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I&II-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住5侥鞘保峙铝跛叨加尾怀龇己慰瞿且徊κ溉恕!�
接着,黄芩又道:“可之后,以‘牛龙寨’为首的部分水寨还是去寻仇了。”
雷铉叹道:“拦也拦不住啊。”
韩若壁有些不屑道:“拦不住?只怕是雷寨主心虚,担心过多阻拦会引人怀疑,万一与对头见面谈条件一事被揭出,以后便不得好混了吧。”他又道:“没想到樊良湖上声名赫赫的雷铉竟也非光明正大之类。”
此话令得雷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无可辩驳。
被人夜闯寝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事,他实在不愿让人知晓,因为这事若传将开去,不但威信扫地,更有贪生怕死之嫌。那么一来,要他如何统领寨众?如何做这樊良湖上十四座水寨联盟的盟主?
沉默了一阵,他一咬牙道:“我有我的苦衷。”
“再说这些能有何用?”黄芩皱眉撇了眼韩若壁,又转头冲雷铉道:“按说,那人的话倒也不违江湖规矩,你们技不如人在先,又肆行报复在后,确是活该。只是,那十几人驾了艘空船转入樊良湖来是为何?”
雷铉道:“我也曾问过那人。他只说丢了些货物,怀疑是樊良湖上的水寨所为,特来查实的。具体情形不见透露。”
韩若壁问道:“若真是丢了货物,为何不去报官,却要自己查实?”
“少见识!”黄芩骂了句,解释道:“这一条运河上,南来北往的无论是商船,还是官船,其中走私夹带的货物数不胜数,无非是为逃避朝廷的税钱,但相应的,货物自然就见不得光,若是丢了,要么自认倒霉,要么须在江湖上请几个得力的打手,自己讨要回来。这样的事本就平常得紧。”
韩若壁点头作恍然状。
黄芩又问道:“雷寨主,你们可曾劫到什么可疑货物?”
雷铉摇头道:“不曾。”
黄芩兀自低头思索。
等了一会儿,雷铉道:“我还有第二件事要说与黄兄弟听。”
黄芩这才抬头,道:“请讲。”
雷铉并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只黑漆小木盒,递给他,道:“黄兄弟请看。”
黄芩打开木盒,定睛一看,木盒中列有钢针数十枚,均长约寸许,细如牛毛。
对这种钢针,他绝不陌生,因为杨福正是死于这种钢针之下。他不动声色,问道:“哪里来的?”
雷铉道:“从死了兄弟的尸体上取下的,不知是什么暗器。”
黄芩心道:看来射死杨福的高手极可能就在那拨人中。
冷眼旁观的韩若壁伸手从盒内捡出一枚钢针,忖道:“百里见秋毫,好个‘秋毫针’。”
黄芩转头瞧向韩若壁,狐疑道:“你也知道?”
韩若壁笑道:“一钱,二圈,三针的名气如日中天,这三针中为首的‘秋毫针’,我想不知道也不成。”
雷铉长吁一声道:“我却是见识不广,从不知晓。还请韩兄弟细说来听。”
韩若壁解释道:“一钱,二圈,三针乃是江湖上六个使暗器的绝顶高手。这六人暗器上从不淬毒,暗器下绝无活口。没人知道他们身居何处,姓甚名谁,只能以各自擅长的暗器来命名他们。一钱,是指‘一钱买一命’的爆裂青钱;二圈,是‘八臂哪吒’的乾坤圈和‘千手佛陀’的极乐圈;三针,则分别是‘百里见秋毫’的‘秋毫针’,‘孤飞一蝴蝶’的蝴蝶针,以及‘漫天皆落雨’的落雨针。”
雷铉不解道:“在江湖上混的,十个人中有九个会用暗器,而且尤以用钱、用针的居多,为何独排这六位?”
韩若壁道:“其他暗器我不清楚,单这‘爆裂青钱’我倒曾听一位江湖老客说及。他说,一般江湖人用的暗器青钱只能算作‘青钱镖’,那是特意找铁匠制作,用锉把青钱边缘全部锉薄,然后再以细石打磨出刃,使其锋利如刀的。纵然这样,也不过只能伤人罢了,想要取人性命,谈何容易。可是,那排名第一的‘爆裂青钱’,用的却是平日里大家买卖东西的青钱,再寻常不过,但其威力却胜过青钱镖百倍、千倍。”停歇了一下,他慨叹道:“说实话,对跑江湖的汉子们而言,无论是哪一种暗器,能使上两手都是运气。”
雷铉听得津津有味,黄芩却是一脸漠然,道:“既然暗器那么受追捧,想必好用。你也混江湖,用的是哪一种?”
韩若壁哈哈大笑,道:“就象雷寨主说的,在江湖上混的,十个人中有九个会用暗器,可我偏偏就是那一个不会用的。”他傲然一笑,又道:“我喜欢光明正大,不屑用那些偷偷摸摸的玩意儿。”
黄芩冷哼了一声,道:“我以尺量人,用锁缉凶都不敢说‘光明正大’,你一个江湖人,说得好听点是剑客,说得难听点是暴徒,也配说‘光明正大’?”
韩若壁拍案而起,待要发作,一念间却又强忍了回去,只冷着一张脸坐下了。
黄芩转向雷铉,问道:“劫船一役中,寨中弟兄可有人伤在袖箭、背箭之下?”
雷铉想了想,皱眉道:“似乎没有,这个倒也没特别在意,等下我叫了老二再来问问。”
韩若壁“哼哼”了两声,淡淡道:“那小娃娃不是被弓箭射死的吗,你问袖箭、背箭作甚?”
黄芩道:“原来在林家墙头上,你不但眼睛没闲着,耳朵也是忙得紧。”又道:“那铁箭看上去虽象是弓箭射出的,却比弓箭所配箭矢短小了许多,所以我断定并非弓箭,不是袖箭,便是背箭。”
韩若壁随口道:“你好象对林家小娃娃的死看得很重?”
黄芩道:“林有贵夫妇本非良人,夜路行多了,撞见鬼也是必然。若不是为着那无辜枉死的孩子,我何必查这案子。”
韩若壁听言不禁愕然,道:“你……你行事如此任性,还算是个捕快?”
黄芩哈哈笑道:“等你栽在我手上,被我拿进大牢时就知道我算不算了。”
韩若壁哈了一声,不置可否。转瞬,他又问道:“箭的事你既已瞧出,却为何不向其他捕快言明?”
黄芩已懒得敷衍他,只道:“我自有计较,干你何事。”
雷铉瞧这二人言来语往,似友非友,似敌非敌,一时也摸不清他们的关系,只道:“二位兄弟莫要起争执,先尽兴同吃几碗酒。”说着,替黄芩、韩若壁各倒了一碗,随手也替自己满上了。
黄芩端起碗,正要喝时,猛地间,一只手从旁伸将过来,紧紧勒住了他端起碗,就要举向唇边的右手手腕。手腕受制,黄芩即刻转头看去,只见抓着自己的正是坐在右侧的韩若壁。
韩若壁此时面色铁青,眼光凌厉似电,靠在他身侧,唇角微微颤抖,在他耳边断断续续,气息微弱道:“酒……里……有毒!”
说时迟,那时快,黄芩左手“哐当”摔了酒碗,单手做擒拿,便要去锁对面的雷铉。
这一刻,他认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极可能是雷铉在酒中下了毒,所以,他必须一举擒住此人,才能逼出解药,救韩若壁。但擒拿手抓出的同时,却见雷铉只顾仰头举碗豪饮,不但似是毫不知情,而且象是根本没听见韩若壁微弱的警告声。
眼看他碗至唇边,酒水就要倾倒入口。危机之下,黄芩骤然一翻手腕,左手递出的擒拿手势立刻化为掌心朝上,拇指与中指相扣成环,作弹指之势,似是要施展‘弹指神通’,凌空击碎雷铉的酒碗。
就在他指力将出之际,不知为何,心头又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念头,并没将这记弹指发出,而是转将左手再度张开呈五指状,反手摁在了桌面上。就这样,黄芩眼见着雷铉将酒碗中的酒一口饮尽,才沉声道:“没想到雷寨主今日为我等摆了场鸿门宴。”
黄芩那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得极快,可在一旁的韩若壁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为凛然。
江湖上混日子的人,谁个没玩得几手拳脚,学过几日刀剑?不过,只是精通刀剑拳脚,而不曾练过内功的人,根本算不得高手。真正可将内功修练到发于身外,伤人于三尺之远的,才可算是一流好手。
在韩若壁眼中,黄芩刚才的动作,显然是有能力以‘弹指神通’的指力击碎雷铉的酒碗的。通常,在这种突发情况下,能够功随意至,抬手之间,便聚起内力隔空伤人的,就算是身手超绝的顶尖高手了。
这样的高手怎会籍籍无名?
他自问走南闯北许多年,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身手出现在一个州县捕快的身上。同时,黄芩最后居然收势,并没有发出那一指,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无论如何,韩若壁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捕快,不但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高绝身手,更有着超过常人的冷静与智慧,否则就不会做出这等异乎寻常的举动来。他一边极力忍受着毒性攻心的痛楚,一边暗自把黄芩对自己的潜在威胁又提高了几分。
这时的黄芩,则在心里对雷铉做着考量:瞬间之前,他放弃了弹指击碎酒碗,为的就是要看清楚雷铉是假装喝下,还是真的喝下那碗酒。现在,雷铉已然喝下,但黄芩又开始怀疑他的那碗酒是否有毒。如果有,他便没有下毒的嫌疑;如果没有,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酒水下肚后,雷铉突听得黄芩之言,一时不知所措,问道:“怎么?”放下空碗,低头看时,只见桌边的韩若壁已面无血色,一手紧抓黄芩的右腕,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满头满脸,俱是豆大的汗珠,似是强忍痛楚。而黄芩则眼神阴鸷地盯着自己。
“他怎么了?”雷铉惊道。
黄芩沉声道:“酒里有毒。”
“什么?”雷铉瞠目道。
话音未了,他胸腔内似有火焰灼烧,又如翻江倒海,沸腾难耐。一声闷哼后,雷铉禁不住“哇”得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
黄芩见状,方知他的酒中的确有毒,于是抖开韩若壁的手,以右手出指,封住了雷铉胸前几处心脉,虽令得他不能动用内力、武功,却可阻止毒性蔓延,暂且无事。
转念,他望向韩若壁,意识到这人明明最先喝下毒酒,却居然直到方才才毒发,不禁暗暗吃惊。
须知,雷铉的酒刚刚入肚,便显中毒迹象,可见这种毒效力刚猛,来势极快。但最早喝下毒酒的韩若壁,却在喝下之后仍泰然自若地同另二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发觉中毒。由此可见,韩若壁的内力修为不知要胜过雷铉多少倍,想来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黄芩问他道:“可需我助你一助?”
韩若壁没有吭声,只摇了摇头。
知他正在运功压制毒性,黄芩便不再多话,摁住桌面的左掌又紧了紧,警惕地瞧向关闭着的厅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这时,瘫倒在凳上的雷铉已知酒中有毒,断定必是寨中人所为,心下愤慨异常。一番喘息后,他只感怒火无处发泄,再按耐不住,嗔然起身。
韩若壁见状,心道不好,口中惊呼:“别……”同时也因这一声惊呼,刚刚聚起的真气又散了,不由得喘息连连,再不能言语。
雷铉起身的同时,呼道:“来人!”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弱。
他此刻只想着叫上人来,先怒叱一顿,再查出谁是下毒之人,一刀宰了。
韩若壁心下一叹。
他之所以要阻止雷铉说话,是因为就目前情况判断,毒杀的目标无疑是雷铉本人,黄芩和他不过是碰巧遇上而已。原本,外人并不知道厅内三人的情形,但雷铉盛怒之下,出声叫人,便泄露了玄机。如若外面伏着的是雷寨主门下的忠实部属倒也罢了,若不幸就是那阴谋下毒,静待其变的角色,则必然以为厅内三人均已中毒,继而选择趁虚攻入,手刃他们。目前韩若壁自己尚未压□内毒性,雷铉又无力迎战,只剩下一个黄芩,纵然他武功高绝,也不能确保三人无恙。
黄芩也听见了雷铉的呼声,暗地里骂了声‘愚蠢!’。
他想的是,雷铉被下毒是寻仇,还是另有阴谋?波及面有多大?‘分金寨’里有多少人牵扯其中?主谋是何人?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在这一切问题都还没有头绪的时候,目标雷铉实在不该轻举妄动,冒然行事。
他正想着,只听得一声巨响,忠义厅的两扇大门轰然倒塌。刹时间,凌厉的暗器破风之声大作,无数的标枪、飞镖、掷箭、蝗石、背弩等铺天盖地,呼啸着向厅内攒射而至。
黄芩冷静异常,暴喝一声,似是唇边起了个霹雳:“避于我身后!”。
与此同时,他那只一直摁住桌面的左掌瞬间提起,沉重的圆桌竟象是粘在了手掌上,桌脚朝外,如盾牌般被他挡在了身前。而韩若壁和雷铉早已避于他身后。
一时间,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