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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浅且歌(完结版)-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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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自言自语:“有一种人,踏着荆棘,不觉苦痛,有泪可落,却永不悲凉。世人皆以为我爱上一个不该的人,定然悲凄,可到底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有一天,你每笑一次,每哭一次,都是为了同一个人,那么,你便会知道,要怀着多大的侥幸,才能遇着他,爱着他,念着他……”

“回江南吧,我的轻烟。去我景园,娘亲那里。帮我照顾她。她会喜爱你和木木的。”他心疼地看着我。

我又应:“好啊好啊。”握着他的手,眼泪沉沉落下。

他又说:“轻烟,这么多年,你真的好吗。”

我说:“真的好。”

“那好。”他说。

初夏时光,木影满目繁华。

他已化作一棵树了。

这俗世里,再没有他了。

我去江南。景园外许多人守在门口,一个温儒的男子接过我怀中的木木,我便被另一人抱入怀里。她哽咽着说:“你来啦。”

我以为我已经没有泪,可是靠在那个单薄的肩膀上,泪又满面。

我夜夜梦见一棵树。梦里说着我来不及告诉他的话,既你要做一棵树,我便做一朵花也好,一株草也好,一把泥土也好。我们仍然相依,我就不会是空心的了。

到底,我还是成为这俗世里一般的女子,拥有着最庸俗的念想:愿妾久芳华,随侍君畔永朝夕。


   

番外2

  家人都叫我小白,就连呆呆木木乖乖巧巧的小晴儿也是,还有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双胞胎弟弟,更别论想娘亲和竹篱叔叔那样性格恶劣的人,恨不得全苏州城的人都知道我这名字。

娘娘曾经偷偷问我会不会怨她,因为她留下妹妹,将我送给现在的娘亲和阿娅。我点头,很认真很委屈地告诉她,我怨您竟不先给我起个名字再送。

小白小白小白。

怒,我叫景白!

我有一个白痴名字,还有一个奇怪的家。估计是家里风水不好的缘故,家里的人都是性格古怪。

最稀奇的应当是,我有三个娘。生我的娘娘,养我的娘亲和阿娅。

据说娘娘年轻的时候是江南最有名的才女,与爹爹有一段超级波折的故事,最后还是有赖娘亲才得以被成全。我当然很好奇,可是爹爹那个老古板总是不准我问。爹爹倒是很像别人家的爹爹,沉默稳重,但宠着娘娘总是没完没了不分轻重,也从来没有过要纳妾的心思。近些年,两个弟弟也长大了些,爹爹与娘娘闲下来便一起修书立说,那么枯燥的事情两个人却自得其乐。

只是,我知道娘娘的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她有时看着我就会发呆。每次我问,娘娘,你在想谁。她只摇头,说,不想了,以后再不想了。

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到过那个以后,她想要的那个,没有想念的以后。

有一次我忍不住跑去问娘亲,娘亲没有回答我,径自去了西院,几乎要与娘娘吵起来的样子。娘娘最后失了言词,哭得好像全世界崩塌,缩在娘亲单薄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没有见过那样的娘亲,吓得赶紧去找爹爹。

爹爹到了,却没有进屋。我同他一起站在门外,听到娘亲的声音:“小画眉,我们怎么可以想要忘记他们?死去的人,赖着我们的记忆、我们的怀念,才能继续活着。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想不通么。”话语中不再气恼,反而是无数的体谅与心疼。娘娘的名字是画媚,娘亲和竹篱叔叔亲昵起来都唤她小画眉。

娘娘小小声地道:“可是有的时候,我很想要见到他。”

“不准撒娇。”

“我哪里有。”

爹爹这才进了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拉过娘娘:“媚儿,快快帮我找书,你知道那本《立然杂记》在哪儿?”

后来我知道了娘娘心里那个人的名字。娘娘说我小时候是见过他的,且言哥哥。

也是轻烟嫂嫂的夫君,木木侄儿的爹爹。

轻烟嫂嫂与娘娘很能合得来,毕竟都曾是江南才女,心里藏着同样一个名字,又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轻烟嫂嫂擅医,景园里凡是有个头疼脑热都赖着她。就连下人也是。嫂嫂实在是很温柔的人,从来都是笑着的,双胞胎也喜爱她,每次惹了祸都会躲在她的院子里。虽然隔了辈分,但是她与娘亲和竹篱叔叔几个人都很亲密。像嫂嫂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有人不喜欢呢。

但是对那个传说是琴楼楼主的人,嫂嫂却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

我不明白娘亲她们为什么要把嫂嫂不喜欢的人留在景园。

是竹篱叔叔跟我说的:“你的嫂嫂,她可以对很多人好,对很多人笑,但是一旦有人越过了让她感觉安全的距离,她便要竖起刺来。”

我还是不很明白。但是那个痞得没脸没皮的楼主似乎是真的对嫂嫂很好,嫂嫂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后面有个跟屁虫的状况,而且,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她的笑像是会发光,像是有温度一样。

一家人背着嫂嫂把那人抓来,好些严苛得没有道理的试探,那人一一通过,最后,娘娘问他,你知道轻烟心里爱过别人么。

他点头。表情有些苦恼纠结,眼神却莫名坚定。他说,她爱着别人,她也爱我。

轮到娘娘的表情变得奇怪了。

竹篱叔叔妖孽地笑,谁又说,一个人一生心里只能爱一个人呢。爱又不是算数。

娘亲似乎也想通什么,与竹篱叔叔相似而笑,恶劣地问那个人,你说,轻烟是爱你多呢还是爱我们且言更多?

那人竟敢对娘亲翻白眼:“爱何时要论多少了?我们讲到爱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会说爱得很多或者很少么?”

“那你说,爱要论什么?”

“深浅。”

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爱不论多少,只论深浅。

娘亲后来说,其实很多问题都是不必有答案的。爱得多少或者深浅,又不能有水瓢尺子去量,又有什么必要问清楚呢。

我知道,娘亲很欣赏这个对她翻白眼的人。

景园里奇怪的事多的是,像这样婆婆帮媳妇找夫君的事还不算稀奇。

我甚至觉得我是景园里最正常的人,虽然娘娘嫌我粗俗,竹篱叔叔嫌我痴笨,娘亲又嫌我固执,就连小晴儿都嫌我无趣,双胞胎更是,有求于我时一口一个哥哥地灌蜜糖,其余时候都要爬我头上去。

16岁及冠的时候,我接下了景园的家主之位,青云叔叔也把青记的全部事务都交给我。我这才一点点地了解了一些事,那个人的事。

且绿哥哥通晓厨艺,我很怀疑有哪一样菜、哪一样甜点是他不会做的。可是他很少与人讲话,不出门便一定是在厨房,出门了也只是沉默地跟在娘亲或者阿娅身后。他对自己身边的所有事务都漠不关心,连衣服都是娘亲张罗好的。他只听娘亲和阿娅的话。那么奇怪的人,景园的几个小萝卜头却都喜爱他,不仅仅是因为他会做好吃的糕点。可是且绿哥哥很害怕小孩子。每次双胞胎在他身上爬上爬下,他不会拒绝,但身子僵硬得不得了。在街道上遇见冲撞的小孩子,都会提前远远地躲开。还曾经被小孩子吓晕过。

娘亲好像从来不要求且绿哥哥改掉那过于内敛沉默的性格。照理说,她不可能会任留且绿哥哥那样的。

且绿哥哥最爱的是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有时候他在树上一呆就是一整天。我曾经在树下看到过睡着了的且绿哥哥,他的表情,恬静温和得不像我所认识的看惯的他。看着他弯着嘴角的样子,我几乎想要把他摇醒,问问他梦里是怎生的光景。可以这样甜蜜。这样无忧。

性格古怪的且绿哥哥,心里藏着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知道。

青记的总部在京影,接下青记之后,每三个月我都去一趟京影。

我才见到了其他几位皇叔。

九皇叔是如同民间所传的那样的威严天子,嬉笑怒骂都让人猜不透。我下意识地抵抗同他亲近,有时候甚至过于无礼。终于有一次他苦笑地看着我,叹道:“你这孩子,是哪里来这样多戒心?”最后一句话说得太轻,我没有听全,似乎是说“他维护的人,我又怎会为难”。

我满心疑惑地去问娘亲,娘亲只是没有意味地笑,说:“是真的,他不会为难我们。”

这几年,家里人都很少呆在江南了,一年大半时间都是在外游历。竹篱叔叔的游记都写了厚厚的好几本了。只是初夏时,不管在哪里,娘亲都一定会回来。我问过原因,她笑嘻嘻地告诉我,是为了等一个人。

就是这个人的名字。谁都不敢提。我也不敢问。

所有人心照不宣。

每次看着娘在桃树下秋千上发呆的样子,我都有些气闷,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大家就是不肯面对不肯走出来?娘是这样,阿娅是这样,且绿叔叔是这样,就连竹篱叔叔也是……

可渐渐的,就习惯了。

去问了许多人。听说了很多他的故事。每个故事里,每个人口中的他,都是不一样的。

唯一相似的,是每个人说起他时的表情。因为怀念得太深而情不自禁柔软的表情。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好到所有人都念念不忘,讲起时又笑又哀伤。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那是怎么样一个人了吧……

我们都知道娘亲有一个百宝箱,很大很大,蒙着灰尘,一年复一年地沉默地立在娘亲房间最昏暗的角落里。

竹篱叔叔吓我们:“你们若是去翻那个箱子,娘亲会哭到眼睛瞎掉的。”

连双胞胎小恶魔也被唬得一愣一愣,我更是不敢打那个箱子的主意。

有一年,五月中旬的时候,娘亲突发奇想,吃饭的时候丢下手中的鸡腿,口齿模糊地嚷:“大家!我们去京影吧!”

我转过头便看到她的眼睛在发亮,其他人都在认真考虑的样子,我只好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去京影?”

她想也没想就答:“因为想去啊。”明显是敷衍我。

我还没多说,竹篱叔叔就应了:“京影好,我还没去过呢。”

他旁边的书晋叔叔向来听他的,也跟着点头。

就连娘娘也笑:“嗯,这时候京影天正好,不如江南闷热。”

我想不通:“可是到底是去做什么啊?”京影作为木影的京城,自然是繁华有加,可是没什么游玩的去处。

娘亲白我一眼:“我就想去了,臭小孩哪来那么多话。”

反正我就是个完全说不上话的家主。T T。

都是一些说风就是雨的人,吃完饭就开始张罗路上要带的东西,连马车都架上了。

那天晚上,娘亲找了把大斧头把她的百宝箱劈开了。

我很惊异地问:“娘亲,你的钥匙呢?”

她头也不回地答:“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我真是无语。看着她与竹篱叔叔饶有兴致地翻看箱子里的东西。两个人完全把我无视了。

竹篱叔叔问娘亲:“你怎么突然想把这些翻出来。”

“我带去。让小九给找个工匠给我裱好,以后收在听雪阁好了。我突然想去看看他们的听雪阁。”娘亲最爱装这种轻飘飘的语气。

“回京影,真的可以么?不会哭到眼睛都瞎吧。”竹篱叔叔取笑道。

“不要小看我。”

竹篱叔叔轻笑一声,摊开一张有些发黄的纸,肩膀撞了撞娘亲,说道:“嗳,女人,你有时候画功还真不错。”

我好奇地凑上去看——长这么大,我还真不知道娘亲也会画画。

画上是一个绝美的少年。月白衣裳,墨玉瞳眸,容貌精致漂亮得令人惊叹,青桐树下,轻灵得不似凡人。

娘亲继续翻箱子里的东西,似乎是一些书信,她漫不经心地答:“我也只会画且歌。”

我趁着他们无视我的时候,把其余的画也一一翻开来看,同样的人,不同的姿态,不同的场景,有些写着类似于“梦里君到,醒来天未央”的短简的注解。我看着忙忙碌碌的娘亲,心里想,这么多的画,是娘亲多少个未眠夜。

娘亲的心中,藏着的那个名字,如今是要放下了么。

第二日一大早,景园一大家子前前后后六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苏州城,一路往北。

我骑马行在车队最前面,听见竹篱叔叔清清亮亮的笛声,回过头去,阿娅驾着马车,娘亲靠着她懒洋洋地坐在旁边,腿挂在车边一晃一晃,双胞胎小恶魔都跟在她身边,学着也晃着小短腿。不一会儿,笛子的曲调变得欢快可爱,一个清亮的女声,夹杂着嫩嫩的童声,一起唱起了民谣。 

春日暖风熏人,车队的速度不知不觉就缓了下来。听着后面乱七八糟的歌声,我想,真是奇怪的一家。

我的家是很奇怪的家。每个人的心中,都藏匿着一段明媚的光景。属于大人们的那些故事,我未得参与。可是每一次,从一些细微处,瞥见故事模糊的影迹,瞥见故事里摇晃的人影,我都会觉得异常亲切,看着听着,眼就热了。每个人,不管对世界表现得如何恣意狂妄或者漫不经心,他们的心都因为住着一个人、藏着一个名字,而变得可以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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