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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离策 作者:慕时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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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最最可恶的,既决意要帮他那混账老爹干些不清不楚的事,为何又不把所有的证据都消灭清楚?不然何至于弄到如厮田地,不管到最后保住保不住苏家的其他人,横竖他苏少衍……自己是决不会送出去的!

他抿了抿唇,轻手轻脚的把食盒放在几案边的空了许久的冰裂白瓷瓶旁,听常顺说,苏少衍最近没事也会盯着那瓶子看上一阵。他知道这人在看什么,只可惜这种季节如何也是开不出素心雪里花的。

也可能,实在是自己那日那句话说的太伤人了。

在这人的床头独坐了一阵,刻意的不燃蜡,就这么借着从雕着金莲水草的窗格投进的暗淡光线看着这人的脸,究竟是哪里好呢?

虽然白,但到底还是没血色了些,疏朗的眉浅浅蹙着,是分明故意的惹人怜惜吧?他轻哼了声,指尖忍不住的还是在这眉头描了描,柔软的触感,总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描上第二遍,黑夜里,最惹眼的还要数左眼下的一颗黛色泪痣,连朱砂都点不出的风情,尽凝在了这一笔的真实上。

曾经,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听过这样一个传说,说泪痣是燃烧的间隙,是因着前世的爱人抱着往生的身体哭泣,泪水落在那人脸上形成的印记,为的便是在三生之后,认出那一世的彼此。

这些话,换做从前的自己,是断然不屑的。但现在……他苦笑了笑,指尖已滑落到那紧闭的水色唇间,实话说,这唇形虽生的精致,但大概永远都只会看似很有道理的说着风凉话罢?

真是怪事。

明明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是吗?

但为什么就是这样放不下呢?就是在梦里,都会闻到那种的淡淡的药苦,如一幕深秋的微雨,搅人心神不宁。再无法自欺欺人,实在属于这人的一切都是自己最最喜欢。所以在初见的第一眼,才会变得那样混账的想去欺负他。

想一想,便是年少的自己也同样可恶至极。这个人大抵怎么也不会明白,那个时候说的那句骗子,实在不过是只因自己找不到更合适的能以搪塞的措辞。

“咳——”一声不经意的咳嗽,无意识的,睡梦中的苏少衍竟将自己的手指含住。全然未做准备的,最脆弱的神经就这样被湖水一般的温柔紧密包裹,沿着背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闪电似的直冲颅顶而来,顿时全身皆为之一僵。

不敢多想的,他慌措的抽出了手指。

越是珍贵,越要敬而远之,因为害怕几时就会失去。这句话他非是不清楚的,故作从容的立身到另一边,面上即刻抹去了那分慌乱,幸好再看看睡梦中的苏少衍也并未因此醒来,他跳动的心这堪冷静下来,如此轻易的就被拨动心弦,这个人果然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劫数。

他轻吁了口气,小心隐在暗处再又对着苏少衍的睡颜盯看了一会儿,这才悄悄退出了房间。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另一个地方,也有一个人,正为着他的少衍费尽心力。

_

来到北烨的沈殊白花了好些功夫才打听到花冷琛的新住处,叫什么……哦对,——「盛月斋」,那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相好是步月行的闷骚劲儿,还真是:

不酸则已,一酸惊人。

九月的雍州比大燮的垣翰郡凉上不少,初先置备的衣物显然不如何够,但这天若披件狐狸裘又太过张扬了些,沈殊白揉了圈太阳穴,想这客栈横竖距那「盛月斋」尚不算太远,也就窝在雇来的双人小轿里打会儿小盹便到了的事,细下掂量还是罢了,谁让他沈殊白在这种方面向来就是个能不亏待自己就不亏待自己的主。

见面礼是一早准备好的名花——徊僼豹兰。在大燮,徊僼豹兰素有国花之称,其不单数量稀少,更是极其罕见的名贵中药。毕竟有步月行这么个贤内助,花冷琛必不会稀罕何等的矜贵吃食,再者金啊银的又不是从来他能看上眼,送这么一盆具备各种卖点的兰花,实在是寓意无限啊寓意无限。

想到这,睡梦里头的沈殊白都几乎能笑醒,他按了按胸口,当然还有一样最关键的东西……是能让花冷琛决计无从拒绝自己。

他沈殊白就是如此,不输开头,也不输结尾,至于说中间的,谁又真正在意呢?反正他沈殊白是会不在意。

抱着这样的心态气定神闲的敲开盛月斋的门,前来开门的是步月行。许是自己多心,自从这人和花冷琛好了之后,对自己似乎就多了一种隐隐的刻薄,细了想,搞不好觉得指不定哪天自己就会把他的花冷琛抢去了也未可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没有苏少衍,这种事发生的可能也不比兔子大冬天的自行裸奔大多少。再说了,谁如他一般天生就有恋长的倾向啊。

“你怎么来了?”上下扫了自己一眼,表情虽如是从前,语调却难掩几分的不悦,步月行撇撇嘴,目光又看向他手中捧着的细心包好的徊僼豹兰。

“居然采了株这么敷衍的路边野花,也怪不得小冷一直说你品位低下!”

路边野花,路边野花……

品位低下,品位低下……

这疏离古怪的气氛,这个人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师父吗?

沈殊白抽了抽唇角,忍住了下意识扶额的动作,一敛心神正要开腔,迎面忽听一声熟悉的嗓音:

“月行,是……”目光在自己脸上瞬了瞬,花冷琛看着他,张开的嘴忙又合上换做一副故作泰然的客套,“我还当是哪个,原来是殊白啊,来,进屋坐。”

明明是那样相似的眼,明明在见第一眼时就觉得亲近,可怎么就一直没发现呢?沈殊白没移开他的眼,喉头一滑,再出声,音里居然难得的带了些颤:

“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086章

一声大哥,注定了要揭开多少年苦心经营的情分。有些事,原是想一路瞒下去的,起码能在距离来临之前默默的亲近,于他们这样生来便是皇亲贵胄的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惯了他最得意的弟子将身边的兄弟一一铲尽,看清了和他一奶同胞的弟弟誓和亲兄弟周旋到底的决心,不是谁都有机会肩负上这样的命运,剑指血亲的痛心,该是在那个他将自己手中的剑指向同门师兄弟的时候就应停止的。

可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他于世仅存的珍视。

纵然是这个乱世下的手足情深,纵然是这片星图里的渐行渐远。

当然,以花冷琛的老油条水准必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沈殊白已确切掌握了自己和他关系的证据。然而,同样继承了沈复严谨特质的沈殊白一早料到这点,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一绢剪裁方正规整的千早,绛红的底色,白鹤的纹形,分明是南疆最尊贵的巫女才可在衣料上选用的图案。

随同着映入花冷琛桃花目的,是千早背面的竖排文字,俊秀而不失洒脱的字体,是沉眠眸底最遥远的思念。

——她说,你的这双眼睛,真是一模一样。

——她说,叫朝醉,朝歌夜弦的朝,醉生梦死的醉。

世上独此一份的朝醉配方,谁能想到?谁又能不为之低头认输?

殊白,少衍之于你,也未必有这份心计,而这,想必也是你能在父亲那么多儿子中最为看重的原因罢。

“大哥,请一定替我救出少衍。”

接过千早,沈殊白的话同时响在耳边。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偷天换日的计划,谁人知正在这间不为人知的斋室中悄悄进行。

_

苏少衍醒时第一眼便看见了几案边的食盒,青花瓷的方盒,中间是朵寒梅的形状。打开一瞧,方见着几十粒色泽馋人澄黄的杏脯,他实在清楚这段日子以来,那人定是在他平素的食材中加了些能致使人周身体力不济的药物,他冷笑笑,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要装的一副受之如饴。

都已被封了几处大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的他就是想走出这间鸾照阁都没那个气力了不是吗?

从来从来,那个人的爱便是如此,不择手段,也无所不用其极。

而现在,连最后的那丝爱意也不剩了。

不过是占有,不过是像条狗一样绑在身边,就算他已无兴趣,就算他已弃之薄履。

真是……没有一点意思啊。

百无聊赖的盯着那盒杏脯看了看,又不知是那常顺几时送来的,自己的胃口,大概从被他强绑过来的第一天,就注定好不了了罢?

其实,自己也绝非是那种没有爱就活不下去的人,只不过,怕是任谁在经历了如此打击后都会有那么些些的萎靡不振,不过是被所爱的人背叛了,曾经曾经,少年时代的自己就那样坚定的说过不攀这个人什么的不是么?

又何必像个没出息的女人一般?

哭泣,无非是变相的承认自己的无能。

他将盒盖重新盖回,女人在害喜时往往爱吃些酸,难道现在连他常顺常大总管也因此分到些所以拿来可怜自己的吗?只因自己在那时帮了他那落难的兄弟一把?

早知如此,不如是不帮的。

他苏少衍,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可怜,他不过是运气不好而已,不过是付出那么多打了水漂而已。

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个男人,应该再苦再难都不低头的。可为什么,想到这鼻尖还是忍不住的先红了起来,小时候,父亲找大佛寺的高僧替自己测命,说眼下这一颗泪痣,足够自己辗转半生。

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还是被说对了。

他不信运,也不信命,他只信他自己,也许,曾经还那般谨慎的信过那个人。

早知道,不如不……

可惜是不可能的,那个人,只是手段恶劣一点,只是控制欲强一点,只是……但究竟是为自己拼过命的,小时候为自己打架,再大一点为自己挡刀,还有那次在山崖差一点……

怎么能都是假的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可他为什么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认不清人呢?从前是大哥苏淮远,现在又是那个人,那些他最相信的人,都骗他。

一个两个都骗他。

“少衍。”出神间,他突然听见一声极熟悉的叫唤,再回身,见着一小厮模样的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只是身量高挑,外加生一双的桃花眼。

“师……”他心中一沉,忙点了点头。

“殊白。”花冷琛在他手心写下了两字,即便四里无人,这人的谨慎还是一分不少,“带你走,”他接着写,笔锋停顿处,苏少衍的眉头随即就蹙了起来。

这个时候,那个人想必还在朝堂,但……

“诈死。”花冷琛些微停顿,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掐丝珐琅的小扁瓶,许是药名太过复杂,花冷琛只是写了个涅字便没有再继续,又抬睫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他的心意。

要离开他么,以这样决绝的方式?

恨,不是不恨的,可终是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做如此的抉择……他紧了紧袖下的手,忽地就变得一声不吭。

也还是犹豫了罢?

毕竟是如此的残忍,对他,更对自己。

凤凰,唯有经历最残酷的涅盘才能重生罢?他是这样理解的。

可时间已容不得他多做迟疑,尽然瞧出苏少衍现下境况的花冷琛拍拍他的肩,不做分说的打开那扁瓶将一粒半指大的朱色丹药倒于掌心。

“十年内,世上不会再有第二颗「朱涅」。”花冷琛偎着他耳侧的话是点到为止的刻意,这就是他的师父,一面说着死很容易,活着很难;一面绝了他的退路,只因不愿自己来日再后悔的师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世上之事,又有多少不是如此?说到底,人生除了自己,谁又能为你负责?再多年,再多挂心的人跟事,孟婆汤一喝,奈何桥一过,谁和谁又不是汉界楚河?归尘归土而已,生生世世不过是句好听的废话。

那不如就这样罢。

李祁毓,你就当苏少衍已死,陪上这半生,自此再不欠你什么了。

他勾起唇角,晨曦下,那水色唇中含着的朱涅如同世间最刻骨的云霞。


作者有话要说:




、第087章

下朝时,当常总管战战兢兢的偏门溜进来前来报告说苏少衍割腕自尽气息全无了的时候,李祁毓手上还拿着一本荆州太守呈上来的奏折。

值时是正午,今日的朝会着实开了有些时候,李祁毓将奏折合起来挡了会儿从窗格透进来刺目的光线,过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瞟了他眼道,你给朕再说一次?

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面上的常总管,却是哆嗦着不敢说出来了。

下一刻,李祁毓觉得自己出现了轻微的幻觉,仿佛眼前一切所见皆是虚空,整个世界唯有他心念的一张脸在晃动,微笑的,刻薄的,自若的,淡漠的……每一张脸,他都似乎能错觉的看见一处五官,但奇怪的,他却拼不出那张脸的完整形状,怎么会这样呢?

可却没有人能回答他,也没有人能代他自己回答,他于是变得焦躁,他将双手交握在一处,开始在这空荡荡的胤祯殿来回踱着步子,昨一日,那个人还在无意识间亲吻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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