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怀里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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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将军府内,一个人影迅速的穿过大小院墙,快的连周边巡逻的侍卫都无法发现……他轻松的点着砖瓦,不费丝毫的力气就飞出了院墙,落在将军府后门的一条巷道里。
邱无痕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医治没几个月,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八成……虽然昨日有些狂放,但也只是身上有些许无力罢了,没有影响到状态……
伶把细软包袱背到肩膀上,一身蓝色的布衣,将头发随意一束,想起自己的脸过于引人注目,但又不会易容之类的特技,只好从墙上抹了两把灰,皱着眉头“噗噗”往脸上抹了抹,这才正着步子走出了小巷,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将军府里却是炸开了锅,当月夜发现伶已经从房间里消失时,顿时急的六神无主,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往主子那里发急报,然后出动了所有的家丁下人,府内府外的四处寻人……但伶的脚程很快,就在月夜派人驻守到城门口把关的时候,他已经第一时间出了城,不走官道,而是挑了山里的小路,不去走那些城池关卡,便不会被皇甫排查到。
可没想到的麻烦就出在了这里,山路本就偏僻,山上又多有猛虎虫蛇,山贼匪类,这才走了没几个时辰,就见一群大汉正围堵着一个小孩儿,把他捉着用绳子给捆起来……
伶站在一条树枝上,清楚地看到那孩子瘦瘦小小的模样,一边挣扎一边叫骂,大概十四五岁,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被灰土盖的黑乎乎的,就那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眨呀眨,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伶皱了皱眉,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于是摘了几片树叶,一个飞身就把人全都放到,他走过去将小孩儿解开:“回去吧,以后别走这条路。”
小孩却不答,直勾勾的看着他,像要哭出来似的:“大哥哥……别丢下我……”
伶一愣:“你爹娘呢?”
“我不知道爹娘是谁……”小孩儿死命盯着他,眼里绽放出了“我就要跟着你了”的光芒。
伶可不想带这么个拖油瓶,从包袱里掏出几锭银子塞给他:“我没工夫照顾你,拿着,以后自己小心。”
说完转身欲走,可那孩子却不甘心,全是泥巴的小手一下揪住了他衣服的后摆:“他们要把我卖到楼子里去!不会放过我的……呜呜……”说着,竟一下哭了出来……
小孩揪的死紧,甩也甩不开,伶看着他“哇哇”哭个不停,也知道这些地头蛇不是好惹的主,唯有叹了一口气:“那你就跟着吧……不准妨碍到我,知道吗?”
小孩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哥哥~你叫我十三吧~我一定好好的听话!”
伶微微点了下头,把他往身上一背:“天黑之前要找个地方宿下。”
要赶在皇甫之前……去到澜阳才行……
既然他决定要回去了……那么,欠他的,一定要慢慢讨回来……
第一卷 终
、第一章 参军
北凤,澜阳城,距兰都不过千里,这里是北凤训练新兵的要塞,本次南伐的新兵就在此征招。
北凤历代的皇帝治理有方,人口兴旺,对于武将实行的又是军功授官的制度,而百姓并没有强制的兵役,参军的军饷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所以往年的征兵就有众多渴望建功立业的青壮年前来应招,特别是在听到这批新军将由镇国大将军皇甫岚萧领导时,许多年轻人都削尖了头的想要往军队里钻,渴望自己能够幸运的得到这位大将的赏识。
今天距征兵结束只有两天时间了,可征兵处还是挤得比赶集还要热闹。
负责记录新兵的是一个胖胖的老兵,身着北凤的盔甲,伏在征兵处的桌子上忙的满头大汗,征兵处的门两边整整齐齐站了两排军容整肃的士兵,在这种排场的威慑下,来征兵的百姓们才勉强排好队一个个的登记。
伶站在队伍的末尾,脸上被灰抹得一片花,他旁边站的是十三,同样抹得一脸灰尘,个子却只及他的胸口。
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也为了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最快的方式就是与南乾短兵相接,但他不会傻到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直接杀到前线去,他一人抵不过南乾军不说,还坠了那么一个拖油瓶子,他敢打保票,皇甫已经第一时间的到了他逃走的消息,他可不想被皇甫追着满世界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批新军虽然是以皇甫的名义征招的,但一般不会由他亲自训练,就算来巡视,在十万个身着同样服装的小兵中,他又如何可能找得出自己来呢?
如果他能不动声色的潜伏在新兵之中,跟随皇甫到前线的话,既不用担心会被他揪出来,又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为了赶上征兵时间,并没有走皇甫一行人走的官道,而是从山上走直线抄了近路,再加上轻功要比马快,所以还赶在皇甫之前到达了澜阳。
长长的队列终于在征兵处或招用或排除的消耗之下逐渐缩短,伶和十三站在桌前时,夜色已经快要降临了。
北凤的征兵是很严格的,首先是年龄限制,必须在十二至五十五之间,其次是没有伤残疾病,最初登记时还要写明祖籍和家里的人口状况,这些信息在小兵喽啰时并不会一一核实,但如果这人有了什么军功要被提拔之时就会有专人去核查,以防渗透入奸细。
“姓名?”胖子问了一天的话,口干舌燥的紧,那声音就像在锯木条似的。
“我……我叫王玧……”十三脸上带着紧张之色,两只眼睛鼓瞪着,冷汗一点点往下冒,说点假话都支支吾吾。
伶面上一凛,这小笨蛋,就连事先商量好的事情也说不完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啊……本来还指望着他能连着自己的那份也一起蒙混过去,现在看来是完全靠不上。
看着那胖子询问的眼神转到他这边来了,他只好面无表情的道:“王令。”
随后想了想,又指着十三加一句:“家弟,我们是农村人。”
幸好胖子只皱了皱眉,没怀疑什么,看两人穿着麻布衣服,脸上都脏脏的,只当是穷人没见过世面,紧张地不会说话,于是继续悠悠的问:“祖籍?”
“兰都城郊。”伶不等令允反应就直接回答了
“家里几口人?”
“两人。”
胖子闻言一抬头:“父母呢?”
“死了。”
十三听着两人一句比一句简短的问话,低着头绞着手指头,却忍不住有些忍笑的牵起嘴角……
一通胡编乱造之后,签下大名按了手印,那胖子把两人上下打量个遍,眯着眼好笑道:“我说看你们兄弟这么柔柔弱弱的……也不怕给欺负了去?”
军营里可是没有女人的地方,小兵篓子们更没有什么权利去找军妓开荤……就这俩细皮嫩肉的……
伶似乎被他有些猥琐的眼神打量的很不舒服,冰冷的眼神微微往他脸上看了看,胖子却一下禁了声,那突然的一对视,他似乎看到了对方眼里凝结起的冰凌,那样的冷意压迫的他呼吸一滞……
“呃……总而言之,小心些……”胖子赶紧转了视线,心虚道。
催促着他们领了参军的饷银和盔甲,胖子松了口气似的抹抹汗,交代一个队正一类的人把他们带往营帐。
北凤的军队有三类,一类为禁军,是皇帝的直属军队,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调动,其主要任务就是保卫皇城和皇帝的安危;第二类为府军,是指以皇亲国戚或贵族的名义组建的军队,如南宫怜名下的绿营军、皇甫岚萧名下的岚军都属于这类军队,他们不听命于皇帝,是私人所掌握的军队,但这类军队收到严格的管制和人数限制,人数不多,一般控制在四万人之下,并且皇帝有撤除其统领人的权利,府军的战斗力相较其他军队而言要更加强大;第三类为募军,这类军队一般是战时临时招募,人数最为庞大,无战之时其控制权由皇帝掌握,有的遣回家种地,农闲时集中训练,有的被分散在北凤各边境戍边,有需要时便由皇帝颁布令牌和虎符,将募军分到各将军手下作战,战后再收回。
而伶所加入的军队便是募军,这一次的募军有十万人。
一支军队里有越骑、步兵、排矛手、步射、后勤兵、军医等职务,一只十万人的军队分为一百折,一折为1000人,折设都尉,每折又分为五团,每团200人,团设校尉,一团分两旅,一旅100人,设旅帅,每旅两队,一队50人,设队正,一队又为5火,每火10人,设火长。
全军又被总帅统领,战时分发军队给手下各副将。
正是由于这种规范严格的军队制度,才使得北凤兵力大振,全军井井有条。
新军先由各旅帅训练半月,之后再根据各自情况分派职务,伶和十三被那队正带进一个大营帐,一个营帐住十个人,正好编成一火。
他们进去的时候,帐里已经有八个人了,八双好奇的眼睛瞟过来,十三缩了缩肩膀,小小的身子往令身后挪动,挡住一道道探究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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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处的兵制修改自唐朝兵制……借用了一些名词,大家大概有个概念就好……
、第二章 军营
一个熊一样高壮的男子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两人,他刚脱下战甲,只穿着白色的亵衣,看起来像正要去洗澡,身材高大,比伶还高出了两头有余,是整个帐里最高的人,宽脸宽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一会儿就转到了两人面前。
“新来的兄弟!?”下巴上面堆着一个友好的笑容,一口牙齿像整齐的玉米粒似的,他拉了拉衣服,拍着胸脯道:“俺叫赵雄!暂时担任八队第五火火长,也就是俺们营帐下的人啦!你们呢?介绍下?”
伶暗暗打量他高壮的身材,听着他大嗓门像击鼓一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暗自感叹赵“熊”这名字取得当之无愧。
“王令。”又拿出忽悠胖子那一套,指指旁边的家伙,“家弟,王玧。”
大熊哦了一声,倒是粗神经的没有计较他的淡漠,还热情的介绍着帐里的其它人。
伶扫了一眼,只重点记住了其中几个人。
一个小个子,瘦瘦的没几两肉,显得有点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脸笑嘻嘻的,但身形很灵活,叫刘富贵,大家都叫他小名“二狗”。
还有一个壮汉光着膀子,是个光头,左眼角到左嘴角有条凌厉的疤,眼里杀气迸发,看起来像是个狠角色,叫秦亮。
最后的沈洵,是个书生一般的年轻男子,如果忽略抹黑了脸的伶和当摆设的十三之外,怕是算的整个帐里最秀气的家伙,据说原来是小户家里的公子,后来家道中落一贫如洗,才不得不来参军,看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怕是少不得被欺负。
至于其他的四个人,直接被伶归为“一眼扫过去长一样”的人,都是些农民、猎户一类的人,没什么特别的,入不了伶的眼。
营门两边是两排地铺,十三抓着伶的衣角,一小步一小步的跟在伶后面,直走到最里面,角落里才空了两个人的位置,把里面让给十三,伶铺好被褥睡在外侧。
帐里出去了不少人到河里洗澡,军营里洗澡可比不得在自己家随便,一般是一队里五个火轮流去洗,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几个月才轮得到一次,只有将军一类的人才有独自享受在木桶里洗热水澡的待遇。
伶婉言谢绝了几人一同去洗澡的邀请,也许是他太过冷清,几人没怎么纠缠就转移了目标,倒是十三,大家看他个子小小的,都把他当弟弟似的看待,硬是被几个人架起来,热热闹闹的出去了。
此时帐里就只剩了伶和沈洵了,沈洵是在洗澡时间快结束时才匆匆赶去的,大概是觉得那么多人一起洗澡不习惯,到底还是书香世家的儒雅作祟……
伶直接就不想和那些“野蛮人”一同光着咕噜在水里扑腾,他是在半夜,所有人都睡熟了之后才悠悠起身的。
轻松的绕过巡营的士兵,他准备寻处安静的河段去好好洗洗。
今夜无月,深邃的黑蓝天幕上星光纷繁,已是夏初,河岸边杂草丛生,四面蝉鸣,配合着“叮咚”的水声,竟生出一种别样的幽静来。
伶背靠着一块巨大的溪石,整个人隐在石头后面,长发垂入水中,随着流水沉浮,凝肌玉露,风华若月,仿佛隐去了一空星星的光芒。
他边洗边想象着皇甫知道他跑了之后的反应,想象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懊恼的样子,又联想到那日他脸上一串的之乎者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忽然觉得接下来那举步艰难的路途也突然变得不是那么枯燥了,虽然立场不同,但至少,现在的他,还是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
回到营帐时,大熊正和令允比着谁的呼噜打的更大声,伶感受着这熟悉的军旅氛围,亲切感油然而生,他躺在褥子里,一直宁静的心里生出一丝暖意,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一夜无梦。
熟悉了两天环境之后,征兵也结束了,据说皇甫已经到了澜阳,只不过呆在了总营,他只负责中期和后期的巡视,而现在还要做许多出征前的准备,暂时也没有时间下到兵营里来转悠。
一大早,全旅100人就被聚集在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