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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江湖孕夫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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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玖笑着点头,心下稍安。如果他知道这是安胎药,那就麻烦了。

到大厅吃早饭时,曹老汉和水寒衣才相互知道了对方的存在,水寒衣恭敬地称一声老伯,曹老汉叫一声公子,再无其他话。
水寒衣吃完先离席,说是要收拾东西,袁玖和孟散都觉得奇怪,心想他就那么点儿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临行时袁玖去客栈后院才知道,水寒衣竟然在刷马擦马车!

“袁公子再等等,马上就好了!”水寒衣回身冲他笑笑,丝毫不觉尴尬。
他身边放着两桶水,一桶脏的一桶净的,做事也极认真,两匹脾气很大的马让他刷得舒舒服服,马车也亮堂,连死角都不放过,收拾得挑不出一丝破绽。

“这些事有店小二做,何须你动手?”
“店小二要照顾来往所有客人的车马,怎有我只照顾咱们一家来得尽心?袁公子救我之恩无以为报,能做这些我心甘情愿,就怕袁公子看不上呢!”

“你真是,我救你本就不为回报。”
“让我做吧,如此方能稍微安心。”

水寒衣坦然道,阳光映着他的笑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额头,袁玖突然心中一动,抽出手帕走上前,亲自帮他拭汗。水寒衣一怔,扭头看着他,仿佛看见一汪春水,心也随着飘了。

袁玖温柔地低声道:“既然有心考取功名,就该有个读书人的样子。”
水寒衣看着那双有着宝石光芒的眼睛,打趣道:“袁公子这话说得,好像读书人就该什么都不做。”
“看不出你也会开玩笑,嗨,你懂我的意思。”
“是,我懂。”

“那我就将这手帕送你,以后可别再让我见你拿袖子抹汗。”
水寒衣红着脸低下头,“在下从命便是。”
甩掉手上的水珠,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帕子叠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

准备出发的另外两人站在背光阴影里,曹老汉笑眯眯地拿胳膊肘戳孟散,道:“你看,那是交换定情信物不是?孟小子,年轻人须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散,你要有把你家教主吃得死死的决定和行动!握拳干巴爹!




8

8、准情敌斗法 。。。 
 
 
上路时,孟散自觉地坐到车前跟曹老汉一同赶车。袁玖愣了一下,没理他,自己先上去,然后将水寒衣也拉上来,车门关好窗帘掩好,吩咐一声上路。
车内很快传来说笑声,忽高忽低,两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渐渐分不出你我。

今日马儿运气不好,屁股被孟散抽得“啪啪”直响。无聊至极的曹老汉连打个盹都不得安生,好容易迷迷糊糊了,要么突然被车里的笑声惊醒,要么就被孟散的鞭子吓一跳。
他睁开眼看孟散赶车的架势,不由得一震,娘嗳,那力道大得,好像这马跟他有血海深仇!再往脸上看看,硬挺的棱角不露一丝喜怒,曹老汉捏着胡须暗自发笑,年轻人好自为之呦!

没留神笑出了声,孟散奇怪地扭头看他,“前辈笑什么?”
“嘿嘿,”曹老汉眼珠转转,“笑这一路可有意思了!”

一个时辰后,车内安静下来。
孟散感觉到内力深厚的人气息平缓,知道是袁玖睡下了——他最近害喜身懒,总想困觉。紧接着又听见扇子打开的声音,孟散不解,便用内力暗暗将车门开了条缝,余光一瞥,怔住了。

袁玖躺在软榻上睡得正香,水寒衣坐在旁边拿着袁玖的扇子给他扇风,最奇怪的是,车里明明备了薄被毯子,可盖在袁玖身上的居然是水寒衣的外袍!
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
觉得这场面甚是刺眼,孟散把车门关好,若无其事继续赶车,心里却不是一般的堵。

水寒衣对袁玖不管怎么好他都能理解,毕竟袁玖随便往那一站,就会有无数人扑上来,更别说这里还有个救命之恩。只是他有两点不明白,第一,虽然他说是奉袁玖之命,可实际上帮水寒衣打退强盗抢回银子报仇雪恨的都是自己啊!他报恩难道不该先向自己报吗?

好,即使这点能用袁玖的风流倜傥风姿卓绝来解释,他身为下属甘拜下风,也不算什么,可第二点,才是最让他介怀的。
袁玖那把扇子,他从没见他离过手,更别说让其他人碰一碰。贴身东西被动,即使睡着了也绝对能知道,可他居然就这么随随便地让水寒衣拿着摇得悠哉悠哉!

孟散胸口憋得难受,虽然陌生,但他知道这叫什么。譬如两个姑娘喜欢一个青年,青年对哪个姑娘好些,另一个姑娘一定会有这反应。
哎……怎么他竟沦落到这一步了?
那叫嫉妒,他不能有不该有,更不想有啊!

孟散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娘的你矫情个什么劲儿你还是男人嘛!要有教主那来者不拒波澜不惊的胸怀知道不?!这就是他能当教主你只能当侍卫的差距!
内心暴躁地将自己好一顿骂,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林中的新鲜空气,觉得舒服了许多。
又一扬马鞭,马儿嘶鸣一声,速度快了起来。

午饭在一个小县城的酒楼解决,孟散领头上二楼,挑了个靠窗的桌子——袁玖喜欢靠窗坐,稍一扭头就能看到外面,方便。是以今天他还按往常的习惯,却不想被人泼了盆冷水。
“窗子底下气息混杂,恐怕污了饭菜,袁公子肠胃不好,吃不得不干净的,还是坐这儿吧。”
水寒衣不亢不卑,边说边往跟窗子有些距离但空气也算流通的一张桌子走去。

孟散还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愣了愣,发现自己被变相指责了。
袁玖和曹老汉都不明意味地笑着,随后袁玖道:“好,就坐这儿,你说的甚有道理。”
所有人都过去了,孟散也只好黑着脸过去,这才知道袁玖对水寒衣的解释是肠胃不好,这慌撒得不错,万一他吐起来还真能靠上。

接下来是点菜,孟散方才输了一成,这会儿本能地就想再扳回一局,也没心思计较这是不是万恶的嫉妒。心想曹老汉说过怀孕喜酸辣,就点了些醉鸡、酸菜鱼和酱牛肉。
店小二正要往楼下传话,只听桌上不大的声音响起来,“这不妥吧……”
孟散又是一怔,抬眼看着坐他对面的水寒衣。

水寒衣无辜的表情突然露出些明了,脸一红,连忙低头,“孟公子,在下无状,一时口快,并非故意,实在对不起。”
“不妨事,水公子有话尽管直说。”
孟散坦荡大度,但牙齿似乎磨得有些厉害。

“哦,不是说孟公子菜点得不好,而是顾忌到袁公子的肠胃,这些菜似乎过于油腻刺激,在下认为,还是吃些清淡的,于肠胃的保养最有益处。”
孟散看看袁玖,袁玖一如既往地笑着,宛如和煦的春风。
“公子您看……”
“随意,但我觉得,水公子说得十分有理。”

孟散又看曹老汉,曹老汉双眼眯起来,乐呵呵道:“这馆子不赖,吃什么都行!”
“那……就请水公子点菜吧。”
“恭敬不如从命。”

水寒衣向孟散一拱手,跟袁玖商量起来,时而向店小二询问,时而征求曹老汉和孟散的意见,很快便整治出一桌雅致漂亮口味清淡营养也够丰富的饭食。
除了孟散,一桌子人吃得都挺舒坦。

当日晚间投宿,孟散要了四间房,对袁玖说从明日起他要像往常一样,四更天起来练武,怕吵着袁玖休息,故而分开睡。又说若是袁玖要服侍,随时叫他便是。
袁玖不急不怒,一切照他的安排。

水寒衣对袁玖道:“习武之人天天苦练,看来比读书种地更加辛苦,还是让孟公子夜里好好睡吧,袁公子需要什么,我就在隔壁,请尽管喊我。”
正走着的孟散脚下一晃,鼻孔里不出好气。
读书人果然最是可恶,明明是自己巴不得要做的,却偏偏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出门在外总会遇到客房不够的窘境,他们也不例外。这一日,掌柜的一边因为生意太好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十分歉意地表示其他客房都满了,上房仅剩三间。
袁玖摇着扇子笑,水寒衣低头不语,曹老汉站在一旁捏胡子做万事於我如浮云状。最苦的孟散看看这些人,心里明白到别家或许连三间都找不上,便壮士断腕般对掌柜道:“那就三间吧。”

展柜只管开房不管分配,孟散一路上也学了不少,付完定金便既恭敬又为难地对水寒衣道:“麻烦水公子今夜屈就一下,跟我家公子共住一间。我见你二人相谈甚欢,近日公子得你照顾,身体也好了不少。在下冒昧,请水公子再操劳操劳。”
又对袁玖道:“公子放心,明日所到之地客店甚多,一定不会如此。”

他潇洒地说完,潇洒地走掉,回屋抱着被子潇洒地呼呼大睡。觉得自己终于是个纯粹的侍卫,不再当丫头老妈子,不再从头到脚都伺候,真好啊!

结果从那日开始,即使客栈里全是空屋子,袁玖和水寒衣也没分开过,睡一起睡上瘾了。
孟散忍不住想,难道他家教主已经拿下了?大着肚子提枪上阵,果然威武!

他秉承着少说话多做事的侍卫准则,感觉袁玖跟自己越来越远,不过只要不胡思乱想,生活嘛,还是很容易过的。后来曹老汉的一句话直接将他从一个人的深渊里炸了出来——
那日,袁玖和水寒衣又说得捧腹大笑互抹眼泪,曹老汉趴在他耳边低声道:“孟小子,你要谨记,你才是袁小子肚里娃儿的亲爹!”

孟散如遭一记雷劈,脑中空白许久。

就这样一路到了平粱城。
路上可以调笑可以谈情,现在大事当前,什么娃儿什么亲爹,都先放一边吧。

常教在平粱城没有分舵,为了这次的事,洛阳分舵的几个人也来到平粱,在城郊租了个小院供教主下榻,他们的活动密所就在附近。
四人来到小院门口,袁玖一眼就看到隔壁院子门口那匹张扬精劲的黑色骏马,他停下脚步,盯着那马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眼中露出厌烦的神色。

“公子,何事?”孟散凑到他身边低声问。

话音刚落,就见隔壁小院出来个男人,孟散定睛一看,顿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那不正是凌中南嘛!敢情现在除了他没人知道袁玖和凌中南已经断了,洛阳分舵的人……想起那些人自以为是的心思和嘴脸,孟散心里暗爽,这回马屁拍马腿上了吧!

凌中南面露惊讶,先看袁玖,再看孟散,又神色诡异地把水寒衣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接着又看袁玖,然后恢复正常,面无表情。

“呦,这不是凌门主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袁玖虚情假意地笑着,抱拳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凌中南冷哼一声,“若是可以,我倒不想与你见面。”
“是吗?”袁玖云淡风轻道,“我还以为凌门主是尾随我而来的呢!”
孟散无语,教主啊,您把人家折腾得还不够吗,不过几句客套话争什么输赢。

“笑话!”凌中南不满道,“袁玖,我不妨告诉你,你来平粱为的什么,我就为的什么。”
袁玖和孟散俱是一惊,齐江天还真胆大,竟把常教和古门一同惹上了!

四人吃完饭,水寒衣收拾东西准备去亲戚家,袁玖心里有事,没跟他多说,只是嘱咐无论怎样都要告知一声,等他事忙完了就去找他。
水寒衣一一应着,和几人道别,先走了。

曹老汉说吃完饭就困,要回屋躺一躺。
孟散和袁玖,正要跟洛阳分舵的人会合。

地点是袁玖定的,出乎所有人意料,选在齐江天大开杀戒的郁家大宅。此宅五年前被封,如今一片死寂,行人都不靠近。袁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只要齐江天在平粱城,郁家是他必到之处。
空旷的大厅里站了五个人:袁玖、孟散、洛阳分舵的一个舵主两个堂主;地上放着三具尸体,是这次死的三个探子,有常教做人皮面具的特殊药物保护,一直没腐烂。

“这三人死前都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打斗,但剑伤只有一处,也是致命伤,伤口极细极薄,这样的剑法,除了齐江天和教主,江湖上恐怕再找不出第三人。”
“你的意思是,本座也可能是凶手?”

袁玖一边查看尸体一边轻声问,一抬头,阴暗潮湿的大厅里映出一抹诡异渗人的笑。
那三人立刻下跪高呼不敢,孟散在一旁很是无语。

“好了,本座开玩笑的,你们起来,继续说。”
“是,”洛阳舵主抹抹头上冷汗,“这三人死后都有被人搜身的痕迹,看来是齐江天想查他们的身份。不过教主放心,我教探子绝对不会留有任何证明身份的证据。”
“哼,这又如何?他既然想知道,本座就让他知道得清清楚楚!”袁玖冷笑。
大厅里响起幽幽的回声,气氛愈加可怖。

“教主,凌门主今日所言……”
“是啊,”袁玖打开扇子,“听凌中南的意思,他古门也死了人。”
“没错,”洛阳的一个堂主道,“最近缠着齐江天的不仅有我教的探子,还有古门的探子,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在查他,没跟古门通过消息,还不清楚。”

“好,这件事本座与凌中南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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