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机-天算卷 作者:我性随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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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茗居在城东的闹市区,这是个挺大的茶楼,虽说是早上,可喝茶的客人倒也不少。方展进门看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去哪桌。
“先生几位?”穿唐装的服务员礼貌地问着,身子却挡在方展面前,那眼神像是在打量要饭的。
“哦,我找人。”方展挠挠头,“应该是五个人,算我六个。”
“是哪位预订的?可以告诉我姓名吗?”服务员没挪窝,看样子是怕方展真进去要饭了。
这倒是把方展给问住了,电话里没说明白,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大衍论卜辰组丁酉号吧?
没等服务员再问,旁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对着方展就是一鞠躬。
“方先生,有幸再次相会,还请多多关照。”那人客气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里带着一丝古怪的味道。
方展乐了,这人他认识,正是日本九菊一派的福山雅史,没想到这次竟然和自己编在了一组。
服务员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和善的笑容:“方先生,二楼听雨阁,已经到了五位。”
这五位方展全认识,文墨妍、战归元、福山雅史、金时喜、雷在天,和方展同组的这些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忽然很想知道是谁安排的名单,以便好好地问候一下这人的祖宗八代。
不过还好,文墨妍没来得及粘过来,战归元没来得及跳起来,金时喜没来得及说怪话,雷在天没来得及打招呼,福山没来得及穷客套。
这么多没来得及,都得归功于一条短信,一条群发的短信。
在场每个人的手机上都收到了这条信息,内容是六根横线,一个人名,一个地址,末尾注明:“目的:救人。淘汰标准:亢龙有悔。”
“有趣的题目。”金时喜扬了扬眉毛,“一卦乾为天。”
乾为天,上上卦,刚健中正,纯阳极致之卦。
何止有趣,方展暗笑,出这题目的人还有够损。
城东有条顺义街,走进十几米有家货运公司,老板陈德顺是个四十多的老实男人。都说老实人吃亏,可这话在陈德顺身上不适用,至少是这会儿不适用。
三年前的陈德顺也就是个给货运老板跑车的司机,每月净赚一千,刨去房租、水电一应开销,这日子基本是寅吃卯粮,举债累累,就这还得拖着老婆孩子。他老婆人勤快,长得倒也不错,可偏有个寒腿的毛病,一犯上就成天不能下床,躺在那里直哼哼,多半只能在家闲着。
这种日子过了有一年半,运气突然就来了。一天,陈德顺路过街边彩票亭,一时兴起,随手买了张彩票。可没成想,这张随手买来的彩票竟中了五百万大奖。打那时起,陈德顺的生活彻底发生了转变,治好了老婆的寒腿,自己开了家货运公司,加上他为人忠信,做事厚道,一年的光景事业生活是蒸蒸日上。
别看生活好了,陈德顺一不赌二不嫖,每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堪称是模范老板兼模范丈夫,小日子波澜不惊幸福滋润。
今天倒是有点不一样,这倒不是因为陈德顺刚谈了笔大单子,而是他从客户那里回来时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人。
先是一个日本男人向他问路,解释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取车时碰到个穿得丁铃当啷的小伙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车前盖上弹吉他;好声好气地把那小伙请走,开车刚出街口,车窗外又飞进只八哥,满车乱窜吱哇乱叫;好不容易连嘘带撵地赶了走八哥,车一拐弯,不知怎么就挂倒个女人,奇怪的是那女人却没事,粘着陈德顺唉唷了一阵,拿了三百医药费直接闪人。
到顺义街剩下的路只有三公里不到,可陈德顺却足足开了一个小时,他是真怕了,回头一定要好好看看皇历,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车子到了顺义街,陈德顺总算松了口气,这下该消停了吧?还没等他这个念头冒完,就发现公司门外蹲着个小胖子,卯着劲在那儿拉二胡,那调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一个劲儿冲他傻乐。
陈德顺头都大了,摸摸兜里零钱,一把塞了二三十,盼着这大爷赶紧走。拿了钱,小胖子倒更来劲了,闷着头又来了一段。直到陈德顺耐着性子听完,这才闪开路,让他进了公司的大门。
“没说今天是个倒霉日子啊?”陈德顺从抽屉里翻出本皇历,一头雾水地看着。
正月十六,午时,日当空,马嘶鸣。
辰组这六个人又坐在了一起,这会儿没再喝茶,而是改去了一家咖啡厅。
“太简单的事情等于浪费时间。”金时喜拨弄着面前的咖啡杯道,“一个愚蠢的中国暴发户,乐极生悲而已。”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相当桀骜,甚至还挑衅地扫了其他人一眼。
战归元没作声,他正忙着消灭面前的蛋糕;文墨妍没搭理,她正冲着方展放电;雷在天没在意,他正逗弄着八哥;方展没反应,他正专心吐着烟圈。
“看来金先生已经有了答案。”福山放下杯子,淡淡道,“不妨让我们听听高人高见。”
“是高丽棒子,不是高人。”雷在天给八哥丢了颗玉米粒,“论卜靠实力,要耍嘴皮子,找摆摊的算命先生练练去。”
见主人发话,八哥立刻乖巧地学起嘴来,学的还就是那句“高丽棒子,不是高人。”
金时喜脸一沉,看样子想要发作,但人刚站起来,却觉得脚下一滑,身子立刻跌回了座位。
“你倒是慢点站起来呢?”战归元蹲在地上,一脸懊恼地盯着金时喜的鞋子。
金时喜的鞋上粘满了踩烂的蛋糕,看来这就是他滑倒的原因。
“以多胜少的民族,卑鄙!”金时喜恶狠狠地骂了句。
福山雅史笑了笑,递过一张餐巾纸,眼睛却瞟着方展,似乎在揣摩他的想法。
“大衍论卜比的是卜术,中国的卜术。”方展盯着手里的烟头,“看不起中国,可以用你们韩国的卜术。当然,如果你们有的话。”
金时喜没声了,八极宗衍传自中国汉代的道家传教,研究的是中国易学和玄学,要真让他丢开中国的卜术,那还拿什么来论卜?
“大家都知道了陈德顺身上有什么问题,至于影响问题的关键点在哪里,各人想法肯定不同。”方展接着道,“我想,这也就是卜监会给我们出题的原因。”
“阁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各自行事?”福山雅史微笑着试探道。
“总不见得我们一拥而上,把陈德顺抓起来躲过这一劫吧?那还论什么卜?”方展摇摇头,“何况,我还有个很好的提议,可以增加这次论卜的趣味性。”
对于大衍论卜的规则,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他们也明白,方展所谓的提议正是小组内附加规则。而他的规则也很简单,最后胜出者将获取组内所有失败者身上的“量”。
作为一个卜者,失去积存的“量”无疑将大伤元气,可这也是一个相当大的诱惑,谁又能真正保证最终的胜出者不会是自己呢?何况,失去的“量”还是可以想法弥补回来的。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按约定好的办。”方展掐灭烟头,“离申时还有两个小时,大家各显其能吧。”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两小时时间多了点,我去溜溜鸟,顺便买点苞谷棒子。” 雷在天大声笑着撇下众人。
文墨妍没说话,娇柔地扭动着腰肢,冲其余人飞了个媚眼,直接去了洗手间,看那样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战先生,你不一起走吗?”福山雅史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战归元。
“不走,我得再点一份蛋糕。”战归元赌气道,“再有人踩我的蛋糕,我就改吃火腿。”
金时喜撇撇嘴,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战归元点了三份蛋糕,直接付钱走人。战归元白了他一眼,也不客气,埋头大吃,似乎完全没有把论卜的事情放在心上。
偌大的桌边,只剩下了两个人,福山雅史悠闲地品着咖啡,眼光时不时瞟向面前的战归元,他在观察着什么,也在思量着什么。
“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接触了陈德顺,只有天卜没参与。而从他刚才所说的话来看,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陈德顺身上存在的问题。那么,他又是怎么得知的呢?这当中的手法实在令人好奇。”福山雅史放下杯子,默默沉思着,“天卜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却总在人们的预料之外。”
想到这儿,福山雅史看了眼正在抹嘴的战归元,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许,他将是天卜的‘预料之外’。”
第十二章 潜龙勿用的圈套
乾为天,卦含六阳爻,居六十四卦之首,属乾宫。
这是个上上卦,怎么说都该是不错的卦象,陈德顺现在风生水起,一切安乐,对应这个卦象完全是合情合理。
辰组这六个人也觉得合理,所不同的是,他们看到的并不只是陈德顺身上好的一面。
至于到底怎么回事,还得看各人的理解。
“一个结果太过明显的题目,一个看似模糊的淘汰标准,这个圈套设得够损。”方展心中想着,边走边笑,“卜监会除了鬼算苏正,还有谁会出这种题目?”
拐进一条小街,面前尽是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方展咧着嘴四处看了看,似乎十分满意。
“看看谁是天下第一的好叔叔。”
离开小街不远,有个公园,这会儿阳光正是怡人的时候,长椅、草坪上老老少少都惬意地享受着温暖,倒是不太有人注意到假山边的雷在天。
“饱了?”雷在天对着手上的八哥问道。
八哥拍拍翅膀,居然点点头,似乎能听懂他的话。
雷在天抹了把络腮胡,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数出十八根,三根一组地顺排成了六组。一组的三根火柴首尾相连,看上去就是一条直线,六组火柴这么一排,正好成了乾为天的卦象。
“该你露一手了。”雷在天一招手,八哥呼地飞了起来,在半空打了个盘旋,落在了他肩上。
说来也怪,一落上雷在天的肩头,八哥就僵着不动了,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淡蓝色的光流,顺着雷在天的手臂慢慢流下。光流在动,雷在天的手臂也在动,他的手指开始在那六组火柴中不停地移动。
第一组……第二组……手指掠过了全部六组火柴,却没有拨动任何一根。
光流很快地结束了,八哥拍拍翅膀,又恢复了行动。
“六爻不动,还是乾为天。”雷在天诧异地看着卦象,“看来这个陈德顺是势在必行了。”
“势在必行,势在必行。”八哥灵巧地学舌道。
从公园走出两百米,有个地铁站,长长的人行通道里除了一堆广告牌之外,基本就没啥点缀的。
金时喜就倚在通道的墙上,手里拿着把吉它,慢慢地弹着乐曲。这曲子很简单,他却弹得很投入,既没有在意行人投下的钱钞,也没有看到一些女孩抛来的媚眼。
“羽角宫徵商宫……羽角宫徵商宫……”金时喜停下手,低声自语道,“还是乾为天,还是角音有破音,看来那个蠢货势在必行。”
也许是灯光的关系,吉它的六根弦微微泛着淡蓝色的光泽,连金时喜抚在弦上的手指也映着这种光泽……
地铁站的一号口直通一家百货公司,一楼是少女装,二楼是淑女装,三楼是职业女装。踏着猫步的文墨妍从一楼逛到了三楼,各色衣服翻了个遍,可她却像是一件都看不上眼。
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大多都会忍不住回头,于是乎有的撞了柱子,有的耳朵被女人拧红,有的差点摔下了电梯。
直到四楼化妆品柜台,文墨妍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奇怪的商场。”文墨妍拈起一支唇膏,“化妆品柜台居然不在底楼。”
柜员热情地迎上来介绍,眼光里闪动着点妒忌,文墨妍没在意也不搭理,从试用装的架子上拿了几支唇膏,逐一在手背上试着。很快,文墨妍的手背上就布满了各色口红留下的痕迹。
“黑绿褚红金褚……”文墨妍看着手背,性感的嘴唇微张着,“还是乾为天,绿色渐淡,那个老实男人还是势在必行。”
“这女人的皮肤真好,晶莹水嫩的,都快透明了。”柜员盯着文墨妍暗暗惊叹着。
要是她能看到文墨妍那晶莹肌肤下涌动着的淡蓝色光流,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百货公司的南边有个不大的喷泉,圆形的水池中站着个吹喇叭的天使。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个池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许愿池,经常会有人跑来往里丢硬币,也不管灵验不灵验。
福山雅史也在丢硬币,和别人不同,他比较贪心,一共丢了六个,那样子还特虔诚,每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