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养成教程-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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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是考试前一周假的前一晚。
欧海亚看着张宁脖子上他咬出来的一个一个深红色的印子,恶狠狠的问:“还是要考?”
张宁闭着的眼睁开,性~事中得不到好好的对待,他从来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乐趣过。
“海亚,我不会再有一年的机会,这个考试只是个仪式,我上学只能走到这里了,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一年,我得回院里了。”
欧海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没想到他没说分手,竟然让这个小瘸子抢了先!
一个耳光抽过去。
看着张宁被打偏过去的脸:“你想都别想!”
张宁怎么也想不到,欧海亚还小他一岁,怎么就会有那么恶劣的手段。
在考试的当天,就在考场前面把人强行拉走,捆在床上,不堪入止的照片以及张宁□的照片全部拍下来,一张一张给张宁过目。
边看边问:“怎么样,你有没有决定?”
考试两天,关了两天,捆了两天。
张宁往后的许多年里都常常在这个噩梦里惊醒。
梦到妈妈听到他考试落榜的失望眼神,梦到欧海亚求他父亲让他再学一年。
梦到他这种连试都不敢去考的留级生在别人眼中的不堪。
以及,后面的路。
之前十七年的路,都是在地狱门前徘徊而已,从那一天开始,他才真的是踏入了地狱之门。
番外-雅·塞1
塞萨赫最初遇见雅凯时,他连姓氏也没有。
他是一个妓女的私生子。
八岁的塞萨赫趴在筒子楼最里面的窗台上看外面那块小草坪。
大清早就有人过来布置,到现在,已经初具了餐会的样子。
贫平区专门有这样的人,带着小孩子穿得干干净净的站在笑的很清爽的这个少年身边,接受采访,表达感激。
然后合影、然后在草地上有一个自助的餐会。
明天,这里的一切就会恢复原来。
还是那样破败且颓废
这不过又是富人过来的一次表演而已。
花一些钱、再捐些东西,就可以换到在这里拍照的一个背景,电视里那些漂亮的新闻,都是这么来的。
十七岁的雅凯真的是去做秀的,他是父亲的独子,父亲的政治活动他就要配合。
自幼就生长在这样的地方,就像是贫平区里的贫民习惯出去拣些旧家电回来用一样,他也习惯了政治上的做秀。
雅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装裤。
本来简单的颜色,但他长的像母亲,天生的金发碧眼,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显得暗淡。
塞萨赫没去参加谄媚的活动,但他母亲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家里最后一块面包前一天晚上已经进了肚子,所以,去自助餐那里吃点东西是一定的。
顺利的话,再拿一些,把明天和后天的也存上。
很快,自助餐会开始了。
尽管有大批的工作人员维护,但这里的人难得见到这么丰盛的东西,终究是有点乱的。
塞萨赫别看很小,但他狠起来是不要命的,所以这一片十几岁的孩子都怕他,年纪小小已经有老大的样子了,所以他没参加慈善活动,过来吃东西也有人帮着掩护。
说起来雅凯和其它来作秀的政客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录像机收起来了,记者也走得差不多了,但他仍然和开始时一样,和煦的笑着,和贫民一起吃着东西。
他看起来很高雅,却不清高,很好接近,旁边不一会就有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大胆的过去和他说话。
他像是也不觉得烦,蹲在那里一边和她们聊天一边给烧烤刷酱汁,熟了以后递给旁边的女士们,仿佛眼前的不是贫民窟的麻雀而是真正需要绅士风度来呵护的贵族小姐一样。
塞萨赫站在糕点桌边,大热的天他特意穿了件外套,小饼干小蛋糕一类好带的全部塞到外套口袋里去。
他并不挑嘴,现在去抢肉吃一会儿其它的可能就没有了,所以为了过几天不挨饿,现在尽量装做没有闻到那些不停飘到鼻端的肉香还是很有必要的。
装满了以后才开始吃,拣香肠这一类的肉食,尽管没有空气中的烤肉味道香,但也算是解馋且顶饿了。
衣服里面都是吃的,不太好弯腰了,所以只得尽量站得很直。
“要不要尝尝我烤的肉呢?”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塞萨赫一顿。
噎住了!
他还有理智,弯腰衣服里的食物就全碎了,渣渣沫沫掉出来更丢人,索性翻着白眼硬顶着,心里想着,快滚开,大爷要喝水!
还不快滚开!
然后,一杯果汁就送到他嘴边。
下意识的就着对方的手喝下去,才发现他是葡萄酒。
他不了解酒,但这样的餐会他来过许多次了,也知道这个味道和以往那些用来敷衍的不同,一回头,才看到递给他酒的人。
金发碧眼,笑眯眯的,一手拿着空的酒杯一手拿一个托盘:“看你需要饮料,可是身边只有这个,虽然你是小孩子,但这个酒度数不算高,喝一点也没事吧。”
塞萨赫头脑突然一热,也说不清是酒劲还是这个让他一瞬间移不开眼的人。
“糟了,你真的喝多了!”雅凯看到塞萨赫晒得深麦色的皮肤突然浮上了一层红扑扑的颜色,抱歉的笑了。
塞萨赫突然觉得很没面子,一把夺过对方手里装肉的托盘,凶狠的吃了起来!
“那么好吃吗?”
塞萨赫看到雅凯伸出手来,从他盘子上拿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那是真正很随意的态度,没有嫌弃的意思,也没有什么作戏的表情。
这时塞萨赫才注意到,原来他自己也是用手抓着吃的!
雅凯,只不过是学他而已。
于是又使了半天劲才把噎在喉咙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正在这里,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声枪响!
紧拉着就是又几声连续的响!
刹那间的安静之后,不远处的一个人倒了下去,这才算惊醒了所有人,众人疯了一样的四散逃窜,一下子全乱了!
他那时不知自己是不是饿疯了!这个时候竟然想着,应该去把那些烤肉全都收回起来,也够吃好几天了!
然后塞萨赫听到他身边人的那些随从大喊:“保护主人!”
再然后,随着一声枪响,他被人扑倒在地上。
谁这么讨厌!
塞萨赫嘴唇磕在草地上,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随即想:妈的,衣服里的饼干,全他妈碎了!
然后,一股热流从他脸上缓缓流过。
番外-雅·塞2(完)
后来两人谁也说不明白到底是雅凯扑倒了塞萨赫救了他一命,还是塞萨赫拼掉半命小命把雅凯拖回家躲起来救了他一命。
雅凯醒来时身上像火烧一样的疼,晕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孩子抿着唇拿块湿毛巾正在往他额头上盖。
“是你救了我?”
雅凯挣扎着要起来,这才发现,他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是肩上挨了一枪,现在腹部可能也受了伤。
“和你一起的人全死了,那群人已经在这一片搜了两次,现在还没走,你是要去送死吗?”
贫平区里的人不知死了多少,但雅凯带来的所有随从和保镖,一个也没剩下。
塞萨赫正在和自己生闷气,他这样的环境,早早的血就冷了,学会明哲保身,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竟然能拖着一个比他高快要两个头的人回家来。
这是自找麻烦,也许,是自寻死路也说不定。
雅凯本来发烧得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就白了。
眼里闪出狠戾和塞萨赫看不明白的复杂神色来,随即对方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就算没了最开始的和煦,也已经平静下来。
塞萨心想:你看,给这些人做保镖做亲信,穿上了西装住进了别墅,可是你死了,对方也只是闭闭眼,就可以把你忘在身后了。
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明知道应该自己逃命的,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把人弄回来,到底为什么呢?
这么想着,下手就狠了一点,戳了下雅凯肩上那个血窟窿,子弹穿过肩胛,包严实了,血止住一些。
“……”雅凯一声咬咬唇,“不在的人里面也有你的朋友吧……对不起。”
塞萨赫沉默了一会儿,“你肚子上还在流血,可我这里没有止血药。”
雅凯的腹部被塞萨赫用床单勒住,但里面火烧似的疼。
解开一看,血肉模糊。
做了个深呼吸,雅凯苍白的唇间竟然挤出一丝有些安抚的笑容来。
“没事,子弹还在里面,取出来就会好一些。”
没想到他看起来一个温柔公子的模样,倒是——咳!倒是真下得去手。
知道现在不能出去,竟然拿着一把刀自己去把腹部的子弹往外挖。
雅凯虽然知道应该怎么急救,但他自己也没经历过,手段不佳是正常的。
本来糊在一起的伤口被这么一挖,再加上自己低着头一挤,血一下就又出来了。
塞萨赫侧过头去看窗外,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别挖了,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行,现在出去,咱们都活不成,”雅凯声音很轻,但咬着牙说的笃定,“和我说说话吧——我——叫雅凯?佐伊——你呢?”
塞萨赫一想,这人就算是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这么礼节周全,竟然是先报自己名的,下意识的一回头才发现。
对方低着头用一把刀在挖肚子,肚子上一直在出血,竟然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流滴在地上形成一小汪。
一头黄金色的头发,现在几乎被汗全部打湿了,狼狈的贴在脑袋上,白皙的额角,青筋爆起来,却一声呻~吟也没有。
“——我”塞萨赫不知怎么也跟着对方使劲,“我叫塞萨赫。
想了想又小声加上:“我是妓~女的儿子,现在她又找了个男人走了,我——没有姓。”
说完这一句,就看到对方虚脱似的直直躺在床上。
“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姓氏没什么重要,只要你想,无论你姓什么,你都会成为那个姓氏的荣耀。”雅凯小声说,沾满血的手摊开,里面赫然是一颗子弹。“没有消炎药就帮我用盐水洗一下吧,包扎也交给你了,”雅凯虚弱的笑了下,“实在没力气了,想睡一会儿。”
塞萨赫没见过这么血腥的人,抖着手上去包扎,想想不对,真的去冲了盐水给雅凯冲了下伤口,看着对方薄薄的眼皮闭着,手却死死攥着,额角上的青筋又爆了起来,直到包扎好了,对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半夜时雅凯全身像烧着了一样烫,塞萨赫看看窗外,又在房间里走了很多圈,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烧的晕过去的人用力摇醒。
“清醒一会儿,我送你回家或是去医院,你这样会死的。”
“……”雅凯皱了半天眉,缓缓睁开眼,烧得碧色的眼蒙上了一层水雾似的,却清醒且清冷。
“我自己走。”
雅凯其实是不想拖累一个小孩子。
塞萨赫其实很奇怪自己的反应,他本该庆幸自己远离这个危险,可当时却实在做不到让那个人跌跌撞撞的出去送死。
“——”塞萨赫抿着唇,拉着对方的胳膊放在自己单薄的肩上,扶着人缓慢的走了出去。
生命危险什么的,好像真的就放下了。
两人到底没能逃脱,狼狈的坐在地上。
看着眼前一双黑色的皮鞋。
雅凯湿漉漉的头发被对方抓起来。
“你要我的命,说一声就好,搭上这么多人做什么呢。”塞萨赫听到雅凯叹着气低声说,气息弱的要命。
“……”那男人冷酷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
“你想说你没想要我的命吗?”雅凯虚弱的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拳,“这颗子弹,是你枪的订制吧!我自己挖出来的,用你给我讲过的常识。”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俯□,抱起雅凯,转头就走。
“这孩子是个偶然,别伤害他——”
雅凯低低的声音传到塞萨赫耳朵里,后面就听不清了。
头上顶着的枪撤了下去。
命保住了,人却开始没有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人攥了心脏一把。
这种为了保命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野孩子,竟然推掉了后来佐伊家送来的钱,也拒绝了让他进入佐伊家生活的邀请。
救过他的命又有什么用?
塞萨赫想:他连亲自来一趟都嫌麻烦。
钱是一种侮辱,去他家生活——做下人吗?
姓氏没什么重要,只要你想,无论你姓什么,你都会成为那个姓氏的荣耀。
他想起雅凯说的话,不知为什么,那人狼狈汗湿的脸,他怎么晃头也忘不掉。
要成为荣耀,是吗?
他是个拖油瓶,母亲和一个男人走了,不会再回来这个消息还是听别人说的。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他终于离开了一直生活的那个地方。
那个可以遮风避雨有一些小喽罗的地方。
他想要成为荣耀,而不是一个被钱感谢的贫民,也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看门狗。
就这样。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
雅凯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人过来看他,他住院两个月,等出院了再来找他时,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