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欲飞-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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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脸，换个衣裳，晚上去海鲜大酒家。”她招呼到。
“真的啊？真的啊，妈……我早就想去了。”郭嘉叫唤。接着在院子里的水管唏哩哗啦。
“郭嘉，郭晴学习都好，郭嘉去年没考好，复读了一年，三本太贵了……今年郭晴也考的不错，都是二本。二本！就是学费……贵了点。”郭力刚突然冒了句话。
卜向秀瞪了他一眼，郭力刚闭了嘴。
所谓海鲜大酒家，就是一进门，一排的鱼缸。想吃什么捞了现做。吃海鲜在小镇人的眼睛里，那叫档次。虽然进去通常分不清什么鱼是淡水的什么是海水的。一顿饭三百多。一家人都穿了最体面的衣服，看着他们有些胆子不壮的样子，宋钰翔心里却多了许多羡慕。此一生，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情形他也是看不到的。
吃了晚饭，郭嘉非闹腾要住县里的宾馆，卜向秀无奈，只好叫他跟着去，临走再三嘱咐：“就着宾馆的好水，把身上的黑泥都洗了！”
郭嘉哈哈大笑，坐在车上一路的和熟人打招呼，好不威风。
晚上，宋钰翔躺在床铺上陪着大曾太太说闲话，犹豫再三，他用了现在还算可以的法语说了家里的事情。最近在学法语。大曾太太叹息了会，临挂电话的时候说：“小时候，姆妈不是正室，母女常被人欺负，想着长大了，就拿钱砸死势利鬼，后来长大了，觉得想法很可笑，家里的事情不必多说，多说他们想的多，但是一定要尽力帮，只有他们过的好了，才不会经常找你抱怨。并不是看着他们过的凄惨你才解气的，对吗？”
宋钰翔第一次觉得有人商量真是好，他真心实意的感谢：“谢谢您，帮了大忙。”
大曾太太在那边笑：“钰翔，我一项喜欢你这孩子，你小气，从来不肯喊我妈。我很伤心。”
宋钰翔心内一酸，感激莫名：“谢谢妈。”真心实意的喊。
大曾太太一阵唏嘘：“我以为我等不到呢。真好。钰翔，我会给你打毛衣，要什么颜色。钰翔皮肤白，就蓝色吧，粉蓝也不错。”
宋钰翔笑：“我都这么大了，还穿粉蓝。”
大曾太太笑：“在妈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小的。”
宋钰翔半天才搭话：“妈，我会好好孝顺你。真的。”
“隔三差五的电话问候，每年生日的礼物，必然不能忘记。”大曾太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是，必然要记得，记在本子上，时常拿出来提醒。”宋钰翔说完，心里觉得敞亮了很多。
第十八章
大清早的八点多，宋钰翔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门口呼呼啦啦一群人，打头的这位就如红楼梦里的凤姐一般，张口就是：“钰翔啊，我是你二姨。你姥姥知道你回来，高兴的不成了都，一定要我们接你来。”
卜向秀一脸尴尬，郭力刚低着头站在人群最后边。
宋钰翔哑然，把人让进来，这房间是县宾馆最好的，有客厅，外带地方特色的麻将房。宋钰翔打了电话，服务员进来端茶倒水。很是讲究，宋钰翔拿了洗漱用品，去浴室洗澡收拾。一边洗一边想着那些人，卜向秀兄弟姐妹原本多，多少他不记得了，来往的少，少的可怜。当年卜向秀再婚，郭力刚不许带拖油瓶，卜向秀带着他求了一圈亲戚，也是没人收留。尤其是那个姥姥，看自己从来就没拿正眼看过。
宋钰翔拿着吹风吹干头发，刚把门开了一条缝，房间里隐约的声音就传来。
“老五，你不好意思，我来说，你好歹生养他一场，郭嘉，郭晴哪个上大学不需要钱，他赚那么多，帮忙天经地义。”这是那位二姨吧？
“当年怎么对他，你们都知道的，能来看，我自己都想不到。”卜向秀声音很低。
“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他也是念书的人，一月三万多呢。不养你，就去法院告，要不然就去他们单位闹，我就不相信了，还没地方说理了。”那位二姨声调实在高。
宋钰翔哑然失笑，想起大曾太太的话，“家里的事情不必多说，多说他们想的多。”原来她什么都明白。
宋钰翔故意把开门的声音提高音量，屋子里再次安静。宋钰翔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他等她们说，说了也好应对。
“钰翔，我们家说去吧。”二姨亲切的招呼，亲戚也是一阵符合。
“公司有事，下午就要走了。再不回去，这个月的奖金泡汤。”宋钰翔回答。
“你姥姥想见见你，这些年觉得对不住你，提起就哭，劝都劝不住。”二姨擦眼泪。
宋钰翔笑下没有说话，点子药盒却响了。宋钰翔打开皮包，拿出药盒一粒一粒的拿出药来吃。卜向秀张张嘴巴：“怎么吃这么多药。”
宋钰翔笑了下：“四年前，有场意外，昏迷半年才醒。”而四年前正是卜向秀找儿子要钱的时候。
“现在呢？医生怎么说？”卜向秀追文。
“没怎么说，坚持吃药就没事。”宋钰翔吞下药回答。
“看中医吧，中医省钱，还比西医好。”卜向秀建议。
“知道了，我会去，谢谢姨。”宋钰翔双手交叉的坐好，等大家说话。
一直活泼的郭嘉从另外的房间过来，打了个招呼闷声坐在一边。
卜向秀看下她二姐，终于还是准备自己开口了，这得罪人的事情好像那位声调高的二姐不准备说了。
“郭嘉考上大学了，郭晴也考上了。”卜向秀。
“是好事。”宋钰翔回答。
“家里供不起。”卜向秀咬牙说了出来。
郭嘉站起来，走了出去，拍门的声音很大。
“我供。”宋钰翔看下郭嘉的背影，那个孩子伤自尊了吧。
“你恨我，我知道。”卜向秀喃喃的说。
“你恨宋长亭，不是我，只是你搞错人了。”宋钰翔终于说出最想说的话，心里却唾弃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
卜向秀抬眼看他：“你找过他吗？这些年没有他的消息。”
“他死了。”宋钰翔回答。
宋钰翔的二姨站起来：“死了？那，他那些钱给谁了？宋长亭可是大画家，一幅画他们说上万。随便一画上万！”
卜向秀看下她二姐：“姐！闭嘴！”宋钰翔印象里那个泼辣的卜向秀终于爆发了。
那位二姨大概觉得没面子，哼了一声坐下了。
“他只有你一个儿子。男人和男人不会有孩子。”卜向秀的意思是宋长亭的钱都该是宋钰翔的。
“是。”宋钰翔没有正面回答。
那位二姨又坐不住了：“钰翔，你妈呢？他就没提吗？他害了你妈一辈子，你妈白养你那么多年，怎么没你妈的呢，这不成，向秀，去找个地方说理，打官司……”
她话音没落，宋钰翔看了她一眼：“宋长亭没单位，恐怕您闹不成。”
他二姨闭了嘴。有些尴尬的说：“这，这坏人都叫我当了，在家里怎么商量的，怎么出来就都哑巴了？”
屋里人低头，宋长亭看下卜向秀：“姨，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卜向秀张嘴，突然掉泪，拼命摇头，说不出，实在说不出……
他二姨到是决定坏人做到底，她走到卜向秀面前伸手从她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宋钰翔：“这个我们商量了一夜，大概就是这个章程，律师也问了，人家说能打官司，你妈妈是改嫁了，可是有些东西，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姥姥说，不拿出个办法不许放你走。”
宋钰翔失笑，成人质了。他接过那张稿纸，稿纸的抬头是南水轧钢厂。下面是一列清单。
卜向秀青春损失费，10万。
卜向秀怀孕营养费：10万。
卜向秀生产费：10万。
卜向秀抚养费：10万。
卜向秀操劳费：五万。
卜向秀养老费：二十万。
卜向秀大病补偿：十万。
共计：七十五万元整。
宋钰翔看着这份东西，啼笑皆非吗？或者做其他的什么情绪？茫然了。时间缓慢过去，他二姨又开口：“那个，你姥姥说了，价格有讲，但是最少五十万。少一个子儿法庭上见。钰翔，你一年三十万，也不少这几个钱，多受几年就回来了。你后爹，你妈的日子你看到了。不帮天打雷劈的。郭嘉还小，郭晴也小，我们也帮不上。打起官司你在单位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这样二姨给你做主，四十万了断如何？就这万事了，肯定全家骂我的。我这已经得罪你了，却也不怕了。”
宋钰翔想了会只是觉得浑身凉，他问卜向秀：“这是你的意思？”
卜向秀抬头看下大家，二姨又发话：“全家的意思，你妈善良，不愿意。非说只要你出郭嘉学费就成。那不行。好歹你来了，下次谁知道你会跑到哪里去。”
宋钰翔笑了下：“我给，不过也要给我打个收条，我在单位面皮薄，实在受不得闹。”
卜向秀抬头看他：“钰翔，我对不起你。”
宋钰翔笑了下：“姨，这些钱，该给。”
小张拿着一张现金支票去附近的市区提钱，县里银行不给兑换。一家人也不知道宋钰翔写的那张纸价值多少，他们沉默的互相猜忌。
大约是中午时分，小张这孩子一脸紧张的回来，这孩子大约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提着箱子一脸紧张，一百一张的人民币二十万叠加起来大约有一米，找不到东西装，银行借给了个大箱子，还给叫了保安。
宋钰翔顺手拿站便签，提笔写下：“今收到，宋钰翔付给。卜向秀青春损失费，10万。卜向秀怀孕营养费。卜向秀生产费：10万。卜向秀抚养费：10万。卜向秀操劳费：五万。卜向秀养老费：二十万。卜向秀大病补偿：十万。共计：七十五万元整。另付给。卜向秀一次买断亲情费一百二十五万。共计两百万元整。”
宋钰翔叫小张给保安拿了两条烟给保安师傅，对方把钱一沓一沓的拿出来叠放在宾馆的床上，然后提着空箱子很高兴的走了。
一屋子人呆呆的看着成堆的钞票，宋钰翔把便签递给卜向秀：“姨，签了，钱就是您的。”
卜向秀犹豫了，她知道这一签，最后的东西会断。她二姐眨巴下眼睛：“先不能签，数清楚再签。”
“钰翔，这钱都给我了，你怎么活？”卜向秀问了句。
“能活，饿不着。”宋钰翔看着宾馆的电话机说。
七八个亲戚，反复数了三次，两个小时才数清楚。卜向秀犹豫再三，签了字。宋钰翔看着窗户外面，最后的牵挂，没了。意料之外的沉重。
钱拿到后，亲戚们无比热情一定要请宋钰翔海鲜大酒家全家拉下亲情，买断的东西，拉的回来吗？宋钰翔午饭早饭都没吃的离开，快到县区口的时候，郭嘉拦住车，大声告诉他：“我会还你，全部还你。”
宋钰翔笑了下：“我要的，你还不起。”
南水凉风带着归去的脚步，宋钰翔看着窗外。
丁一知道宋钰翔提前回来，看着乱七八糟的家只怕自己被清理出去，于是拿着大拖把清理家务，他哪里干过这个，一顿地板拖下来，花瓶碎了一个，正收拾碎片的时候，宋钰翔打开家门，他无比尴尬的抓着碎片：“那个，我买个新的给你，钰翔别生气啊……不许赶我走，我不是故意的！”
宋钰翔放下行礼，看着这个一脸尴尬笑的人，突然抱住他：“抱下我吧，我冷！”
花瓶的碎片变成了更加碎的渣。丁一紧紧抱着宋钰翔：“快……快……快入秋了。”
第十九章
圣诞节是个洋节气。虽然是外来的，但是只要是个节气大家就喜欢，尤其是年轻人。
哲齐开业第一年圣诞节，大量的优惠，大量的套餐，员工抽奖，宋钰翔抽到哲齐健身俱乐部年卡六张。这东西，一张价值六千六百六，不贵也不便宜，宋钰翔认识的人不多，丁一一张，连建一张，乌建宇一张，最后两张给了薇薇，丫头乐坏了。
圣诞节，别人想着怎么闹，怎么玩，自从宋钰翔和丁一在一起，丁一退出江湖收心纳贡。连带着两位损友只好收心养性，该行只做健康的体育运动。
但凡有钱人做运动，别人脑海里就翻滚着高尔夫，网球，壁球等等之类，其实不然，每个人都爱好不同，丁一他们就喜欢打羽毛球，超喜欢那种。一但打起来，犹如世界大战，球打得好不好的是次要，鬼哭狼嚎的发泄才是正途。一场球赛打下来，原本挺热闹的羽毛球场，安静万分，这几个扰民者却觉得惬意的很。
宋钰翔穿着齐整整一套新买的运动衣，雪白。他坐着看别人练。丁一对连建，乌建宇。
从老家回来，宋钰翔和丁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