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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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身前的瘦子则身躯开始了颤抖，先是微颤而后变的如癫狂般，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裤子流到了地上，浸湿一片土地，散发出阵阵恶臭。
“啊”瘦子一声凄厉的大叫，“鬼。。。鬼啊，妈妈救我！”他居然抱着脑袋慌不择路的把墙壁撞出一个大洞冲了出去。这一声大叫高亢嘹亮，应该全寨的盗匪都听见了。龙，柳魂儿也纷纷被这惊世一吼惊醒，迷茫的适应着眼前的一切。还是武功高的人反应快，转醒过来的龙马上就明白了现在的饿处境，双手一挣绳索根根寸断。直让我对他的功力无比觊觎。
龙看也不看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胖子，走过来干净利索的帮我和柳魂儿解开了绳子，又一拳揍醒了还在入定的和尚。
和尚睡眼朦胧的道：“这么快就黑夜了吗？”
我急冲冲的道：“来不及到晚上了，等一下人家就要过来砍我们了。”
和尚立马清醒，全身肌肉暴涨，用力一挣，铁索立马四分五裂。
和尚伸伸胳膊，伸伸脚，扭扭屁股，扭扭腰，全身上下发出一阵爆豆子的声响。活动完毕，和尚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所有人齐望住我。
我看了柳魂儿的面纱几眼正欲解释，外面却传来一声不男不女不中不洋的怪叫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乖乖出来投降，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我们优待俘虏。。。。”
和尚斜着眼睛问：“你们还有武器？”
龙一声冷哼“我的龙泉剑都被他们拿走了，武器？哼！”
缩在角落的胖子这时突然跳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如小孩般挥舞着双手向我们跑来。满脸的横肉上居然露出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口里轻快的道：“哦，哦，回家了，妈妈我要看天线宝宝。”
看着胖子如一个肉丸般弹出房门，我们都觉得大脑有点不够用了。
他居然疯了！！
龙眉角跳了一下，问道：“他。。。他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柳魂的面纱，透过它看着柳魂儿茫然的眼神，欲说还休。突然想起师父被人狂砍八条大街的往事，唉！不该说的还是不要说吧，况且我也不是很明白状况。
蓦地外面一声尖声嚎叫“老三，你怎么了老三，我不是你妈。。。你疯了啊，不要吃我的奶，我没有奶。。。妈的把那两个臭虫请来，我今天要臭死他们。”
和尚，龙，柳魂儿脸色骤变。
我一脚踢开了北面的破墙，挥臂高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跑。”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提气纵身飞奔，我们一群人如虎入羊群般冲进了外面包围的土匪群中。龙出手不凡，一来就是一招破浪式，可惜无剑在手，威力去了大半。只踢倒了一个大汉，撞翻了几个倒霉鬼。看来剑客之功关键还是在于剑。和尚就比较直接了，重拳，重脚，硬脑门几招连环下来打的是盗匪们人仰马翻。柳魂儿由我护着，我俩背靠背，打的也颇为过瘾，毕竟这群盗匪的功夫还是太差。正当我们打的爽的当口，人群忽然散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臭虫来了！”人群一哄而散，甚至连被我们揍翻的马也在几个眨眼之见完成了站起，掉头，消失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我叹为观止。
远方的两个黑影拖着臃肿的身体在我的视线中慢慢放大。一阵轻风拂过，我差点站立不稳。
这是一股怎样的味道啊！好似混合了，汗臭，脚臭，口臭，狐臭以及一系列类似大粪之类排泄物的味道。其味之可怖想来只应地狱有，人间那能几回闻，曾经我以为师父的腋臭应该就是天下一绝了，现在想来，师父那个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人间芳香。
和尚一声厉吼：“走！”然后带头逃命。
龙腾空而起，应该是上面的空气较为清新。柳魂儿抵挡不住这等恶臭已然倒了，我的双腿则仿佛石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臭源逐渐靠近。
一个臭源看着飞在空中的龙惊叹了一声，然后拿出一个恶心的弹弓叉，又在自己的鼻孔里挖出了一团巨恶的东西，捏成球状放在弹弓叉上瞄准了龙。
“嗖”龙被击中了，接着一声凄厉的声音响彻苍穹“啊，这。。。这是。。。”
龙如流星坠落，我很想知道那一瞬间，龙被击中的感受。
逃跑的和尚更惨，他是被另一个臭源拿着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瓶子扔中的。本来以他重功的铜皮铁骨再扔他一百个他也会眉头不皱一下。但里面那个黄黄白白的不知名液体却直接将他击晕了。其实闻着他们的味道我已经能大概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愿佛祖与他同在。。。
马上我再也没有心情去可怜别人了，那两个臭源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一股窒息的味道传来，他们居然向我伸出了双手。。。
我想我还是晕过去比较好。
于是我就晕了。
夜凉如水，月朗星稀。
不知几时，我缓缓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红色的篝火，火舌飞舞，随着视线的慢慢清晰我见到了预想之中的场景。
我们四人被分别绑在了五个木质的十字架上，彼此相距几十米。龙和和尚受到了特别优待，分别有一个臭源在旁边守候。因此他俩都没敢醒过来或者他俩已经醒来过但又晕了。四处都是隔岸观火的盗匪，领头的大王腰配一把长剑（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龙的龙泉。）捂着鼻子，屏退左右，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却在离和尚五十米的地方又停了下来，接着他深呼吸了一口，全身一震，马上仓惶的退了回来。
大王回到盗匪群中，一小第马上拿出早已备好的扇子帮忙净化空气。大王狠狠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指着那殷勤摇扇的小弟道“你，过去，把那个女的面纱给我摘下来。”
小弟大惊，哭丧着脸道：“老大，不。。。不是吧，我？”
大王直立起身，一耳光抽的那小弟一个趔趄“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费话，我到要看看能把老三老四吓成那样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快去！”
小弟不敢多言，如上刑场般颤抖的去了。刚走到老大呆立的地方顿觉一股恶臭袭来，挥手想让那两个臭源走开，却一看两眼一坠，那两个臭源居然就那么四平八叉的躺在地上谁着了，鼾声震天。难怪老大不得不退回来。可老大能退，他就不行了，回头无限哀怨的看了老大一眼，双目中尽是楚楚可怜的泪光。老大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弟不敢再耽搁，硬着头皮顶着恶臭往里冲。他举步维艰，到最后几乎要匍匐前进。好在他最后不负众望，来到了柳魂儿的身前，对着刘魂儿的面纱用力一扯然后头也不敢回的百米冲刺了不得回去。
众人引颈观望，可好像都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是离的太远。而我又是视角问题隐隐约约的又只看到一个侧面。这时众盗匪簇拥着大王开始前进是要一看究竟。
近了，越来越近了。
清楚了，越来越清楚了。
“轰”我好似听见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一瞬间众盗匪们刹住了脚步。面庞开始扭曲，眼神开始惊恐，四肢开始发抖。。。
咚。。。咚。。。人群开始倒下，先是一个一个，接着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就如农民伯伯收割麦子般。不多时几乎所有的盗匪都倒下了。
只有一个人还是挺立着。
是那个虎背熊腰，铁骨铮铮的大王。
他全身巨颤，却依然没有倒下。
大王抬起头，两行清泪无声划落。
他仰天长叹：“我从未想过我竟会有今天，报应，报应啊！”
剑光一闪
轰然倒地
他自杀了。
柳魂儿终于醒来，看着地上满是倒下的人群，她不解的转过了头望向了我道：“这是怎么了？”
。。。。。。
一个月后，京城，醉仙楼。
古色古香的茶桌，清雅淡蓝的茶壶，自*优雅的端起一杯清茶。茶色墨绿，香气四溢，正是上好的“翠竹青”。自*轻抿了一口茶水，抬眼望我道：“你是说那个相国府的柳仙儿要请你去吃饭。”
我轻点一下头道：“不错，说是要感谢我们几人一路护送她妹妹回京城。”
“护送？”自*蹙住眉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她相国府很了不起吗，真是，哦对了，那个柳魂儿究竟长的如何？”
我苦笑连连，那恐怕是我一生中最最难忘的一张脸了。到如今我还常在睡梦中被这张脸吓出一生冷汗。我摇着头道：“难以形容啊，恐怕要那些个文人再生造出几个词来形容了。”
自*不信的喝了口茶，含糊不清的道：“有那么恐怖吗，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你最好不要见识。”我异常认真的道。
自*看着我严肃的脸，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连忙岔开了话题“那个残香你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我要找她算帐，她竟然害的我多花了二百两银子才逃出来。”
我说：“不知道，她跑掉了。”
自*说：“跑掉了？也就是说你后来还见到过她。”
“何止是见过。”我摸着胸口，那里还有一道丑陋的刀痕。“她还给了我一刀。”我接着道。
自*眼神一凛，寒芒四射。良久，他收回神光，端起茶杯，轻轻的吁出一口气道：“我不明白，我们到底跟她有什么仇。”
我差点被一口茶噎死。“你还好意思说，就是因为你，没事进错人家房间，看了人家的身体，害的我俩都差点死在她手上。”
自*嘴吧张的老大，一眼望去，可以看见昨天他吃了什么。半响自*道：“是这样啊，不过这也不对啊，就因为这个她就要杀我们？”
我低下头，想起残香在雨夜中哭泣的脸庞，淡淡的道：“不错，就因为这个。”
自*气呼呼的将手中的“翠竹清”一饮而尽，低声骂道：“妈的，亏大了。”
我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喝着茶。浓郁的茶香在齿间徘徊，我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感觉无比惬意。楼下的街道上人声鼎沸，明天就是比武大会开始的日子了。神州大地的侠客汇聚一堂为得就是就是在这一次的盛会上一展拳脚。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形形色色的侠客都有。而侠客们别的没有，就是豪爽，拿着或偷或抢或赚的银两一掷千金。深知这一点的商贩们就利用这一点基本上都赚了金盂满盆成了有钱人，然后侠客们再劫他们的富济自己的贫，拿着劫来的钱再还给商贩，良性循环，生生不息，让收税的朝廷笑开了花。这几天京城的茶楼，酒楼，青楼楼楼爆满，据说光这两天的营业利润就达到了一个可以令所有盗贼挺而走险数字。县太爷更是报着税收的帐单幸福的晕过去了好几次。
至于各式各样的纪念物，如龙在天亲笔签名的*，轩辕魂当年用过的夜壶，无痴最近新出版的武功秘籍《脸皮是怎样练的》等等，无论真假也全部畅销了。就连乞丐的生意最近也好了很多，比如我现在望见的这个老乞丐，面前都已经堆起了一个铜板山。那老乞丐正拖着冗长，饶舌，不知所云的腔调唱着一段段好像颇为凄惨的歌，当然这都是从他脸上装出来的凄苦以及过往行人真诚的同情上看出开的。
细耳倾听了许久，方才听出些韵味，闭上眼睛，开始沉溺在这破筷破碗伴奏又略带老生的旋律中。
“。。。。过往的行人，且听我言。我本江南一户农，虽不富来也不穷，薄田有个两三亩，自在逍遥乐无穷。谁知那年天逢旱，赋税却有重三重，原来官爷也无吃，不收农户收哪户。谁言头上有青天，恐怕全都瞎了眼，无奈举家奔京城，天子脚下求安生，路上钱粮皆用尽，悲痛连天乞一程。。。。”
我抬手丢出一锭银子，精准的落在老乞丐的脚旁。老乞丐止住唱腔，惊喜的抬头望了我一眼，然后快速的收起银两，越发卖力的唱了起来。
自*盯住我的手，眼中异芒吞吐，见我转回头，立刻撤回了目光吃吃的笑了两声道：“你到是还有些富人之仁，最近发财了。”
我说：“哪有，九死一生破了个土匪窝，弄了些银两大家分了分，再加上朝廷的赏银到还是有一点小钱。”
自*哦了一声，“你到是挺会赚钱。”
“运气。”我苦笑道。
自*望着楼下，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嘴里仿佛不经意的道：“你的功力最近大涨啊？”
“哪里。”我本能的回答道。
自*嘴角微微扬了一下，马上又收了回去平静的道：“那可要恭喜你了。”
我忽然背脊处有一丝凉意升了起来，瞬间深入骨髓，不禁打了个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