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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东方明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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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掩饰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她只得迫使自己像个偶尔路过的行人一样转身就走,并虔诚地祈祷那两位没有看清她的脸颊。大道上也有很多正在踱步行走着的人,她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很快便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手机还在响,宦淑掏出它——是明睿,一定是打电话来寻人了。

    果然,那边的大嗓门兴奋且急切道:“大家都吃完了,我们打算一起,你在哪呢?”

    宦淑想着这场名不副实的社交宴会终于落下了帷幕,实属万幸,便告诉她自己的位置。两人约定在滨江大道边的猫屎咖啡厅旁碰面,尔后一同回去。

    由于预测到明睿一行赶到这里的路程可能会比较远,宦淑便把相关的物品放进包里,敛裙在滨江大道上的双人椅上坐下来。

    她刚刚走出宴会大厅的时候带了件皮大衣出来,搁在手臂上。此刻夜晚的江风微凉,正好派上了用场,她把它披在身上,原先白色的手臂瞬间便转成了乌黑色。刚刚为了逃避,走了那么长一段路,腿已经有些酸痛,她坐下把腿伸展成最舒服的姿势,并手握拳头俯身捶打小腿。这样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突然一个不留神,挎在肩上的包倏地滑了下来。宦淑稍微抬头,用手把它扶了上去。

    没想到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发现刚刚的西装男子正坐在不远处的双人椅上注视着她——倒是阴魂不散。

    他的身体微微靠在椅背上,两条腿伸展得很长,嘴角似笑非笑,东方明珠的光芒照射过来,他胸前的白色衬衫衣襟显得极其耀眼。宦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椅子上坐下的,也不知道那个不礼貌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视自己的。只见他的女伴侣已经在一旁拿手机对着东方明珠玩起了自拍,而他的眼光还是注视着这一边。或许他只是注视着这一边,而不是单单注视着宦淑,毕竟这一边除了宦淑之外也还有其他的行人。

    但是被人盯着,总是觉得极不自然,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看那男子的脸,就起身匆忙离去。但实际上,她担忧的是自己的脸庞有没有被他看清。她的美国国旗在夜幕下已经那么低调,他应该不会再认得,宦淑确信。但黑白分明,她的象牙白手套在黑夜下是那么的明显,又怎么会叫人看不清楚!她不安、惶恐,紧张,像个窃贼,亟待逃离。她想要使自己镇定下来,于是她只得马上又安慰自己:我的浓密的弯曲的波浪卷发一定使得他看不真切我的脸庞。

    但又何必呢!明明是个不相干的人!

    可他看人的眼光简直像是在看个刚刚出浴的没穿衣服的人一样!

    宦淑恼羞成怒,她简直要停下脚步,转身走回去嗔道:“先生,您这样没有礼貌地盯着一个人看,简直不像个君子!”

    “小姐,你这样没有礼貌地偷听别人的谈话,又何尝像个淑女?”他万一要是这么反驳自己呢?

    这将她的爱慕虚荣置于何地?宦淑竟是一时语塞,没了下文,便只好又走远了一段距离。

    从东方明珠盛宴赶来的林振宇见了她,便责怪她私自离席害人忧心,明睿在一旁不做声。倪洁要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林振宇倒不帮她。宦淑笑着道:“宴会上那么繁忙的应酬,也难得你们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为我忧心,我倒实在是过意不去。”

    林振宇带着醉意笑了笑,欲伸手抚摸宦淑乖巧地垂落在两肩的卷发,但宦淑轻巧地躲开了,他只得尴尬道:“赶紧回去吧,这样一群没有底线和节制的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循规蹈矩一本正经地和他们好好沟通和交谈。”

    “这么晚了,大家一起走吧,只是徐艳婷不一起吗?”宦淑瞧见林振宇的身体有些摇晃,便近前拉着他的手臂以扶住他,面色疑惑地问道。但其实对于徐艳婷的行踪,她内心早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啊,管她呢,我们先赶回去吧。”明睿发了话,无所谓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就可高高挂起,这倒不像她一贯的“大嘴巴”作风。但她的情绪显然异常糟糕,似乎对刚才服务小姐的恶劣态度和假意恭维依旧怀恨在心,因而不愿再多提及宴会上的任何事情。

    宦淑没再去打探自己走后宴会的进展过程。三人结伴前行,她也不去刺激其余二人的情绪。只是等到林振宇走得稳了一点,明睿这张“大嘴巴”才又悄悄溜到宦淑身边来告密。

    原来宦淑走后,宴会更是热闹。大家相互敬酒你推我搡的,徐艳婷和那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被众人起哄拼酒。双方约定输家罚吃酒,也不知是谁提议行酒令吹瓶喝,大声喧嚣肆意怂恿,徐艳婷喝高了醉得不成模样。明睿还笑说倪洁真是贴心至极,仁至义尽,特地叮嘱那男子开私家车送她回去,真是够义气真朋友。但很明显,用这样的语气把话语表达出来,明睿亦只不过是想要扮演和莫泊桑一样尖锐的讽刺作家。

    宦淑不动声色地听着明睿的话语,末了才淡淡地问了句:“‘铁夫人’也受得了那气氛,由着他们胡闹?”

    “她哪里有时间理会他们胡闹?生意场上的大忙人,早就和那洛杉矶来的经济大师到小房间里探讨经济问题去了。”明睿实事求是道。

    这倒很像她儿子,或者说她儿子很像她,都喜欢避了嘈杂的人群来躲清闲。和自己也很像,离了宴会到滨江大道上偷听别人谈话,不务正业。

    东方明珠依旧在黄浦江岸边华丽丽地转变了色彩。

    宦淑回想一切:作为一个窃听者,特别是一个有着不卑不亢的爱慕虚荣的窃听者,要是她的窃听行踪不慎被人发现了去,这发现的结局使得她难堪而尴尬,那么受骨子里的爱慕虚荣的心理的驱使,她本来应该站出来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一番,如今这般不声不响迫不及待地逃走了,倒好像是好莱坞大片里的俄罗斯美女间谍一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带了特别的目的而来的。

    而她又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此时此刻她是没有的。她只不过是来赴一场东方明珠的盛宴罢了。

    她心神不安,仍有牵挂,她应该忘了他的——谈话内容。就像那渐行渐远的东方明珠一样,不管它转变了多么华丽丽的色彩,都将在他们身后渐渐被人忘却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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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醉了,而且父亲遭遇了不幸,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商量。”一回到寓所,宦淑便站立在楼梯口,轻声向林振宇说道。

    他们两个人共同在浦东的一家银行里工作,租住的房屋又仅隔了几个楼层,宦淑便和林振宇一同回来,明睿在半道上与他们分了路。此刻夜幕深沉,居民楼房间里的灯光都已经熄灭了,工地上施工的声音也戛然停止,四周静悄悄的,楼层里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有不少人已经进入了梦乡,因此宦淑说话的声音也是十分地轻细。

    “宦淑,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自出生以来就是分类好了的。有的是注定独自奔波老死一生,有的是攀附别人苟且偷生;有的和人挤在巴掌大的隔间里,有的生来就拥有华车和豪宅;有的人淡泊名利,有的人爱慕虚荣;有的宁愿默默无闻,有的却要出尽风头。宦淑,你显然属于这些类别中的后者。从我在公司看见你的一眼起(他指的是他和朱信辉合办的房产信息咨询公司),我就认定了你的这些特性,并且至今仍对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林振宇右手支撑在已经脱落了水泥的墙壁上,用一种恳切而又极具诱惑力的声音说道。

    “这是他醉酒后的胡话。”宦淑想到。于是她不予理会,只盯着他的脸颊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今晚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她仿佛责怪他对人的过分依靠,不仅是她,更是倪洁。

    “如果我给你提供的住所是白金汉宫,卢浮宫,或者温莎城堡,我是说——”林振宇不理会宦淑的劝慰,只抽出扶在墙壁上的右手比划道,“我是说,假设你居住的是那种有着与生俱来的皇室气息的宫殿或者城堡——铺着洁白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偶尔几颗细碎的鹅卵石,你衣着薄纱行走在大理石阶上,地面闪耀光亮得可以倒映得出你轻如蝉翼薄如朱纱的衣装和倩影;散发出馥郁馨香的紫檀木家具,富丽堂皇,高贵典雅,可以和你洁白如玉的纤手肌肤相亲;鎏金的墙壁顶得起天亦撑得起地,高屋建瓴在世界上有爱情和没有爱情的任何一个角落,迷离了你的眼光;镶了金框的雕像和油画,也许是《断臂的维纳斯》,也许是《蒙娜丽莎的微笑》,好似一件价值连城的绝世艺术品,悬挂在你的周围,烘托出你自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高雅气质。清新的空气是那么地惹人喜爱,你凌风屹立在寂静的百叶窗前,温暖的阳光被你深深地吸引,在这一缕一缕地增加,一寸一寸地向前,终于——它按捺不住,从那雕刻着民间剪纸似的波纹的玻璃上投射进来,想要尽情地吻一吻,你笑意绵绵的脸庞和那在风中散发着清香的卷发。又或者,这阳光,它也和我一样,最眷恋和沉迷的,还是你那尊贵如玉高洁如兰的气质——”林振宇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话,极力想抑制住饮酒过后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但从胃部通过呼吸道一路涌流到咽喉的饱含酒味的气息是如此浓郁,以至于他再也抵制不住,便手抚腹部靠墙支撑整个身体。

    “别让我用乞丐的资本去伪装一个公主高贵的气质。”宦淑倔强地仰着头。对她而言,得不来的爱慕虚荣的资本就像是娴熟驾驭不了的高跟鞋,无论她努力试穿练习多少次,最后,都将以跌倒失败而告终。

    “你一直都在,而且——”林振宇用手抚摸她头顶的星条旗丝带,满怀憧憬道:“如果我就是那个给予你伪装公主的资本的人的话,或许此时,你已经像个低贱的侍女那样对我毕恭毕敬。”

    嚯——如果这就是他的告白,宦淑宁愿把它丢弃在黄浦江最深沉的江底,被污泥掩埋,使得它永远不见天日。

    而今,宦淑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瞪着他,幽深的瞳孔里射出的两道寒光仿佛要把他全身的血管割破一般,对方与她对视,但通过她的表情却无法猜透她的心思。只听得她坚决道:“在任何时候,你都让我觉得,并且我也会是,一个孤立的个体,一个无法和你们融合的孤独体。在这里,在宴会,我都无法如同你一般,做到毕恭毕敬,无论是对谁——毕恭毕敬。”

    “毕恭毕敬?宦淑,你可愿意一直生活在贫穷的泥沼当中?”林振宇突然失声笑问道。

    对于一个为了生活而辛苦漂泊的人来说,贫穷这个字眼总是与衣衫褴褛,房屋破败和食物溃烂联系在一起的。宦淑以为,贫穷虽然不一定会导致人生堕落,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它会加剧一个人的堕落。伴随着贫穷的产生,将会导致道德败坏,罪恶滋生,社会风气每况愈下。因为贫穷,饥肠辘辘的孩童偷食一个腐烂的瓜果都是一种过错,但是若在富裕的环境中生活,就算是把未食用过的饭菜丢弃,旁人也不会有微词。宦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贫穷的人还有什么资本对受苦受难的人慷慨解囊,为了生计左右奔波而花费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还有什么闲暇去模仿上流人士的轻盈步伐和优美姿态?因为贫穷,没有钱受教育,没有机会和上层人士接触,只能做个文盲,和粗野的脚夫农妇谈话,把那些不入耳的黄段子作为饭桌上的谈资和笑料。坐在冰冷的炕头上奶孩子、缝补破衣服——恍惚间自己的身材都走了样;到乌七八黑的厨房生火、淘米煮饭——光滑细嫩的手指沾了炭灰,就连脸上也有漆黑的污点;在水井边,搓洗衣板,清洗一大盆肮脏的衣物,在清洗的过程中,污水溅到洁白的衣裤上,又得重新清洗……

    所有这些,将她的爱慕虚荣置于何地?

    “不,我绝不生活在贫穷的泥沼当中。”宦淑的声音里有沧海桑田的决绝。

    “宦淑,我们是般配的。”林振宇轻声道,似乎表明他也不愿与贫穷为伍。

    “仅仅因为你不愿生活在贫穷的泥沼当中,我也不愿生活在贫穷的泥沼当中;仅仅因为你拜金,并且把我也看成了拜金,所以我们便般配?”宦淑抬头质问他。

    “宦淑,让我吻吻你。”林振宇抱着宦淑。

    “不——”宦淑挣脱了他的拥抱把嘴唇逃离,林振宇吻在她的波浪卷发上,吻在她的脖颈上,吻在她的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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