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别停-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谁跟他说过,而跟他说过这种话的很可能就是阮湘雯,他把自己当成照顾儿子的阮湘雯了。钱航推门进来,来到床边拿开枕头,总觉得阮文郝这样对病情不好。
“我看你头发挺长了,明天你母亲会来,把自己收拾的干净点比较好。”钱航挑了一束阮文郝稍长的头发,似乎比他来时长了。
阮文郝抓过自己的头发看还甩了甩,他又抬手闻闻自己的手臂和肩膀,“你说的对,我都要臭了,好久没洗澡了。”
钱航黑了半张脸,“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
一周前还用问句,是说两周前也有可能?
“你先给我洗澡去,我帮你叫理发师。”
阮文郝似乎有些惊讶,“不是说洗剪吹一条龙,他们包洗的,螳螂你被骗了。”
“还想他们帮你下面也剃毛?”钱航的眼睛往阮文郝下面瞟,阮文郝捂上那里盯着钱航。
“螳螂你不要脸。”
钱航不知道回什么,尴尬地轻咳几声。以前他和朋友也开过类似的玩笑,大家一笑置之没什么不妥,不过对阮文郝说这种话时就像在调戏异性那样,似乎夹杂了异于友情的情愫。
阮文郝拿上自己的洗澡用品到澡堂洗澡,钱航则回办公室给附近的美发店打电话。因为病人无法离开医院,所以他们和附近的美发店有联系,打个电话他们就会派人来给病人理发。联系好美发店,钱航有点担心阮文郝不能好好洗澡,就去澡堂看。
澡堂是公共性质的,在病房区后面的一所平房内,可供十六人同时使用。钱航来到澡堂,一进去是个横向走廊,左边是男浴室,右边是女浴室。左边走一小段路到头转弯会看到一个更衣室,澡堂与更衣室相连。钱航看了眼更衣室椅子上的衣服,连接澡堂的门内传出流水声,他站在门口询问要不要搓背,阮文郝答应了。
钱航开门进去,里面雾气很重也很热,他挽起袖子往第一个洗澡间走。阮文郝从洗澡间里探出头,钱航接过他手中的搓澡巾,他则高兴地哼着歌,连屁股也开始扭起来。
“你就这么高兴吗?”钱航实在有点看不过去,拿搓澡巾在阮文郝屁股上拍了一下,大小合适弹性也很好。
阮文郝惊叫一声,不过心情好没跟螳螂计较,“我当然高兴了,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妈妈了。”
钱航给阮文郝搓澡,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阮湘雯真的就那么忙,能两个月不来看儿子?
“我家只有妈妈和我,爸爸不经常来。”阮文郝的思绪陷入回忆,双手撑在墙壁上方便钱航给他搓后背,“虽然妈妈有时候也很忙,但总会抽出时间给我做饭,虽然比食堂大爷炒的菜还难吃,但吃到嘴里是甜的暖的,没有比这更好吃的。”
钱航擦擦阮文郝的后背,眼睛盯在这单薄的背上,微躬起的背隐约可见脊柱的外形,水珠顺着这张撑不起自己未来的背划过圆润的臀部。现在的阮文郝才是半年多前没得病的那个阮文郝吧?本来他有大好青春可以在学校中度过,却被关在那小小的病房里,只能靠疯癫来隐藏自己的脆弱无力。
“以前我妈妈也像现在这样给我搓背,还唠叨着让我努力学习。那次晚上我发烧,妈妈给爸爸打电话,但是打不通。她又给120打电话,可医院的车刚开去拉一位犯心脏病的人,妈妈抱起我就到外面打车。我还记得当时是冬天,妈妈出来急只给我多穿了衣服,她却只穿了件外套在外面冻了半个小时。后来我的病好了,妈妈却生病了。我还怨爸爸没来,一个礼拜没理他。”
钱航静静听阮文郝的叙述,阮文郝正常起来还是很乖的。
“上小学前晚上我不乖乖睡觉,妈妈就给我讲故事,我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格林童话?”也只有这种童话故事会让人听的入睡。
“张X讲故事。”阮文郝脸上蒙上一层阴暗,“像是厕所里的灯,滴血的眼,夺魂相机,血馒头,别搭。。。。。。”
“嘶。。。别说了。”钱航觉得一股寒意擦着脚后跟往上爬,再加上这偌大的澡堂只有他们两人,说话都带着回音,他有点毛毛的。
阮文郝听出钱航话里的害怕,贼笑着转过身,“原来螳螂怕鬼。”
“谁、谁说的?他要敢出来,我一巴掌拍死他。”钱航声音有些抖,手指微颤张开手掌推推有雾气的眼镜两边,顺便盖住半张脸免得被阮文郝看出他心虚。
“哦呵呵呵~螳螂你真的怕鬼啊。”阮文郝发现新鲜事物了,一脸狞笑装出恐怖的样子。
钱航沉着脸用中指推眼镜框,一手挑起阮文郝的下巴,另一手搭在阮文郝腰上,“我很怕啊,文郝你要不要。。。。。。安慰我?”
钱航说到后面贴近阮文郝,头贴在他耳旁说出最后三个字,呼出的湿气吹进阮文郝耳中。阮文郝顿时红了脸,捂着耳朵退到洗澡间最里面,不过这洗澡间也就两平米大,钱航一伸手就能摸到他。钱航故意咧着嘴色狼一样的笑,抬起呈爪型的手抓了抓,忽然有大量温水倾泻而下浇他个落汤鸡,阮文郝正举着花洒浇他。
钱航摘下眼睛放进白大褂的口袋,并抹了把脸上的水,但很快会有新的温水流下。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正常人不该跟一个精神错乱的病人计较,不过被弄成落水狗就不同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鸟气。
钱航板起的脸上带着一丝阴笑,阮文郝的心率多跳了半拍,同时觉得自己要大难临头,推开钱航就想逃。钱航人高马大堵着窄小的洗澡间出口,随便一拉将阮文郝逮回来。阮文郝不闹腾了,像被揪住耳朵的兔子紧靠在墙角,钱航靠过来盯着他。阮文郝此时也想不起犯病了,就觉得现在的钱航很危险。钱航凑近一步,头也靠过去一点。
阮文郝笔杆条直紧贴着墙,并伸手推钱航,“再靠过来我就犯病了。”
“犯啊,我能治一次就能治两次。”钱航再次靠过去一步,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有点危险。
阮文郝看着近在眼前,几乎帖在自己身上的钱航,有些粗糙的衣服摩擦他的身体,不太舒服却也不觉得讨厌。钱航一手撑在墙上,低头注视阮文郝,仿佛都能感觉到阮文郝加速的心跳。
“螳螂。。。你走远点。”阮文郝推了钱航一把,钱航抓住他的手按在墙上。
钱航一本正经盯着阮文郝,“走远点看不见,我近视眼。”
阮文郝一愣,突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螳螂果然是四眼的,少两只就成瞎子了。”
“对,我就是瞎子,所以不知道自己碰到什么。”
钱航的头往前探,嘴唇轻触阮文郝的鼻尖。阮文郝一僵呆呆看他,似乎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不见阮文郝有反抗,钱航的胆子也大起来,嘴唇下移和阮文郝的碰在一起,真的感觉不到反抗含住阮文郝的唇吸允。
阮文郝已经完全傻了,直到钱航离开他的嘴才反应过来,“螳螂,我的嘴很好吃吗?我妈说喜欢别人时会偷偷找没人地方亲嘴,螳螂你喜欢我吗?”
被问的钱航一愣,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想看阮文郝脸红心跳害羞的样子,至于喜欢。。。。。。他没那意思吧?
“不喜欢。”钱航回答完退开几步,掏出眼镜戴上,“搓完了,你自己洗吧,我去换衣服。”
阮文郝看钱航离开洗澡间,跑到门口喊:“钱航你是傲娇吗?”
钱航停住了,因为阮文郝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
“钱航你喜欢我吗?”阮文郝又问。
钱航转过身,“谁要喜欢你这疯子。”
“果然是个傲娇。”阮文郝缩回头继续洗。
“再叫我傲娇还亲你。”
“傲娇傲娇傲娇。。。有本事亲死我啊。”
钱航转头瞪了阮文郝一眼,早晚让你屁股开花。
钱航回办公室换衣服,还好他怕衣裤哪天被这的病人弄脏,所以在衣柜里放着备用的。这时护士小高找到钱航,说来给病人剪发的美发师到了。钱航从办公室出来一眼看到小高身后的美发师,个头一般但很瘦,有些娃娃脸,长了一双会勾人的桃花眼,可那头发真蓝,发尾还是粉色的。钱航稍稍有些惊讶,领着美发师去找阮文郝。美发师应该经常来,所以听着各病房传出的怪异叫声很淡定。
美发师大概是个多话的人,在路上和钱航聊天,还做自我介绍,“我是自由剪的美发师霍研,以后有生意可要指定我。”
钱航接过名片看了眼,“好说好说。”
“别看我打扮的像外星人,但我手艺好,在店里能挤进前三名的,被我剪过头的病人看着都像正常人了。”霍研翘着兰花指继续说,“另外,我今年二十八,单身,家住吉祥里17楼2门1室。性格好,乐观大方知书达理,但大家都说我有点娘,不过我很爷们的,烧水做饭抗米劈柴样样都会。父母。。。。。。”
“等等等!”钱航实在忍不住打断霍研的话,他自我推荐没什么,后面那话什么意思,相亲介绍?还有那自我介绍真的不是在介绍一位温柔的女性?
“怎么了?”霍研一脸不解,“哦,我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三公斤,还是你想知道我的三围?”
钱航黑了脸,“不是,我想先问你一句,你性取向是啥?”
“男性啊。”
霍研的回答让钱航的脸更黑了,敢情这家伙说这么多是看上他了,要告白啊!
================================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别惹医生,特别是戴眼镜的。。。。。。。。。。。。。。。摘下镜片就是黑的
、第11病
霍研见钱航退开自己几步才明白过来,呵呵一笑点着兰花指示意钱航过来,“我耳朵不好使,还以为你问我性别呢,我当然是让人羡慕的异性恋了,我是想让你帮我介绍对象,有合适的告诉我。”
钱航松口气,还以为霍研是未治愈就出院的病人。
霍研跟着钱航继续往病房走,“我不挑剔,只要不是你们这里的女病人,温柔贤惠长相漂亮就够了。”
“嗯,我会帮你留意的。”钱航随口应付,他又不是婚介所的,除了在病人间打转上哪给你找温柔贤惠长相漂亮的媳妇。
两人来到阮文郝病房,阮文郝已经洗好在他房里老实呆着,见钱航来了蹭一下站起来。
“螳螂,我洗好了,看我洗的干净不。”
阮文郝说着要脱衣服,钱航赶紧给他拦下,让他搬椅子过来等着剪发,他搬过自己的椅子放在空地上。霍研手里提着一个化妆包,一打开里面是整齐摆放的剪发用具。阮文郝很听话乖乖坐好让霍研理发,霍研就是个话多的人,一边说一边剪,阮文郝不理他玩被剪掉的头发。
二十分钟后,霍研终于剪好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夸奖自己的手艺。钱航看着头发彻底剪短的阮文郝,头发将将盖住耳朵,比之前的中长发利索很多也更清秀,不会给人阴郁病怏怏的感觉。
霍研工作完提着他的化妆包来到门口,笑眯眯冲钱航说:“别忘了我哟帅哥,还有我的女朋友,拜拜了。”
“别再来了。”钱航啪一下关上门。
阮文郝刚剪了头发很兴奋,一边一手提着头发来找钱航,“螳螂,我这样好看吗?妈妈会喜欢吗?”
钱航拨下阮文郝的手,“别弄的和喜羊羊似的。你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是她的孩子,她没理由不喜欢。”
“嘿嘿。。。”阮文郝跑到窗户那里对着玻璃照,玻璃的映像不是很清晰,可他看的依然尽兴。
因为阮湘雯要来,刚洗了澡,又剪了新发型的阮文郝高兴了一整天,没事就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见到谁都像刚涨工资的小职工那样打招呼。钱航看他这么高兴心情也好,阮文郝的病并不严重,平日里确实有糊涂的时候,但多和他沟通多见家人,他的病早晚会康复。
周五早上,阮文郝太过兴奋天不亮就醒了,为了等阮湘雯频繁到门口看。六点左右,开始有护士开门放他们出来吃早餐。阮文郝高兴,去食堂都是蹦着去的,到了食堂找钱航的影子,找了两圈没看到才想起来钱航不在这吃早餐。
“小文文你这两天很高兴嘛。”方烝端着饭盆坐到阮文郝身边。
“嘿嘿,我妈妈要来看我了。”阮文郝笑的合不拢嘴,喝着豆浆也像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方烝拍拍阮文郝的肩膀,“恭喜你啊。”
阮文郝心里美,不过提到母亲,他就想起前几天也有人来看方烝,“小花,前几天也有人来看你吧,是谁?”
方烝做贼一样左右看看,猫下腰差点趴在桌上,他这么一弄阮文郝就跟他学。两人嘀嘀咕咕半天终于吃完早饭,阮文郝吃过饭跑回病房,等人通知家属探望。才回到病房几分钟,阮文郝就坐不住了跑到门口张望,见不到人坐回床上继续等,见到人就问妈妈什么时候来。
被问次数最多的钱航已经不敢见阮文郝了,吃过午饭躲进办公室午休。他躺下没多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缓缓神下床接电话。
“是钱医生吗?我是阮湘雯。”
对方一报名,钱航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我是,阮女士要来看望阮文郝了吗?”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阮湘雯像是难以启齿一样思考半天,“。。。。。。我恐怕不能去了。”
“您有急事要做吗?”钱航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