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贵女-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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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二爷的反应太大,褚秋慧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哎,世间最是情字伤人,可人们还是痴迷其中。不能自拔。
高香寒跟着苏子谦往卧房去,软玉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她略微迟疑,站在了原地。耳旁是风吹过的声音:“你……有事?”
软玉眼神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道:“方才褚秋慧肯饶了你。放过了你儿子,可下次呢?你觉得她还会放了你?知道这样,从此你便好自为之吧!”一面又低低道:“二爷是人中之龙凤,并非你这样的女子能纠缠的得起的。”言毕,头也不回,兀自往门口走去。
高香寒一阵错愕,看着软玉孤傲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总觉得有那个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好那个地方不对劲。
片刻功夫,水仙请来了大夫。大夫给安安瞧过,好在没伤及筋骨,只是肌肉挫伤,擦了药,又开了些清热解毒的药。吃两贴就能好。
上药的时候,安安疼的直咬牙,高香寒看的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明白这次的事情,褚秋慧是冲着她来的。一个嬷嬷,若是没有主子点头。她哪来那么的勇气敢随便打人?
哼!
难道当她是傻子?欺她看不透?
苏子谦看着高香寒脸上的疼惜,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半响才喏喏道:“方才二皇妃……不,褚主子那话实在是太难听,你可别放在心上,她只是……”
高香寒迎上了苏子谦的眸子,嘴角扯出了一丝弧度,道:“这有什么?她才是二爷的枕边人,说这些话却也没错,不是吗?”一面又道:“只不过她对一个孩子下手,实在有失风度。”
苏子谦没想到高香寒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本以为她会伤心难过死,心里对褚秋慧恨死,真是没想到她能如此淡然,想的如此透彻。
难怪……难怪二爷会迷上她,这样的女人,就是他遇到,只怕也会为之心动吧!
高香寒浅笑,吩咐水仙哄着安安睡觉,自己则站起身子来,对着苏子谦道:“男人三妻四妾间的斗争,想来比这个要惨烈百倍,此起彼伏,只怕也不会有一刻消停,她这样做,也只是捍卫她的权利罢了!”
苏子谦点了点头,对高香寒有了几分刮目相看,道:“你说的不错,确实如此。”脸上似乎又闪过了一丝怅然,道:“女人都想要宠爱,可一个男人能有多少宠爱?顾此失彼,也是在所难免。”顿了顿,眼中似乎又多了几分同情,道:“只是……这褚主子家世显赫,今儿个二殿下打了她的陪嫁嬷嬷,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往后你可得小心了。”
高香寒又怎会不知道这些。
褚秋慧此番明目张胆过来,无非就是想像自己宣誓主权。
只是她这样明目张胆,难道就不是输了?
“你觉得她现在能好过吗?”高香寒叹了口气,道:“皇室子弟,三妻四妾实在平常,你家二爷为何一直未能有儿子?”
“这……”苏子谦不知道高香寒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一时答不上来,只愣神道:“这我也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高香寒想了想,不由点了点头,道:“你家的褚主子今日之表现不难看出,她实在不容人,这样不容人,就算你家二爷是种马,只怕也不会有儿子。”
种马?
噗,竟然敢说他家二爷是种马,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
这话要是让二爷知道了,会不会拧断了他的脖子?
“我家二爷也不算是……不算是种马吧?”苏子谦忍着笑,道:“虽然我家二爷原来是挺风流的,不过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没有几分真心。”
苏子谦说的坦荡,这些事情没必要隐瞒,人高香寒又不是傻子,难道还看不出来?
第二百九十章 冷语
逢场作戏?
高香寒微微蹙了眉头,转过脸故意问道:“对我呢?他也是逢场作戏?哼!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男人,果然没个长情的。”
苏子谦自知失言,心中后悔,登时干笑了两声,一脸讪讪然道:“你与她们当然不同,我还从未见过二殿下对那个女人这么用心过,你是第一个。如此用心,难道你感觉不到?”言毕,又眨了眨眼睛,肃着脸道:“二殿下待你这么好,我也希望你能不负了他,若是有一日他真的陷入难处,你别一走了之就行,否则,到时候他会很难过,我也定不会饶了你的。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要了你的命。”
高香寒心内一动,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他此番话说的似乎大有深意,却又不说清楚。
陷入难处?什么难处?太子之位的争夺?还是说争夺失败后所面临的难处?
她轻轻皱起眉头,看着苏子谦的眼睛问道:“你说清楚一点,我脑袋笨。二爷能陷入什么险地?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知道是什么事情?说不定到时真的会一走了之的。”
苏子谦打了个哈哈,只道:“我只是心中担心,随口说了一句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言毕又嘻嘻笑道:“你还是快回屋里看安安吧!那孩子今天也是吓坏了,吴嬷嬷块头那么大,下手又狠,往后还是躲着些吧!”言毕,自顾自的往门口去。
高香寒站在卧房门口,细细的揣摩他话中的意思,静默半响,方往房中去。
…………
马车上,二爷和褚秋慧端坐两旁,二爷一脸冰冷,脸上的杀气不言而喻,连看都不肯多看褚秋慧一眼,本就寒凉的眸中似乎还沾染着几分恨意。
褚秋慧半垂着眼睑。手里拿着帕子来回绞弄着,额上早已有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
虽然二爷不说话,可她分明能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度,让她感到浑身发颤,几乎不能呼吸。
她不敢看二爷的脸,只低低的哽咽着,还未等二爷开口,她便先低低的哭道:“二殿下。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来这里找您。更不该带了吴嬷嬷来,若是不带着她,也不会闯下如此祸事,惹您大动肝火。请殿下责罚。”
二爷听了,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难道还能看不出其中的事情来?
吴嬷嬷不过是个奴才,她怎么会有胆子当面打人?二皇子府的规矩难道就这么差?
笑话,实在是笑话……
他冷笑一声,眼中藏毒道:“本殿没记错的话,吴嬷嬷好像是你的陪嫁嬷嬷,难道你们褚府的规矩就是这么淡薄?教的奴才全都这么没规矩?还是另有别的原因?”二爷言语淡淡的,却充满了质问的味道。让褚秋慧不由一阵颤抖。
嫁到二爷府上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尤其是方才打吴嬷嬷那两下,仿佛打在她的心尖上一般,十分的害怕。却又嫉妒的要命。
那小崽子不过是那小寡妇的儿子,他竟然都那么看重,若是他们真有了孩子,那还了得?
她咬碎了银牙,却又不敢发作,只楚楚可怜,流着眼泪道:“此事跟妾身娘家没有关系,妾身娘家自来家教严苛,下人也调|教的十分有规矩,吴嬷嬷此番之所以这么冲动,也全是因为她心疼我,不愿意看我被人作践罢了。”
作践?二爷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血往上涌。
他一开始就没给过她承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想伤害她的利益,都这样了,又怎么能叫作践?
还是说高香寒作践她了?
高香寒可是连半句话都没说,如何作践她?
二爷倒抽了一口冷气,抖擞着袖子道:“你且说说,方才如何作践你了?本殿还真是眼拙,没看出来。”
褚秋慧听了,偷偷的斜睨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青黑,方哭着扑在了他怀里,抱了他的腿,委屈道:“妾身贵为皇子妃,就算二殿下您再怎么喜欢方才那女子,也应该先顾及妾身的身份。”一面又道:“她一介布衣,见了妾身难道不该跪吗?妾身虽然不在意这些东西,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吴嬷嬷是我的陪嫁嬷嬷,看见了动气,也是难免的。”顿了顿,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方才二殿下出手也太重了,那两下若是打在妾身身上,妾身这脸……只怕早就毁了。”
她不敢再来硬的,只这样磨着他。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既然是水做的,那她就彻彻底底的哭一场,就不怕他能不动容。
二爷如何肯吃这一套,不管褚秋慧哭的伤心,只呵斥道:“住嘴……你以为本殿是傻子吗?但凡你要是心里坦荡,真的能容人,她吴嬷嬷又如何敢有胆子打人?”
褚秋慧气的直打哆嗦。
打人打人,不过就是打了个贱人的儿子罢了,又不是打了贱人了,他急什么。
到底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只哭道:“吴嬷嬷打的也不过是那女子和别的男人生的小野种罢了,二殿下至于不依不饶,如此动气吗?”
小野种?
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她竟然能如此说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
啧啧啧,大家闺秀?笑话,真真是笑话,此刻粗鄙的连个无知村妇都不如。
他脸色又沉了沉,厌恶的瞪了褚秋慧一眼:“看来本殿该好好的了解了解你了,你竟然能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啧啧啧,好一个大家闺秀,本殿算是见识了。”他语带讽刺,冷笑道:“你也是为人母的女人,就不能为自己的孩子积点口德?若是有一日也有人这样说你的岚姐儿,或是这样打你的岚姐儿,你会如何?”
岚姐儿?哼!这个时候他倒是还记得岚姐儿。
褚秋慧冷了眸子,也冷笑道:“妾身以为二殿下不记得岚姐儿了,原来还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女儿。二殿下如此,就不怕将来女儿问起来吗?就不怕无法向岚姐儿交代吗?”
二爷略一迟疑,冷笑道:“岚姐儿怎么想,你大可不必操心。既然是本殿的女儿,必然会通情达理。”言毕,又疲倦的挥了挥手,道:“既然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就不必再说了。尤其是母妃那边,你也不必再去汇报,有什么罪责,本殿自会去领。”
褚秋慧听了,登时如遭雷击,面如死灰,满眼的挫败,一面哭着抱了二爷的小腿道:“妾身跟了您这么一场,您就这么厌恶妾身?何况妾身也给您生了岚姐儿,就算您厌恶妾身,那岚姐儿有何过错?”她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道:“妾身一心一意只为殿下您一人,您就当真这么狠心?”
二爷低叹一口,一根一根掰开了她的手指,道:“若你真是一心一意为我,那你就不该做今天的这些事情。她有何辜?那孩子又有何辜?可是挑衅你了?还是霸占我不让我回来?吴嬷嬷下那么大的狠手,那孩子才两岁多啊……你自己也打自己两耳刮子试试。”言毕,他别过脸去,再不看褚秋慧一眼。
褚秋慧默默不语,半响方起身木然道:“今日之事确实是妾身想的不够妥当,只是妾身也是女人,如何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一面又悲从中来,默默哭了一会子,骨子里透出了几分恨意,道:“既然二殿下如此不待见妾身,为何不废了妾身?难不成是因为妾身的家族对殿下您尚有用处?您才会忍着妾身?”
二爷眸中尽是阴翳,许久方叹息一声,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本殿还有什么好说的?”言毕,又道:“你大可以去找你父亲说明,若是你认为天下在我皇兄比在我手里要繁荣昌盛,那你便去找你父亲说明吧!”
褚秋慧心里一凉,浑身似乎有些瘫软无力,仿佛不可置信,一脸的失望,哽咽了半响才道:“二殿下果然还是那样的干脆,连伤人都丝毫不留余地。”她苦笑一声,仰着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妾身知道了您的意思,您放心吧!”她静坐如石,只有眼中的泪水汩汩的流着。
二爷看到褚秋慧如此,心里也有些伤感。
褚秋慧再怎么不是,那也曾是他的女人,虽然不能一心一意待她,却也不能不为她的将来做打算,因望着褚秋慧道:“你放心,只要本殿有一日的好日子,就不会让你和岚姐儿受罪。虽然本殿不能全心全意待你,却也能让你生活无虞。”
褚秋慧不语,只是端然凝视着二爷,这样凝视了许久,方道:“殿下的心思妾身懂了,妾身定会铭记今日之事。”言毕,垂了眼睑,再不说话。
马车飞驰,这留一声叹息,缓缓消失在压抑的空气当中……
第二百九十一章
高香寒坐在炕沿上,看着安安熟睡的样子,心里仍旧十分的悲伤难过。
自打二爷从这里和褚秋慧走后,她就始终走不出这样的情绪,仿佛定格在了心里,无力自拔。
浓浓的中药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安安已经吃了两天中药了,这种味道让她时不时的呕吐不止。
她知道,所谓的孕吐已经开始了。
怀着安安的时候,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当时并不似现在这般明显。
现在的她,几乎是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