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之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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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昏了炎阳的头脑，若不是师尊出手相救，炎阳可能会再次伤在东方祈手中。站在一旁，看着东方祈怀中小鸟依人般的萧卿云，炎阳恨不得上去戳他两剑，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要靠别人来为他挡剑！
就在炎阳考虑是否行动时，耳边传来师尊的惊呼。炎阳回头只见师尊双手捂着脸颊站在原地身体不住的瑟瑟发抖。
本想看看师尊是否受伤，哪知却被他一掌挥开。而就这一瞬间，炎阳察觉到师尊的情绪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了。
云华？师尊什么时候变成了云华？为何他会和东方祈那般熟络？
东方祈曾说过，他和师尊已经交过手，可是眼前这个和师尊一模一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师尊，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师尊。
炎阳很想问个明白，可是当他无意中看到萧卿云对东方祈出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向了东方祈，拼命地拉住他向下的身体。
“炎阳宫主，松手！”
松手！炎阳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不由一颤，他就这么想死？可是自己偏偏不让。
手指渐渐脱力，左手里的树苗也有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回头让他们来帮忙，却叫醒了还在失神的萧卿云……
看着东方祈下落的身体，右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心里没来由的踏实，仿佛这该是最终的归属。
崖底生还后，炎阳很是惊讶，可是更让炎阳惊讶却是师尊对东方祈的态度。凡事从不低头的师尊竟然对东方祈一脸恭敬。
那晚，东方祈出去后，炎阳一直很想问清楚，可是看到师尊一脸沉思，炎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阳儿，如果师尊不在了，你要替师尊继续遵守诺言，此生此世只忠于他一人。”
看着师尊温和的脸颊，炎阳心里一阵恐慌，不是没想过师尊离开，可是炎阳从来没想过师尊会以这种方式离开。看着师尊的身体一点点的消失，炎阳奋力的向师尊消失的方向跑去，可是也依然没能拉住师尊的一角衣角。
身体被拥入怀中，靠在东方祈的胸口，炎阳无助的哭泣着，双手揪着对方的衣襟，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
手心里被东方祈塞进一块东西，低头看了看，是师尊一直不曾离身的一块石头，师尊说那是仙灵石，那是很多年前，他很重要的一个人送给他的。
抬头看着东方祈，炎阳开口愣愣的叫着他的名字，直到自己慢慢再没力气开口发出声音……
重塑仙骨
轻揽着炎阳，两眼望着云华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暗叹一声。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了，可是没想到自以为够强的我却让云华再次为了我而牺牲。看着云华消失心里不是不难过，可是经过这漫长的岁月，我即便是心痛却也滴泪全无。
低头看着已经哭到无力的炎阳，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这无声的安慰提醒炎阳，此时他还靠在我怀里。
“炎阳宫主，节哀顺变。”
说着我将云华临死前放到我手里的石头递给了炎阳。握着那块黑漆漆的石子，炎阳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石头，口中喃喃的叫着师尊。
“东方祈，知道这块石头的来历吗？”
炎阳说着，吸了吸鼻子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
“这块石头是我师尊一直贴身带着的，我一时好奇曾经问师尊要过，可是师尊说什么也不肯给我。那时间我年幼不懂事，和师尊赌气不吃饭不练功。后来师尊拿我没办法，就把这石头给了我。可是拿到手中没几天我就厌了，随手就扔到了角落里。后来师尊知道后把我好一顿骂，那时候，我才知道这块石头对师尊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意义。”
“什么？”
我负手站在炎阳面前，看着一脸微笑，眼中却满是泪水的他一时间有些无措，只能僵硬着身体，扯着暗哑的嗓音接着他的话问道。
“唔，他说这块石头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送给他的，他活了那么多年，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只是这块石头他是不能不在意的。师尊说，等到我真正长大了会再次把这块仙灵石送给我，交给我保管。”
听到‘仙灵石’三个字，我不由一怔。
仙灵石乃我父君的贴身之物，从我出生开始，他就从未取下过。后来某天，我发现挂在父君腰间的仙灵石竟然不见了。我曾经开口问过他，他只是告诉我送人了。可是，送给谁却一直没告诉过我。原来父君竟然将仙灵石送给了云华，这我当真是没想到。
想想云华对父君的态度，我心中渐渐明了，原来云华一直爱慕着父君。我想若不是父君临走前将我托孤给他，或许云华早就去追随父君的脚步了，可惜父君最终还是负了云华。
思及至此，我不由暗骂云华太过痴傻，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有必要为他付出那么多吗？
“东方祈，你，知道这块石头？”
听着炎阳的话，我点了点头。伸手捏过他手里的石头轻轻地握在掌心里。
“这是我父君的东西，是当年我父君送给云华的。”
我的话让炎阳一时有些不解，遂开口问道“据我所知，师尊以前并未和神仙府有过丝毫交集，又何来你父亲送我师尊仙灵石之说。”
炎阳的话让我愣了愣，想到此时我的身份确实是不可能。可是我现在总不能告诉我，我不是东方祈，我只是一缕幽魂误入这具身体吧？
“关于这个问题，我以后会给你解释。眼下我们最重要的尽快离开这里，白涟和浅痕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话音刚落，对面炎阳看着我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我正想开口问他，没想到却被他抢了先。
“东方祈，你这么着急出去，不会就是为了他们俩个吧？”
炎阳的问题虽然有些奇怪，但我依旧如实点了点头。萧卿云是什么人炎阳应该比我更清楚。浅痕和白涟如今落在他的手里，无论怎样我是不能放手不管的。
只见炎阳脸色一变，身体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我忙伸手去扶他，却被他一掌推开，而后还狠狠的打了我一掌。
“你做什么？”
我一手捂着隐隐发痛的胸口，上前一步拉住炎阳的手腕把他拉到我身边。看着他一脸怒火的样子，我恨不得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
“做什么？你他妈的还问我做什么？我师尊为了你惨死，你居然问我做什么！”
炎阳的怒骂让我缄默了；无言望着还在一脸怒容的炎阳，我动了动嘴唇，犹豫了好久才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炎阳的表情有些惊讶，愣愣的站在我面前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炎阳，你见过白涟的真身，白涟的头发每一根代表了他的一丝精气，那天萧卿云割掉了白涟不少头发。以白涟的修为，失去了那么多精气他很可能会支撑不住，随时都有恢复成龙身的可能。若是被人看到他的真身，你可以想想后果。你若觉得我自私，我可恨，想为云华报仇，可以。只不过要等到我们出去解决好白涟的事，到时候你即便是提剑刺我一剑，我也不会还手。”
炎阳愣着并不开口，我见他的样子也不再想多说什么。转身准备走进山洞，然而胸口突然传来的一阵剧痛让我不由白了脸颊，脚下一个趔趄，我伸手扶住旁边的石壁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炎阳看到我的异状本想上前，可是看着我靠在石壁上捂着胸口喘息，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了握，硬是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的脚掌。淡淡扫了炎阳一眼，我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液，扶着石壁站好身体慢慢走进山洞。
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平摊放于两膝之上，引导着体内的了灵力开始修复刚刚受损的伤处。可是，就当灵力在我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后，我隐隐发觉有些不对。那些从云华身体散发出来的光粒逐步扩散在我的体内，慢慢溶于我的血液之中。
我原以为只要停止调息，那些光粒就不会再扩散，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灵力重归丹田后那些光粒，竟然以更快的速度在我体内溶解扩散。胸口的闷痛全消，可是从肋骨传来的剧痛让我不由一阵无力。
右手撑着地面，我捂着左边的肋骨不禁一阵闷哼。额头上因疼痛而留下的汗珠一滴滴落在我的手边。感觉越来越强烈的痛楚，我渐渐开始有些吃不消。扬身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我大口的喘息着，然后试图引导出刚刚重归丹田的灵力。可是它们像是和我作对一般就是不肯出来。
身体内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无法用灵力压制的我只能咬牙忍耐，那痛楚我想不亚于重塑仙骨。
炎阳慢慢走进山洞，看着躺在地上一脸苍白的我不禁吓了一跳。开口叫了我几声见我没有应答，脸色一变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从地上扶起。
炎阳的手碰触到我的皮肤，那刺骨一般的痛楚让我忍不住拂开他的手。
“别碰我！”
因疼痛而嘶哑的声音让炎阳不由一愣，以为我是再和他赌气的炎阳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对面靠着墙壁坐好。而我躺在地上闭着眼睛默默地忍受着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当我意识快要不清楚的时候，炎阳又忍不住折返回来。我感觉炎阳蹲在我身边叫了我几声，本想开口回答他的我，却是丝毫力气也没有了。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炎阳焦急的神情我又闭上了眼睛。
“不用管我，等下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听我这么说，炎阳更是着急了。双手抱着我的肩膀，眼神在我身上瞄了瞄，想到刚刚他打我的那一掌，犹豫一下伸手撕开了我胸前的衣襟。
胸口传来的凉意让我再次张开眼睛，抬头看向炎阳，此时的他正在盯着我的身体整个人已经愣了。看着他诧异的眼神，我艰难的低下头，看到正在发出月白色光芒的胸口和肋骨，我也不由得怔住了。
难道，云华的精魄真的在助我重塑仙骨？
重塑仙骨我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听茶仙老鬼说，重塑仙骨异常的痛苦，若是承受不住，或者是强行用灵力压制重塑仙骨是的痛楚，轻则肉身化为尘土，灵魂再次进入轮回。重则灵魂消散，此生再无重生的机会。想起刚刚自己试图将灵力从丹田内引导出来，不由的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东方祈，你这是怎么了？”
炎阳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胸口，我只觉一阵刺痛从皮肤表面像是一条带有利齿的小蛇一般钻进我的骨间。用力推开炎阳，在他再次靠近我时开口对他说道“不用管我，你帮不了我的。”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刚刚师尊有关？”
深呼吸一口气，我微微点了点头。此时炎阳已经慌了，整个人看着我还在泛着月白色的胸口眼睛微红，双手微颤想要伸手却不敢动作。见状，撑着他的手坐起身体，蹙眉尽量忽视身上的刺痛。
“东方祈，你做什么？”
摇了摇头，我抬起头看着炎阳开口问道“炎阳，你师尊临终前将你交给我，你有什么想法？若是你真的不愿意跟在我身边，你可以不必理会云华的话，尽管做你自己的喜欢的事，过自己的生活。”
炎阳坐在我面前，看着我后的石壁眼神深邃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直到我快要昏厥前炎阳才摇了摇头。
“我，我没有想过。”说着炎阳转头看向我，眼睛对着我的眼睛许久才开口说道“东方祈，既然师尊说了，我就会完成他的遗愿，此生都会效忠于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效忠’两个字的时候，炎阳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有些犹豫。
身体上疼痛在慢慢转移，腰腹那刀搅般的痛楚让我紧紧抓紧□的衣摆，手指恨不得抠进身体里将那股在我身体里作祟的痛楚从我身体内部抓出来狠狠地碾碎。
“唔，你，你不必勉强，以后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不能因为云华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未来钉死了。”
“你这是在嫌弃我吗？还是我炎阳不配做你东方祈的下属？”
炎阳的声音有些愤怒，脸色也有些苍白。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手骨已经被握的开始泛白，紧绷的身体犹如一把弓，只要轻轻的放开手里的弦，那绑缚在弓弦上的箭就会发出去。而那控制弓弦的手，好像应该就是此时的我。
身体有些胀痛，此时我的双手已经慢慢恢复了些力气，伸手扯了扯仿若绳索一般的衣服，我扶着石壁不顾坐在我面前的炎阳往外走去。
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往下落，心里那猫抓的那股骚动让我有些无措。感觉跟在身后一脸疑惑的炎阳我加快脚步走到河边，奋力跳入了河中。
在炎阳的惊呼中，我落入水中，清凉的河水紧紧包裹着全身。那冰凉舒适的感觉让我不由呻吟一声，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骚动也立时减轻了不少、
耳边响起‘噗通’一声，抬头看了看，只见炎阳正站在水中手脚不停得挣扎着。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由一愣。这人不会潜水下来做什么？
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