。

正如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道理，纵是在精英云集的东京大学，真田也获得了相当高的知名度，这学期甚至当选了一年级学部的学生会长。柏原杉时常在校园内的各种活动中看到他的身影，依然的隽秀挺拔，却不再是那个让柏原杉只是看着，便会忍不住勾唇微笑的少年。

纵然在校园中的偶尔遇见，柏原杉也只当他是陌生人。

就算看到他眼中遍布的血丝和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子，柏原杉也懒得去理会了。在真田弦一郎的天平向着别人倾斜的那一刻，柏原杉心中的天平自然也会倒向别的地方。

“去图书馆？”

柏原杉慢慢抬起头，面前闭着双眼的少年依然清秀，却多了一丝成熟男人的韵味，然而气质仍在，便是那种让人只看一眼，也会觉得心动的温柔。

只是可惜了，他属于立海大网球部。

所以柏原杉只是微微一笑，轻道了一声“嗯”。

“柏原。”

柏原杉停下脚步，默默看着他。

“真田生病了。”

柏原杉表情不变，只是略带疑惑的看着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在乎么？”

柏原杉扯出一个算不上微笑的笑容：“我在乎做什么，他生病了和我有关系么？真田君一直是网球界的优秀选手，就算生病了，也比普通人扛得住。再说，柳君难道你不该找真田君的父母或者你们网球部的好朋友，来找我这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莫不是真田君已经病入膏肓，柳君遇到每个认识的人都要通告一声？”

柳低低的叹息一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柏原杉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其实他今天根本不该说这么多话……能说这么多，他心里怨尤仍在。

这是根本不该为了那个人再产生的情绪。

柏原杉转身，用两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请转告真田君，如果不是病得要死掉的症状，以后都不需要跟我说。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去看他的。”

“为什么？”

柏原杉抬眸冷笑：“我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每天都看着手机，重复几百遍，便是一个短信都能满足我。”

“可是现在的我，厌恶这种感觉，也不想再等待了。”　

柏原杉慢慢的走在小径上，步履却逐渐沉重。柳静静的凝视着他的背影，终是叹了一口气，没入来往的人潮之中。

一转眼，又是半月。

大学一年级的课程几乎是整个大学生涯中最多的，除了为了本专业的专业课做准备之外，还有一些与本专业关系不大的必修课程。他抱着厚厚的一摞书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天气有些冷，他禁不住搓了搓手。

却被拦住了去路。

立海大前任网球部长大人风度依旧，明明是普通的冬衣，却没有丝毫臃肿的感觉。额头上依旧绑着一条绿色的吸汗带，立在寒风中，只一会儿，便吸引了多数女孩子的目光。

不用猜，柏原杉便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他把书交给隔壁寝室的同学，自己则空着手站到了幸村面前。

柏原杉依稀记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他和幸村精市还是网球部内互相配合的部长和助理，可是现在，却彷如敌人一般。

幸村的面容带着忧色。

“柏原君。”

柏原杉只是抬眸看着他，沉默。

“弦一郎他，状况非常不好。”幸村默默看着他，低声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么？”

“我知道你记恨我，也记恨他一心维护我。可是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开学之前的那个假期，真田收到了一组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幸村继续道：“他怕你和他的事情被公之于众，才刻意疏远了你。是我劝他这么做的，他一直想看你，却一直忍着。”

柏原杉仍然沉默。

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真田在他身边这么久，却不懂得，他从来不是担心这种事情的人么？

“我知道你心里也很怨恨。”幸村神色不变，“可是真田他真的很不好，这段时间一直昏迷着，他一直想见你。”

“连在梦中，他都叫着你的名字。”

柏原杉蓦然顿住，静静看向幸村。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幸村低低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误，弦一郎他，已经不太肯理我了。”

知晓照片信息的时候，幸村确实有些窃喜。他对真田的劝告绝对不能说没有私心……在他看来，真田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柏原杉磨平了他的棱角，让他顾虑太多，也让他变得太多。他以为，可以借着这件事情让两个人分开，却没想到，居然让真田变成了这个样子。

印象中一直是网球部最大后盾的副部长变得颓废不堪，而他们数年的友情，也岌岌可危。

真田住院后，幸村一直在问自己，这么做真的对么？

可是现在……他望着湛蓝的天空，也觉得某一片区域，正被阴影覆盖着。

柏原杉回到了宿舍。

拨开了草摩慊人的电话号码。

“帮你查人？”草摩慊人冷笑着，“你要去和你的情郎和好，来找我做什么？”

已经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柏原杉细细解释了一番，便挂断了电话。

他打算，去医院里看看那个人。

他讨厌真田擅自做决定，可是他也明白，真田就是这样的人。

更让他心中难过的是，真田还是不相信自己。他愿意和幸村说，却不愿意透露给自己一丝一毫。他宁愿看着自己为难，也要让自己相信他已经不爱自己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达成了真田弦一郎的心愿，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为什么要装成那个样子躺在病床上？

柏原杉慢慢靠近病床上的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是你要我离开的么？不是你不要我的么？那现在装成对我深情要死要活的样子做什么呢？告诉你，真田弦一郎，我不在乎。”

“是你，让我想通的。”柏原杉的声音愈发低沉，“这世界多美好，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呢？尤其是我发现离开你之后，我的生活也没有那么难过，我就更加不用在意你了，所以，你早点醒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按你的剧本来表演，我配合你，怎么样？”　

柏原杉语调很轻，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他低声叙述的时候，床上的人，眼角湿了一片。

“别走。”

床上的人伸出手，死死的拽住柏原杉的手臂。

柏原杉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想要挣脱的心思，终是放了下来。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仔细的看这个人。真的瘦了很多，原先就不算圆润的脸颊瘪了下去，手臂上隐隐约约都能看到青筋。嘴唇也是干裂的，几乎可以看到白色的皮。

可是他却仍然只是死死拽住柏原杉的手臂，口中喃喃的说着：“别走。”一声又一声，仿佛成了习惯。

柏原杉死死咬住唇，立海大最骄傲的副部长，居然会为了他变成这个样子么？

真田说着说着，仍然不见柏原杉又任何反应，他的泪，蓦地涌了出来。

柏原杉平静的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心软？”

真田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终是没有成功。

“没有，是我错了。”

两个人明明靠的那么近，真田却有一种他们相隔很远很远的感觉，唯有他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他才能够感觉到他真的在身边。心中却不可抑制的涌上悔意……真田很清楚，就算说开了能重新在一起，隔阂却终是产生了。

就像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一般，纵是拔掉了，连着肉的地方，也是钻心的疼。

“我一直以为，你会相信我的。”平复了情绪，柏原杉默默开口说道。

“你以为那是为我好，可是我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我希望我的爱人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我，不会离开我。不会……那么长时间不给我一个信息。”柏原杉苦笑着，“我以为我的要求不高，可是，毕竟还是有些高啊！”

那种酸涩的、疼痛的感觉，他一点都不想回忆起。

所以，为了避免心痛，他宁愿选择放弃和忘记。不拉扯、不相识、不回头，是他思量了很久的想法。

可是，这个人却又不愿意了。

“我只是达成了你的心愿而已，真田。”

柏原杉看着他，低低说道。

“所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真田拽着他手臂的手更加用力，身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眼泪濡湿了柏原杉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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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谅

柏原杉仍是走出了医院；他记得真田暗淡的脸色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做。

迈着步子；走在医院门口；太阳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一会儿，却走进了那条阴暗的巷道，也是在这里；真田自以为是要离开自己。自己的爱人啊……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他以为的对自己好的事情，自己真的会接受么？

反而会受伤吧！

鞋带松开；柏原杉弯下腰；缓缓系上鞋带。记忆却在这一刻浮了上来，病床上的那个人，也是在同样的地点，弯下腰，为自己系上松垮的鞋带，以一种最虔诚的姿态。

柏原杉至今记得他脸上的表情，和那个缠绵悱恻的吻。

他抬起头，看着那间病床所在的窗子，心中终是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还是自己最珍视的那个人呐！

半途接到了草摩慊人的电话，语气懒散，嘴巴很臭：“查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得罪了风间家的大小姐了？那女人可是上流圈子里的楷模，这两年虽然不在日本混，可是影响力也不小。”

草摩慊人轻轻敲着桌面：“不过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不用担心。”

“谢谢你。”

“相比较这件事，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一位。”草摩慊人讥讽的笑声在听筒内传得清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了，柏原杉，你可真够心软的。”

柏原杉心烦道：“要是不心软怎么会上你的船。”

柏原杉摊手望天。果然不出他所料，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伴随着重物掉落的声音，草摩慊人恼怒的声音几乎穿透了他的耳膜：

“柏原杉！！！”

柏原杉表示毫无压力，草摩慊人一天上演数十次的戏码，他的免疫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

挂断电话，柏原杉却在思考着草摩慊人在电话里说的内容。

风间琉璃吗？

自己和她的孽缘，真的可以编写一本厚厚的故事集了。

天气越来越凉，柏原杉窝在寝室里看书，其他三只都出去泡妹子了，柏原杉一个人闲的无聊，只好把之前看过的英文原著拿出来多翻几遍。就在他看的非常欢乐的时候，寝室里忽然窜出一个人，把柏原杉吓了一大跳。

然而，想要斥责的话，却在见到这个人的一瞬间说不出口了。

出去了半年多，不破尚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不仅是外形上，便是眼眸中，也透出一种寻常年轻人所没有的智慧。细细想了想，柏原杉便也释然了，不破尚是他们这一群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原先的他不成熟，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到了该成熟的时候了。

柏原杉对于不破尚的观感很复杂。

两人在医院里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柏原杉已经不讨厌不破尚了，可是后来他的疼痛发作，不破尚选择了救他，一个人却在国外躲得远远的，却让柏原杉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人都是这么贱。

死缠烂打的不喜欢，反倒是逃的远远的反而能勾起人的征服欲。

“你怎么来了？”柏原杉放下书，拉了一张椅子给他。

不破尚轻轻摸着胡茬：“来看看你。”

“这段时间出去，我想了很多事情。说起来是散心，不如说是整理一下心里的想法。”他的眸子蓦然变得晶亮，“我已经想清楚了，你是怎么想的？”

柏原杉有些畏惧那双眸子，结结巴巴道：“想，想什么？”

“想我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