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降临-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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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走到陶制的火盆之前,双膝跪下,将手中的纸钱放入火中焚烧,一边对火盆后面的女孩说了些什么,借着灵堂中明亮的电灯光线,许穆看到他的眼圈又是一红,而后眼泪熟练地流了下来。
女孩第一次有了反应。她收回望着虚空中的目光,看向了面前跪着的这个青年,动了动身体,上身微向前倾。
女孩身后的中年女人连忙说了句什么,女孩颇有气势地一挥手,制止了女人的话。她盯着青年,轻声说了一句话。青年眼神一柔,点了点头,伸手去揉女孩的头。女孩侧侧脸,抓住了青年的手,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
下一刻,女孩伸手端起还燃着红色暗火的陶盆一扬,将里面的纸钱灰烬扬了青年满头满身。青年吃惊之下缩回手去捂脸之时,女孩陡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双手端着陶盆,将其整个倒扣在了青年的头上!
灵堂中顿时大乱,女孩身后的那两个女人立刻将女孩拉在身后,更多的人则是一股脑冲到被滚烫的纸灰和陶盆扣了一头的青年身边,将其身边围得水泄不漏。
许穆看到女孩站在也围上去查看青年情况的两个中年女人后面,她背起双手,扬眉俯视跪在地上开始呻吟的青年,嘴角泛起冷笑。
一团混乱的喧闹中,十六岁的许穆听到她较普通女孩子都要低沉的声线,她一字一字地说:“人在做天在看,路以言,我的爸爸妈妈都在天上看着你,我路以灵在这里替他们祝你财运兴隆,步步高升,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说毕,名为路以灵的十五岁女孩仰头甩掉眼角的两颗泪珠,有力地一挥手,转身走出了依旧混乱不堪的灵堂。
那一挥手一转身,竟然有着斩尽一切的气势。
作者有话要说:嗯,所谓感情天然呆……
PS:我挺喜欢路以灵这个小姑娘的,所以她不会是炮灰女配或是反面女配什么的。
79章。路家葬礼
那是许穆第一次见识到女孩子也可以有如此的气势。他不再去看瓦下灵堂中乱糟糟的一团嗡鸣,他起身在屋顶疾走几步,跳下屋顶紧跟着路以灵离开。
当时正是深夜,但园林中的树上到处挂着柿子大小的白色灯笼,无数盏小灯笼点缀在黑夜里,光线很是柔和,并不刺眼,将小路照得一片朦朦胧胧,乍一眼看去几不似人间。
路以灵一面走,一面摘下头上长长的孝布,她身穿的是按照古礼的规格制做的白色粗麻布衣服,长袖深衣。路以灵用牙齿扯开本来戴着头上的孝布,她将衣服过长的下摆卷卷,撩起到腰间,用一根布带绑上,然后又把宽宽长长的袖子卷到胳臂上,用牙齿扯着布带紧紧扎住,露出两条白皙且颇能看出一点肌肉形状的手臂。
她足下穿着草编的鞋子啪嗒啪嗒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疾走,或是觉得鞋子不太舒服,她两脚互相一蹭,踩掉草鞋拦住后面的那根绳子,然后随便向左右一甩,甩掉了脚上的鞋。
路以灵奔跑了起来,黑色的齐耳短发在奔跑带起的风中飞扬着,刘海散乱地打在额头上。
许穆跟在路以灵身后踩上这条鹅卵石小路,走了两步之后,他弯腰用手指蹭蹭白色鹅卵石上暗色的圆点,然后看着手指上红色的液体愣了一下。
小灯笼柔和的白光中,这样的暗色圆点沿着鹅卵石小路一直延伸到远方。
许穆在一个小湖的旁边找到了路以灵。她正赤足坐在湖边,用手一下一下地撩着湖水。许穆站在她背后清了一下嗓子,想着自己该怎么打招呼。
“啊,是你!”路以灵一回头看到向她笑着挥手的许穆,立刻低声叫了出来。
“晚上好,路以灵。”许穆举手一礼:“我叫许穆。”
“我是路以灵——许穆?许驰许穆的那个许穆?许载叔叔的儿子许穆?”
“是的。”许穆很是有点惊讶地问:“你……听说过我?”
“听爸爸说过啦,他很推崇你的样子,说你是天才。”路以灵朝旁边挪动一下,在她坐着的石头上让出一块空间,说:“来坐吧。话说天才也就长成这个样子嘛,我还以为得是个美正太之类的呢。”
“呃……真抱歉让你失望了……”许穆有点小尴尬地揉揉鼻子。
“不不!那都是我私下的里YY啦,其实你现在这样子就很好,因为普通所以才让人比较想亲近嘛!”
路以灵那时候还是个名副其实不通世事的富家千金,虽然因为家教很好而没有养成什么骄人的气焰,但因为不常见到外人——尤其是同龄人,所以某种程度上不太会说话。
许穆这样粗线条的男孩子倒是不以为意,他的注意点在另外的地方,比如……“YY?那是什么?”
“意……”路以灵张口就要说“意|淫”,但她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生面前说出这个词,于是她换了一个说法:“意思就是我自己的想象啦,不要纠结这种小事啦!”
“想象?”
“因为许驰啊!我在爸爸那里看到过你哥哥许驰的照片,哇!真是好帅!”路以灵用手肘捅捅许穆,说:“你不觉得你哥那眼睛眉毛——对了,还有嘴唇,都长得相当漂……”
路以灵又把“长得相当漂亮,像个女孩子”这后半句话吞了回去,认为许驰长得相当漂亮是她真正的感觉,但她知道没有几个男生喜欢听别人夸自己长得漂亮的,所以路以灵换了一个形容,她冲许穆挑起大拇指,接着说:
“长得相当帅,相当爷们!——爷们这词是这么用的吧?”
许穆愣了一下,几秒种后,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爆笑了出来。
路以灵讪讪一笑,回身继续用手撩水,小声问:“啊?我用错了吗……”
“——不,没有……噗……”许穆艰难地忍住笑,说:“你刚刚是想说许驰长得很漂亮吧?像个女孩子吧?……噗哈哈……尽可以直说没关系,我不介意……噗……”
“啊?”
“真的,我不介意,我很高兴……噗……”
“啊?”
许穆使劲儿憋笑,上下翻找着自己的衣兜。
“你在找什么?”
“照相机……不行我得把你的评价录下来回去糗糗他……”许穆一顿乱翻,但他连空间里都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一直拽在手里的相机,只好遗憾地说:“真是糟糕,我好像把相机落到园子里了……唉,运气真差。”
路以灵不由得笑了,她偏头问:“你和你哥关系很好?”
“很好?”许穆瞪大了眼睛:“你从哪里看出我和许驰关系很好?我最讨厌那个白痴了!”此时许穆才刚刚十六岁,正是叛逆期最高峰的时期。别人的叛逆期都是针对父母的叛逆,偏偏许穆是针对许驰这个哥哥的叛逆,十六岁的许穆最讨厌听许驰的话,最喜欢在各个方面和许驰对着干,并且开始用“白痴”来代指许驰这个哥哥。
“我啊……真的蛮羡慕你们呢。”路以灵不和许穆争辩,她望着在湖边柳树上挂着的白色小灯笼照耀下泛着银白色光点的湖面,轻声说:“我……真希望……”
她的声音哽住了。
许久之后,她才轻声说:“原本我也正是在和爸爸妈妈怄气,你知道吗?我对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讨厌你!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然后……”
路以灵的声音再次哽住。
“他们告诉我说爸爸妈妈是在事故中……不管我怎么乞求,他们都不让我看一眼遗体,说是为了我好,我……”
“路以灵……”许穆看着无声地哭泣的小女孩,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地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手下稍微用力握住她的肩头。
片刻之后,许穆艰难地转移话题:“路以灵,你的手……是不是需要处理一下?”
他抓起路以灵的手,白色灯笼的光芒之下,许穆看到路以灵白皙纤细的手掌和手指上布满了半透明的水泡,有一些还在她撕开孝布扎起衣服下摆和衣袖的时候被磨破,流出血来。
路以灵在灵堂之中抓起纸钱灰烬尚未染完的陶盆那么一扬一扣,纵然是既解气又有气势,但滚烫的陶盆却也把她的双手烫得不轻。事实上,许穆都很难相信这个看上去就白嫩嫩娇滴滴的小女娃居然能忍住端起陶盆时双手被烫得钻心的痛,还硬是撑着把盆子扣在了叫做路以言的青年头上。他本以为路以灵稍微碰一下陶盆就会被烫得松手呢。
路以灵皱眉看看自己的手,她想了一下,问许穆:“你身上有没有带针?”
“针?”
“先把水泡挑破啊。”
“烫伤的话……把水泡挑破好吗?”
“我也不清楚,但平日脚上走出泡的时候不都是先挑破再上药的吗?——有针没有?”
针……许穆记得自己刚才乱翻照相机的时候在空间中瞟到了一个针线盒,于是他装作把手伸进衣兜里去找,手再拿出来时,掌心已经握住了一管装在小圆铁筒里的针。他从里面挑出一根稍微长粗一点的递给路以灵。
“许穆你……”路以灵瞠目结舌了片刻,说:“你居然真的在身上带针啊……”
“呃……”似乎男生在身上带针线的实在不多,而且也显得太女性化了,于是许穆匆忙扯了一个借口:“我家不是开武馆的嘛,我用它来练习……练习飞……针来着。”
“飞针?”路以灵诡异地盯着他。
“飞镖、飞刀、飞针,总之都算是暗器的一种,小说里不也有唐门和暴雨梨花针之类的武器吗?”
小说里还有使用针作为武器的角色呢……比如最有名的东方不败……路以灵暗地里吐槽。但她实在是和许穆不熟,所以硬是没敢当面说出来,只好诡异地抽着嘴角点头,还不忘夸上一句:
“飞针绝技真是厉害!许穆你果然多才多艺!太有霸气了!”
其实许穆家的武术压根没有什么飞针,他带着的针也只是普通的缝衣针而已,只是这针线盒大概可以算是许穆的黑历史,可怕的黑历史让他死都不想提起自己为什么会带着一盒针线。于是他忽略了路以灵有些奇怪的赞语,转而问:
“手上的水泡,你是自己挑还是我帮你?”
路以灵抿抿嘴,把双手递到许穆面前。
80 进化之路
当年那个小姑娘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啊……
许穆微微勾起了嘴角。
城东基地的大门就在眼前。
半年多的时间过去,城东基地的规模早已不仅仅局限于原本的监狱的那一小块地域。
现在的基地比原本扩大了一些,将监狱外的那栋七层写字楼包括了进去,未竣工的写字楼工地上剩下的建筑材料还给他们提供了盖起几排矮房的物资。新的基地墙外是一大片荒野,周围没有高层建筑,这就意味着丧尸们失去了像写字楼那样能够跳跃进基地的平台——说实话,为什么监狱所在的郊外会有人费心盖起一个七层写字楼,这实在是一个谜题。
据监狱中的看守说,写字楼是丧尸爆发的四五个月前盖起来的。先是有一群人拿着仪器在那块地皮上比划了半天,然后大楼以相当惊人的速度——或者说建造豆腐渣工程的速度迅速盖了起来。
参与建筑的人服饰统一,看起来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有人怀疑他们是军人,但这个怀疑没有被证实过。
按理说,监狱附近的这个范围内是不允许起高楼的。可惜已经没有典狱长之类决策层的高官能够给他们解释一下疑惑了。
未竣工的七层写字楼的稀奇之处远不止于此。
小城中最早被丧尸化的人就是写字楼中的建筑工人。
据目击者,几个监狱警卫的回忆,当时已经是傍晚,临近完全天黑的时候。写字楼那边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
“或许不是爆炸,听起来和爆米花炉子炸苞米——对,就是手摇的那种炉子,就和那个声音差不多。”
因为声音不大,所以也没人注意。建筑工地那边一向搞得神神秘秘的,不许人靠近。
但几个小时之后,工地里的工人们竟然排着整齐的队伍鱼贯而出!
大部队整齐地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去了,一个五人组的小分队来到监狱门口开始拍门。
监狱当然不会给这些建筑工人开门。在单方面的劝说和争执中,监狱方面发现了这些“建筑工人”的奇怪之处:他们动作僵硬,眼珠浑浊,并且能够把嘴巴一直撕裂到耳根,张成钝角!
击毙这些丧尸对于持枪的警卫来说并不困难。
据之后来这里避难的市民说,市内丧尸出现的时间没有比这更早的了。
或许丧尸病毒是由写字楼工地的建筑工人传播开去的,又或许不是——因为城市里一夜之间就变得遍地都是丧尸,而就后来的经验来看,活人转变成丧尸的时间至少需要一到两天。
总之这一场丧尸潮爆发的源头至今都没有找到。
曾经有一名警卫说他在工地发生爆炸的时候看到工地里飘着一团淡淡的白雾,但没有几个人把它放在心上。大晚上的,雾气这种东西很难分辨清楚,连目击者自己都不能确定他究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