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七夜谈-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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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并且他不觉得这个猜测是对的。“我一向关注麻瓜那边的报纸。如果他们真的逃去了麻瓜界，我想大概不会这么平静。”他看了一眼还想说什么的穆迪，“而如果他们出去只是为了更好的藏匿的话，在魔法界和在麻瓜界都不能降低我们寻找的难度。”
“这真是……”穆迪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是作为一个资深傲罗，他没法子在一大堆囚犯越狱之后还保持平静，他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抓回来重新塞回去。然而就和邓布利多说的一样，事实就是食死徒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层层监视中溜走了，而且再也没被人发现行迹。
“这件事现在还很难说是他们做的。”邓布利多说。“接近两个月里，他们都藏得很好。如果他们想要动手，就肯定不会选择在哈利刚刚开学的时候。在霍格沃茨动手比在女贞路动手明显更难，对不对？”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瞪着邓布利多看。因为这话的潜台词很明显，他甚至觉得这件事有不是食死徒们做的可能。然后他们想到，食死徒们越狱的日期在七月十七日，那时候哈利的确还在女贞路。在那时候动手的话，明显要容易得多。
一群人想了想那后果，都渗出了一身冷汗。“那会是谁？”麦格接着问，“或者有可能，他们只是在暑假的后半段里才知道他们需要哈利的血？”
有几个人在点头，也有几个人依旧看着邓布利多。
“也许都有可能。”邓布利多简单地说。“但是洛哈特在上学期末就已经收到了那个麻瓜的第一封信件。”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那就意味着两边都是有预谋的，而且预谋的人还不是同一个。可是这怎么可能？除去很可能已经回来的伏地魔，他们还有另一个对手？
“让我们来仔细想想这件事。”邓布利多站起来，两只手按在桌面上。他面前摆着冥想盆，他一整天有空就在用这个。“不是从最近的事情开始，而是从前两年开始——从哈利进入霍格沃茨开始。”
听他这么说，众人不说话了，都安静地看向他。
“第一年，一只老鼠被扔在我盘子里，后来证实是他才是出卖詹姆和莉莉的人。而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蒙骗过我，进了学校。我相信他对哈利绝对不怀好意，但是他最后自己死在了我们保护魔法石的房间里。魔法石还在，但是伏地魔不知所踪。至于谁扔的老鼠，也不得而知。”
有些人不安地动了动，显然听到一大堆伏地魔的名字让他们感觉不好。
但是邓布利多并没有在意，他继续说了下去。“第二年，哈利差点在魁地奇比赛的时候被人用咒语摔下去；有人打开了密室，把蛇蜕拿了出来，蛇怪则吃光了海格饲养的八眼巨蛛。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想让哈利在比赛里出意外，正如我们不知道，蛇怪是不是还在这所学校里。”
这回不安的声音更多了。穆迪抱着两只手，脸上神情十分严肃；而斯内普定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的表情平板而僵硬。
“然后现在到了第三年。有人瞒过了摄魂怪，将一些食死徒放了出去。我们必须得注意到，这是有预谋的，因为越狱的人明显经过某种筛选。而有人在暑假之前就通过信件和洛哈特联系，在逐步获取他信任的过程中抛出诱饵，让他帮忙拿到哈利的血。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在于，如果他这么早就想这么做了，为什么选择洛哈特。”
“也许只是因为他够蠢？”斯内普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说出了他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容易上当，也容易坏事。”他语气嘲讽。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的确是个好理由。还有什么结论没有？”
“仅对最近的事情来说，它们好像真的不是一个人做出来的。”穆迪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有能瞒过摄魂怪的实力，那个人就完全没有必要借助洛哈特来接近哈利。这不仅仅代表有两伙势力，还代表一边明显强于另外一边——那个人选择洛哈特，也不一定是不知道洛哈特靠不住，而有可能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其他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们也都在思考。然后麦格提出来了她的看法，关于为什么没有人在暑假对哈利下手的猜测：“那也就是说，强的那边暂时没想对哈利怎么样，而弱的那边没有人手，而他自己不想出马？”
这猜测太合理了，所有人都点了一下头。“他不想出马，有可能是出自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不想暴露身份，或者没有把握胜利。”金斯莱说。
只有邓布利多没有点头。按照昨天的情况来看，金斯莱的想法无疑很对，哈利先用了一个飞行咒，然后又用了一个切割咒，表现不可谓不好。但是他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那个偏弱的对手，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是在躲着哈利走（洛哈特到麻瓜再到巫师，后面可能还有别的，这环节看起来实在有点复杂过头了），又不得不需要哈利的血。
可是这可能吗？为什么他要害怕哈利？而且这两个之中，哪个才是伏地魔？
“不管怎么样，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邓布利多说，并没有把他自己的那种猜想告诉所有人。“既然食死徒已经出来了，他们肯定不可能真的离开魔法界。也许是短时间，也许是以后，他们总会露出行迹，他们不可能躲一辈子。”然后他转过头，询问斯内普：“你那里有什么消息吗，西弗勒斯？”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齐刷刷地转了过去。斯内普依旧是那幅死板的表情，干巴巴地回答道：“没有，除了一群几乎要变成热锅上的蚂蚁的前食死徒。”
凤凰社都觉得这些事情肯定都是伏地魔整出来的，难道食死徒会更认不出这种做事风格吗？暗中进行、悄无声息、让其他人都感觉到即将大难临头的危险感觉……除了伏地魔，还会有谁？没有得到召唤的食死徒的处境甚至比凤凰社还危险——叛徒对于黑魔王来说，是个比敌人更憎恨的词语。
虽然大家还没得出一个定论，但是斯内普觉得，会想出把彼得扔到邓布利多盘子里的主意，这人无疑是伏地魔。试图让救世主摔死也是，蛇蜕也是，越狱也是。只有最后一点不大好解释，如果黑魔王都已经能把手伸到学校的密室里了，那还何必要洛哈特多此一举？多出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邓布利多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不管哪个才是伏地魔，但毫无疑问，他已经不照他之前的路数出牌了。就连马尔福都被排斥在外，他实在不能责怪斯内普套不到消息。“我们至少还能做一件事，保护好哈利。”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顿了顿。“小天狼星走之前说，他不打算在哈利去霍格莫德的申请上签字。一直在学校的话，我想洛哈特也不可能再弄出什么事故了。”
麦格张了张嘴，觉得有点欣慰。哈利今年三年级，的确是能去霍格莫德的时候了。小天狼星考虑得很周到，她不得不承认。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条海岬。
有个穿着黑色连帽巫师袍的人正站在上面，夜风吹起他猎猎的袍脚，露出一张线条尖利的嘴唇。“蠢货，都是一群蠢货！”他嘶声说。但没其他人听见，这声音淹没在了浪花拍击岸边的声响里。“但是没关系，肯定有办法，还有办法……”他一面嘀咕着，一面无意识地握紧了手。远处灯塔的光扫到海面上，有一些反射了上来，一闪而过。这个短暂的瞬间映出了他的身形，还映出了他手上戴着的一个粗大金戒指。上面嵌着的黑色宝石亮面光滑，像镜子一样闪，里头隐约可见一些纹路。
65、第六十三章 捅破窗户纸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除了呛到以后不小心喝了几口黑水；以及不合时宜地发作的腿抽筋，哈利什么事情也没有。这总算让邓布利多和海格等人放了心；不再强硬要求他只待在城堡里。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哈利现在不在格里莫广场，不怎么清楚凤凰社的动向。以他的猜想来说，他觉得凤凰社不会放过洛哈特后面的黑手，也不会放过找出那些食死徒。虽然现在局势看着很平静，但谁也说不好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明显的表现莫过于小天狼星。在万圣节之前有这学期第一次的霍格莫德周末，而他坚决拒绝了在哈利的家长同意书上签字。一般情况下；他还是相当有冒险精神的；但很明显；哈利在霍格沃茨都差点被人得手，他已经高度警惕了。
“外头不安全，”小天狼星在给哈利的信中说，“我们正在找那个人，至少要能确定他不在霍格莫德等着你，你才能出去。我很抱歉我们还没找到他的线索……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让猫头鹰带给你。”
这件事没瞒住罗恩和赫敏。他们在听说整件事的大概时也被吓到了，许诺给哈利带一大堆好吃的回来。
哈利完全无可奈何。他不能说他带了一个伏地魔，但也不知道指使洛哈特的人到底是谁。就算现在霍格莫德里并没有成群的摄魂怪，他也实在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出意外。虽然照他的想法，如果对方没潜伏在那里，那就不会有事；而如果在的话就更好了，他可以自己抓到那个家伙。小天狼星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的伏地魔还和他卖关子！他就不信他自己不行！
但要做到这一点，不是他自己想就可以的。至少，这时候挂坠盒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拖油瓶。
“霍格莫德？”伏地魔不以为然地说，“我没兴趣。”
而且他在说话的时候似乎动了什么手脚，哈利觉得他的脚突然间就钉在了地面上。那时他正在爬霍格沃茨的移动楼梯，想从雕像后头的通道里溜出去。可还没走到地方，就被伏地魔发现了。他觉得对方大概察觉了他就是奔着那个想对他不利的家伙去的，不过仍然硬着头皮撒谎道：“我只是想去三把扫帚喝杯黄油啤酒。”
伏地魔一点也不相信他的借口。“这玩意儿可以去霍格沃茨厨房。别告诉我，你在这时候突然忘记了厨房入口在哪里。”
哈利本来是防着伏地魔说可以让赫敏罗恩带，才说了黄油啤酒，没想到这个也一戳就穿。“可是三把扫帚的……”
“就是你看上了老板娘，我也可以给你变一个出来。”后面的好喝还没出来，伏地魔就打断了他，语气摆明了知道哈利只是抓着一个理由不放而已。
他故意曲解的话让哈利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才没有……”他大声争辩道，然后再次停在了一半，因为有黑袍进入到了他的视野里。
“你才没有什么？”一个轻而滑腻的调子响了起来。“在大家都出去的时候，你一个人留在城堡里，想做什么？再次上演勇斗水怪的风头吗？”
哈利慢慢抬头，果然看见了他们魔药课教授蜡黄的脸和油腻腻的头发。他一直知道斯内普不喜欢他，所以这回上课时都尽量不让对方找到把柄，夜游次数也明显减少了。没想到，就这么一次，他想偷去霍格莫德，又被在和伏地魔说话的时候逮个正好。“不，没有，教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他现在对大脑封闭术已经有点心得了，并不真的发憷。而且他对如何对付斯内普的挑衅也有心得，装什么都没听懂、别被激怒就行了。
“自言自语？”斯内普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然后嘴唇突然扭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大脑封闭术不错，波特。”他自己是个中高手，当然能看出哈利眼睛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空洞。一个三年级学生，就能做到这一点？
哈利毫不畏惧地直视他。水怪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也不是伏地魔主使的，他觉得他完全有理由理直气壮。他是想溜出学校，但是现在根本还没走到那个雕像入口呢！
斯内普突然移开了眼睛。“你最好保证你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有，如果你一直这么闲逛的话，城堡走廊里突然冒出一条蛇怪我也不奇怪。”然后他从哈利身边擦过，袍袖猎猎地走掉了。
哈利松了一口气。如果斯内普不先走的话，他还担心对方发现他现在一步也动不了。而且在这种交锋里，最糟糕的不是斯内普对他的厌恶，也不是斯内普对他的怀疑，而是他口袋里的伏地魔对斯内普的态度——哈利得说，他躲着斯内普走有一大半原因是觉得伏地魔绝对容易被激怒——想想那只被扔到餐盘里的老鼠！
而现在这么一搅合，哈利不敢再和伏地魔提他一定要去霍格莫德了。虽然伏地魔有一段时间没把人给阿瓦达索命，但也不代表他心里的杀意消了下去。他竭力想把气氛保持在刚才什么小插曲也没发生过的状态：“我才没有看上罗斯默塔女士！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大不了我不去了！”
伏地魔这回过了片刻才回答他。“演技真差。”他评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