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到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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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向北转头看一眼，笑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江海洋从后座拿瓶水打开喝一口，问张向北要么，他摇摇头。
“你小时候挺乖吧。”江海洋问：“多才多艺，又跟一瓷娃娃似地，肯定招人喜欢。”
“忘了。”张向北轻轻说。
江海洋看他脸色有点变化，没有继续问，这时张向北又说，声音很轻，放佛在讲一个故事：“有个小孩儿，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本来应该埋藏在心里，但是一错再错，说了不该说的话。”
张向北慢慢减速，最后将车停在马路边，盯着某个地方一动不动：“后来小孩儿的妈妈和他的爸爸离婚了，一家四口从此兵分两路。”
车窗外的汽车一辆一辆与他们擦肩而过，偶尔有几辆电动车，小伙子拉着个姑娘，一路欢声笑语，由远及近，短暂而匆匆。
“后来呢？”江海洋问。
“后来？”张向北转头看看江海洋：“小孩儿的妈妈得了抑郁症，就没人照顾他了，把他送到了孤儿院……”
张向北手有点抖，是傻子也能听出这个小孩儿就是他自己，江海洋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肩膀上送。
他突然有些心疼。
“对不起。”张向北起身，冲江海洋笑笑：“本来今天是你生日来着，我不该这样，但是，我想……”
“我明白。”江海洋打断张向北说，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他，他一直觉得他是无所不能，无懈可击，完美到爆的男人。
“所以，我明白。”江海洋再一次强调。他知道，张向北像让自己知道他的过去：“咱去吃面吧，过生日都要吃长寿面的。”
“成。”
张向北本来定的是西餐，红酒，小提琴，江海洋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这种高端大气的，唯美浪漫的，一男一女还成，俩大老爷们算怎么地呢。
这个时候就马兰拉面开门了，俩人一人一大碗牛肉面，江海洋连汤带水吃个底儿掉，吃的胃里暖烘烘的。
“一会子去游乐场吧。”江海洋提议。
“游乐场？”张向北不淡定了，他本来准备俩人一起看个电影的。
“跟你说啊，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就是游乐场，就喜欢吃那里面的雪糕，叫啥名儿来着，好像是雪人儿吧，5毛钱一根儿，特好吃，比小豆冰棍儿可强完了。
但是我妈总不带我去，她周六周日一休息，总是和邻居打个小牌儿啥的，除非哪天赢了，我和我哥见机溜须拍马一顿才能去，后来吧，我就……”
江海洋说的口干舌燥，绘声绘色，张向北看他眉飞色舞的表情，托着下巴听的非常专业。
这时江海洋的电话响了。
“你等会儿啊。”江海洋从张向北说，因为说的尽兴，连来显都没看直接接通：“喂？”
听到那边的声音，江海洋看看张向北，问：“陈助理，怎么了。”
他觉得陈默的电话没什么好瞒的。
通话一分多钟的样子，江海洋把手机挂了。
江海洋说：“我得回家。”
“怎么了。”
“实话跟你说，我哥他。”江海洋抿抿嘴：“我哥他坐牢了，肖子凛找了个人，帮忙让我哥提前出来，本来初八去的，但是那边有变，我得赶紧回家跟我妈去一趟。”
“找的谁？”张向北问。
“狮城公安局长。”
“李牧？”张向北有点儿惊讶，小声嘀咕说：“可真会找人。”
“小北，你送我回去吧。”
“你们前些日子见面就是因为你哥的事儿么？”张向北直视着江海洋。
“算是吧。”江海洋实话实说：“以后我再给你说，先回去吧。”
“成。”
回去的路上，江海洋表情有点儿严肃，有点儿焦急。他感觉自己心里明明对江百川的事儿不在乎，但是骗什么都骗不了自己的心。
张向北熄火，看着江海洋说：“别担心了，你哥的事儿交给他肯定能办好。”
“嗯。”江海洋点点头：“我到家了，先上去了。”
“等一下。”张向北面露微笑：“你这也算坦白从宽了，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什么都不要骗我，我说过我信你。”
“歇菜吧你，我哪儿骗你了，这叫瞒，你和肖子凛那叫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事儿我敢告诉你吗我，还不得被你抽筋扒皮啊。”
“嗯，我本来是打算这么做的。”
“这个笑话可有点儿冷嘿。”
“小海，你知道我从不说笑话。”张向北笑的越来越深，怎么看怎么奸诈。
他一手拉过江海洋，把他压倒车座上，从车外的角度看特别像是在拥吻。
他在他耳边又低声道：“抽筋扒皮到不会，舍不得，但是下次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先和我说，嗯？”
最后张向北亲吻江海洋的嘴唇，带有警告、惩罚、宠溺。
“知道了。”江海洋推开张向北：“赶紧起开，家门口呢。”
话音儿还没撂，就听到有人敲车头，发出金属的声音。
俩人都看向声源。
看清来人，江海洋脸刷下子红了，后背直冒汗。
“我……靠，这下死菜了。”
、老肖出场（修文）
江海纳想吃水果，王水平接到命令到楼下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张向北的车，因为是好车，他故意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该看的都看到了。
俩人双双下车，江海洋深吸口气说：“姐夫。”
张向北脸不红，心不跳，伸出手：“您好，我是海洋的同学，我叫张向北。”
王水平左手提着菠萝，右手提着苹果，双手都占着，张向北悻悻收回手。
“你好。”王水平强挤出俩字。
江海洋示意张向北先回去，张向北皱眉最后点点头。
车门打开，他又看看江海洋，眼神传递着的意思是你能搞定么，江海洋点点头，最后他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自己拿的了么？”江海洋问王水平，但是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心里琢磨着他到底看到多少。
王水平不接话茬儿：“你是同性恋？”
江海洋没有急于承认，也没有急于否定，看着王水平不置一词。
王水平见他不说话，又说：“你家里人知道么？”
“我不是同性恋。”江海洋说，挠挠后脑勺找措辞：“我就是正和这人在一起而已。”
王水平有点被绕晕了，但是最后还是把江海洋归结为同性恋。
“你别和我家里人说。”江海洋顿顿：“到时候我自己会说。”
“我不会给你讲出去的，但是你赶紧分手。”
“为什么？”
“为什么？”王水平特别惊讶：“你说为什么？你挺好的一青年，为什么要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我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江海洋有点烦：“你就别管了。”
“不管？你这要是让熟人知道了，会给我们造成很大困扰的，你知道么？”
江海洋愣愣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总算明白王水平说的重点在哪儿，他哼笑两声：“是吧，怕给你们载面儿是吧？”
“是。”王水平说：“我得告诉你姐，不能让你这么错下去。你这是病。”
“去你妈的病。”江海洋跑上前抓住王水平的肩膀将他扭正：“你要说你就说，到时候我就说你趁着我姐怀孕，搁外面找小三儿，霍霍人家大姑娘。”
“你放屁。”王水平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神闪烁：“血口喷人你。”
“嘿，我还就血口喷人了，现在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装什么纯情。”江海洋坏笑：“你看吧，我是我姐亲弟弟，我以前都是三好学生来着，就算我说的不是真的，但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她肯定也得琢磨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对吧。”
王水平气得脑袋直点头：“那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就是你闭嘴就成了。”江海洋笑笑：“我的事我自己会和家里人说，他们要是不接受……”
江海洋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受，于是有点不知道后面的话改如何说了。
“如果他们不接受。”江海洋轻轻的说：“就不接受吧。”
“你这是……”王水平直皱眉，觉得这小舅子脑袋肯定让门挤了：“来真的？到时候，家里一定容不下你。”
江海洋不理他那一套，拍拍他的肩膀：“咋样啊？”
王水平怔怔的看着他半天，见他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最后叹口气：“好吧。”
上楼后，江海纳和江妈江爸正在讨论《还珠格格》新老哪版好看，那叫一激烈，江妈说老版好看，赵薇演小燕子演活了，爸爸说新版好看，说李晟有灵气，江海纳觉得都不好看，不如换台看《倚天屠龙记》。
江海纳看到刚上来的王水平脸色不对，刚想问问怎么了，江海洋就说：“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去见李局长。”
江爸江妈不再开辩论赛了，都看着江海洋：“不是初八么，怎么又改了？”
“刚才肖子凛助理打电话说今天下午。”江海洋走进厕所，隔着门说：“要不要买点东西？”
“那买什么啊？”江妈问。
“我这问您呢，您又把问题甩回来，礼尚往来呢？”江海洋洗完手甩干，甩的到处是水珠子。
“我看买点儿普通的礼品就行，就像串门子那样，特产什么的，贵重的一是咱买不起，二是送重了跟行贿似地。”江海纳说。
“海纳说的对。”江爸点头，又问：“去哪儿找李局长啊？小肖说了么？”
“公安局啊，还能去哪儿？”江海洋可纳闷江爸提出的问题：“陈默也没说，估计就是，要不他早说了。”
江爸觉得有点儿不妥，刚要说什么，江海洋电话就响了，是司徒东方的来电，想让他帮朋友做一网站，江海洋说有点事儿过后再谈，挂了电话一看两点多了，就赶紧催江妈。
江海洋先给李局长打了个电话，讲明身份，寒暄几句，江海洋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李局长说他正有个朋友在说话儿，让江海洋一会儿过去面谈就成。
三人买了东西直奔公安局。
本来江海纳有身孕江妈不想让她去的，但她执意不肯，说江爸腿脚儿不方便不能去，王水平又不是很清楚里面的事儿，万一有什么纰漏，海洋还是个孩子，妈妈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江海洋默默的撇撇嘴，心想自己都二十二岁了，还说自己是个孩子，整的跟没断奶似地。
事情还真是出了纰漏。
当三人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人家看门儿那兵哥根本就不让他们进去。 以为他们是来送礼求人办事儿的。
江海洋再三解释，说是来找李局长的，已经和本人联系过了。
这兵哥哥还真较上劲了，说：“别逗了，你们这样的我见的多了，都说和谁谁谁认识，就你们这样的还预约李局长？谁不知李局长从来不收贿赂，蒙谁呢？”
江海洋嘿了半天，一句话说不上来，指指兵蛋子，当场给李局长打电话以证清白，但是铃声很动听，打了两遍就是没人接。
江海纳察觉不对，问江海洋；“当初陈默让你来局里了吗？”
江海洋挂掉电话，回想：“没有啊，他没说去哪儿啊。”
“这事不对劲儿啊。”江海纳说。
江妈有点着急上火：“你赶紧给子凛打个电话问问呗。”
江海洋走到一边，心想，还是先问问陈默吧，但是陈默更干脆，人家直接关机。
江妈一看江海洋挂了电话，心凉了一截：“子凛不接？”
“我给他助理打的，关机。”
“你傻啊，这时候了给他助理打什么啊，你倒是给子凛打啊。”
江妈一顿催可把江海洋给烦的，他抓抓头，找到肖子凛的电话就播过去了，心想：靠，死就死了。
“喂？”肖子凛在那边小声说。
江海洋一怔心里想，这声音那么小，不会是正在打炮儿吧，可真不好意思搅了人家兴致了。
江海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接着说，还是挂掉啊。
肖子凛正和威廉谈合约，等半天见江海洋没下文有点起急，便对威廉点头致意，走出会议室：“有话就说，墨迹什么劲啊。”
江海洋说：“我们来了，这儿的兵哥不让我们进门，打电话给李局长，那边也没人接，你好人做到底，给想个辙呗。”
“兵？”肖子凛心想这公务员小区的门卫不都是一大爷么：“你们在哪？”
“还能在哪？当然是公安局门口啊。你缺心眼儿啊？”
“江海洋，你是傻逼吗？”肖子凛失笑：“你见几个求人办事走后门儿的光明正大跑公安局的？你还拿着东西去，人家没把你当行贿的拘起来就够对得起你了。你骂我缺心眼儿，我看你连心眼儿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
肖子凛立马改小声变咆哮，骂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义正言辞！
“你又没说不去公安局。”江海洋仍然不甘示弱，没理狡三分儿。
“你用屁股想想都能想的到这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我屁股又不是用来想这个的。”
“你等等。”肖子凛拿着手机走到会议室从陈默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