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犯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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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门锁打开。
夹着腐朽腥味的浑浊空气迎面而来，跟在宗正义与安野身后的两名警员捂住嘴忍住反胃感。地上凝结着干涸的血迹，夸张的蔓延痕迹不免令人联想到他的死亡场景。
「我发誓，这是我从警生涯以来，第一次看到那么震撼的场景。」那名与安野在张顾现场同处的警员缓过神来，「到处都是血，有蛆虫、蚊子、苍蝇……还有该死的老鼠围绕在尸体旁边，他死了三天后，他的同事到他家门口，反复敲门不开，于是报了警……」
「你叫什么名字？」安野问。
「林豪。」他回答安野。
「林豪……」安野望向他和他的搭档，「请你们帮下忙，到处搜一搜。比如餐厅外送单、超市消费条、其他什么发票之类的，关于李立平时去的那些地方，他的生活印迹，什么都好，找到后交给我。」
「呃……那些与案件有关吗？」林豪见识过安野的能力，他十分好奇他们这些人是如何从细节之中找出联系，这很神奇、就像塔罗牌，倒下一块，哗啦啦其他都会顺之倒下。
「按他说的做，不要问原因。」宗正义瞪了林豪一眼，用目光传达了他的未说出口的话。
「是、是的长官。」林豪垂下头，与他身旁的警员一起走进内室。
「那……我们也开始吧。」安野叹口气，戴上塑胶手套翻箱倒柜。
宗正义站在房间中央，视线一一扫过屋内的每个角落。从最内侧的墙角，沿着天花板的顶线，漫过书柜、窗户、电视机柜、小型酒架……
「在这里。」他几步走近那个酒架，蜂窝型的储藏柜里成列着各种各样的酒瓶，葡萄酒、香槟、威士忌，还有茅台、泸州老窖……嗯，真是个品味不错的美酒收藏家。
「宗正？」安野回头，只见宗正义触摸着酒架，似乎在寻找什么机关，一脸凝重。
咔嗒。清脆的触动声。
宗正义眯起眼睛，单手拉开酒柜的隔门。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设计，将酒柜一分为二，前半部分为蜂窝型的储藏柜，后半部分可以藏匿主人的小秘密。宗正义留意到酒瓶的长度与储藏柜的深度明显不成正比，他的经验告诉他，酒柜经过改造，很细致、精密的改造。
「这是什么……」安野看着宗正义手里拿的杂志与DVD惊呆。
封面上，肌肉健硕的男子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下面穿着一条黑色健身短裤，凸起的部分格外吸引人眼球……
「你去里面看看他们需要什么帮助。」宗正义面色不善，赶走安野。
「那个，我们有其他的发现……」林豪抱着一个小黑的小箱子出来，「它在床底下，真不敢相信上次搜查的时候，竟然没发现。」
噼里啪啦，承受不了重量的黑色箱子漏底，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掉到林豪脚边。
「呃……」安野直瞪眼，弯□捡起一个滚到他旁边的罐子，「润滑剂，KY？」
「嗯、啊，不要……哈、哈，好爽，再来！」电视机的屏幕上两个裸男交织在一起的身体，结合的部位被放大，没有马赛克的画面真实得令人血液沸腾。
「哔——」宗正义关掉电视，望向安野，「你对了。」
「呃……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林豪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恢复办案的心情。
「我、我想李立的父母不会高兴见到这些。」安野将手里的润滑剂丢回给林豪，「随便找个地方处理掉吧……」
「好。」林豪示意身边的跟班去找个可以放这些东西的袋子装回去……天，这么多玩意，他都自己用吗？真可怕。
「小野，找酒吧。」宗正义把所有的东西塞回那个柜子，嘭地一声关上。
「嗯。」安野点头，望向林豪问道，「你们搜查证物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打火机或者火柴盒之类的东西？」
「呃……」林豪与身边的警员对视一眼，记忆里浮现出一样证物，「有，在李立身上搜到的，在他的遗物箱里，是一个打火机！」
「几点了。」宗正义皱眉。
「快七点……」安野拿出电话，拨通了陆桥河的号码。
「给我。」宗正义抢过手机。
「嘟——嘟——」每一声铃响都是难熬的等候。
「喂，小野妹子啊，想我了？来亲一个……」陆桥河贱贱的笑声传来，也许是他太得意忘形了，这声音大得，连站在旁边的安野和林豪都听到了。
「陆桥河。」宗正义叫他名字。
「正义哥！」陆桥河几乎惊叫，林汐雾抵制不住的笑声也从那头传来，「怎么是你……呃，这是、这是小野妹子的手机啊……抱歉，我还没睡醒，嗯，那个，您有什么吩咐吗？」
「去李立的遗物箱里找一个打火机，上面刻有某个酒吧的名字，找到后让艾篙去查酒吧地址。」宗正义下达命令，表面上看，他暂时还没什么不对劲。
「噢、噢！好！立刻！」陆桥河突然想起什么，「该死，他们刚把遗物箱交给李立的父母，艾篙正在客室安慰两位老人……」
「让林汐雾和他们交流，艾篙查到地址后你、秦淮还有武壮立刻到那里和我们汇合。」宗正义道。
「咦，书呆？」陆桥河诧异，「他……」
「一个都不许少。」宗正义挂上电话，将手机扔回安野的怀里。
「呃……那个，我知道那片区有很多类似的地方。」林豪有些紧张，他第一次和大人物谈话，「如果您不建议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往那里去。」
「很好。」宗正义走向房门，对安野招手，「走吧。」
「谢谢。」安野路过林豪时微笑道。
「噢，你看见吗？部长说很好……他说……」林豪激动得无法自已。
「嗯嗯。」站在他旁边的警员朝他翻白眼，捧着一代情趣用品走了。
「喂，C。A。O的部长和我说很好！」林豪跑上前勾住同伴的肩膀，他太兴奋了！
「嗯嗯、嗯嗯……」
金都的夜市一条街坐落在江边，离那儿越近，越能感受到吹走疲倦的江风。他们快接近那块区域时宗正义的手机响了，艾篙来电，找到了那个打火机，地址到手。考虑到还是白天，酒吧可能没有正常营业，她找到了老板的联络方式，一同给了宗正义。
「秦淮和陆桥河两人已经往酒吧的方向去了。」艾篙汇报男人们的行踪，「壮壮他说有新发现，跟去了张顾的小区，一会儿有任何情报立刻通知我们。」
「嗯，好。那边交给你和林汐雾了……」宗正义挂上电话。
「Gold Finder。」安野抿唇，「拾金者……这酒吧的名字还真特别。」
「打电话给那位老板。」宗正义吩咐安野。
「正在……」安野按下通话键。
「喂……？」那边接通，酒吧老板还没睡醒。
「您好，我是特殊隶属部门犯罪行为分析组，编号703，安野。」他习惯性自报家门。
「WHAT？」对方没听懂。
「人民警察。」
「啊？」
「你在你的酒吧吗？」安野问。
「呃……在，我住在酒吧。」老板似乎清醒了点。
「我们再过……」安野望了望附近的门牌号，「1分钟就到你店门口，麻烦起来开个门，大清早一群警察聚在你店门口，也不好看吧。」
「好、好！」老板挂了电话，十分仓促的样子。
安野望向宗正义，摇了摇电话：「搞定。」
宗正义伸手揉了揉安野的头发，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
一分钟过后，车停在了一家酒吧前。门开着，一位长发男子依靠在招牌灯上，他点着根长烟，细长白净的手指撩拨着头发，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们的车，骨子里透出来的慵懒之气，挡也挡不住。
「沈……」安野下车后径直走向他。
「嘘——」男子用食指封住安野的唇，「叫我慕楚。」
「慕楚？」安野不解。
「我们从不用真名。」慕楚笑盈盈地说。
他笑起来很漂亮，狭长的眼睛尽显魅惑之气，让安野联想到了某种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比如妖精什么的……
「进去谈。」宗正义拉过安野往里走。
「呃？」安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空间一下从空旷的街道变成了狭隘的走道。
「小心脚下噢，地下酒吧。」慕楚缓步走到他们前面，啪地一声打开灯，一道幽长的回旋楼梯展现在他们面前。
林豪和他的搭档停好车后也进来了，紧跟他们身后。
一夜喧嚣的酒吧还弥漫着夜晚的味道，浓烈的烟味、烈酒挥发出的酒精味，还有一股非常不舒服的味道，安野觉得这比血腥味还难以承受，他捂住了鼻子，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任何酒吧内的东西，包括楼梯扶手。
「小哥，喝一杯吗？」慕楚对安野抛媚眼。
「不了……」安野下意识地往宗正义身边靠。
「你呢？」慕楚又将视线挪到了宗正义的身上，毫不掩饰地欣赏他的脸和身材，以极其魅惑的嗓音问道，「想来一杯吗？」
「他不喝酒！」安野挡在宗正义身前，犹如母鸡保护小鸡。
「噢，那太可惜了。」慕楚收敛眼神，软软的嗓音配上故意拖长的尾音，比女人还有多了三分性感。
「见过李立吗？」安野直接切入正题。
「嗯？谁啊？」慕楚勾起嘴角，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抿了口。
「照片。」宗正义给了林豪一个眼神，后者立刻拿出照片递到慕楚眼前。
「他啊。」慕楚嗯了一声，「我们叫他LiLy，原来他的真名叫李立啊。」
「他死了。」宗正义的话音刚落，慕楚的笑容就凝在嘴角。
「开、开玩笑吗？」他漂亮的眉头紧紧皱着。
「是真的。」安野展开资料，一张张李立死亡现场的照片触目惊心。
「呕……拜托。」慕楚捂住嘴巴，「我才起床，早饭都没吃……这下我彻底醒了。」
10
10、【10】拾金者 。。。
慕楚缓缓叙述起关于李立的事。
「他并不是个非常突出人……嗯，你们懂的，无论是外表还是身材，都不吸引人。看上他的基本都是些拜金的0，他自称是0。5，但我知道，他其实就是个受。」慕楚顿了顿问，「你们能听懂吗？0是当女方的，1是当男方的，0。5就是……」
「明白，你继续说！」安野点头。
「他喜欢坐在那个位置。」慕楚指着墙柱的角落，「人还不错，每隔两三个月就请大家喝一杯，这频率和他换男人的速度差不多。好啦，我就知道这么多，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最近的一个男朋友是谁？」安野问。
「叫晓蒽。他们分手了，在一个月前。」慕楚回忆了下，「是晓蒽甩了他，说是……噗，那方面不行。」
「呃……」安野尴尬，「那个晓蒽每晚还来吗？」
「来啊。」慕楚玩着手指，「昨天还来呢，带了个新男朋友，他这孩子一向没心没肺，所有人都知道他和Lily是玩玩的，也就Lily会当真。」
安野对宗正义对视了一眼。
「哎，真没想到他死了……」慕楚叹口气，「死得真惨，他人并不坏的……」
「他最后一次来这里，说过什么吗？」宗正义问。
「最后一次……我不太记得了。」慕楚摇摇头，「不过就是最近吧，有一次他喝醉了，说什么有个人中了五亿，案子是他办的，能拿到一百多万的封口费，让晓蒽后悔没跟着他……」
宗正义眯起眼睛。
「都是些酒后胡话，要不是真有人后来中了五个亿，我也不会记得。」慕楚笑着举起酒杯。
「大概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宗正义问。
「那天在场的人都知道。」慕楚想了想，「也就百来个人吧。」
「有办法联络到那些人吗？」安野问。
「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慕楚笑着摇头，「你别和我说Lily的死和他们有关啊，我可不想我的酒吧闹出事，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安野从包里拿出一叠叠文件，全部摊开在慕楚眼前，比刚才还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照片一张一张……
他对别过头的慕楚道：「李立死前被凶手折磨了很久，逼他吞入铁钉，放他的血，用绳子勒住他的脖子直到他憋得满脸青紫……你能想象他被这样对待了多少时间吗？」
「够了，你闭嘴。」慕楚要求安野打住。
「在你们谁也不相信他的时候，凶手信了。他慢慢接近李立，就像他慢慢折磨死李立一样……」安野以一种逼迫的气势向慕楚推进，「铁钉无法被胃消化，吞入后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身体内的蠕动，李立的内藏从里面穿孔，这种疼痛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凶手还在他手腕处划了道口子，让他的血一滴滴流淌，清晰又刻骨地让李立感受着生命流逝的恐惧。」
「拜托你了！我不是什么冷血动物，但我也要生存……」慕楚的感觉非常糟糕，或许他该吃个早饭再来接待这些警察，又或许他根本不该接那个电话。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安野轻笑一声，「凶手拿绳子勒住李立的喉咙，知道被勒的感觉吗？脑缺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