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魂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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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带几人去城北看看,若是寻到他便请他来府中一叙。”
福来客栈的上房,不知何时早已醒来的裴青坐在床头,手抚前额,看着屋内的景象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看似他仍然头痛非常。
略微看了看,认出是昨天投宿的福来客栈,依稀想起昨晚有什么问题,却是想不起来具体了。
“裴爷可起了?”门外响起一个小厮的声音。
“谁?”裴青听声音却不识得此人。
“小的是陆府的下人,我们家老爷请您去府上一趟。”小厮恭敬道。
“嗯,你先回去吧。”
小厮喏了声,下了楼去。
陆少昀?他回来了?不知他这么急着找自己做什么。
甩了甩脑袋,裴青拿起几上的茶杯漱了漱口。洗漱完毕裴青拿了钱袋便出了客栈,却不是往陆府而去,陆府在城南,裴青的所去正往城东。
鹿仙镇城东是集市所在,此刻人声鼎沸,贩夫走卒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裴青到了一家胭脂铺前,店门上书“嫣然居”三个大字,铺内却少有客人,许是东西太贵,寻常人家用得起的也是少数。
“哟!这位公子爷,还请里边请。”店家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起来三十锒铛岁,见裴青到了店门口,忙不迭拉他进店瞧瞧。
裴青身着一身浅蓝衣裳,纹饰特别,虽说不上名贵,却是中原少见的蜀锦缝制。老板娘见到这种客人,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不知老板娘贵姓?”裴青发现这老板娘虽是化了浓妆,却掩饰不了粉底下娇嫩的面庞,恐怕……实际年龄只有二十上下,不过人家这般做作自有人家的原因。
“公子说笑了,奴家复姓第五。”说完自己倒先咯咯地笑了起来,意识到失态,忙又轻掩樱口,眼睛却是盯着裴青,一眨不眨。
“那第五姑娘,不知贵店可有上好的蘅芷清芬?”裴青见她看自己看得如此大胆,便生了调笑的心思,倒不是想戳破她的伪装。
老板娘听了裴青报的名字先是愣了愣,转眼看到裴青眉眼已弯,知道他是故意取笑自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道:“没有,我这店里只有上好的岸芷汀兰,却不知客官要是不要?”
裴青没想到这姑娘也端是口齿伶俐,干咳一声,悻悻道:“那个,老板,来些西域来的傅粉。”
老板娘转身去了后堂,裴青从店里的小厮口中询问到了老板娘的芳名。
“第五桑落?”挺熟悉的名字。
拿了胭脂水粉,裴青便往城南而去,却没有注意到他走后,第五桑落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蘅芷清芬?好名字……”
到了陆府,早有下人把裴青迎了进去。陆少昀在大堂已经等候多时,看到裴青到了,手里却拎着几个包裹,从气味上像是胭脂水粉,倒有些诧异——裴青一向潇洒自在,对这些寻常礼仪从未放在心上。不过明目张胆地给别人老婆送胭脂水粉的,他倒也算是天下独一份。
“陆兄,这些是我从西域带来的玩意儿,些许薄礼,还望嫂夫人笑纳呀!”裴青似乎对撒谎也是不以为意。
“那我替慧欣谢过裴大侠啦!”陆少昀看上去也不像平时那么不苟言笑。
和裴青聊了几句,陆少昀笑意渐泯,黯然道:“裴兄,梁叔死了,一招索命。”
“梁敏?!”裴青有些吃惊,梁管家虽说现在只是一个管家,当年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前辈高人,只是三十年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跟从陆儒方弃武从商,后来索xìng做了陆府的管家,而且一做就是三十年。
陆少昀点头道:“大约辰时的时候小鹞子在花厅发现了梁叔的尸体,那时我方才回府。”说完领着裴青前往花厅。
花厅zhōng ;yāng,梁管家的尸体还陈在地上。
裴青用手探了探伤口,用的应该是剑,剑伤平整,伤口入喉深浅相当——应该是个剑术大家。看了一眼梁敏的表情,裴青道:“这人梁叔认识。”
这样说只因梁管家双眼圆睁,眼里写满惊诧,他也许直到临死前也没想到那人会杀他。
“裴兄所言与我所想相差无几。”陆少昀思索了片刻,接着道,“不过这几rì只有我岳丈家中来过几人,岳父家中我从未听说谁有这样高明的剑术。”忽然想起那天裴青的传信,“对了,不知前rì裴兄传书所言是为何意?”
看着裴青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陆少昀便把那rì的传信拿了出来。
“jì院?陆兄去了那种地方?这可不像陆兄的作风啊,只怕嫂夫人要怪罪我的不是了。”裴青吃惊之余也不忘调笑陆少昀几句,他自然是不知什么传书了。
听到裴青的问话,陆少昀唯有苦笑。不过倒也没忘了提起金叶子。
“可是这些?”裴青拿出了钱袋。
“正是,不过现在金叶子却变了模样。”陆少昀把夹在书信里的金叶子拿给裴青,“这金叶子原本和你那种金叶子一样,虽然现在看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却独独少了个裴字。”
原来,戴家给裴青做的那盒金叶子,在第三条叶脉上刻了个小小的裴字。这等技艺,除了西川的隐墨钜子门下,就只有戴家有这种功夫了。
裴青数了数自己的金叶子,抛去在银楼赌坊花去的一片,倒是一片不少,陆少昀给他的金叶子,做得虽然不差,可就是唯独少了个裴字。
裴青把自己的金叶子摊出来放在手里和那片金叶子一一对比,忽然发现自己的金叶子里有一片在叶茎和叶子边缘凹陷的地方残留有一些蔻丹,而陆少昀的那片恰好也有!
看来金叶子确实被掉包过,不过这个掉包的人看样子手段倒不怎么高明,不然怎么会留下痕迹?而且……多半是个女人?
想到女人,裴青不禁嘴角微翘,岸芷汀兰……
第二rì,裴青出了陆府又去了趟东城,停在昨rì来过的胭脂铺前,却发现原来的嫣然居换了招牌。
“蘅芷轩?”裴青嘴角上扬,没想到这老板娘倒是很有意思的女人。
今天在店里却没有见到老板娘,问了店里的掌柜,说是老板娘昨rì午间就不在店里了。
裴青略有失望,却还是掏出金叶子询问掌柜叶子上的蔻丹是什么品种。
掌柜辨别良久,暗自颔首,道:“不错,是我们店里的品种。”
“此话怎讲?”裴青微微诧异,他倒不是没想到这蘅芷轩里有卖这种蔻丹,而是掌柜语气似乎十分肯定这蔻丹就是买自这家蘅芷轩。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种蔻丹名为流光溢彩,极为名贵,除了京城的红妆阁、含香榭和镜花堂,就只有小店有卖了。”掌柜神sè中颇有些骄傲。
裴青没想到这小小的蔻丹中竟还有如此门道,略一沉吟,问道:“不知能否告知贵店老板娘几时回来?”
掌柜道了声不敢:“我们老板娘昨rì说是要去京城,不过所为何事我这做掌柜的也不太清楚,所以具体老板娘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看样子掌柜也不是很清楚第五桑落的归期。
京城?裴青向掌柜的道了声谢便准备回转陆府。
看着裴青出了店铺,掌柜的脸sè旋即暗了下来,转身去了后堂,停在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不等回应,掌柜对着屋内便道:“老板娘,那人走了。”
第三回 南宫若摘须折柳
裴青出了蘅芷轩后随意走在集市上,背后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裴青?”
回头望去,只见街边一家酒馆的二楼窗边站着一人,衣着华丽,体态丰腴,腰间挂着三块偌大的玉佩,此刻正与裴青挥手致意。
诸莴?他怎会到了鹿仙?裴青虽有疑惑却也不急发问,寻到店门上了楼去。
“真的是你!翠翠你什么时候来的鹿仙镇?怎么也不跟老哥我说上一声,可还是惦记着郝小姐呀?”诸莴一见到裴青就拉着他的手喋喋不休,最让裴青语塞的倒不是说到郝宝儿,而是诸莴老是挂在嘴边的“翠翠”二字。这位老兄的大名和裴青也算是“一时瑜亮”,不过诸莴却觉得自己的名字很有男子气概,至少比裴翠翠要有……
“翠翠,怎么不说话了?”诸莴叫店小二又拿来几个下酒菜——当然是他眼里的下酒菜,比如鱼翅水晶包、鲍鱼鸽蛋之类。见裴青脸sè不渝,诸莴一只手拉过裴青坐下,另只手却是抚向裴青前额,嘴中道:“翠翠可是身子不适?”神态倒像是颇为担忧。
这两个男人旁若无人地亲昵,引来旁边的食客纷纷朝这边看来,不过反应倒是各不相同,低声痛斥世风rì下的有之,在看热闹般地不时张望的有之,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虽然裴青已经脸sè铁青,诸莴却像是没有瞧见一样,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继续絮絮叨叨,一边看看裴青嘴巴有没有起泡,一边道:“翠翠,你祖上是南方人,这北方对你而言的确是太过干燥,你平rì里要多喝水……”又捞起裴青的手掌细细察看是否起茧,一边看还一边不停地问裴青的感觉怎么样,一副关心备至的样子。
可怜裴青对这胖子无语非常,他哪里想到诸莴几月不见不单胖了不少,人还变得这般恶心。裴青现在只想离这家伙远远的,可他稍稍远离几步,诸莴立马狗皮膏药一样地贴过来。
裴青现在恨不得一掌拍过去,看这家伙除了脸皮愈发厚了之外,武功可有什么jīng进。
看着裴青几乎已经忍无可忍,诸莴终于恢复了常态,干咳一声,道:“裴兄,其实在下来这里实是为了一桩大事。”
“哦?不知诸兄有何贵干?”裴青不以为意,看样子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翠翠……”感觉到裴青**裸的杀气,诸莴终于止住了话头,改口道:“那个,裴兄不知可曾听说过一人。”
“谁?”裴青很是不耐,他实在不想再跟这家伙多待一秒。
“南宫折柳!”似乎是察觉到裴青已经几近暴走的边缘,诸莴这回终于没有再啰嗦。
听到这个名字,裴青皱了皱眉头,南宫折柳?他知道,此人剑术超群,自称江南第一剑,但是人品极差,若是由裴青来看,也只是比寻常的采花大盗好些——南宫折柳每勾搭上一个女子,玩腻之后便弃如敝履,只留下一些银子。最可恶的是,这南宫折柳只喜欢挑弄未出阁的姑娘。
“他要来鹿仙?”裴青问道。
“不错。”诸莴难得神sè严肃,“我正是为他而来。”
“哦?原来诸兄还好这口?”裴青讶然道。
“噗——”诸莴把刚喝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咳!裴兄真会开玩笑,想我诸莴如此大丈夫,怎会对男人感兴趣?先不论我家中娇妻美妾如云……”瞅到裴青要杀死他的眼神,诸莴只好先放下大丈夫的作风,讪讪道:“实不相瞒,在下数rì前接到消息,说有人要对陆大侠不利,这才赶来这里想提前通知陆府一声,也好让他们做好防范,以免遭到不测。”
裴青听到这里才发现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连远在河北的诸莴都听到了消息,看来此事非虚。诸莴所说的陆府就是陆少昀所在的陆家,陆家这些年常对江湖中落难之人慷慨解义,是以在江湖上倒也颇有侠名。
“你说的那要对陆家下手之人便是南宫折柳?”裴青问道。
“呃,这个倒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估摸着差不多就是他了,毕竟南宫折柳无恶不作……”诸莴终于又恢复了局促。
“不是他。”裴青打断了诸莴的废话,不等诸莴发问,接着道,“如果说南宫折柳为了哪个女人大开杀戒我倒可能还会信,但是要是说他要害陆家又有什么原因?陆家久在中原和他并无恩怨,南宫折柳会从江南千里迢迢赶来中原……莫非是他看上了陆少昀的夫人?”后面一句却是裴青故意要挤兑诸莴。
诸莴语塞,挠了挠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话。
裴青喝了口酒,道:“梁敏死了。”
“梁敏死了?!”诸莴惊呼道,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些,收声问道,“梁管家岁数是不小了,却不知道是患了什么病?”
“不是病,是人。”
诸莴额头叠起了牛粪,沉声道:“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