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驸马-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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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休养生息。
昭阳县令终于是在致仕之前因渎职被罢免,苏未央做主,田程调任新一任昭阳县令。
南山镇的事情已然了结,也是时候离开了,莫南槿想。
122、容槿回来
离开这里的决定莫南槿早就和家里人通过气;所以现在他一说出来;没人觉得惊讶;明庭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什么;小莫倒是念叨过舍不得;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多;但经过云家的事情,莫家在南山镇的地位就有些尴尬起来;他们家的人出门在外;众人看他们的眼光自然也不再会和以往相同,猜疑;疏离;敬畏;掺杂了太多的东西,至此,小莫终于也觉得倦倦的,想着早日离开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离开好说,但家里的东西还是要处理一下的,大件的宅子和田契,莫南槿早有打算,此时派人给田程去了信儿,这是田程祖父留给他仅有的东西,以后也许会有更多,但对这里的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如果当初不是没有别的路了,想必田程是不会将这些变卖的,现在物归原主,是再合适不过了。
田程收到信儿的当天下午就急匆匆驱车赶过来了,确认莫南槿要将这些东西交还给他,当时就很激动,目光一遍遍扫过门廊上熟悉的花纹和屋里的摆设,充满了怀念和感伤,这宅子里的东西大多还是原来的,莫南槿住进来后并没有大加更换过。
田程是带着五百两的银票来的,莫南槿没要,只象征性地收了其中的一百两。
“这怎么能行呢,如果当初没有莫兄的帮忙,我就不能进京赶考,也就不会有今天,再说这宅子,难为这些年了,你们打理地这么好。”他第一次回南山镇的时候就想对莫南槿表示谢意的,只是那时候家里的事情,他实在不能做主,现如今,他解脱出来,终于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做点事了。
莫南槿将田程推过来的银票又还给他,笑道:“别这么客气,田兄,当初也是因为有这房子和田地,我们一家才能在这里安身立命,况且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田兄能帮忙。”
田程道:“莫兄但说无妨,如果能办到,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莫南槿说的那些事,对现在身为一县父母官的田程来说并不是难事,他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莫南槿当天就将房契和地契给了他。
云家的事情,田程也是知道一些,在如此短的时日内,不动声色就逼得云家那么一个累世大族不得不低头,莫家背后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他不敢去想,知道莫南槿要走,他并不不惊讶,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永远窝在南山这种小地方呢,至于离开后要去什么地方,就不是他可以过问的了。能认识是种缘分,但太高的地方不是他可以攀附的,他很清醒。
选了一天,将家里上上下下重新清理一遍,仓库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莫南槿做主,粮食都捐给了梨花寺,这一天很多人都看到了,莫家将一车车的白米小麦一趟趟送进了梨花寺,他们也信佛,但对莫家的作为实在无法理解,三五成群地聚在墙边的太阳窝里悄声议论着莫家真是不打算过日子了,这才春天呢,离着夏收还早着,都捐了,吃什么。
梨花寺正殿里佛香渺渺,慧严合上膝盖上的经书,莫南槿端坐在佛前的蒲团上,此时也睁开了眼睛。
“小槿。”
“师父。”听了一下午的经书,莫南槿本来有些躁动的心奇异的平复下来,他轻轻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肚腹处,说道:“师父,我要走了,离开南山,去京城,和那人在一起。”
慧严点点头没说话,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院子里,莫南槿不是很明显的托了一下肚子,跟着起身。
“小槿,你看这山上的梨花,什么时候能开?”
“也就这几天了吧。”梨花寺的地势高,从这里望下去,满山满谷的梨花都已经挂了花苞。
慧严笑,做高深莫测状感叹:“我觉得也是,今年的梨花不错,到秋天的时候应该能多收两筐梨子吧。”
莫南槿默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忍住,点破道:“师父,我记得你很不喜欢吃梨。”
慧严负在身后的手指扭曲,终于抽出来,戳戳莫南槿的肩膀,恨恨道:“没悟性。”
莫南槿被他戳地连连倒退,赶紧讨饶:“我错了,我错了,师父,其实您老是想说佛家讲求因果,对吧?”
慧严这才勉强放过他,他这个徒弟啊,佛缘很深,看事情通透,难得又心怀悲悯,当年他有意将人度入空门的,可惜这孩子尘缘太重,那时容王又时刻虎视眈眈地盯着。
“此去京城,你的身份自可恢复,天理有循环,以天下苍生为重,三思后行,一切好自为之。”这是师父临别赠给他的话。
第二天中午,莫家找了两个做红白喜事的厨子整治了三大桌子菜,请镇上相熟的老老小小过来喝酒,如世上的很多人一样,南山镇的人也有屈从于强者的本能,他们一方面偷偷议论着莫家对云家太过分,另一方面又无法抑制地仰望起来,莫家竟然能让云家下跪赔不是,可见是个更厉害的,以前真是看走眼了,所以莫家这一请客,受邀的人家不管对外人怎么说的,心底却都有种隐秘的欣喜自得,被这样的人家请去吃酒,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因此这顿饭,竟然一个不落的全来了,连久未上门的叶青一家也是如此。
推杯换盏,热闹持续到半下午,众人这才带着几分醉意和主人家告别,陆续离开。脑袋还在晕乎,心里已经活动开,其实莫家的人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嘛,也没摆什么架子,以后不能招惹,但应该也不用太过疏远。
田大壮一家是最后走的,留下来帮着收拾了桌子,临行前,莫南槿将一张纸递给他们,但这一家人都不识字,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以后就知道了,好好收着,不要弄丢了。”这是荷塘和桑田的地契,有了这些,以后他们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了。
田程憨憨地答应一声,将纸张递给妻子。
李素素小心叠好了收到怀里,女人家到底心细一些,模模糊糊地觉得莫家是有些不同了,她一时也说不上来,但总归和云家脱不开关系,就说道:“东家,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一家只认定你一个人,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这么好的东家难得,她才懒得搭理镇上的闲言碎语呢。
树影下,莫南槿身形挺括,笑容却很轻,似乎要溶进这稀薄的日光里,“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这是李素素听莫南槿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此后终其一生,她再没有见过莫南槿这个人,也没听到过关于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陪你出去走走吧,明天就要离开了。”苏未央从家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莫南槿立在门前梧桐树下满是沉思的背影。
时光总在流逝,转眼间,小镇到处又是是浅浅的翠色了,树木,墙角,屋檐,连路边的石头缝里也是,地里和果园里一切都好,鱼塘和桑田也远远的看了,这些是他一点点攒下的家当,也是他劳作过的地方,从镇子外面的路绕到小码头的时候,绵细的雨又下了起来,云州的春天里多是这种雨,细密的,柔软的,落在身上也没太大的感觉。小码头上没人,水雾朦胧的,只在水边干枯的芦苇丛里停着几只破旧的乌篷船,行到半路,有回家的孩子们呼朋引伴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突然有个孩子折返回来,塞给莫南槿一枝栀子花,清香的,洁白的,还带着新鲜的雨珠。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在外面的时候还不觉得,来到灯下才发觉,衣袍上,发丝上,都沾了一层水珠。
莫南槿找了个白瓷宽口的花瓶将花插起来,放在窗台上,早上起床,一屋子的花香。
雨还没有停,天色便显得有些昏暗,家里可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莫南槿用仅有的一块腊肉炒了年糕,倾了缸底子,找出一些豇豆莲子和花生,他和着糯米,焖了一锅杂粮饭。
院门最后是由莫南槿锁的,家里收拾地很干净,看起来就像当初来的时候一样,不,也许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比如说,那两棵桃树,当年还是幼苗呢,现在明显粗壮多了,桃花将尽,粉粉的落了一地,树叶间有了青色毛桃的踪影,树下还有一只被遗忘的小木鸭子,莫南槿关门后,一只葫芦水瓢从窗台上滚下来,孤零零地落在院子里,渐渐地被雨水打湿了。
因着下雨,街上行人不多,但不少人家已经起床做早饭了,屋里点着油灯,灯光透出来,在这雨天的早上,昏黄昏黄的。
他们这次走水路北上,南宫静深在云州府等着他们,莫南槿一行人路上没停,天没黑就与南宫静深派来接应的人会合,登船离开。
简单地用过晚饭,南宫静深一路将人抱到舱房里,放在床上,替他松开衣袍,惊笑道:“才一个月没见,孩子怎么长大这么多?”现在没有衣服的掩饰,小槿的肚子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圆润弧度。
“要不然呢?”莫南槿半靠在软枕上,拍开他乱摸的手,挑眉反问。
“我是怕他长太快了,你太累……”南宫静深不太正经地调笑,贴在莫南槿脖颈上若即若离地啄吻。
“爹爹,父皇……”来不及阻止,两个孩子直直冲进来,见父皇压在没穿衣衫的爹爹胸前亲吻,小爪子五指张开,捂在眼睛上,尖笑一声:“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接着蹬蹬蹬地跑出去了,门都没关,过道上传来孩子兴奋的笑声。
好好的被这两个小家伙一搅合,什么气氛都没了,看小槿的样子也知道别想继续了,南宫静深无奈,只好起身,说道:“我让人送热水过来,洗个热水澡,早点睡吧。”
莫南槿泡完热水澡上床,本来是有点累的,但听着外面的水声反而睡不着了。
南宫静深侧侧身子,帮他揉捏着腰背,问道:“怎么还不睡?是不是不习惯?”
“可能有一点,不过很快就会好的。”不习惯也得习惯,南山镇已经不是他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对了,云家那边的事情就这样吧,我也不想再为他们费神了。”他多少了解一些南宫静深的性子,怕他不会就此放过云家。
南宫静深果然沉默。
“就当是为了孩子祈福。我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出生。”
“好。”南宫静深妥协,只要小槿能平安,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凡小槿将来有个万一,他让云家九族来偿还。云青川现在山匪窝里,应该日日夜夜都在为他做过的事情后悔吧。
这个时节顺风又顺水,他们十日后便到达京城。
容槿回来,自此世间再无莫南槿。
123、叶青番外
叶青知道隔壁的莫家搬走是莫南槿离开南山镇两天后的事情了。
两家只有一墙之隔;这两天莫家那边安静到过分;叶青就有些疑惑;平日里那边虽然也不吵;但莫家有孩子;又是两个异常活泼爱动的男孩子;笑闹的声响总是时不时就能听到的,可这两天却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大小毛头都没在夜里叫过。
这天叶青从糕点铺子里回来;看到莫家依然大门紧闭,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看手里散碎的一些白糖糕;他决定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顺便把这些点心送给两个小家伙,这小半年两家越来越生分,说起来他真是很久没给那几个孩子带点心吃了,其实他心里明白,原因主要在他,莫家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起先是二少爷暗示他离着莫家远点,可以提他做账房,他是有过犹豫的,他知道莫大哥他们都是好人,对他们家也好,尤其是他爹去世这几年,里里外外的帮衬不少,可好人不能当饭吃,他有一大家人子人要养活,妻子也有孕在身,整个南山镇有几个敢和云家对着干,况且他又在云家做事,东家少爷的话,他能不听吗?
莫家今年来来往往的那些亲戚,他是没见过大场面,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可起码的认知他还是有的,那些人和他不一样,和南山镇上的每个人都不一样,甚至和最富裕的云家也不一样,可莫大哥和他们站在一起,却感觉那么自然,一点不违和,所以他们才是一个类人吧,应该生活在他们够不到的地方,两家比邻而居这么多年,他几乎都快忘了莫家是从外地迁来的。
后来和莫家更加疏远,是因为掌柜的话,当时他已经学起了记账,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成为一个账房先生,掌柜待他自然不同于一般的伙计,知道他和莫家的关系好,有一天就私下里偷偷告诉他,莫家和云家闹翻了,如果他还想在云家铺子做,如果还想在南山镇待下去,就离莫家远点,他觉得自己没别的选择。
前两天莫家请客,莫大哥还特意过来敬了他两杯酒,现在想想,虽然每次疏远他都有充足的理由,但凡事只想着自家,确实是自私吧,听说云家的事情现在了结了,二少爷也被流放了,从此之后应该太平了,他也不用再躲着莫大哥他们了,希望莫大哥不会和他计较过去的事情。
想到这些,叶青深吸口气,抬手敲了敲门,可是敲了半天也没人前来应门,“莫大哥,小莫,你们在家吗?”
没有回音,叶青趴在门缝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