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海-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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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哑巴小季
学校组织学生社会实践，去养老院做一天义工。一共联系了三个地方，敬爱养老院、和善养老院和青树养老院，两处市区，一处郊外。郭丽把这个消息公布以后，立马引起了班中的轰动。一向积极发言的邹飞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眼神落寞地趴着。徐奎和郑凯知道内情，心中担忧也不敢劝说。
“云杭，咱们一起去和善吧，离老常的公寓很近，正好中午过去吃饭。”于小小扭头和云杭商议着。云杭倒是无所谓，最近烦心事那么多，出去活动一下也好。随即点了点头，拍了拍身旁的孙慧娟，三人约定好，便开始筹划那些什么东西，叽叽喳喳冲散了许多烦恼。
这种活动陆璐是不屑于参加的，最近被张胜烦的紧，她甚至都不敢去医院看望林涛，整个人陷入愧疚彷徨之中。也并未注意到徐奎快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睛，一个人拿着手机想着心事。
“陆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云杭和于小小说了半天话，突然想起坐在身后两排的陆璐，急忙回头问道。
“啊？”陆璐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云杭，“一起去干嘛？”
“去做义工啊？”
“义工？不去，我才没有那么多闲心去表演善良那，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陆璐撇撇嘴，说话依旧刻薄。
“哼，是啊，别人是表演善良，总好过连表演都表演不出来的好！”于小小头也没回，冷冷地接过话茬。
陆璐白了一眼，懒得争辩，对着云杭扯了个笑脸，继续埋着头不知拿着手机在干嘛。
云杭无奈，伸手轻轻拍了于小小一下，对方吐了吐舌头，笑的一脸奸诈。云杭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却被于蓉蓉偷偷拉到阳台。
“师姐，我能不能求你件事？”于蓉蓉拧着眉毛，白皙的小脸红彤彤的，含着少女的羞涩。
“怎么了蓉蓉？”
“我被安排到青树了，可是，可是”于蓉蓉的脸更红了，低垂着脑袋，白嫩的手拧着衣角。
“你要和我换？”云杭看着羞涩的于蓉蓉笑的跟过来人似得，“蓉蓉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师姐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于蓉蓉想起那个温文尔雅的身影，心如鹿撞，嘴角眉梢都含着春意。
“那我跟小小说声，不用给我准备吃的了。”云杭笑着拍拍于蓉蓉的脑袋，走出阳台的门，却被于蓉蓉一把拉住，“师姐你先不要告诉小小师姐，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咱俩悄悄的换好不好？”于蓉蓉哀求地摇了摇云杭的胳膊，云杭心中涌起一丝温暖，如果自己真有这么一个妹妹，温柔美好，会对着自己撒娇耍赖，也会对着自己笑容灿烂；那么人生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孤单！
“好不好嘛，师姐！”
“好！”
青树养老院地处郊外依山傍水的村庄之中，四周绿树环绕，房子是城市少见的青砖瓦房，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显示年代已久，青石地面，几簇杂乱生长的小草从石缝之中探出头来，扰乱了原本的光滑整洁，却又并不突兀。这里住着的都是临近村子里的孤寡老人，有钱人是看不上这种穷乡僻壤的。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会联系了这么一个地方，如果不是坐车过来，当真找不到路。
云杭背着相机站在门口，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在偏远的村子里，空气异常的干净。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鱼腥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偶尔冒出的乡音，让人觉得无比温馨。
“云杭！”
正闭目享受的云杭被人打断，疑惑地转头去看，郑凯那张黝黑的脸闯进视野，吓了云杭一跳。
“你怎么会来？”
“我”郑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别人跟我换的，哈哈，云杭，咱俩真有缘分。”
云杭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暗暗想到，这个于蓉蓉，不知收了郑凯什么好处，等回去一定好好审问。郑凯见云杭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对方害羞，心中大喜，从包里拿出相机说道：“云杭，这里风景不错，等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爬山取景吧！”
云杭看向不远处的山，不算高，地势也较平坦，想了想点点头说：“好！”
说是做义工其实也只是走走形式，云杭作为摄影协会的人来此的目的是拍下感人的画面，回去交到校刊处，刊登发表。云杭不是很喜欢这种形式主义，见郑凯也跟来了，随即说道：“师父来了我就不献丑了，拍照的任务交给你了！好好拍，会长等着要那！”
说罢也不等郑凯答应就急匆匆地背着书包走了，云杭不想给他制造错觉，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云杭漫无目的地走在不大的院子里，长长的走廊里几个老人正在闲话家常。浓厚的乡音让云杭听不明白，却觉得老人的笑容极为动人。云杭拿出相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几个老人似乎是第一次拍照，有些惊慌地看向云杭。
云杭蹲下身子笑着说道：“爷爷奶奶，我给你们拍了照片，可好看了！”细长的眉眼弯成新月，几个老人心生欢喜，拉着云杭叽里呱啦地开始聊天。云杭一知半解，听的满头雾水，却极有耐心地点着头，笑的恬静。
不远处一个瘦弱的男人低着头拿着破旧的扫帚一下一下扫着光洁的地面，从背影看并不像是老人，云杭拉着身旁的老奶奶问道：“奶奶，那个是谁？”
老人浑浊的眼睛顺着云杭的手指望去，随即摆了摆手说：“小季，是个哑巴，脑袋不好使。”这句话云杭听明白了，心想一定是村里被遗弃的人，想起自己的身世，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块松软的面包走向那人。几个老人在背后叽里呱啦地阻止，云杭听不清楚，也没在意。
“给你！”云杭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却把对方吓了一跳。
半长的头发遮住样貌，一双眼睛藏在长长的刘海里，射出骇人的目光。云杭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举着面包的手颤巍巍的。等了片刻，云杭见对方并未有任何动作，犹豫了一下又说：“给你，吃的！”
云杭怕对方听不懂，将面包放在嘴边，张开嘴做了个吃饭的动作。谁知对方突然发疯一样挥舞着手里的扫把对着云杭就是一顿狂砸。
云杭吓了一跳，结结实实挨了两下，手里的面包也滚落一边。云杭捂着脑袋就往外跑，走廊里的几个老人见怪不怪，笑的露出剩下的零星几个黄黄的大牙。
所幸那人并不追赶，原地打着转，挥舞着扫把，嘴里吱吱哇哇乱叫。云杭柔顺的头发蓬松地翘起好几撮，手背上也被划了几道血痕，极为狼狈地扶着墙大口大口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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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寻觅
一个工作人员闻讯赶来，对着那个男人吼了几句，对方立刻安静地缩在角落里，香甜的面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云杭却再不敢上前。
“同学，你还好吧！我忘记告诉你们了，这个人脑袋有些问题。我是这里的护工李伟，对不起啊，是我们工作疏忽。”
云杭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该我说对不起才对，给你们添麻烦了！”或许是云杭过于谦逊的态度让李伟有些不自在，见对方手背受了伤，随即提议去办公室擦些药酒。
李伟三十几岁，戴着眼睛，文质彬彬的，却不知为何，眼角眉心皱纹极深，整个人似乎陷在烦闷的泥沼里无法挣脱。云杭觉得养老院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不敢再过多交谈，擦了药就急匆匆地走了。
出了办公室正看见郑凯满院子在找自己，惊慌失措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忙走过去
问道：“照片都拍好了？”
郑凯看见云杭，咧着嘴笑道：“我办事你放心，哈哈，你跑哪去了，我还想给你照些照片那？”
云杭想起那张贴在宣传栏里的照片，有些气恼地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偷拍我！”云杭的声音软软的，威胁人的时候都毫无气势。郑凯只呵呵笑着，也不作答。低头却瞥见云杭手背上的伤，上前一把抓住，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谁欺负你？”
云杭羞赧地抽回手，瞪了郑凯一眼，扭身往外走。郑凯紧紧跟在云杭身后，喋喋不休地问着。云杭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加快了脚步，恨不得马上脱离这种尴尬的困境。
“啊！”云杭一头撞上一个人，急忙刹住脚步，正要道歉却听身后的郑凯极为不悦地大嚷：“你怎么来了？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低沉的声线微微上挑，听在郑凯耳朵里很是刺耳。
云杭抬头去看，宋玉一张俊美的脸在阳光下柔和了线条，让云杭心喜地弯了嘴角。
高耸的办公大楼，威严神圣。一个微胖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手拿电话看着外面纯净的校园。
“还是没找到？”
“没有，大哥失踪那么多年了，我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忐忑。
“你觉得？如果真的死了，为什么当年只有我儿子的尸体！”男人气的浑身颤抖，一拳砸在身前的玻璃上，“接着查，我就不信，那么大的人能凭空消失？”
“是，老大！”
男人将手机扔到地板上，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整个身体绷得直直的。
“吴刚，我不信赔上我这一生都毁不了你。我不信，失去女儿的悲痛你就能这么轻易咽下去！”男人突然扑腾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脑袋，一下一下狠狠地撞上厚厚的玻璃，嘴里呢喃着，“为什么要把我儿子扯进去，他才十岁，才十岁啊！”低沉压抑的哭声悲痛难释！
郑凯见云杭笑的像朵花儿一样，气呼呼地侧身挡在宋玉面前，187的个子愣是比宋玉高出了半分，瞬间有了优越感，斜眼看着宋玉说道：“郭老师不是说你们大三的学生不用参加吗？你没事跑来干嘛！”
“我来当然有我的事情，倒是你，明明和邹飞一组怎么换到这里来了？”宋玉懒懒地插着兜看着郑凯，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邹飞一组？你跟踪我？”郑凯被人当面戳穿，看了看云杭疑惑的表情，恼羞成怒地嚷道：“你太过分了！”
“跟踪你？”宋玉凉凉地看了郑凯一眼，“你就是女人我都提不起兴趣，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云杭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郑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又不能当着云杭的面动手，呼哧呼哧跑了。云杭看着宋玉调侃的表情摇了摇头，“你就故意逗他吧，小心他回去又和你打架！”
“又？看来他还不止一次在你面前说我坏话啊！”宋玉轻轻俯下身子盯着云杭看，云杭羞涩地红了脸，低着头拧着手指，却将手背上的伤呈现在了宋玉面前。
“又滑倒了？”宋玉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威胁，“我竟不知道有人摔到能伤到手背？”
“不、不是，这次不是摔倒的，是、、、、、、”
“是？”宋玉眯着眼等待下文。云杭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头发，“怪我不小心，这下连中午的午饭都没有了，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云杭难得地开着玩笑，可惜宋玉更难得的没有附和，表情有些诡异。
“姓季？”宋玉凝眉沉思，心道：“看来老爷子并没有骗我，季凤来当真没死！”
“怎么了？你认识那个人？”云杭扯了扯宋玉的袖子，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我看那人在这里不止一年两年，你是怎么认识的？”
“你还记得季凤来吗？”宋玉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
“季凤来？”云杭想了想说道：“郭老师认识的那个季凤来？”
宋玉点了点头，指着云杭身后一排青砖瓦房问道：“他在里面？”
云杭摇摇头，拉着宋玉又返回那个长廊，几个聊天的老人已经不在了，几只古朴的凳子歪歪斜斜横在墙边。走廊尽头一块空旷的青石地面上，松软香甜的面包安静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角落里搁着破旧的扫把，却不见那个疯疯的男人。
“你确定在这里？”宋玉看着周围一尘不染的环境，心想当年究竟是谁救了季凤来，又安置在这样一个僻静的小山村里？远离江湖的老爷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云杭将手伸到宋玉面前，几道划痕在白皙的手�
