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君三千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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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屎尿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地方去,你们难道就没有罪恶感么?”
他义正言辞地说,对面俩人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谁跟你说显思哥去西北了?”苏语哲问,“这一拨实验组上个礼拜就走了,跟他没关系。”
袁显奕一呆,“那他去哪了?”
“他最近办专业手续得回山东交接,你不会不知道吧?”任少昂这句话出口,夫妻俩一块儿用各种鄙视的目光盯着对面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的袁大夫。
就您这样,还当人男朋友,您在搞乐么?
袁显奕严肃认真地接受了他们郑重的鄙视,而后突然心情舒畅埋头大吃。
因为最近两年已经没有直接带兵,行政任务也基本都已经交待完毕,袁显思回到军区要交接的事项正经说起来并不多。但是涉及到细节的部分相当琐碎,他从北京过去时候的身体状况又不是特别好,就这么一直维持着稍微有点发烧的状况从师团跑到军区又跑回来,脑子里带着三分晕眩把事物都交接完毕,匆匆忙忙赶回北京。
下飞机的时候正是中午,北京初冬正午的阳光灿烂得有几分耀眼。他从机舱里走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在打晃,看见来接机的任少昂跟袁显奕赶忙打起精神拎着小箱子跟他们上车,一路杀回家。
苏语哲还在导师那边干活,任少昂不能久留,在楼下道了别匆匆离去。
袁显奕帮他拎着箱子往屋里走,进门之前扭扭捏捏不肯掏钥匙。袁显思此时已经难受疲累到极点,没有耐心跟他折腾这种事情,径直推门进去,结果还没走进客厅就被面前出现的惨烈状况打击得恨不能立刻死过去。
震灾现场,他从前在袁显奕那套房子里看见是什么样,体现在他这套房子里的就是什么样。
还原度真高啊……
“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他一共才走了五天吧,地球怎么都变样了。
袁显奕拎着箱子站在门口,“我搬过来了,就这么回事。”
之前袁显思就跟他说过搬过来一起住的事情,还曾经相当切入重点地拿“不用掏房租、三餐免费、保洁小时工免费”的优待诱惑他。那时候他还有那么点恐惧跟顾虑,吊着一口拿乔的劲儿不肯点头。结果俩人一亲热过,他看个天气预报的功夫就改了主意。
入秋了,天有些冷了呢,不如明天搬过来吧。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袁显思站在客厅入口处觉得脑子一阵一阵发晕,“你要搬过来好歹也整理一下,用不着把你那边的东西原样平移过来吧?”
袁显奕摆出一副很是心疼的表情,“我要是会整理,就不用请小时工了。”
他说这句话,比谁都理直气壮,让人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袁显思认命叹气,一挥手让他沙发上老实坐着,卷起袖子开始收捡桌上地下以及各个角落里的各种零七八碎。他本来就一直发烧烧了几天,回家又是这种待遇,心情难免差起来。
袁显奕却没心没肺完全没发现这状况,心安理得窝在沙发上看着他哥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穿上围裙拿着各种清扫工具进进出出的模样看起来倒有几分贤妻的味道。他托着下巴想,原来林凡跟他一起住的时候都没说这么贤惠过,苏语哲跟任少昂面前顶多也就是乖巧几分,看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科学家架势就知道家务必然任少昂全包,这么比较起来天底下最好的也就是他哥哥了。
他挠着想想任少昂对着苏语哲一口一个媳妇儿的事情下巴心里发痒,眼神跟着袁显思从客厅转到厨房又转到卫生间再转进卧室,终于在袁显思抱着一团待洗的衣物出来顺便扔给他一张外卖单子让他点菜的时候没能抑制住,捏着快递菜单开口就是:“媳妇儿,咱吃点什么呀?”
袁显思抱着那团衣服眼看就要开洗衣机,听见这句立马回头。
“你叫我什么?”
他心情差,本身表情又惯常严肃,这么一扭头看在袁显奕眼里已经有几分恐怖。
袁大夫缩了缩脖子,赶紧改口:“哥。”
“什么?”
“……哥。”
“再说一遍。”
袁显奕缩脖端腔偷偷瞄着他那表情阴沉的脸,突然想起之前情事时候袁显思要求他改口叫名字的事情来,于是全身发毛,硬着头皮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叫出来:“……显思?”
“嗯。饭菜你看着点吧,别管我,我现在没胃口吃。”
这一改口终于换得袁显思满意,交待下这些事情就转身把衣服丢进洗衣机。
不多久注水声和马达运转的声音就交替响起来,整间屋子都逸散起洗衣液和柔顺剂的香味。
外卖送过来的菜色清淡简单,收拾屋子到中途的袁显思来来回回拒绝了袁显奕让他过去吃饭的邀请无数次,最终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站在茶几边弯下身张开嘴。
袁显奕用汤匙盛了饭菜送进他嘴里,配合默契动作流畅,仿佛同样的搭配已经进行过许多年。
第三十二章
阳台里的衣服晾得满满,几乎完全挡住了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真不知道是袁显奕大夫这几天就换了这么多身衣服还是干脆把他没洗过的衣服也一口气脏着就搬过来,抑或是他洗过跟没洗过的衣服干脆就长一个样……他到底怎么活下来的呢?
袁显思一回头就看见袁显奕坐在沙发里打瞌睡,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应该是昨天轮完大夜班还没来得及补眠就跑到机场去接机,这会儿困劲上来了就倚在那一下接一下点头打盹,疲倦得不行的样子。
“洗把脸到床上睡去。”袁显思推着他肩膀。
打盹睡得迷迷糊糊的袁大夫被推了几下才正经醒过来,站起身踩着拖鞋就往卧室晃,被袁显思拎着衣领揪到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才被扔到床铺上躺成一滩。
“昨天晚上跟了急诊三台手术,累死我了……”抱着棉被把脑袋往枕头底下塞,袁显奕不知道是在自己抱怨还是跟他哥诉苦,总之这一句话之后就再没动静,趴在枕头底下睡熟。
袁显思脱了衣服贴着他躺下,身边有个人的体温就好像在心底铺了一层安全网,积累数日的疲倦乏力就在一瞬间席卷而来,身体重得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随着躺下的动作深陷进床铺里就再也不想起来。可是偏偏天不从人愿,他都还没来得及睡熟,就被袁显奕又是摸脑门又是听胸口地搅和到醒过来。
“你还让不让我活了?”他张开眼,语气不太好。
从外地累得要死赶回来也就罢了,回家来等着他的还是满屋子的家务,好不容易能躺下睡会儿还得被人折腾来折腾去,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袁显奕没戴眼镜,眯着眼睛也是困意十足的模样,晃晃悠悠跨过他下床去找东西,“你发烧了。”他本还以为袁显思是旅途太辛苦,所以脸色不好,只消休息一夜就没事,哪知道袁显思的身体一靠上来才发觉明显虚浮上升的体温。
他回山东之前就被自己折腾的得够惨的了,这会儿还发烧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给他腋下插上体温表,袁显奕戴上听诊器把听诊头捂热了往袁显思衣服里塞,贴着左胸肋骨侧缘。
“我没事,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睡一觉就好了。”这么大架势检查有点夸张了。
袁显奕翻着眼睛看他,“别说话。”
袁显思躺在床上全身脱力,有几分意外地看着挂上听诊器就仿佛变了个人的袁显奕,任由他怎么折腾。
平常不管怎么看都是软绵绵,连走路都晃晃悠悠的人一拿起专业器具来就干脆变了个人,那严肃认真的表情之前大概只有袁显奕挨打那次曾经出现过。这么想了想,袁显思觉得有几分惋惜——这人总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想要看他靠谱时候的模样大概只有在医院里了吧。
“你烧多久了?”听完心肺音袁显奕就把体温表拿出来读数,不到三十八度的体温虽然不算高,但是毕竟已经超出正常范围了。袁显思平常又总是一副身体强健几年不生病的模样,越是这种人就越容易被个感冒发烧拉肚子之类的撂倒。
“四五天吧……我也不知道。”他那天一大早爬起来就觉得不舒服,之后拎着行李回军区,在飞机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大概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有点低烧了。
听见“四五天”这回答袁显奕的表情明显扭曲起来。
“拉肚子么?有没有吐过?有没有便血?”这时间太尴尬,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之前苏语哲□过敏弄得上吐下泻差点被迫住院的事情来。虽说过敏这事儿不是普遍存在,但是见过一个例子,就难免要习惯性往这方面联想一下。
袁显思摇头,他除了有点发烧有点累以外没别的症状。
“你给我找片退烧药,我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退烧药哪能随便吃,你还有呼吸道感染,一会儿我上班的时候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别烧成肺炎了。”
“你能让我安静在家里躺会儿吗,我这都快累死了,你就别把我往医院折腾了……”袁显思之前住院的几次都没留下过什么好印象,到现在对住院这俩字简直深恶痛疾,死也不愿意去医院。
“可是你总得查查是什么问题,是药三分毒,哪能随便吃。”袁显奕嘟嘟囔囔地念叨,对于讳疾忌医这档子事情又不能跟他哥说得太明显,于是想尽办法曲线救国,“要不你今晚先在家休息,我给你采一管血拿去化验,要真有事明天咱们就去医院,好吧?”
这个时候只要能让他安安稳稳在家睡觉,别说抽他一管血,就算抽半斤袁显思都没什么意见。
他刚点头,就看袁显奕转身去翻他刚搬过来那些勉强算是比较整齐的医疗器具,不怎么大的箱子里东西居然超乎寻常的齐全,从各种容器到一次性注射器酒精灯橡皮管一应俱全,摊在地上足能摊成俩大男人并排躺下的面积。
袁显思看着他把东西摊出来,觉得自己太阳穴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你能不把他们都摊开么。”
“摊开好找啊。”袁显奕往外分拣着东西,消毒液酒精之类七七八八的拣出来许多瓶。
“敢情你摊完了不用你收拾是吧?”一想到袁大夫那会糟践屋子但是不会收拾的本事,袁显思直接就把摊在地上的东西转化成劳动量,隐约觉得腰酸背痛起来。
“那……那我一会儿再收好。”袁显奕缩着脖子,把东西搬到床边小凳子上算是临时弄了个采血台,让袁显思把胳膊伸出来,“可能有点疼,这活儿在医院都是护士干,我技术不好。”
“没事。”袁显思心说,你在首都混了这么多年,技术再不靠谱也比军区临时抽调的卫生兵靠谱。在军区还有各种危急时刻贫困灾区挨多了卫生兵跟纳鞋底一样的针,袁显奕这一针下去对他来说就跟蚊子咬了一口没什么区别,不疼不痒。
静脉采血的速度倒是很快。
眼睛盯着注射器上的刻度看,袁显奕就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医生拎着耳朵或者捏着手指往外挤血。他体质不好血压低血粘度却不低,验血常规那六七滴血足足要挤十来分钟,抽次血几乎能要他半条命。于是看见抽血格外顺利的人,他就想磨牙嫉妒一下。
暗红色的液体线没过刻度线,他动作流畅地松橡皮管按药棉拔针头。那么一点血推进血样试管里勉强能盖满一个底,袁显奕摸了个记号签出来签好自己的大名往试管上一贴,就把那小小的管子塞进个便携盒里,看看表转身去穿衣服。
“那棉花你得摁一会儿,不然还得出血。我回来之前先别洗澡,药也别乱吃,晚点林凡交了班我让他给你送晚饭跟药过来,明早要是还没退烧就别忙着去上班,不行我给你插个床位住两天院……”袁显奕一边穿衣服一边七零八碎地交待许多,恨不能让袁显思就此再也不下床,就等着别人伺候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袁显思乱七八糟地应着,突然问他:“你现在穿衣服干吗去?你不睡觉了?”
“我把血样送过去,再晚检验科下班了,赶不上林凡交班之前出结果。”不等袁显思再问,袁显奕套上外衣拎着钥匙就飞奔出门,“我直接上班晚上不回来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只剩下袁显思躺在床上对着摊了一地的医疗器械还有各种试剂。
被勒令卧床休养的正在发烧的病人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满地收拾东西,大量看起来相当脆弱的玻璃制品又不能一股脑儿塞起来,只能一件一件慢慢收拣出来码放到之前那个戴着厚厚防震层和密封条的金属箱子里。
到底是谁说一会儿会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来着?
袁显思想,指望袁显奕靠谱,还是下辈子吧。
林凡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袁显思睡到中途饿醒了才自己煮了两个鸡蛋填肚子,这次被敲门声弄醒,又隐约觉得饥肠辘辘,而且林凡拎过来的热汤面实在很能勾人食欲,他勉强打起精神招呼林凡两句,就捧着一次性的饭盒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
温热的食物入腹,他整个人都好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