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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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淼也一样。
这晚的夜分外冗长,两人都觉得无比难熬。
梦遗这种东西,离王靖已经很久远了,以至于他早上发现内裤粘腻腻时,愣了大半晌。
他梦到了殷淼。
梦里,殷淼睁大眼睛,含住他的硕大。快感从头顶到脚底贯穿全身的经脉,身上舒服得像要融化一般。殷淼轻微地□,尾音上扬,裹着化不开的温情。
天刚亮,殷淼便起身去了火车站,买了张回南京的高铁票。而王靖则匆匆洗漱,直赶殷淼公司。
衔峰文艺,四个烫金大字不可一世地招摇,暗示他在圈子里的老大地位。
好巧不巧,王靖撞见了杨栗。
俩人都认出了彼此。
王靖抓抓后脑勺,“那个,请问殷淼在吗?”
杨栗置若罔闻,自顾自冲着咖啡,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找人呢?恋人,房客,还是施虐者?”
“我……”王靖的话被活生生堵住了,半天张不开口。
“请你告诉我,殷淼到底在不在?”王靖的脸冷下来,如果是殷淼,自己随便他怎样冷言冷语。但眼前整个人……
“不~知~道。”
杨栗一字一顿,嘴边带着嘲弄的笑容,眼角上调,就像看一个抢劫犯。
王靖怒气冲冲走出去,连带撞到了人也不曾停下。范牧揉了揉被撞的左肩纳闷地问,“谁啊这是?”
杨栗看好戏似的冲殷淼办公桌努努嘴,“殷淼的恋人。”
“什么?”范牧惊呆了,“你……你怎么知道?”
“那天我们不是去殷淼家吃饭嘛,我忘记把书给他了,就临时折回去,谁知道发现他们俩发生了矛盾。啧啧啧,小殷淼可怜的呀,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神……”
“那混蛋竟然打人?”
“嗯哼。”
范牧觉得一口气憋在心窝,不吐不快。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自己有了追求成功的希望,但是一想想殷淼被打的悲惨情景,又止不住心疼。
杨栗借口喝咖啡,遮住了嘴角的坏笑。你这呆木头,不给你下点猛料你才不会出手。
王靖出了衔峰文艺便不知道再去哪里了,这才发现自己对殷淼的交际圈了解甚少。
早上显得阴沉沉的,单调的楼群和无人光临的街市使得凄清更甚,王靖去肯德基点了份早餐,只可惜味同嚼蜡。他心里想的都是殷淼,哭着的殷淼,笑着的殷淼。
眼神清泠走出家门的殷淼。
王靖甩手给了自己一耳光,一夜未归,他不会有事吧?
王靖准备掏出手机给娄琪打电话,手伸进口袋才想起来手机早都报销了。
王靖回到家,倒床就睡。不想去买手机,不想去上班。
只想找殷淼。
想告诉他,自己真的知道错了,自己不应该把拳头挥向他。
可是找不到。
王靖突然哭了出来,起先是刻意压制,小声啜泣,尔后便嚎啕大哭,还一个劲儿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东西,我不是玩意,我他妈不是人……”
王靖似乎理解到殷淼的苦楚,只是看这情况,好像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美好的曾经。
自己再也看不到殷淼含着蛋糕满足的将眉眼上挑;
自己再也看不到殷淼拿着自己的海报手舞足蹈的欢腾;
自己再也看不到茶余饭后的殷淼像小猫一般窝在自己的怀中,嘴里带着窃笑;
自己再也看不到殷淼洗澡喊自己递东西时小心翼翼探出的脑袋……
都看不到了。
都被自己一拳,炸得粉粉碎。
就跟手机一样。
、出手
范牧没好意思和杨栗说,他今儿个也梦遗了。
梦里,殷淼眼波流转,那双如同灵猫般慧黠的细长双眸撩拨着范牧极力把持的定力,举手投足间莫不是翩翩风情。范牧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只影影绰绰记得自己呈大字型倒在床上,殷淼从远处缓缓爬过来。牙齿抵着舌尖,带着邪魅的笑容。
自己好像被熔炉的热气蒸腾,而自己触碰到殷淼的部位,就顿感冰凉。
那样的感觉很舒适。
范牧把殷淼压在身下,喘着粗气,眼角泛红。身下的殷淼探出手指,解开他的领带,脱去他的西装,然后勾人地搂住他的脖子,靠着自己的支撑架起身子,把气呼在自己脸上。范牧浑身燥热的慌,隐约听到殷淼呼喊自己的名字。尾音上扬,软糯细腻。
全身细胞都开始理直气壮地躁动起来……
范牧开始吻殷淼的颈部,还可以发出啧啧的声音。身下的殷淼使劲扭动,万般柔情。
“殷淼,和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
殷淼不答话,只是□。范牧觉得自己好像在坐云霄飞车,瞬间就会被荡到天边……
然后范牧醒了,内裤一篇黏湿。范牧躺在床上,久久回味刚刚的余韵,恨不得再次陷入梦中,继续温存。
殷淼,会属于自己的吧?
王靖和范牧都不知道,他们在同一天,为了同一个人,做了同一件事。
殷淼当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还坐在摆渡上思索着什么。这样悠闲自得的日子是自己深深向往的,如果没有杨金华,自己可以和王靖睡到自然醒,然后去餐厅点餐,爱吃什么就点什么,然后靠猜拳决定谁做家务。晚上可以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等女鬼突然出现时尖叫着钻进王靖怀里……
这些日子殷淼不是没有经历过,那时候他和王靖偷偷出去租房住,虽然每天过得比现在辛苦,但心里很踏实,他们蜗居在自己的两人世界,任何人都打扰不到他们。
那时候说王靖是没有母亲没有弟弟的孤儿,殷淼都相信。
殷淼坐在公共座椅上,看着来往的形形□的人从自己面前走过。他们每个人或喜、或悲,却顶着一张淡漠的皮囊游走在这纷繁错杂的人世间。
人活着,就是为了伪装吗?
眼前走过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年夫妻,两人彼此搀扶着,缓慢却平稳地走在大街上。每每要说些什么,俩人总会默契地把脑袋靠近,要说话的一方就把嘴对着对方的耳畔。这种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的爱情,是多少人所向往,又是多少人难以企及的?
爱而不深,求而不得。
……
“我家靖子你晓得哎,那脾气多好,给那玩意气得,诶,连手机都给砸了。”
“老姊我跟你讲,对这种东西就不能惯,蹬鼻子上脸了还,下次要再这样直接把门锁换了,狗东西别进来。”
“人家现在腰子骨硬的狠,撵我们母子走。”
“他良心给狗吃的啦,装修钱不还你们家掏的嘛?小□的心思忒坏了。”
杨金华以为王靖睡着了,偷偷打电话给李老太发发牢骚,好家伙,越说越起劲,越说声越大,硬是把熟睡的王靖吵醒了。
王靖甩门而出,夺过电话,“李婶,说话注意点分寸,人在昨天在看,说话太毒小心报应到你头上。”不等李老太出声,王靖就挂了电话。
“妈,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啊?家丑不可外扬,你倒好,怕人不知道到处宣扬是不是?”
“我……我没得哎,我也是为你好。”
“如果以后你再这样,等殷淼回来,我和他单独住。”
“我抽死你不不孝的东西啊!”杨金华声音打颤,眼角立马通红,“怎么跟你娘说话的啊?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给我气受的啊?你跟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不是个玩意啊!”
“妈,我接你来南京是想让你来享福的,你呢,你不把我和殷淼搅散不甘心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爱他,而且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就算他坚持和我分手,我也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至于给你添孙子,你找王恪去吧!”
“好~好~好。”杨金华一连三个好,用袖口抹掉仅有的几滴浊泪,“我算看出来的,你的心全都拴在那小蹄子上面了!我去死,我死了就一了百了,我死了你就跟那东西好好过日子吧!”
杨金华作势要开窗跳楼,王靖慌了神,紧紧抱住自个儿的妈,“妈你好好的又干嘛?我说几句都不行?”
“我活着没得意思啊,没得意思啊!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俩个还吃力不讨好啊!我给那玩意骂还给我儿子骂,我活着没得意思啊……”杨金华捶胸顿足,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我做人失败啊,自己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白白送给人家啦!我不活啦……”
“好好好,妈,我什么也不说了,您也别哭了。”面对逼迫,王靖再次本能地选择放纵。“别哭,别哭,下次我不说你了啊。妈您别哭啊,身子要紧,别哭了……”王靖把抽纸递到跟前,即使被挥开依旧厚着脸皮递上去。
“妈,你和殷淼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们俩能和谐共处。”
“处,咋子处?晚上不归家,外面和谁瞎混你知道啊?动不动撵我们滚蛋,他良心给狗吃啦,装修钱还是咱家出的呢!”
“妈,平心而论,这次是殷淼第一次让我们走吧!是我动手打了他,他心寒了,你别什么都往他什么泼脏水行不行?”
“我和你没话说。”杨金华一个劲儿地摆手,“随便你们俩怎么折腾,反正我半只脚已经迈入棺材了,过不过得好是你们俩的事。”杨金华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进卧室。
剩下无力的王靖。
宝贝,我们会好好的吧?
王靖心中默念。
殷淼在外面闲逛了一天,心情好多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看开了很多,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王靖若属于自己,那么峰回路转之后,俩人也定将携手,如果真的有缘无份,那么一切都是苛求。
殷淼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是范牧。
“喂。”
“殷淼啊,是我,范牧,那个,你现在在哪呢?”
殷淼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边撕方便面的调味包边应,“我在上海呢,怎么了?”
“哦,是这样,杨栗的新书要改版,大家决定封面照也重新拍摄。那啥,你人气不蛮高的嘛,大家都一致决定让你再接拍,你看呢?”
“好啊!”殷淼把开水倒进面桶里,“那我今晚就回去。”
“别,别,就在上海拍。”
殷淼疑惑,按惯例,无论是棚内拍摄还是外景,一般都在南京开拍,这次怎么莫名其妙跑到上海来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我说范牧,你不觉得你的机会到了吗?”
“什么机会?”
“你脑袋里装的是腐乳啊?当然是追求殷淼的机会啊!”
“咦?”
“你想,殷淼他对象来找他,就说明殷淼昨晚不在家。殷淼这人你也知道,脾气倔,就我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形,他应该不会和那男人在一起了。”
范牧摸摸下巴,点了点头,不错,有道理。
杨栗喝了口茶,再不说什么。
范牧急了,捅了捅他,“你倒是说啊!”
“除非你答应我新书改版。”
“我去,你狮子大开口啊你!行,只要你能帮我想办法,这事儿就包我身上。”
“行,够爽快,那我继续说啊。你想,他们两人感情基础在那里,你想攻破也不容易啊!不过殷淼既然不愿意和那男人联系,你就可以慢慢疏远他们。听我说,你先打电话,问殷淼在哪!无论他说在哪里,你都说要他给我改版的新书拍封面,然后不要他回来,说你带着团队去,这主义怎么样?”
“好小子,原来你在这等我,等等,我试试啊……”
就这样,殷淼神不知鬼不觉地中了圈套还浑然不知。
……
“非常好,收工。”
殷淼揉了揉僵硬的嘴角,摇了摇头驱散困意。等制作团队抵达上海已经快凌晨了。一组封面拍完,天空已经泛白。
“殷淼,一起去吃宵夜吧!”范牧自然地搭着殷淼的肩,好像多年的死党。
殷淼冲他笑笑,不动声色地走开,“不了,我要回酒店补觉了。”
“我帮你叫车。”范牧大献殷勤。
“不用,我住的酒店离外滩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范牧找不到话接了。
殷淼也走远了。
范牧摸摸鼻子,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装傻?
远处,殷淼擦了一把冷汗。这反目莫名其妙搞什么啊,自己与他又没有那么熟,又是勾肩搭背又是宵夜拦车的,实在承受不起啊。
日子还在继续着。
谁也说不清楚会是怎样一个走向。
、吃醋
“娄琪,能不能……借我十万?”
娄琪诧异地抬起头,“你怎么了?突然要这么多钱,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殷淼抿着嘴沉默了老半天,“我和他过不下去了。”
“你认真的?”
殷淼点头。
“你那十万是给他们母子的?”
殷淼没有直接回答。“我爸妈的那笔赔偿款我存银行了,还有半个月才到期。那个,如果你手上有能不能先借我?一到期我就还给你。”娄琪听完就跳了起来,“我说殷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了?他们凭什么问你要钱?啊?再说……”
“不是王靖,不是王靖……”殷淼的声音越来越小,颤音却分外明显。
娄琪感觉心中有一把火,即使事不关己也未自己的好朋友抱不平,猛地把桌上的冰水喝掉,“算了,随便你吧!”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里面有钱,密码我生日。既然决定断了就断干净,找个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就巴望着对方的妈别这么极品就行了。”
娄琪的话让殷淼很感动,他慌忙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