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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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泪梦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三天,每次感觉自己几乎要冻成冰块的时候,就起来四处蹦跶,活动一下手脚。那些人也总是会送来一些食物,她虽然很不解他们的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却也不去深究。这一想来,她的身上竟有一种倾珂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心态。
别人突然不折磨你,而是对你好了,你如果还是不要命的去各种追究其中因由,怕是一种寻死的作为,她也不傻,有吃的就接着,有被子就裹着。
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被冻在寒泉之中的倾珂,内心焦急火燎,远远看见倾珂额头布满了汗珠,不一会儿便顺着脸颊滑落。平日里极其温和的眉头深深蹙着,似乎很难受。
这几天生活过得很是枯燥,小泪梦只得不断的与倾珂聊天讲话,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到,是不是能回答。她的潜意识还是希望能够在自己说出一句话的时候,能够听到倾珂的答复。每日来为她送饭的人也不多做停留,甚至也不关心倾珂的境况,急得小泪梦以为他们换了一种方式来折磨她们,那便是将她们冻死在这里……
这日,小泪梦照常与倾珂聊天,讲着自己与肖子涵小时候的故事。似乎讲得出神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来到她的身后。只是自顾自的裹着厚实的风衣蹲在池边。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将她捞起来了。”方才这句话完全是小泪梦的自言自语,并未期望能够得到答案,却不想一个突如其来一个声音吓得她险些滑进冰冻的池子里。急急的稳住身形,仰起头看向身后,只看到一个男子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周围再无其他的人。
方才的回答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小泪梦揉了揉自己麻木的双腿站了起来,打量着这个男子。
她从未见过这个他。男子穿着一身水色的长袍,身材颀长,生得很高大。小泪梦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人很神秘,这种认知来得很直接,因为他带着一方银箔面具,遮去大半的容貌。只能看到面具下方的一双薄唇,还有方才听他说话的声音,粗略的判断出来,这人年纪并不大。
打量了一下,小泪梦回想起来他刚才的话语,显然有些不确定,再次开口询问:“你方才说,姐姐她快好了?”
男子似乎并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冻在冰中却脸色红润不断出汗的倾珂,不知面具之下的眉头是什么表情,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也不说其他的话,兀自走到小泪梦常坐的那块大石上坐下,他只穿着很薄的一层衣衫,却能够在这样寒冷的山洞里这样从容,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似乎要在此等待半个时辰。泪梦因为从小所经历的事,有一种对人极端不信任的心态。虽然这人给出了答案,却也不肯靠近他半步,依然立在池边。
看看倾珂,再看看面具男子。发现他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场,气场这个形容词还是她从倾珂那里听来的,久而久之也知道了这两个字的用途,比如现在,她就无法说出这人给自己的感觉,只觉得与这里的寒冷气息有一种极端的融洽,即使他就那样坐着,并不出声,也没有一丝违和感。
泪梦是一个不能沉静下来的性子,安静的时候总要与倾珂说说话来打发时间。可此时这里多了一个人,她自然不能再旁若无人的讲自己小时候的糗事。经过一番琢磨,决定先打探一下自己的现状。
“你抓了姐姐和我,目的是什么?”本来想找一个好点的开场白,伪装一下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想来想去没有好的说辞,反倒不如直接一些。那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整个人没有任何表示,连目光都没有移动半分。小泪梦愣在原地片刻,突然觉得自己莽撞了一些。
倾珂中的是火毒,这人知道将她带来这里,必然是有克制的方式。她此时开口会不会让他恼羞成怒,立刻将倾珂扔回黑房子里关起来。这样一想,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安。
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无论怎样也不能做到老江湖的沉着。脑海中越想就越乱,越怕自己闯祸,脸色有些苍白的望着面具人。
却见他没有任何恼怒的表现,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改变。微微松了一口气,暗自在心中让自己不要多话,一切等倾珂醒过来再做商议。
就在她转身准备看看情况的时候,忽然听得一句极低的话语,她很是奇怪,欲看向那人,却又听得一阵断断续续的声响从背后传来。两人同时看向冻结成冰的寒潭,只见整个冰面竟裂开一条条交错的裂痕。
泪梦面上一喜,想到刚才面具人所说的话,以为倾珂马上就要醒过来,有些激动。看着那些裂痕越来越大,似乎整个冰层都会破裂开来,害怕倾珂没有冰块的支撑沉下水去。竟然想要伸手去拽她,却不料脚下一滑,破裂的冰块一沉,眼看就要将她带进水中。
面具人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带了回来。安稳的放在平地之上,低声吩咐了一句,大意是让她好好站着,不要乱动。
接着又将目光移向倾珂,此时所有的冰块已经彻底裂开来,大块大块的开始沉入水中,剩下的一些冰屑没有多少重量的漂浮在水面。
之前因为整个水面结冰,泪梦没有看见它的模样,此时看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一处极深的寒泉,即使这水无比清澈,举目看去,却丝毫看不到底,只能瞧见几米以下逐渐变深的水。冰块全部沉下直到倾珂的身子全部显露出来,小泪梦脸色一变,因为她发现面具人依旧站在池边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并不打算去捞倾珂。
这一下子急起来,也不管什么提醒,就想跳进水中,却被那人拦下。
“你……”小泪梦一怒之下,梵隆玉已经开始变色。
就在她张口准备念出铭文的时候,却看见令人张口结舌的一幕。在她的意识中,倾珂没有了支撑,肯定会像那些冰块一样快速沉入水中,而那潭水深不见底,温度又极低,必然会让她丢了小命。
可实际的情况是,整个潭水开始升腾起一股白色的水雾,就像煮过的沸水冒起白烟一样。倾珂并没有沉下去,反而极为自然的漂浮在水面。
小泪梦目瞪口呆的看着,有些不能理解这样的现象。
“三天零三个时辰,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也不行。再等一刻钟。”说完这话,那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收回拦着泪梦的手臂,走到大石旁坐下。
事已至此,泪梦自然也无法逞强,她并不清楚倾珂的身体情况,也不敢盲目的将她救上来。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一刻钟,是她有史以来过的最漫长的时间。
三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一场战争的筹备,又比如一场人数众多的截杀……
直到三天以后,君沧墨与胡娜等人终于在一处小村庄安定下来。正如君沧墨所设想的那样,死亡谷边缘的风暴只是幻术,他也轻易的破解了其中的奥秘,一行十几人藏身于沙漠之中。
鬼影如幽冥一般从那些人中抓来一个,丝毫没有惊动其他人,这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他们从这个人的身上发现了众多阴谋。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这些人并不是冲着君沧墨来的,而是格楽位于死亡谷外沿的一处小镇……
胡娜的脸色有些阴霾,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
“看来有人沉不住气了。”这是胡娜最后得出的结论。君沧墨的神色看起来比她好上很多,依然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冷面公子。
回复胡娜的话也只有一句:“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至此,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倾珂的消息,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僵局。倾珂与泪梦两人似乎从人群中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连胡家经营多年,遍地扎根的情报网都未能打探出有用的信息来。不过倒是得到了另一桩事件。
听闻乌兰国派了使节前往格楽。国与国之间互相走访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件,真正吸引胡娜他们的是因为乌兰国派出的人。
此次前往格楽的使节是乌兰国的第一勇士——扎多。
随行的队伍中还有一人很是神秘,虽然神秘,想要打探出消息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胡娜听到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有些奇怪,竟是说不出的疑惑,不知背后深意。
当她把这信息告知君沧墨的时候,后者露出了同样的疑惑神色。
乌兰国竟然选择在各国关系如此微妙的时候出使格楽,必然有其目的,而此事,君沧墨决然不会袖手旁观,当即下令派人前去监察乌兰国的一举一动。
、32移魂之术
放长线钓大鱼这事需得做得不动声色,才有其该达到的效果,而君沧墨正是这样的人,所有事物人员安排的滴水不漏,而他,还需亲自去见一个人。
这人便是曾经的天琴郡主,如今的格楽二王妃。
所有的一切都由胡娜一手打理安顿,连见面的时间都订了下来。
自从那夜得出了结论,似乎每走一步都有些被动,君沧墨沉静下来思量得失。最终下定决心,分批行动,由胡娜打探倾珂的消息,他去见君灵若。
在这段期间,传出一个消息来,说是天琴皇帝身染疾病,不便参政,为了稳定朝纲,将调回驻外的一批军队守卫皇城。此事很明显,有人暗中作祟,将君沧墨失踪之事掩盖,朝中大臣不明真相,自然以为他们的君主借此在外游玩,不务朝政。
军队调遣频繁,一时间整个天琴民众人心惶惶,民间流言四起。
这天下,终是要乱了……
君沧墨听闻此事,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依旧思考着自己的布置有没有纰漏,以达到万无一失。
胡娜派出的人一波又一波,几乎将大半个格楽的城镇全部摸清,却依旧一无所获。丝毫没有倾珂的消息,最初的骄躁反而逐渐褪去,冷静下来的胡娜有一种令人敬畏的沉着睿智。没有任何因由,突然下令召回所有的探子,态度转变令人措手不及。
知道她此种做法背后目的的人只有影如风。
“半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你觉得,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影如风斜靠在窗边,沉静的目光定下楼下的人来人往,这话却是对身后的胡娜所说。似是猜测,又似是提醒。“我想,是咱们看待事情的方式不对,所以才会走进死胡同,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胡娜听了他的话一时不能理解,端起凉茶轻抿了两口,驱散一些炎热。
“倾珂……倾……珂。”口中轻声念了几句,忽然顿悟了一般,抬眸看着影如风:“你是说,咱们的想法先入为主,觉得她是皇后,所以一味的认为别人抓她是为了威胁君沧墨或是侯爷府。若是将所有的推论反过来,那么……”
说到这里,胡娜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离谱,一时间没有继续下去。这件事情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觉得这种想法纯属自己的胡思乱想,没有根本的依据。经过影如风这一提醒,她竟然自然而来的冒出这种想法,难道自己内心也埋下了这样深度怀疑的种子?
按照两人的想法,将所有的推论都打翻重新设定事件的发展方向。
如果否定她的身份,说她不是皇后,光是这样一个想法就足以让胡娜有些混乱。更不用说其他,好在有影如风这样一个时刻保持着头脑清醒的人。并且他不会像胡娜一样感情用事,对于倾珂的身份猜测,对待起来就会客观得多。
“首先,我们抛开一切想法,假设倾姑娘的身份不是皇后,他们不下杀手,只是将她带走,那么这些人要她做什么?”
胡娜想了片刻,立刻得出了答案:“如果他们找的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却又愿意花这样大的代价去寻找,那么必然是挚友或者家人。”这是所有人能想到的第一反应。
影如风没有反对,算是默认,继续推测:“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去想,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考虑的就是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本以为胡娜会接上他的话,许久都没有听到回应。转过身去,只看见胡娜呆坐在桌旁,单手撑着脸颊,陷入了沉思。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推测,并不准确……”这冷清的男子一眼便看出胡娜的心思,她定然是觉得此事说不通。
“影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胡娜的聪明是隐忍不发的,她有些时候说透并不代表心中不知。而此时,影如风怕她走入误区,主动发出了提醒,她自然不会再装傻。
后者有些吃惊,想起方才胡娜虽然不远相信,却并不震惊的神色,才看透一些。失笑的走回她对面坐下,今日穿了身浅色的袍子,也并不是那样不近人情的冷。
“你曾经调查过她的过去,必然也知道有件事情很不合理。”
“是的。失忆……没道理连性格都大变。”所有的事情一连起来,竟然让她的大脑清明一些,却又找不出最终的突破口。“但是我确认过无数次,皇后受伤一直在浮华殿,身边日夜有人守候,根本不可能偷梁换柱。”而且,就算如此,世上也必然没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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