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外钟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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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他们只是对于外国人有些好奇。”叶落棋看不下去朗尼这种带着戒备和敌视的眼神，出声解释道。
听见叶落棋的话，朗尼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目光中却闪过一丝……不高兴？“为什么？”
叶落棋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朗尼会反问，“呃，因为你长的好看。”这话倒不是假的，从昨天组团开始，朗尼的外貌就一直是同团人的话题，所以昨天的篝火晚会上才会有人过来搭讪，只是朗尼本人似乎对于这点没有自觉。
叶落棋的答案先是让朗尼一愣，然后似乎是有些困惑，最后幽幽的目光落在叶落棋的脸上，慢慢的，像第一次打招呼时一般，朗尼的脸逐渐从脸颊红到脖子。
噗，这老外也太害羞了吧，一句普通的称赞也能脸红成这样。叶落棋诧异又好笑的看着眼前撇开视线，只留下半面红晕给他看的人。
“朗尼这次来中国是做短途旅行的？”怕继续话题会让眼前这个红的不行的脑袋更加有充血的危险，叶落棋转开了话题。不过目光却流连的扫了扫朗尼仍旧红晕的侧面。
朗尼摇摇头，“老师说让我来中国，要住一段时间。”
叶落棋诧异的听到朗尼口中所说的老师，似乎这人看着不像个学生了吧——朗尼的样子看起来二十□的样子，应该是早已脱离了学校的年纪。“朗尼还是学生？”
朗尼还是摇头，“我没有上过学。”
这个答案就有些出乎叶落棋的意料之外了，似乎国外的教育体制比国内要完善吧，没有上过学这种说法，怎么听都让人诧异。“那朗尼的老师是？”
朗尼似乎对于叶落棋的这个问题有些疑惑，侧首看了看他，“老师就是老师。”
呃，好吧，或许他踩到人家的*了，不是说外国人都重视*么。叶落棋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正好，两人也走到了集合的大厅，发哥已经在了，他们俩是最后到达的。
发哥看见叶落棋出来，对他招招手，“小叶，我们要上车了。”
“好的。”叶落棋应了一声，回身对朗尼解释了一下今天的行程，中途借指路的动作，轻碰了一下朗尼的手背。果然，一切正常。那今早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叶落棋没有发现，他和朗尼轻触之后，本来静静听着他说话的朗尼突然愣怔了一下，深邃冷漠的目光直直落在了叶落棋身上，片刻后，那双漂亮的湖绿色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
、11异样情绪
这一天的行程主要是在山上，领教过朗尼前一天爬山的体力，叶落棋考虑着要不要和发哥打个商量，放慢点进度——因为朗尼似乎跟着发哥的速度在走，发哥慢了，他也就慢了吧。
上路的时候，朗尼仍旧背着他那个硕大的背包，包上有些尘土，衬着他新换上仍旧是洗褪了色的t恤看起来格外风尘仆仆，让他在一群出来游玩的团员中看起来份外的格格不入。
叶落棋的心思还挂在之前“看”到的那些诡异画面上，因此没有注意到朗尼一路上频繁瞥向他的目光，以及目光里欲言又止的意味。
白色的长褂，冰冷的金属台，还有许多像是监控数据的显示屏……叶落棋细细的回想着那几个画面中的细节，这突兀的画面不像梦境，醒来后就零零落落，除了主要的几个要点细节就变得模糊一片。它更像是一幅幅照片强制的塞进自己的脑海，从主体到各个细节，清晰的仿佛刻画在叶落棋的心中。
回忆了一遍种种的细节，叶落棋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些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某个生化实验室？朗尼在实验室工作？但是那画面的感觉告诉叶落棋，朗尼在其中的位置更像是……试验品？
带着这种不确定的猜测，叶落棋的目光转向侧前方的朗尼。此刻，这个在团队里看起来格外显眼的老外正握着背包的肩带，目光垂着地面闷不吭声的跟着发哥的脚步前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落棋竟然觉得朗尼踩在山路上的每个步子似乎有着相近的距离——一般人爬山，无论怎么注意总会下意识踩在方便稳定身体的路面，脚步的大小会根据路况而有所改变。但是朗尼的步子不一样，他似乎按着某种特定的频率踩着跨度相近的步子在爬山，并且脸不红气不喘。
叶落棋看出点味道，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那个身影。
大约是察觉到叶落棋的视线，朗尼突然回过头，湖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迅速的归于平寂。
那是一种没有情绪，没有波动的平淡寂静，最初他见到朗尼时眼中的那种眼神。后来，和朗尼几日的相处以来，他看到的更多是这个金发男人略带尴尬的羞涩以及目光中偶尔闪过的一丝戒备，几乎让他忘记了最初看见这个人时，他目光中那种似乎要吞噬掉所有情绪的寂静。
这么想着的叶落棋心中蓦然一悸。
张了张口，叶落棋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来不及发出声音，身后就传来几声惊叫。
走在最前面的发哥第一个返身，叶落棋愣了愣，才注意到朗尼也停了步子看着他。心头一惊，出事了。但是对着朗尼直直的视线，叶落棋心头突然之间袭上一种感觉，似乎如果他不动，朗尼也不会去管其他人发生任何状况的感觉。很古怪，却没有任何意外。
叶落棋顿了顿，最后还是转过身。
“下去看看。”叶落棋丢下这句话，跟上发哥的步子。
叫声传来的地方并不远，走进几步就能清楚的听见内容，似乎是在让前面的人停下来帮忙。
叶落棋赶了几步，拐过一个游人脚踩出来勉强作为阶梯的小径，从遮了视线的石头上转过去，就看见之前叽叽喳喳抱团打闹的美发屋的工作人员围在一处栏杆边，其中一部分人焦急的唤着后面的人帮忙。
原来，是美发屋里的一个美发师似乎想要讨好其中一个小姑娘，自告奉勇爬出栏杆去采外面崖边的一丛花，结果不小心脚下打滑，危险之际堪堪握住了修缮栏杆时戳在外面的一截木头，才变成这样的一场意外状况。眼下，那些美发屋的其他团员都死命的揪着那人的手想把他拉上来，但是因为那个位置落脚点小，上不去几个人，一个人的力量又太小，只堪堪抓着人不让他继续往下滑。
发哥一见眼前的样子，赶紧把围在一边帮不上忙的人赶开，急吼吼让几个男声抱住拉人那位的腰，才算止住了下滑的势头，不过似乎还没办法把人拖上来。
这个旅行团里除去美发屋的几个年轻人，剩下的男性就是那几个退休老人以及朗尼这只外国籍壮年劳力和叶落棋——美发屋的几个小年轻个个穿着修身衬衫勒着纤细的腰肢。一看就不属于能被信任救人的那种。就是瘦高瘦高的叶落棋也看着比他们靠谱一些。
发哥当机立断转向叶落棋，“小叶，你和博亚先生说说让他帮个忙？”发哥也看出来了，朗尼虽然跟着叶落棋走了回来但是靠在石头边冷淡淡看热闹的眼神，一点都不像要帮忙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言语不通——就算言语不通，看到人命关天都该知道要救人啊。不过怎么看朗尼的身板儿都是比较靠谱可靠的，所以发哥才对着叶落棋这么说。
叶落棋点点头，带团途中发生意外，对于发哥和自己还有旅行社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自然要帮忙的。本来叶落棋想自己上，但他刚刚上前一步，身后本来安静站在一边的朗尼却突然跨了过来，一伸手就拉住了还滑在外头的那个美发师。
叶落棋愣了愣，退开一步给朗尼让出位置，然后就在他和身边其他围观者吃惊的目光中，看着朗尼单手慢慢把人从崖边危险的地方拖了回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被救上来的人惊魂未定，美发屋的人都围在他身边照顾，美发屋那位被叫做“君姐”的老板娘倒是走到朗尼边上道谢，简单的几句“thank you”显然也不用叶落棋做翻译。
发哥松了口气，面带微笑拍拍叶落棋，“小叶，好好谢谢人家。”然后就往那围成一团的人群走过去。既然脱险了，那就该算算擅自脱队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账了——发哥脾气豪爽，做事细致，出发前就耳提面命让大家注意安全，不要随便脱队，崖边更是要保持距离。这些人倒好，当耳边风就算了，还爬出去，这不是找死么！
整个团队都因为这个意外获救显得闹哄哄的，一部分人围着被救的人，一部分人则围着朗尼，表示善意的感谢的，也有表示对他单手救人佩服的……可惜，除了简单的“thank you”“good”语言不通……
这会儿才有人想起朗尼的翻译叶落棋，可惜他远远的站在后面，并没有上前帮忙翻译。因为叶落棋注意到朗尼从救人开始，嘴角就僵硬的抿着，尤其是眼下被人围着的朗尼，面色冷峻，眼中满是戒备，目光游移着似乎寻找什么。
直到对上叶落棋，那平寂的眼中才闪过一丝类似求助的情绪……
叶落棋愣了一下。那求助的目光之外，竟然还有一丝惧怕。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和心头涌上来的异样情绪让叶落棋怔住了，什么时候他对朗尼的情绪解读这么明确了？而朗尼，又在惧怕什么？
、12围观起哄
因为之前的意外，发哥放慢了速度走到最后，希望能看着一点这些有些活泼过头的年轻人。连带的朗尼的放慢了步子，走在离发哥不远的地方。
幸而接下来的行程已经不长了，没什么意外的一团人爬上了山顶——和许多国内的名山配古刹一般，这个不算大不算小的风景区顶上也有一座寺庙，供奉的是保佑风调雨顺的四大天王。
叶落棋小时候跟着爷爷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虽然不很迷信神佛，却和大多数年纪稍长的国人一般对寺庙和神佛都带着一定的敬畏，过庙稍稍拜拜还是要的。
不过眼下因为他还是朗尼的翻译身份，因此他还是转头先问了朗尼要不要进去，毕竟国外多是信奉基督天主的，不一定愿意拜中国的神佛。
朗尼就在叶落棋两步开外，听见他的询问点了点头，当先迈了进去，并且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对方真的知道这个进庙的规矩——朗尼自然而然的进了左侧门迈了左腿跨门槛而过。
叶落棋挑了挑眉，又看看边上乱走的其他人，甚至还有踩着门槛进门的人瞬间有种错乱的感觉。
“朗尼了解过中国的寺庙？”很多年轻人并不清楚进庙的一些规矩，自己也是在小时候被爷爷带着去烧香的时候特地教过的，所以长大以后才会在进庙时自然而然的注意着一些，倒没想过朗尼这样一个连基本的中文都听不懂的外国人还知道这些。
朗尼沉默了一下，随后才轻轻的说了一句，“老师曾是东亚文化的研究学者。”
这是叶落棋第二次听见朗尼口中提到老师，让他意外的是这个老师竟然是研究东亚文化的，毕竟这方面的研究人员对中文多少都会有所了解，但身为学生的朗尼竟然对于中文一点都不晓得，真不知道朗尼跟着他的老师学的是什么，他老师翻译后的资料么？不过，最让叶落棋在意的是朗尼每一次提起他的老师时带着的那些若有似无的怀念和些微的伤痛。他的老师是不在了吧，想来这个“老师”对于朗尼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
“要进去拜拜吗？”叶落棋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这个人的眉眼之间太过寂寞，让叶落棋总感觉有一种他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的错觉，总之不想让那些微的伤痛再染上这个人的眉间，或许已经不能再重了吧。
叶落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心中多余的臆想，只是止不住自己心中对于这样的朗尼牵动出一丝淡淡的牵挂。
边上的朗尼点点头，滑过叶落棋的视线里有着幽光闪过，随后愣怔了一下，目光中一抹柔和滑过，随即归于沉静，安静的跟在叶落棋身后走进正殿去拜拜。
正殿里供奉着四大天王，面朝四面，因此每个方向都只有一个天王，他们进来的那面朝南，因此先拜的南方持国天，然后依次是西方广目天，北方多闻天，最后才是东方的持国天。
叶落棋拜佛只为表达对祖先文化的敬畏，并不是向神佛乞求什么，因此只是简单的三拜而已，一边的朗尼也一直安静的跟着他拜了一圈。
中间叶落棋会在往下一个天王走的时候和朗尼大致介绍一下这些佛像所代表的神话人物和故事由来。虽然曾经在那个寂静无人的地方听过老师念这些相关的文献给他听过，朗尼却仍旧安静的再听叶落棋说了一遍，神情专注的像一个虔诚渴望的孩子。
叶落棋因为走在同侧，目光逡巡着天王的神像，并没有注意到朗尼的神色，不过边上本来对外表出色金发老外就有所关注的同团其他人却看见了，尤其是那几个发型屋的年轻小姑娘，更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轻声的谈论什么，偶尔会有目光带着某种意味落在朗尼和叶落棋身上。
在迟钝的人被看多了也会有所察觉，更遑论叶落棋本来就不是个太迟钝的人。侧身看了看其他人，在接触到躲闪的目光后，重新回过来，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